倾恋绝颜之乱世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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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2

    “雪姬,你真是名奇女子。就像是从天而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有着使男人倾恋的绝颜。就连同为女子的我,也不免为你倾倒。”

    “我宁可不要这容貌。娘给我起名淡嫣然,可惜我辜负娘的期望。”眼中仍是一片黯然,“从小我就和娘亲漂流四海,居无定所,虽贫困潦倒,时常三餐不饱,须露宿街头,但我和娘亲每日都是笑容常挂。”

    “吃不饱穿不暖,怎么还能如此开心?”

    她摇了摇头:“只要和娘亲在一起便够了。馨雪小姐,难道你不觉得一个人的容貌与能与家人永远在一起幸福地生活比,是那么微不足道吗?”

    “你怎知我名馨雪?自你昏迷醒来,我从未跟你提过吧?”南门馨雪自然是觉得雪姬的话是有道理的。她不曾一次想过,希望母亲能撇下政事,真心地陪自己过一次生辰。不求多,一次就好。

    “在我昏迷,失去意识之前,我曾听到岩哥哥与众侍卫喊你馨雪小姐。”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南门馨雪在听到那话后,脸色不由得一变。这“岩哥哥”可是自己从小喊到大的,突然又来了一名女子,居然同自己一样喊他为岩哥哥,难免心中不是滋味儿。

    然,口头上却没表露半分心思,依然轻声道:“方才,曾说你娘给你起名淡嫣然吧?可为何大家都喊你雪姬?”

    雪姬似答非答:“自我出生,便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人。小小的世界里,就只有娘的存在。娘从不告诉我有关爹的一切,也不提我们是从哪儿到了那个小村庄。我曾问过娘亲仅有的一次,我有爹吗?娘亲笑着,平静地告诉我:然儿,那不重要,你有娘就够了,只要娘在,娘会守护你一辈子。”

    南门馨雪来了兴趣,追问:“后来呢?你知道爹是谁了吗?你娘还在西陆?”

    雪姬摇了摇头,忧伤道:“我不知道,我只问过娘亲一次。听娘亲那么说后,我也觉得我有没有爹,爹在哪里,爹是谁,这些都不重要了。有一日白天,娘亲带我去了玳玳花山,说了一堆很奇怪的话,也就是在那一天,饿了两天肚子的我蜷缩在墙边,不知觉地睡了去,谁知醒来后,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你娘她……”南门馨雪猜疑,“该不会……”

    “恩。”雪姬不避讳,安然地点了点头,“虽然儿时一直安慰自己娘亲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办事情,过些日子就会回来。只不过,后来,我拥有了透过梦境知道真相的能力,看到了那日冥暗之时,娘亲出去了,静静地靠在树杆上死去。”

    像是知道南门馨雪的疑问似的,继而道:“娘亲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样子才会选择去很远很远的山脚的,她希望留给我一个想念,让我以为她还活着。其实都怪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我,娘亲也不会如此操劳。替娘亲接生的黄婆婆曾经跟我说过,娘亲是十月怀胎,在风雪之日倒在了她家门口的。而自我出生后,本在妊娠期身子骨就已不好的娘亲更加撑不住了,身子一直时好时坏。懂事后,第一次看懂娘亲的眼神时,娘亲对我说:然儿,你可知娘给你起名淡嫣然之意?娘希望你永世淡了嫣然之容啊。红颜祸水,绝颜便更是天灾,娘只希望你做一名普通女子,嫁一平凡男子,相夫教子就好。你可要谨记娘的话啊。”

    南门馨雪平静地梳着她的发丝,她本以为能让君主倾倒的女子会与众不同,像天上的仙子般不问人间凡事,谁知她也只是一名普通女子,有着自己的想念与哀愁。不禁对这名可怜女子又多了一丝同情之心。

    南门馨雪蓦地想起雪姬刚才说的由梦境而得知真相的事,不由得疑问:“你刚才是说……你可以由睡觉来知道那些肉眼看不到的事?”

    雪姬犹豫了顷刻,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她一急:“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不知道。有时候是,但有时候又不是。”比如那两次“绿野仙踪”,怎么看都不像只是个梦境而已,像是神秘人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似的等着自己踩进去。而事实是,她也真的毫无防备地踩进去了。或者并不可以说是毫无防备,因为由不得她反抗。至于那些两年前与今日看到的“少年噬血事件”,虽然也不像是梦境,但却与“绿野仙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像是娘亲的在天之灵给她的指示般。

    见她惶神,南门馨雪催道:“怎么说?”

    “馨雪小姐,这事雪姬自己也不见得全然知晓,就别再追问了。”

    南门馨雪突显得异常失落:“雪姬,别喊我小姐了,就喊馨雪吧。”

    只见雪姬摇了摇头:“不可。你是少小姐,而我只是个卑微的丫鬟,怎可直呼其名。”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随身坐下。“照这么说,我不是连给你梳个发髻都不行了?你们都这样……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是这样,岩哥哥是这样,现在就连你也这样,你们一个个回答我的话就像早已串通好一样,但你们却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

    “你别难过了,我喊你馨雪便是。”雪姬握起她的手。从一开始她救岩哥哥,便知道她是和北心茹截然不同的少小姐。不管有什么目的,她这样尽心尽力地救我,我都不该让她流泪才是。一路上岩哥哥没少提“馨雪小姐”四字,眼前的她倒是和他描述的可人儿稍有不同。

    南门馨雪回嗔作喜:“不许改口!”

    见到这副似孩童的模样,许久未笑的雪姬忍不住斜上了嘴角。南门馨雪一见,忙呼:“等一下!别动别动……对,就这样。雪姬,你该多笑才是,真美。”

    雪姬蓦然升羞,脸颊浮起一片红晕,忙转移话锋:“馨雪,方才你为何一副失落的神情?”两人一会儿聊东一会人说西,雪姬倒是暂时忘记了白炽对她做过的事。

    南门馨雪再次沉下了脸:“雪姬,依你和岩哥哥的短暂相处,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岩哥哥很善良,对谁都真诚。虽然我是作为一个人质被他抓来,但我好几次都以为自己是被他请来游山玩水的呢。”

    “对啊,岩哥哥从小到大都这样,每次都是把心掏出来不顾一切地区帮助南陆民众,可上至八十老太,下至三岁孩童,他们一见到岩哥哥,不是绕道逃跑,就是唾弃他辱骂他。”她像是将存储在脑中的场景又回忆了一遍,神情不见得很好。

    听得这么一说,雪姬想起了当日南门岩送她来南陆时的情景。怪不得对于众侍卫的百般羞辱,他无动于衷,原来真的是从小就这样,习以为常了。

    雪姬还是问出了心中所疑:“可岩哥哥自称全名南门岩。难道南门姓氏不是南府专有?”听徐师傅说,东南西北四陆,东方、南门、西、北四个姓氏向来只有各陆主府专有,旗下儿女婚配,无论嫁娶,子孙都不可改姓。难道南门岩是特例?

    “南门确是南府专有,岩哥哥也确实是娘的儿子,可……不知为何,娘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岩哥哥这个儿子就会大发雷霆。有一次一怒之下,给全陆下了令,说岩哥哥是南陆所有民众的奴隶,是地位最低微的人,任何人都可以自由支配。杀也好剐也好,唾弃辱骂也好重力踢打也好,就是不可将他视作少爷对待。娘还说……娘还说岩哥哥连南陆的猪狗都比不上……”最后不由得心伤地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