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不是变态
“已经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
北村兴仁坐在车里惶惶不安。
黑川直美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而且还是她包庇同意的。
如果一旦被媒体拍到黑川直美在这里现身，而不是如新闻所说的在医院里呆着，舆论肯定又要炸。
舆论爆炸，节奏起飞，公关危机，公司那边会找她事情。
北村兴仁咬咬牙，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黑川直美是个神奇的艺人。倾城颜值，气质一绝。
无论是谁，是男是女，只要多看她两眼，就会为她的美貌沉沦，为她的冰冷娇弱的气质所臣服。
黑川直美的眼神是整个人的点睛之笔，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却无一不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种感觉简直让人着迷，让人疯狂，也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和这身气质，北村兴仁才在一众练习生中选中了她，让她做了one day的队长。
她有预感，这个小女孩儿会火——真的火了。
身为和美的金牌经纪人，她手下带的团队众多，但是只把最多的精力放在one day身上。
黑川直美像是具有一种魔力，让人能够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她，在舞台上更是发光发亮，很快火成了全和国都基本知道的大明星，甚至在她的安排下出过单人solo，成绩吊打同期歌手，又因为是少女偶像，几乎是前途无量。
北村兴仁也是在那个时候放弃了其他几个团队的经纪人职位，专心起来，一心一意就为one day服务。
这么久以来，她早就将黑川直美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亦或是自己的小妹妹。
长得好看，性子乖巧，眼睛传神，听话，温顺。
这样的小女孩儿谁不喜欢呢。
北村兴仁在车内一时间失神。
然而窗外却突然传来了敲打声，是有人在敲打车窗。
北村兴仁放下黑色的车窗，透过墨镜发现是早上见过的那个自称‘除灵大师’的高中生，黑川直美认定的恋人灰原泉。
“你怎么在这里？”北村兴仁一脸讶异。
灰原泉一噎，他身后也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早见绫乃正从上面下来。
“怎么了？”
“我是回神社，看见树林出口堵了一辆车，所以专门来问问，结果没想到……”
灰原泉跟早见绫乃将那香囊放到中岛老奶奶的家门口就回来了，一路上没什么人，几乎没有耽误时间。结果一回来就看见有辆黑色的车停在神社门口。
灰原泉当时就宕机了一瞬，还以为是神宫司惹过的黑社会过来寻仇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直美酱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北村兴仁蹙眉，打断他们的对话。
“您是说黑川直美？”早见绫乃惊了一下，这只活灵竟然都这么光明正大的叫上经纪人来看自己对象了？
北村兴仁眉头蹙的更深了。
她看见早见绫乃是从另一边过来的了，从后视镜里能够看到车后面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正是早见绫乃下来那辆。也就是说，灰原泉是跟早见绫乃一起过来的，他们一开始就没在神社里。
那黑川直美进去那么久了都没点儿风声，她都快以为是两人在里面做点儿什么了。
“您意思黑川直美跑到神社来找我了？”灰原泉当即一阵头大。
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儿啊。
为什么一个少女偶像团体的最火的成员能够想跑出来就跑出来，经纪人还带头帮忙的。
娃娃亲这种荒诞的谎言真的这么容易让人相信的吗？
灰原泉再一次确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果然，这个世界的人遇到点儿啥事儿就找神社寺庙来除灵祈福，觉得是灵异事件，果然——是智商低吧。
就算科技进步快，尖端科技发展快，也不能掩盖他们迷信的事实。
“您不在神社？”北村兴仁咬牙，推开车门下车，“直美酱已经进去神社很久了，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们……”
灰原泉眨眨眼：“什么？”
北村兴仁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他：“没什么，只不过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在神社里安排了什么人绑架了直美酱，要是直美酱出一点儿事情，我和她全国的粉丝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种有婚约还要跟别的女生走在一起的、始乱终弃的渣男，究竟有什么可值得喜欢的？她觉得助理小哥都比灰原泉值得当直美酱的结婚对象。
北村兴仁瞥了一眼早见绫乃。
“……”灰原泉黑线。
“总之，现在先把人找到吧。”早见绫乃一时间也紧张了起来，如果说黑川直美是活灵的话，而且还是跟灰原泉认识、熟悉、甚至是让他主动放弃除灵的活灵，那肯定实力不俗。
灰原泉身边就没有正常人，这个黑川直美也是，不管是之前的睡意还是之后的表现，都是很强的存在。
但是尽管如此，有神月神社那一群灵在……
早见绫乃扯扯嘴角，突然觉得黑川直美小命不保。
如果黑川直美死在神月神社，灰原泉究竟会不会亲手拆掉自己和师父一同建立起来的‘怨灵封印所’……？
北村兴仁叫司机在门口等她，早见绫乃本来是要走的，结果见此情形也是叫黑等她，璃子一同跟了上来。
四人前行穿过幽深的树林小路，走向了内部的神月神社，在远远看见鸟居的那一瞬间，几人就看见了神社中心石板上躺着的人。
旁边还蹲了四只狗子。
“直美酱！”
北村兴仁一瞬间就认出了那身黑色衣服，直接冲了过去，也不管自己脚上穿的是高跟鞋了，早见绫乃和灰原泉见状也跑着跟了上去。
黑川直美正双眼紧闭的躺倒在石板中心，浑身都是水渍，黑发湿哒哒的贴在衣服上和脸上，跟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柔弱。
头发上更是粘上了地板上的泥尘，看起来就像是去哪里溺水了一般。
北村兴仁探了探气，发现黑川直美还有气，正打算做人工呼吸，却发现黑川直美醒了。
旁边的四只狗子大叫起来，北村兴仁根本不管这些狗子的吼叫，连忙抱住黑川直美痛哭流涕：“直美酱！！你吓死姐姐了呜呜……”
“北村姐……放开我……咳咳……”黑川直美整个人都很虚弱，唇色更是苍白如纸，看起来就跟泡的发白，瞳孔和头发却是黑的过重，对比起来看着十分吓人，盯过来的时候，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化作刀子刻进了心底。
灰原泉愣了一下。
刚刚黑川直美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见黑川直美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没了早上那股带着微笑的危险眼神，满是冰冷和戒备，北村兴仁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灰原泉瞬间心里一紧。
“神社不赔钱的，这是你自己掉进井里。”
“……”
灰原泉就在刚刚那见到黑川直美后那电光火石间的几秒钟内，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
首先，身上全是水，其次，看起来很虚弱，最后，情绪很生气。
神月神社唯一有水的地方也就是浴室厨房和水井了。
这肯定是掉进了水井里，然后凭借着臂力自己爬上来的。
神月神社的水井是神宫司自己挖的，挖的时候还去借了机器，轰隆隆的搞了一天才搞出来这么个水井，修的还特别丑。他早就看过了，那水井内壁根本不光滑，当时他就在想这水不深壁不滑的，掉进去谁都能爬出来。
喏，眼前这不就掉进去一个吗。
黑川直美看见灰原泉那一瞬间戒备起来的眼神，差点儿气个半死。
不免咬牙切齿的看向他，握紧了拳头，却最终又只能放开。
“直美酱，直美酱？直美酱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个灰原泉又对你做什么了，真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他连给咱们开车的司机都不如！你听姐的，你要是喜欢这种美少年类型的，姐给你找，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北村兴仁惊疑未定，看见黑川直美的眼神和动作，瞬间以为她是过来寻死的。
也只有寻死，才能够犹豫这么长时间吧，眼眶都红了，肯定哭了很久。
“……我没事的，北村姐。”黑川直美微微笑了笑，眼中满是疲惫。她轻轻安抚了一下北村兴仁，“咱们回去吧，北村姐，在外面待得越久越不安全。”
“真的没事？”北村兴仁怀疑的看向黑川直美。但见黑川直美一意要回医院，便也没有阻拦，只是扶住了她往外走。
在鸟居门口的时候，黑川直美犹豫的跨了几下，最终确定自己能够走出去后才松了口气。
“你放心，我不会叫北村姐起诉你的。”黑川直美在鸟居外转头，看向灰原泉，“也不会让你赔钱。”
“直美酱！”
见着两人吵吵闹闹的离开，灰原泉有些莫名，然而身侧的早见绫乃却是眸色一深。
她的灵眼能够看出来，黑川直美身上的怨气几乎全部消失了，淡的跟普通怨灵没什么两样。反而是神月神社里到处漂散着怨气，一看就是黑川直美身上的。
但是跟之前不同的是，之前的怨气是飘散在空中，却是由黑川直美本人指导的，源头还是她。
现在的这些怨气，就像是从她身上硬生生撕下来的一样，然后随意的挥洒在空中……
地上的四只狗子突然叫了几声，灰原泉看向为首的黄狗，对方已经冲着他摇尾巴了。
“汪、汪！”不愧是大人，竟然连这种活灵都能吊打！
相片灵觉得活灵已经是灵中很厉害的存在了，结果在灰原泉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鬼众不还是活生生的将她撕成碎片再随意拼凑！
“你们怎么来了？”灰原泉总觉得有一阵子没见到这四条狗子了，但是仔细一想，却发现是这阵子事情太多了，忙前忙后都忘记狗子的存在了。
“你们等我一下，我给你们拿点儿吃的。”
他转身去了厨房。
主屋的神像干干净净的坐立在桌子上，一切摆设看起来都没什么变化。
灰原泉大致扫了一眼，没看见有什么东西丢失。
也是，黑川直美应该不至于穷到偷东西吧……
门外的早见绫乃却是目光一凝，冲着四条狗子眯起了眼睛。
这怨气、这构成、这狗子……
这好像跟大杉健人身上的很像啊……
……难不成？
早见绫乃有那么一瞬间的讶异。
那相片灵竟然在灰原泉的手下活下来了？
而且现在还……早见绫乃一言难尽的看了眼那条丑丑的瘸狗。
灰原泉已经从厨房拿了些火腿肠出来，顺便沾了点儿水，在火腿肠上反向画了几笔。
他见之前神宫司也是这么做的，说是什么他以前寺庙的古老仪式，能够为狗子祈福。
“美美酱，来吧。”
结果没想到，他只是这么小小的一划，四只狗子就激动了起来，特别是为首的黄狗，激动的都要跳起来。
“汪汪、汪汪！”相片灵简直欣喜若狂，经过灰原泉随意的点化，那香肠上已经注入了浓厚的怨气，这些怨气吃下肚，能抵他吃两个人！
见着四只狗子愉快的吃起这盘香肠，灰原泉心满意足的起身，转身却看见早见绫乃神色诡异的看着自己。
提笔成阵也就罢了，随手化灵也就算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正着画是灵气，反着画就是怨气？
这是哪门哪派的歪门邪功？
别人修个灵气阵几十年都不一定练成，结果灰原泉不仅灵气相关的那么强，就连怨灵的那一套也都那么熟悉？
早见绫乃一时间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
怪不得他跟他师父能够造出这么大个神月神社用来封印怨灵了。
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封印。
这是……囚禁吧？
灰原泉一见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瞬间正色。
“我不是变态，这狗名字不是我起的。”
“……”
同一时间，京都。
黑暗的房间内，一名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面前正打开着一个电脑，莹白的屏幕十分刺眼。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很快有人推门进来，将一份文件送到了男人手里。
“等一下，帮我拉开窗帘。”男人开口。
助理冲着男人一鞠躬，转身就将电脑后面厚重的窗帘拉开。
那一瞬间，天色乍现，阳光倾泄，勾勒出男人硬朗的轮廓。云山相融，鸟掠脚畔。
落地窗外的城市鳞次栉比，人群熙熙攘攘，建筑高耸入云。
黑气……也萦绕其中。
“那巫女还没死？”
“没有，先生。”
北村兴仁坐在车里惶惶不安。
黑川直美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而且还是她包庇同意的。
如果一旦被媒体拍到黑川直美在这里现身，而不是如新闻所说的在医院里呆着，舆论肯定又要炸。
舆论爆炸，节奏起飞，公关危机，公司那边会找她事情。
北村兴仁咬咬牙，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黑川直美是个神奇的艺人。倾城颜值，气质一绝。
无论是谁，是男是女，只要多看她两眼，就会为她的美貌沉沦，为她的冰冷娇弱的气质所臣服。
黑川直美的眼神是整个人的点睛之笔，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却无一不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种感觉简直让人着迷，让人疯狂，也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和这身气质，北村兴仁才在一众练习生中选中了她，让她做了one day的队长。
她有预感，这个小女孩儿会火——真的火了。
身为和美的金牌经纪人，她手下带的团队众多，但是只把最多的精力放在one day身上。
黑川直美像是具有一种魔力，让人能够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她，在舞台上更是发光发亮，很快火成了全和国都基本知道的大明星，甚至在她的安排下出过单人solo，成绩吊打同期歌手，又因为是少女偶像，几乎是前途无量。
北村兴仁也是在那个时候放弃了其他几个团队的经纪人职位，专心起来，一心一意就为one day服务。
这么久以来，她早就将黑川直美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亦或是自己的小妹妹。
长得好看，性子乖巧，眼睛传神，听话，温顺。
这样的小女孩儿谁不喜欢呢。
北村兴仁在车内一时间失神。
然而窗外却突然传来了敲打声，是有人在敲打车窗。
北村兴仁放下黑色的车窗，透过墨镜发现是早上见过的那个自称‘除灵大师’的高中生，黑川直美认定的恋人灰原泉。
“你怎么在这里？”北村兴仁一脸讶异。
灰原泉一噎，他身后也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早见绫乃正从上面下来。
“怎么了？”
“我是回神社，看见树林出口堵了一辆车，所以专门来问问，结果没想到……”
灰原泉跟早见绫乃将那香囊放到中岛老奶奶的家门口就回来了，一路上没什么人，几乎没有耽误时间。结果一回来就看见有辆黑色的车停在神社门口。
灰原泉当时就宕机了一瞬，还以为是神宫司惹过的黑社会过来寻仇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直美酱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北村兴仁蹙眉，打断他们的对话。
“您是说黑川直美？”早见绫乃惊了一下，这只活灵竟然都这么光明正大的叫上经纪人来看自己对象了？
北村兴仁眉头蹙的更深了。
她看见早见绫乃是从另一边过来的了，从后视镜里能够看到车后面停了一辆黑色轿车——正是早见绫乃下来那辆。也就是说，灰原泉是跟早见绫乃一起过来的，他们一开始就没在神社里。
那黑川直美进去那么久了都没点儿风声，她都快以为是两人在里面做点儿什么了。
“您意思黑川直美跑到神社来找我了？”灰原泉当即一阵头大。
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儿啊。
为什么一个少女偶像团体的最火的成员能够想跑出来就跑出来，经纪人还带头帮忙的。
娃娃亲这种荒诞的谎言真的这么容易让人相信的吗？
灰原泉再一次确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果然，这个世界的人遇到点儿啥事儿就找神社寺庙来除灵祈福，觉得是灵异事件，果然——是智商低吧。
就算科技进步快，尖端科技发展快，也不能掩盖他们迷信的事实。
“您不在神社？”北村兴仁咬牙，推开车门下车，“直美酱已经进去神社很久了，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们……”
灰原泉眨眨眼：“什么？”
北村兴仁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他：“没什么，只不过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在神社里安排了什么人绑架了直美酱，要是直美酱出一点儿事情，我和她全国的粉丝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种有婚约还要跟别的女生走在一起的、始乱终弃的渣男，究竟有什么可值得喜欢的？她觉得助理小哥都比灰原泉值得当直美酱的结婚对象。
北村兴仁瞥了一眼早见绫乃。
“……”灰原泉黑线。
“总之，现在先把人找到吧。”早见绫乃一时间也紧张了起来，如果说黑川直美是活灵的话，而且还是跟灰原泉认识、熟悉、甚至是让他主动放弃除灵的活灵，那肯定实力不俗。
灰原泉身边就没有正常人，这个黑川直美也是，不管是之前的睡意还是之后的表现，都是很强的存在。
但是尽管如此，有神月神社那一群灵在……
早见绫乃扯扯嘴角，突然觉得黑川直美小命不保。
如果黑川直美死在神月神社，灰原泉究竟会不会亲手拆掉自己和师父一同建立起来的‘怨灵封印所’……？
北村兴仁叫司机在门口等她，早见绫乃本来是要走的，结果见此情形也是叫黑等她，璃子一同跟了上来。
四人前行穿过幽深的树林小路，走向了内部的神月神社，在远远看见鸟居的那一瞬间，几人就看见了神社中心石板上躺着的人。
旁边还蹲了四只狗子。
“直美酱！”
北村兴仁一瞬间就认出了那身黑色衣服，直接冲了过去，也不管自己脚上穿的是高跟鞋了，早见绫乃和灰原泉见状也跑着跟了上去。
黑川直美正双眼紧闭的躺倒在石板中心，浑身都是水渍，黑发湿哒哒的贴在衣服上和脸上，跟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柔弱。
头发上更是粘上了地板上的泥尘，看起来就像是去哪里溺水了一般。
北村兴仁探了探气，发现黑川直美还有气，正打算做人工呼吸，却发现黑川直美醒了。
旁边的四只狗子大叫起来，北村兴仁根本不管这些狗子的吼叫，连忙抱住黑川直美痛哭流涕：“直美酱！！你吓死姐姐了呜呜……”
“北村姐……放开我……咳咳……”黑川直美整个人都很虚弱，唇色更是苍白如纸，看起来就跟泡的发白，瞳孔和头发却是黑的过重，对比起来看着十分吓人，盯过来的时候，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化作刀子刻进了心底。
灰原泉愣了一下。
刚刚黑川直美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见黑川直美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没了早上那股带着微笑的危险眼神，满是冰冷和戒备，北村兴仁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灰原泉瞬间心里一紧。
“神社不赔钱的，这是你自己掉进井里。”
“……”
灰原泉就在刚刚那见到黑川直美后那电光火石间的几秒钟内，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
首先，身上全是水，其次，看起来很虚弱，最后，情绪很生气。
神月神社唯一有水的地方也就是浴室厨房和水井了。
这肯定是掉进了水井里，然后凭借着臂力自己爬上来的。
神月神社的水井是神宫司自己挖的，挖的时候还去借了机器，轰隆隆的搞了一天才搞出来这么个水井，修的还特别丑。他早就看过了，那水井内壁根本不光滑，当时他就在想这水不深壁不滑的，掉进去谁都能爬出来。
喏，眼前这不就掉进去一个吗。
黑川直美看见灰原泉那一瞬间戒备起来的眼神，差点儿气个半死。
不免咬牙切齿的看向他，握紧了拳头，却最终又只能放开。
“直美酱，直美酱？直美酱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个灰原泉又对你做什么了，真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他连给咱们开车的司机都不如！你听姐的，你要是喜欢这种美少年类型的，姐给你找，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北村兴仁惊疑未定，看见黑川直美的眼神和动作，瞬间以为她是过来寻死的。
也只有寻死，才能够犹豫这么长时间吧，眼眶都红了，肯定哭了很久。
“……我没事的，北村姐。”黑川直美微微笑了笑，眼中满是疲惫。她轻轻安抚了一下北村兴仁，“咱们回去吧，北村姐，在外面待得越久越不安全。”
“真的没事？”北村兴仁怀疑的看向黑川直美。但见黑川直美一意要回医院，便也没有阻拦，只是扶住了她往外走。
在鸟居门口的时候，黑川直美犹豫的跨了几下，最终确定自己能够走出去后才松了口气。
“你放心，我不会叫北村姐起诉你的。”黑川直美在鸟居外转头，看向灰原泉，“也不会让你赔钱。”
“直美酱！”
见着两人吵吵闹闹的离开，灰原泉有些莫名，然而身侧的早见绫乃却是眸色一深。
她的灵眼能够看出来，黑川直美身上的怨气几乎全部消失了，淡的跟普通怨灵没什么两样。反而是神月神社里到处漂散着怨气，一看就是黑川直美身上的。
但是跟之前不同的是，之前的怨气是飘散在空中，却是由黑川直美本人指导的，源头还是她。
现在的这些怨气，就像是从她身上硬生生撕下来的一样，然后随意的挥洒在空中……
地上的四只狗子突然叫了几声，灰原泉看向为首的黄狗，对方已经冲着他摇尾巴了。
“汪、汪！”不愧是大人，竟然连这种活灵都能吊打！
相片灵觉得活灵已经是灵中很厉害的存在了，结果在灰原泉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鬼众不还是活生生的将她撕成碎片再随意拼凑！
“你们怎么来了？”灰原泉总觉得有一阵子没见到这四条狗子了，但是仔细一想，却发现是这阵子事情太多了，忙前忙后都忘记狗子的存在了。
“你们等我一下，我给你们拿点儿吃的。”
他转身去了厨房。
主屋的神像干干净净的坐立在桌子上，一切摆设看起来都没什么变化。
灰原泉大致扫了一眼，没看见有什么东西丢失。
也是，黑川直美应该不至于穷到偷东西吧……
门外的早见绫乃却是目光一凝，冲着四条狗子眯起了眼睛。
这怨气、这构成、这狗子……
这好像跟大杉健人身上的很像啊……
……难不成？
早见绫乃有那么一瞬间的讶异。
那相片灵竟然在灰原泉的手下活下来了？
而且现在还……早见绫乃一言难尽的看了眼那条丑丑的瘸狗。
灰原泉已经从厨房拿了些火腿肠出来，顺便沾了点儿水，在火腿肠上反向画了几笔。
他见之前神宫司也是这么做的，说是什么他以前寺庙的古老仪式，能够为狗子祈福。
“美美酱，来吧。”
结果没想到，他只是这么小小的一划，四只狗子就激动了起来，特别是为首的黄狗，激动的都要跳起来。
“汪汪、汪汪！”相片灵简直欣喜若狂，经过灰原泉随意的点化，那香肠上已经注入了浓厚的怨气，这些怨气吃下肚，能抵他吃两个人！
见着四只狗子愉快的吃起这盘香肠，灰原泉心满意足的起身，转身却看见早见绫乃神色诡异的看着自己。
提笔成阵也就罢了，随手化灵也就算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正着画是灵气，反着画就是怨气？
这是哪门哪派的歪门邪功？
别人修个灵气阵几十年都不一定练成，结果灰原泉不仅灵气相关的那么强，就连怨灵的那一套也都那么熟悉？
早见绫乃一时间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
怪不得他跟他师父能够造出这么大个神月神社用来封印怨灵了。
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封印。
这是……囚禁吧？
灰原泉一见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瞬间正色。
“我不是变态，这狗名字不是我起的。”
“……”
同一时间，京都。
黑暗的房间内，一名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面前正打开着一个电脑，莹白的屏幕十分刺眼。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很快有人推门进来，将一份文件送到了男人手里。
“等一下，帮我拉开窗帘。”男人开口。
助理冲着男人一鞠躬，转身就将电脑后面厚重的窗帘拉开。
那一瞬间，天色乍现，阳光倾泄，勾勒出男人硬朗的轮廓。云山相融，鸟掠脚畔。
落地窗外的城市鳞次栉比，人群熙熙攘攘，建筑高耸入云。
黑气……也萦绕其中。
“那巫女还没死？”
“没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