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城犯罪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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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提问者——马陆的篇章。第十六节

    fri jun 19 20:48:42 cst 2015

    距离枪击发生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接到通报的薛上行带了一对人马赶到了酒店的vip楼层。

    门口聚集着前来看热闹的闲杂人等。

    薛上行踏进房间,却惊怒地看到两个酒店服务生正着手抬起尸体。

    “住手!你是怎么看守现场的。居然随随便便放人进来,破坏现场证据。”

    就近的朗哥,成了他发泄怒火的对象。

    “我想严家大少爷的性命,可比你们警方口中所谓的现场证据来得重要。”发言的人是随后赶到的严家秘书,他用一种不肯罢休的口吻说道:“大少爷还活着呢?你们警察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如果延误了救治,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秘书挥了一下手,示意抬人的继续抬人。

    随后,警员在血迹四周补上了一道人型记号。

    下令让朗哥等候现场取证人员到来。薛上行即刻投入了更多的人马,布置起封锁酒店、搜捕疑犯的行动中。

    朗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薛上行离开的背影。那双眼睛充满了憎恶的情感,转瞬即逝。

    此刻,还没有人发现邱义被困后楼梯。

    严良勋在酒店客房内,遭受枪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严家大家长严军的耳里。在和警方负责人经过了短暂的沟通后,为了避免凶犯折回酒店继续行凶,只能被迫中断了宴会。政府要员和市长全家成为了第一批被警方护送离开的关照对象。

    事发还不到半小时,消息终于传遍了整个宴会厅。酒店经理竭力地安抚各位来宾,并且保证会安全以及迅速地安排诸位离开。

    酒店上下,灯火通明。一楼的大堂里挤满了等待离开的焦躁人群。警方在所有的出入口都安排了登记处,只有经过身份验证的人员方能顺利地离开酒店。

    较早的时间,马文辉和谢美玉亲眼目睹了深度昏迷的严良勋被担架护送上救护车。

    “果然恶人比较命硬。”

    “文辉,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再说赌气的话了。要是一个不小心,传到了旁人的耳朵里,还真的以为我生了一个冷血的儿子。”

    “你说犯人会不会就躲藏在我们的周围。”

    马文辉注视着密集的人群,片刻眼睛又转向了谢美玉。他感受到母亲紧紧地抓着他的一只袖子,原来母亲的体内还匿藏着女性软弱的一面。他把母亲罕见的一面记在了心上。

    “梁律师呢?出了宴会厅后,我好像还一次都没有看到过他?”

    “梁一升他说今晚约了客户在律师楼谈合同,所以天黑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早知道会被困在这里,我就跟他一起走了。”

    马文辉急躁地砸了砸嘴,眼下幸灾乐祸的心情早已不翼而飞了。

    “他怎么在这里?”

    马文辉眼尖地发现了身着酒店保安制服的马陆。

    “见到朋友了吗?”

    “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又怎么能使用如此亲密的字眼。”

    马文辉把玩起手里的硬币,他感受到了一种隐隐的快感,通过悄无声息地掌控一个人的未来。看马陆的打扮及神情都绝对不想冒险被人认出他的身份。所以如果自己向警察告发,就一定能够让马陆吃不了兜着走。但马文辉此刻还怀窜着一层旁人不难理解的顾忌。如果告发马陆,势必会牵扯出两人的关系。他可不希望被人宣扬家里的丑事。

    于是乎,马文辉向母亲建议与其白白地站在这里等待,不如去顶层的酒吧喝点东西。他用借口巧妙地支走了谢美玉,也避免了双方在不愉快的场合见面。

    马陆确认aff在乐队成员的掩护下顺利的出了酒店。

    至于他,就用aff买通酒店保安提供的通行证,大摇大摆地通过了检查。

    晚间十点的新闻档,各大电台插播了一条特别报道。凭借邱义的口述,拼制而成的铅笔画像,做成了疑犯的通缉令,通过电台在全市广而告之到了各界市民心中。

    庆幸的是,邱义见到的是经过变装的aff。起码通缉令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还有关于协助疑犯的对象,也没有被邱义直白地捅了出来。他谎称在背后遇袭,没有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不是他有意包庇马陆。而是邱义打算靠自己的侦察,逮捕马陆,为自己造成的一切将功赎罪。

    马陆立在32层高楼的立地式窗户,往漆黑一片的户外眺望。本以为见到的将是一片漆黑的世界,但事实上却迎来了满目的光明。是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醒目巨型广告灯牌,是如宝石般流动在公路上的汽车尾灯,是宣告着入住城市的万家灯火……

    马陆感到自己被世界所遗忘,却无法否认自己已经身在其中。

    光明与黑暗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较逐。但追寻光明,是人类的天性。就算是坠入无穷罪恶的世界,人类依然在苦苦地追寻着属于他们彼此的光亮。

    马陆回到了公寓,但aff迟迟未归。

    此刻,他感到自己又一次着了对方的当。

    马陆痛恨对aff的轻信,他已经被aff看穿了,才会三番两次地被对方嬉弄。他一味地想要抓住真相,却过度地依靠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如今,aff遁形在茫茫的人海。恐怕,她早已逃远了。

    马陆拨打梁一升先前留下的紧急联络号码。

    但显然,他也遁形了。

    几番思索,公寓已经不宜逗留。条子随时都会找上门来,邱义也一定会咬着自己不放。马陆决定还是先撤出公寓,再作打算。

    他清除了自己的痕迹。舍去了舒适的安乐窝。

    这个季节,夜晚罕见地起雾了。浓雾迷湿了整个城市的中心地带。此时,一切街景都显得那么朦胧,那么神秘莫测。雾气还在不断地扩张到洪城的各个角落,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马陆留心起周边的环境。

    走在小区的公园里,深夜周边都安静了下来,四下里俨然看不到一个人影,除了几张木质长椅外便是一无所有。马陆沿着石子铺成的小径,兜兜转转,总算从侧门来到了大马路上。

    由于近半年来频繁发生的危险事件,提升了马陆的警觉性。他发现了行人道上的几处血迹。沿着可疑的痕迹,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警察办案!”马陆威严地呵道,企图借着条子的名头起到恐吓他人的威力。

    对方不但没有逃跑,反倒是转过了身。

    一个人影分开了浓雾,跌跌撞撞地向马陆走来。

    “aff!”他总算看清了对方。

    紧跟着aff的身体瘫痪似的倒在了马陆的怀里。

    “是谁刺伤了你?”马陆轻轻地摇晃着筋疲力尽的aff。

    “想不到是你这个假警察,吓跑了他。”aff的脖子歪向一侧,颈部赫然曝露出一道约一指长短的伤疤,所幸没有伤到颈部的主要血管。

    “无论如何,我们得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你还能走得了吗?”

    “我……”aff一个劲地指着前方,“去那里。扶我过去。”

    马陆扶着aff,走回了大提琴掉落,也就是aff遇袭的地方。

    “你要我背着你,再带着个庞然大物,跑路。”

    “我要我的大提琴。”

    “有钱再买呗!伤口还在流血,需要去医院找人缝合一下。估计稍后还会留下一道疤痕。”

    “没有大提琴,我哪儿都不会跟你去!还有,你想不想知道答案。”

    “别,来来去去就只会用这一招唬弄我。没有大提琴就没有答案吗?我都会说了……喂,你别装死。我把你丢下了。丢在这里,都不知道会不会招来野狗。到时候,脸被咬去一大块。”

    无论马陆怎么吓唬对方都没有换回半点反应。他一面艰难地扶着aff,一面狠狠地踹了一脚琴盒。

    “算上大提琴。你都已经欠我三次了。真的是最后,最后一次了!”

    “可是,我要拿这玩意儿怎么办?搞不好走不出一百米,我就会力竭而死。”

    “啊!不管了!两个都不管了。”

    “喂!你是不是在给我装死啊!”

    “遇上你之后,我可就是加倍的命苦了!”

    “啊――有没有人,来搭把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