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舞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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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九十三、困境

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罗沙的脑中一片混乱。她身上的里衣全都换了干净的了,虽不知是谁帮她换的,但慕容清晖应该是知道她是女子了吧?呃,应该说在叫孟叠霜来抓她时就应该知道她的性别了。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他抓她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是对九天十地不死心,想要利用她来逼凤西楼就范吗?就算如此,又何必给她下血蛊这么“大手笔”?而她两天就要吃一次的蛊血到底是何人的?不会真的是慕容清晖的吧?就算要利用她来威胁凤西楼,也可以用其他方法啊,何必这么想不通,两天就要“放”一次血?不管是慕容清晖本人,还是他的手下,这样做也太想不通了吧?就算用血量不大,但不管是针扎还是刀割,总会觉得痛吧?这么多问题也只说明了一个问题——疯子的思维方式果然不是常人所以理解的。

    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趁慕容清晖还没回来,罗沙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电视里的军帐差不多,这里不算小,地上则铺了好大一张地毯。除了她所占据的这张床外,不远处放着一张长形的矮桌,上面堆满了古籍,应该是兵法一类的。矮桌后面则挂了一张羊皮地图,应是浚国的军事地图,地图边上的架子上则挂了一柄剑,和几件外衣、斗篷之类的,一看便是男子的衣物。看着这些,罗沙不由得皱了皱眉,这里应该不是拘禁犯人的地方,不出万一的话,应该就是慕容清晖居住的军帐。不会吧?难道她要被关在这里?

    罗沙这里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便见帐门一掀,慕容清晖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罗沙的床边,一边将东西放在边上的矮几上,一边道:“你病才好些,先喝点粥吧。”

    “哦!谢谢……”晕了,罗沙一开口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种情况下,她有必要对这疯子这么礼貌吗?

    看着罗沙脸上懊恼的表情,慕容清晖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多了点女人的妩媚之外……慕容清晖的目光又是一冷,就算她已是凤西楼的人又如何?凡是他想要的,宁可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沿着床边坐下后,慕容清晖取过菜肉粥,舀起半勺,待吹冷了之后,送到罗沙的嘴边。

    呃?看着他一脸阴沉地做着这么“温柔”的动作,罗沙的心中一阵恶寒,不由得身子微微后仰,僵硬着表情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吃了!”慕容清晖依然维持着喂粥的姿势,幽暗的目光冷冷的透着一丝寒冰。

    被人用这种冰冷的目光瞪着,别说是粥了,就算是□□,她也得乖乖地喝了。她确实变了不少,若是以往,罗沙可能早就翻脸了,但现在,她竟然也学会审时度势了。现在她落在这疯子的手里,万一有什么事,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就算要跑,她也得有体力才能找机会啊。

    食不知味地将一整碗粥装进肚子,照道理来讲,几天未曾进食,应该还是觉得饿,可看着慕容清晖,她也实在没什么胃口。所以,当她见慕容清晖又开始盛第二碗粥时,罗沙忙道:“够了,我饱了!”

    罗沙的话让慕容清晖的手微微一顿,但随即不再理会她,继续盛着。

    “我说我吃饱了!”罗沙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这疯子好象永远听不懂别人的话。

    “我说你还不够!”慕容清晖又将舀满粥的汤匙递向罗沙,带笑的脸上依然掩不住那抹阴寒之气。

    罗沙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半晌儿后才板着脸道:“我说我吃饱了!”她是应该要忍,可忍耐也有个限度,对罗沙而言,她只能忍到这个地步。

    “吃了它!”慕容清晖半眯起眼,轻柔的语气中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坚持(见过电视里逼人吃东西的变态吗?就这种感觉。汗一个)。

    “慕容清晖,你是不是永远听不懂别人的话啊?”她的喉咙痛的要命,居然还要和人吵架……不对,是和疯子吵架!“我说我吃饱了的意思就是我、不、想、吃、了,我、吃、不、下、了!难道我说的话有那么难理解吗?”头好晕,一个病人实在不适合生气。

    “本侯岂会不懂你的话?”慕容清晖淡淡地笑着,忽的目光一沉,道:“可本侯命令你必须把这里的粥都吃完!你也该懂本侯话里的意思吧?”

    “你变态……不对,你本来就是变态!”一阵气闷,罗沙忍不住伏下身猛咳了起来,看来这次她确实病得不轻。

    望着罗沙猛咳不止的样子,慕容清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终是将手中的碗放在了矮几上,直到罗沙止住了咳嗽,他才沉声道:“你不想我喂你,就自己把粥吃了!”见罗沙的眉头又是一皱,他又接下去道:“我喂或是你自己吃,二者选一。”

    看着对方脸上那不容抗拒的表情,罗沙终于撇了撇嘴,妥协了。其实她并不是不饿,只是受不了慕容清晖喂她的样子,活象她是等到喂肥了就能宰了的猪仔一样——虽然这种比喻让她觉得郁闷,可她确实有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

    端过碗吃了几口粥,罗沙瞥了眼一直望着她,几乎连眼都没眨一下的慕容清晖,她依然是食不知味,终于忍不住对他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盯着我看?”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身上爬满虫子似的感觉。

    “许久没见,本侯只不过想好好地看看你。”

    “我又不是动物园的动物……”晕,又说“外语”了!向天翻了个白眼,罗沙没好气地瞪着慕容清晖道:“如果你想我把这些粥都吃完,可不可以麻烦你别再瞪着我了,我被你瞪得一点胃口都没了!”

    “不行!”慕容清晖的唇畔轻轻勾起一抹弧度,道:“不亲眼看你把这些吃完,本侯怎么能放心?”

    “你够了没有?”罗沙将碗住几上重重一放,哑着声音低吼道:“你找人把我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看我吃东西?你也太有空了吧?”

    “你怎知本侯抓你来只是为了看你吃东西?”他想要的可远不止这些。

    “你还想利用我来要胁西楼对吗?”反正对方应该早主知道自己是个女的了,也应该知道她与凤西楼的关系,不然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把她抓来?

    “西楼?”慕容清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象似在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一般,望着罗沙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你抓我来不就是为了他吗?”

    “你怎知本侯是为了他才将你‘请’来的?”他脸上淡淡的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可握紧的双手,指甲却悄悄地陷入了掌中,他却浑然不觉。

    “不然为什么?因为我冲撞过你,所以你气不过,竟然在起兵作乱之际,还想着抓我来收拾一番,以解心头之恨?”要真是这样,他也太有空了吧?不过,这也难说,他可是个疯子,自然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他的行为了。但这理由还是很瞎啊!“慕容清晖,你们父子的实力已经很惊人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目前的局势确实对你们很有利,你根本没必要再打九天十地的主意了。抓我对你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别说我现在和凤西楼闹翻了,就算没闹翻,我也不会赞同他来帮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的。”

    “乱臣贼子?”慕容清晖突然笑了起来,望着罗沙道:“骂得好!”

    ……

    别理他!罗沙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着,被人骂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人,她要去理他岂不是也不正常了?

    “你与凤西楼闹翻了吗?”

    “……”罗沙张了张口,没说话,她也不知道两人现在算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就乖乖地留在本侯身边吧。”

    “什么?”她没听错吧?“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有听错吧?”

    “我说,”慕容清晖伸手掬起罗沙的一缕发丝,在罗沙想闪避之际,忽的用力拉紧,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挣脱不开,只得转头望向他怒目而视。“既然你与凤西楼闹翻了,那就听话地留在本侯身边吧。”

    “我说过我和凤西楼已经没关系了,你留我在身边根本毫无用处!”罗沙的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被扯住的头发让她不得已之下,只得微侧着头与慕容清晖对视,但她眼中却闪动着倔强而不服输的怒火。

    “有没有用,要本侯说了才算!”慕容清晖手下暗暗用力,微笑欣赏着罗沙因疼痛感而皱着眉的神情。“何况,你中了本侯的血蛊,没有我的血,就算蛊发时你不会痛死,也活不过十天。所以,”他的手移至罗沙的后颈,微一用力将她更拉近自己,笑道:“就算本侯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慕容清晖的身边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罗沙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背脊处慢慢地爬上来?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对这疯子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能让他这么“惦记”着?不知是气还是无奈,再加上这阵子被血蛊不断的折磨,而且病还未痊愈,罗沙竟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