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保镖叔
字体: 16 + -

11 【纯情包养事件 3】

在讲故事方面,龙九显然没什么才能。不过在制服人方面他倒是颇有心得。当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把尹凤君抱住了之后,他怔了一下,随即淡定地退后,站立。“你是单单发烧还不够?一定要发高烧才满意是不是?”

    被白浴巾包裹的小白兔抬头瞟了他一眼,“你这是吃完豆腐之后象征性的恼羞成怒么?”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睡觉去。”龙九黑森森的眸子里闪着阴冷的光。

    “那我也最后一次告诉你,讲故事!不讲不睡觉!不仅不睡觉,我还要洗澡!”这哪里是发烧的病人呢?这和幼儿园里一到午睡时间就活蹦乱跳的祖国花朵们有什么两样么?

    理智告诉他,别管这个任性的丫头了。但是某些情绪牵动着他,让他的双脚仿佛钉在地面上一样难以动弹。

    见他似乎在犹豫,她鼓着嘴说:“我是一个可怜的病人……”

    “可怜前面要加一个字……装可怜。”他无情地指正道,但是表情却舒缓了些,整个脸已经没有那么紧绷了。显然,他被打败了。人家不是说百炼钢也会变成绕指柔么?别说绕指柔了,在她面前,他连化成钢水的危险都有……“你给我躺好了,就讲一个故事。”

    “嗯嗯。”迅速地,某人又钻回了被子里。

    “咳咳。”他请了清嗓子,试探性地说了个开头,“故事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多久?”

    “比较久了。大概五六七八前年吧……”其实他根本没想好讲什么。

    “白蛇传啊?”

    “……”白蛇传?好主意啊……龙九那杀死人的目光在夜幕中尤其骇人。“你还想不想听了?”

    “想。”她认真地望着他,在他刚要张口的时候忽然开始打岔:“你有孩子么?”

    “……”他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要抓狂,不要抓狂!世界如此美妙……

    “你有老婆么?”

    “没有。”

    “你一个人住不会孤单么?受伤生病的时候会不会难过呢?你有朋友照顾你么?”

    “我朋友不多。”

    “我也是。”

    突然间,他的心紧了一下。她的脸庞白的极为不自然,而她的目光竟然有些伤感。他干咳了一下,说:“你到底还听不听故事了?”

    “小时候我就没有同龄的伙伴。我觉得我是异类。从那时一直到现在,这种情况一点改善也没有。准确地说,我讨厌……讨厌这种生活。”她揉了揉发晕的脑袋,继续说道:“但这样子也很好。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时候,没人打搅我,相应地,就没有人了解真实的我。无形之间,我的身体外面多了一层罩子。就算很多人是用放大镜在看我,那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看到的永远都不是真正的我。”

    “这样未必好。”他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的年纪说出这种话让他的心尤为沉重。

    “哪里不好?你不也是一样?”

    他顿了一下,幽幽地说:“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但你不一样,你的人生才刚开始。”

    “我又不是刚出生。不过,很多所谓刚开始的东西,其实早就结束了……”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视线里的所有物体都在变得模糊,包括龙九的脸。她把光溜溜的手臂伸出被子来,触到了他的脸颊,淡淡地说:“你该刮胡子了……”

    热。一种极热的触感从他的脸传到他的心间。就在他喉咙发干的时候,他意识到之前的危险信号开始升级了。轻轻地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他说:“睡吧……”

    “那你不许走。”生病的人似乎总有提出更多要求的权利。

    “我不走。”

    “我睡了你也不能走。”

    “我明白。你快睡吧。”

    “嗯……”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越来越舒缓。平和……很久都没有体验到这样的平和了,就算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就算头晕的眼里只看得到星星。如坠云端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一道光。就像贺景年在卡片里所说的,曙光。只是陪着她等待曙光出现的人并不是贺景年,而是龙九。

    第二天尹凤君并没有如期出现在片场。第三天亦然。龙九和炜衫每日都悉心备至地陪在身边照顾她。第四天,基本康复的尹凤君终于可以继续工作了,当时她并没有注意到一个神秘的客人已经出现在了周围,默默地注视着他。

    当晚,神秘客人按响了尹凤君房间的门铃。当时她的房间里只有三人,除她之外就是龙九和炜衫了。炜衫开门口,穿着低调并带着棒球帽的贺景年走了进来。

    “听说你生病的消息后我一直很担心。所以刚一有空就赶着过来看你。你还好吧?”摘下帽子,贺景年关切地问。双眼却在龙九的身上打转。为什么每次他来找尹凤君这个男人都在呢?

    “还好啊。”看到贺景年,尹凤君没什么特别感觉。没有惊喜也没有反感。贺景年总是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以至让她有些麻木了。

    “那我们先回房间了,凤君你好好休息。”炜衫识趣地说着,又跟龙九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贺景年不易察觉地轻叹了一声,说:“最近在跟表哥打官司,牵扯了太多精力。都没有时间关心你。”

    “没关系的。对了,出结果了么?”

    “官司?”贺景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很麻烦。当初和表哥一起开发业务,也没想到现在会闹得那么不可开交。不仅要分家,他最近还有一件事声势闹得很大,他打算自己开一家娱乐公司。”

    贺景年和表哥贺子云当初一起创业,近些日子,囤积了一定资源和能量的贺子云终于走出了这一步,决定和贺景年分道扬镳,并因为对资产分配的不满而将贺景年告上了法庭。由此而来的诸多麻烦让贺景年焦头烂额。就算如此,他还是不远千里地感到了宁夏。

    “希望一切都会好。”尹凤君一边说着,一边为他倒了一杯水。

    接过水杯,他凝视着她一会儿,忽然笑着问:“对了,八音盒喜欢么?我特意找工匠给你做的。”

    “喜欢。但这礼物太贵重了。”

    “因为拥有它的人是你,它才显得贵重。在别人的手中,它一文不值。”他高挑的眉毛神采飞扬,笑容有些凌厉,有些自负。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容散去之后,她说:“可是我觉得,未必是这样。如果我从不打开它,从不去听它演奏的音乐,它还有价值么?”

    他直视着她,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总是这样,不会累么?”

    “什么?”

    “拒人于千里之外。”

    “哦。不累。”她坦率地摊了摊手,“这不是态度,是本能。”

    “我知道,你经历的事情太多。”

    她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突然间就不想说话了。

    “记得好好休息。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而我也在那些人之列。”

    贺景年离开的时候神情有些落寞。尹凤君一个人面对着桌子上的八音盒发了一会儿呆,终究没有把盒子打开。那舞步是不变的,那旋律是无比熟悉的。于是,还有必要打开么?很多事情的结果不是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么?她默默地把盒子包好,放进一个袋子里。她知道当面还给贺景年他一定不会答应,那她只能采用以前最常用的方式了——寄给他。

    第二天清晨,知名的娱乐圈大众读物《q周刊》以一神秘男子走进某宾馆一扇门的照片为封面,并用了六页的篇幅进行了全方位的独家报道。报道的题目是——《纯情女是否真纯情?当年童星被爆早被包养数月》。文中以大量的照片和所谓知情人爆料为论据,并以笔者强大的逻辑组织能力为支撑,向读者们展示了尹凤君被“包养”的某别墅的照片、她与贺景年多次见面被的偷拍照和,甚至还有贺景年送给她的天价音乐盒的照片。可谓是“证据确凿”了。然而,这篇文章并不仅仅是爆出了尹凤君“早已不清纯”一事,甚至还把矛头指向了贺景年,指称他与未成年女性发生关系,道德败坏……

    报道一出,风波四起。tada第一时间飞到偏远的山区,却还是没有记者们快。《地心危机》的外景地周围聚集了大量的记者,全部都是来向尹凤君询问那篇报道真伪的。虽然事件的主角总是有办法躲到人群后不直面媒体,但她也知道,暴风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