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保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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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入戏 1】

二十七次ng,只是因为一个镜头。演员的生活从不缺少ng,但这次……似乎也太多了。而且问题完全出在尹凤君的身上。按照剧本,她需要和三个小混混交手一番后迅速跨上宋棠秋骑着的摩托车,从背后抱住他,然后说一句台词——“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对于她来说,这似乎不难。而且她已经竭尽所能地完成了剧本中的所有描述。但那位知名香港大导演说她完全没有演出他要的感觉。他说她的表演什么都有了,就是缺乏一种真诚。虽然言谈中带着笑,但这无疑是最严厉的批评。

    回到家,她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情。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反复看剧本,一遍又一遍。难道她遗漏了什么?或者她的人生阅历根本不可能演出导演要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她的瓶颈?

    “喝茶。”一杯红茶递到她的手边。她最喜欢的柠檬红茶。

    她望着那个似乎已经习惯于端茶递水的高大男人,有些出神,过了几秒钟才接过茶杯,“龙哥,你帮我对戏好不好?”

    “对戏?”

    “你演宋棠秋。”

    “这个我不太擅长。”

    她给他讲了一遍戏,他毫不避讳自己的似懂非懂。她摊手说:“你就像道具一样立在那里就好了。”

    客厅里,龙九坐在暂时被当做是“摩托车”的凳子上,无语地望着正在演练动作导演设计的拳脚招数的尹凤君,“你的腿根本没有力,这么踢出去不但不能击中对方,还会轻易被人反袭。”

    她身子一僵,双拳停在半空中,嘴角颤了颤说:“你就凑合看行么?反正演小混混的会配合的。”

    他沉默,决定完全放弃专业态度。只见她一脚飞出之后,潇洒一转,飞身坐在他身后,双手从他背后伸出,紧紧相握。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怎么感觉怪怪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正在翻滚。抱着宋秋棠和抱龙九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以风流小生形象示人的宋秋棠抱起来感觉那么单薄,而龙九就不同了……

    他没有回头,淡淡地说:“你觉得你抱的是一个人还是一根柱子?”

    “一个人啊。是女主角最爱的那个人啊。后来她就是为这个人死的。”

    “那你有没有爱过人呢?”

    她愣住。他回过头来,用一种玩味的眼光望着她的脸。她第一次,非常非常不想直视他。气氛在一瞬间尴尬起来。

    他摸摸她的头,就像主人对自己养的小狗小猫那么和蔼,他说:“你才十七岁啊,当然不懂这些。”他的面瘫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疑似微笑的表情。而那笑意,竟然那么温暖。

    她甩头,“你猜怎么着?我今天突然觉得你很讨厌。”

    “那是我的错。”

    “那我们再来一次。”

    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演练了十几次,尹凤君抱着龙九的后背说出那句台词的时候,肚子发出了咕咕叫的声音。

    “我去叫外卖。你最喜欢的玉米沙拉和红豆粥。”

    龙九去打电话了。尹凤君望着他的侧影,忽然笑了。

    两个人面对面喝粥,她说:“那你爱过人么?你说说具体一点儿的感觉,让我体会一下。”

    “说不清楚。”

    “你对自己的事情总是避而不谈的原因是,你不想和我的距离太近,是么?这是你做保镖的职业原则?”

    “也许吧。”

    “柱子!”

    “嗯?”他抬头,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我抱的是个人还是根柱子么?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我抱的绝对是一根柱子,还是一根神经超级粗的柱子。”

    “柱子没有神经。”他低下头,继续云淡风轻地吃饭。

    她笑了一声,“黎纱是谁?”

    措手不及地,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猛然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却开始低头吃东西了。他不得不开始审视他对她那有些莫名的第一感觉,在这张天真无邪的面容下究竟掩藏着多少秘密。

    ≈≈≈≈≈

    维卡走进尹凤君的化妆车时,其他人还以为他是群众演员。龙九自然要上前询问一下来人是谁,却被尹凤君制止了。

    维卡本是个俊美朗目的少年,却一身黑色的巴洛克装扮,浓黑眼线和成串的银色手环透着华丽的夸张。

    尹凤君让化妆师和龙九都先离开了,化妆车里只有她和维卡两个人。她对着镜子一边检视着基本就绪的妆容,一边说:“维卡同学,你环游世界回归了?”

    “你的新保镖看上去很英气。”维卡坐在她身边,声音有些哑。

    “是我亲自挑选的。我眼光不错吧?”

    “不错。”他顿了顿,又说:“对了,你还是别再跟那个人见面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因为和那个人见面才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才会引发那些所谓的抢劫、绑架和非法闯入事件。”

    “嗯。”

    “而且……这件事情很大。国际刑警也在追踪那个人。”

    她喝了一口润喉茶,眼神悠悠,“虽然别人都觉得你是个不用上学、不用上班的无业游民。可我总觉得你很像间谍诶。”

    过于尖削的脸上是过于寡淡的笑,维卡说:“我是为你好。你是公众人物,麻烦还是越少越好。”

    “以前你不是说你就是我的麻烦么?”

    “我说过么?我忘了……”

    她继续喝茶,“你看过那封信了?”

    “看过了。”

    “很有诗意吧?”

    他不答,沉默地玩弄着左腕上的手环,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你确定一个保镖就够了?要不要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不用了。有那个一个人,就够了。”

    车子外面,高大精壮的身躯紧贴着车窗的一侧,将两个人的所有对话都收在耳中。阳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而他脸上的神情分外严峻。

    这个维卡,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