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送别
“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理；定其心，应天下之变。”
黑夜，怡心盘曲委座于床前，衬于烛火旁，正在默默朗诵一篇古典章节，书面旧破泛黄，上边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字体，同时伴随着怡心快速闪动的玄妙手势，显然他在领悟及临摹。
“吱呀”
阿奴垂丧着脑袋悄悄地推开屋门，见到怡心神色自若漠不关心的面孔，阿奴略显得踌躇犹豫，唯唯诺诺地轻问道。
“少爷，你没去天凤阁。”
“嗯。”
怡心仍旧目不转睛，依然专注阅览着古籍，简单地哼了哼算是默认。
“少爷，夜深了。”
阿奴继续探问道。
“我知道。”
怡心不动声色答道。
“少爷，那你早点安歇吧，免得太过劳累，伤了身子。”
阿奴心里充满了矛盾，很想把那些话说出口，可话到嘴边又给直接咽了回去，不忍心扰乱少爷，这样对他或者对自己来说，都过于太残忍。
阿奴埋下头，眼里噙满泪水，但不能落泪只得狠心地转身离开，或者这样的结局对于俩人来说都近乎完美了。
“丫头？”
阿奴踏过门槛，伸手擦了擦那流淌而下的泪水，眼睛红肿布满血丝，很是难过。
听到屋内传来少爷的问话，阿奴忙藏在门后，躲紧黑暗阴影里掩盖住脸色的憔悴。
阿奴深吸口气，稍微清润好点嗓子，带着啜泣的声调回道。
“少爷，可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阿奴的吗？阿奴现在有点不便，不能出来与少爷见面，请少爷饶，饶恕。”
阿奴再也忍不住心中传来的苦痛，说完最后句话就抬起双臂抱拢紧紧捂住口鼻蹲在地上伤心落泪，泪珠哗啦啦打湿地面，形成妖艳的梅花样儿。
“你，哭了？”
怡心终于放下古籍，注视着屋外，即使隔离着木板但仍能感触到那道娇小的身躯在夜里不断瑟瑟发抖，透露出哭泣、无助及孤单。
在此刻，怡心心底里产生莫名的孤寂，对阿奴的情绪深有感触，很久之前，那女孩将要离开时，不也同样深切体会到了这种情感，那是中想哭却还要苦苦忍着，不能让对方看到狼狈模样。
烛光散发出淡淡的玄黄光芒，投射入怡心的眼眸里，有点刺眼，让得怡心不得不眯着眼睛模糊地看着屋外，最终，怡心索性紧闭上想点事情，脑里存放着很多事儿，那都是要去处理掉的，只不过是时间长与短的问题。
比如现在就得好好想想，如何让阿奴安心离去，不再带有牵挂修炼。
“不，阿奴可没哭呢。”
“阿奴，阿奴一直以来都是最坚强的啦，怎么会去落泪呢，阿奴又不再是个小丫头啦。”
“少爷，你欺负人家。”
阿奴掏出怀里的手帕，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花，手指紧紧捏住，不然自己再哭出来，不然，少爷可能会听见的。
耳畔隐隐响起柳璇姐姐与李公子传来的话语，阿奴心底有点拿捏不准，今夜要面对的事儿很多，要做的决定也很多，要果断解决的事同样更多，这刻，阿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觉得很委屈也很迷茫。
“丫头，有事不要藏着掖着，少爷可在这儿呢，天塌下来，不也还有高个子吗，就算不行，少爷也可站在你身前的，你可是少爷我独有的丫鬟呐，除我外，不准任何人欺负你！”
“你在外也得替少爷我长脸，知道不！”
“说吧，看看到底有什么事儿能够让智慧与才貌并重的美少女，暗自垂泪呢，少爷我可是对此很是在意呐。”
阿奴破泣而笑，撅着小嘴儿神气地对着屋内的身影吐吐舌头，扮弄着鬼脸。
阿奴鼓起勇气，说出隐藏在心中的心事儿，也许这也能让少爷帮自己谋划谋划，出出主意，不过就是希望他听到后不会太难过。
“少爷，你明明知道柳璇姐姐与李公子身后有个强大的宗门，那里就犹如洞天福地，在那儿的人可都能够去修炼功法，会上天入地，会遁地，会法术，会很多很多的功法。”
“听柳璇姐姐说，修炼达到神境者能够成为神，脱离凡尘，能够飞升去其它世界呢，另外还能够长生不死的，这，这都好神奇！”
“原来，你喜欢这样地活着。”
对这话，怡心有些不满，很是颓废郁闷，不再笑言相对。
屋内气氛很压抑，屋外依然有人憧憬着美好幻境。
“少爷，柳璇姐姐和李公子都诚邀过你参加宗派比试，这样日后就能够修炼，会修成仙人啦，可你，你为什么会拒绝呢，为什么啊？”
阿奴说话语势渐弱，很是纠结这其中的原由，扣拉着双手不甘心地询问道。
“不想。”
“修炼，我不想，也不喜！”
“不过，你却可以去尝试，你总该去追寻这不一样的世界。”
“世界很大，你也总该走出去看看的。”
怡心话很多，连续着共说了四句，俩句是回答阿奴刚刚提出的问题，其它俩句是对阿奴提出的建议。
“少爷，你赞成阿奴的想法的？”
阿奴不知道为何，当说完这句话后感觉心里空空的，就是觉得将要失去最为重要的东西，某种最重要的东西被活生生从身体里取走，再也回不来了。
“嗯，去吧！”
怡心这刻觉得很无趣，连整天独自待在菜园都没有过这般无趣，说完索性就闭口，接着在翻开那本古籍念了起来。
“仰天不愧对青天，俯身不愧对黎明。”
“呵呵，说得真好，可惜不属我这类！”
得到少爷的肯定及鼓励支持后，阿奴此刻的心情确也开朗了些许，于是再毫无顾忌地接着问道。
“少爷，那阿奴跟随在李公子身边修炼怎么样？李公子如今也已达到天元境，很厉害的。”
怡心没有半点犹豫迟疑，直接凌然答道：“不行！”
“他教不了你！”
“就柳璇吧。”
“她看着还不错，成师境的话，还能教你点可用的，就她了！”
“这次，你得听我的！”
“不得刁蛮，不得胡闹，不得违抗。”
“就这些了，我累了，睡了！”
“呼呼呼”
“嘣嘣嘣”
烛光熄灭，房门忽然紧闭，清晰地能听到少爷传出的呼噜声，这眼花缭乱的一系列节奏，让阿奴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阿奴停下原打算敲房门的举动，贴近纱窗想再看看少爷的脸庞，还有那迷人弯弯的长睫毛，可惜，漆黑的屋内模糊不清，什么都已看不清。
“唉。”
阿奴抬起头看了那圆圆的皎月，默默地从怀里取出块橙黄色的纸片，把这纸片捧在嘴边，对准它吹了口冷气，黄纸片立即在阿奴手掌中焚烧自燃，微风袭过，纸片灰烬散尽。
阿奴不舍地回望着那熟悉的小房子，那记忆中成长的欢乐小屋，今夜，只得默自告别，尽管依依不舍但还是得舍弃下。
“少爷，阿奴会找到你的，你要等我。”
“柳璇姐姐想必也该到了。”
“少爷，晚安！”
少女倩影消逝在月影下，那目若秋波的眼眸终再也没回头，北院内渐渐响起蝉的鸣叫，一呼百应，菜园地里一下子全都热闹起来，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烛火亮起，怡心位于烛旁再次翻阅那本古籍，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怡心脸冒冷汗，小心地脱下外衣，里面积满红色血渍布满内衣上，那纵横错乱的刀印，割破衣物，清晰烙刻在胸膛上，刀刀见血。
脱下全部上衣堆放在桌上，怡心皱着眉头轻笑。
“那老大叔的刀功却还勉强够看，可惜了。”
随意翻阅到第五页，接着再次朗读起来。
“只一个俗念头，错做了一生人；只一双俗眼目，错认了一生人。”
合上书籍，怡心站起身来给打开了房门，眺望远方，看着天际那处渐渐泛起红芒儿的彩霞云，暗自问道。
“莫非，还得重新再找个丫头？”
怡心摇头，回屋扛起锄头，拿起铲子，得最后在为菜苗除次草，浇次水，不然心里总该是过意不去的。
(本章完)
黑夜，怡心盘曲委座于床前，衬于烛火旁，正在默默朗诵一篇古典章节，书面旧破泛黄，上边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字体，同时伴随着怡心快速闪动的玄妙手势，显然他在领悟及临摹。
“吱呀”
阿奴垂丧着脑袋悄悄地推开屋门，见到怡心神色自若漠不关心的面孔，阿奴略显得踌躇犹豫，唯唯诺诺地轻问道。
“少爷，你没去天凤阁。”
“嗯。”
怡心仍旧目不转睛，依然专注阅览着古籍，简单地哼了哼算是默认。
“少爷，夜深了。”
阿奴继续探问道。
“我知道。”
怡心不动声色答道。
“少爷，那你早点安歇吧，免得太过劳累，伤了身子。”
阿奴心里充满了矛盾，很想把那些话说出口，可话到嘴边又给直接咽了回去，不忍心扰乱少爷，这样对他或者对自己来说，都过于太残忍。
阿奴埋下头，眼里噙满泪水，但不能落泪只得狠心地转身离开，或者这样的结局对于俩人来说都近乎完美了。
“丫头？”
阿奴踏过门槛，伸手擦了擦那流淌而下的泪水，眼睛红肿布满血丝，很是难过。
听到屋内传来少爷的问话，阿奴忙藏在门后，躲紧黑暗阴影里掩盖住脸色的憔悴。
阿奴深吸口气，稍微清润好点嗓子，带着啜泣的声调回道。
“少爷，可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阿奴的吗？阿奴现在有点不便，不能出来与少爷见面，请少爷饶，饶恕。”
阿奴再也忍不住心中传来的苦痛，说完最后句话就抬起双臂抱拢紧紧捂住口鼻蹲在地上伤心落泪，泪珠哗啦啦打湿地面，形成妖艳的梅花样儿。
“你，哭了？”
怡心终于放下古籍，注视着屋外，即使隔离着木板但仍能感触到那道娇小的身躯在夜里不断瑟瑟发抖，透露出哭泣、无助及孤单。
在此刻，怡心心底里产生莫名的孤寂，对阿奴的情绪深有感触，很久之前，那女孩将要离开时，不也同样深切体会到了这种情感，那是中想哭却还要苦苦忍着，不能让对方看到狼狈模样。
烛光散发出淡淡的玄黄光芒，投射入怡心的眼眸里，有点刺眼，让得怡心不得不眯着眼睛模糊地看着屋外，最终，怡心索性紧闭上想点事情，脑里存放着很多事儿，那都是要去处理掉的，只不过是时间长与短的问题。
比如现在就得好好想想，如何让阿奴安心离去，不再带有牵挂修炼。
“不，阿奴可没哭呢。”
“阿奴，阿奴一直以来都是最坚强的啦，怎么会去落泪呢，阿奴又不再是个小丫头啦。”
“少爷，你欺负人家。”
阿奴掏出怀里的手帕，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花，手指紧紧捏住，不然自己再哭出来，不然，少爷可能会听见的。
耳畔隐隐响起柳璇姐姐与李公子传来的话语，阿奴心底有点拿捏不准，今夜要面对的事儿很多，要做的决定也很多，要果断解决的事同样更多，这刻，阿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觉得很委屈也很迷茫。
“丫头，有事不要藏着掖着，少爷可在这儿呢，天塌下来，不也还有高个子吗，就算不行，少爷也可站在你身前的，你可是少爷我独有的丫鬟呐，除我外，不准任何人欺负你！”
“你在外也得替少爷我长脸，知道不！”
“说吧，看看到底有什么事儿能够让智慧与才貌并重的美少女，暗自垂泪呢，少爷我可是对此很是在意呐。”
阿奴破泣而笑，撅着小嘴儿神气地对着屋内的身影吐吐舌头，扮弄着鬼脸。
阿奴鼓起勇气，说出隐藏在心中的心事儿，也许这也能让少爷帮自己谋划谋划，出出主意，不过就是希望他听到后不会太难过。
“少爷，你明明知道柳璇姐姐与李公子身后有个强大的宗门，那里就犹如洞天福地，在那儿的人可都能够去修炼功法，会上天入地，会遁地，会法术，会很多很多的功法。”
“听柳璇姐姐说，修炼达到神境者能够成为神，脱离凡尘，能够飞升去其它世界呢，另外还能够长生不死的，这，这都好神奇！”
“原来，你喜欢这样地活着。”
对这话，怡心有些不满，很是颓废郁闷，不再笑言相对。
屋内气氛很压抑，屋外依然有人憧憬着美好幻境。
“少爷，柳璇姐姐和李公子都诚邀过你参加宗派比试，这样日后就能够修炼，会修成仙人啦，可你，你为什么会拒绝呢，为什么啊？”
阿奴说话语势渐弱，很是纠结这其中的原由，扣拉着双手不甘心地询问道。
“不想。”
“修炼，我不想，也不喜！”
“不过，你却可以去尝试，你总该去追寻这不一样的世界。”
“世界很大，你也总该走出去看看的。”
怡心话很多，连续着共说了四句，俩句是回答阿奴刚刚提出的问题，其它俩句是对阿奴提出的建议。
“少爷，你赞成阿奴的想法的？”
阿奴不知道为何，当说完这句话后感觉心里空空的，就是觉得将要失去最为重要的东西，某种最重要的东西被活生生从身体里取走，再也回不来了。
“嗯，去吧！”
怡心这刻觉得很无趣，连整天独自待在菜园都没有过这般无趣，说完索性就闭口，接着在翻开那本古籍念了起来。
“仰天不愧对青天，俯身不愧对黎明。”
“呵呵，说得真好，可惜不属我这类！”
得到少爷的肯定及鼓励支持后，阿奴此刻的心情确也开朗了些许，于是再毫无顾忌地接着问道。
“少爷，那阿奴跟随在李公子身边修炼怎么样？李公子如今也已达到天元境，很厉害的。”
怡心没有半点犹豫迟疑，直接凌然答道：“不行！”
“他教不了你！”
“就柳璇吧。”
“她看着还不错，成师境的话，还能教你点可用的，就她了！”
“这次，你得听我的！”
“不得刁蛮，不得胡闹，不得违抗。”
“就这些了，我累了，睡了！”
“呼呼呼”
“嘣嘣嘣”
烛光熄灭，房门忽然紧闭，清晰地能听到少爷传出的呼噜声，这眼花缭乱的一系列节奏，让阿奴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阿奴停下原打算敲房门的举动，贴近纱窗想再看看少爷的脸庞，还有那迷人弯弯的长睫毛，可惜，漆黑的屋内模糊不清，什么都已看不清。
“唉。”
阿奴抬起头看了那圆圆的皎月，默默地从怀里取出块橙黄色的纸片，把这纸片捧在嘴边，对准它吹了口冷气，黄纸片立即在阿奴手掌中焚烧自燃，微风袭过，纸片灰烬散尽。
阿奴不舍地回望着那熟悉的小房子，那记忆中成长的欢乐小屋，今夜，只得默自告别，尽管依依不舍但还是得舍弃下。
“少爷，阿奴会找到你的，你要等我。”
“柳璇姐姐想必也该到了。”
“少爷，晚安！”
少女倩影消逝在月影下，那目若秋波的眼眸终再也没回头，北院内渐渐响起蝉的鸣叫，一呼百应，菜园地里一下子全都热闹起来，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烛火亮起，怡心位于烛旁再次翻阅那本古籍，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怡心脸冒冷汗，小心地脱下外衣，里面积满红色血渍布满内衣上，那纵横错乱的刀印，割破衣物，清晰烙刻在胸膛上，刀刀见血。
脱下全部上衣堆放在桌上，怡心皱着眉头轻笑。
“那老大叔的刀功却还勉强够看，可惜了。”
随意翻阅到第五页，接着再次朗读起来。
“只一个俗念头，错做了一生人；只一双俗眼目，错认了一生人。”
合上书籍，怡心站起身来给打开了房门，眺望远方，看着天际那处渐渐泛起红芒儿的彩霞云，暗自问道。
“莫非，还得重新再找个丫头？”
怡心摇头，回屋扛起锄头，拿起铲子，得最后在为菜苗除次草，浇次水，不然心里总该是过意不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