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必剩客遇到钻石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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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教你如何讨要利是钱

    叶纪文赶到钟芮的住处,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没有先吃吧?你们发誓没有先吃——否则就绝交!”

    钟芮和岑逸晖的两双美目即刻一同翻白;

    “你来的真好,亲爱的!食物正在加热,你新年过的如何?”

    叶纪文叹气,“别提了,一如既往的倒霉;利是钱收的不多,特别不想见到的人却偏偏碰上了,听他啰嗦了半小时,我整整折寿了半年。”

    “谁啊?这么厉害!”钟芮露出一点崇拜的神色。

    “你还不知道,就是住达令隔壁的那位不及我帅,但比我臭美的仁兄。”

    “哦——小文文的青梅竹马啊!”

    “是从小伴随的克星和噩梦!我真想把他介绍给你,让达令你发挥一下你的魔力,好好收拾他。”

    钟芮附和道:“对,让小岑好好收拾他!”

    岑逸晖连忙摆手澄清,“哎,我可不是贱男的回收处啊!我是很挑的,即使是只使用一次的物品也不例外!”

    “谁说你是贱男回收处了,你是伟大的贱男终结者,是为民除害!”

    “就算你的马屁拍得再好,我也不会上当的——这是原则问题!”

    岑逸晖立场很坚定。

    “狗屁原则!”叶纪文随口骂一句。

    “小文文,别说粗口!”——马上得到钟芮一成不变、从不见效也不思改进的抗议。

    “我去给陈老师送茶叶了,很快回来。这回该我说这句话了:你们千万不能先吃了,你们先开动的话,我也要绝交的!”

    钟芮宣告完毕,系上心爱的格子围巾,提上一大袋茶叶就出门了。

    钟芮家是做茶叶生意这种相对而言文雅的生意行当,因而颇有传统儒雅的家风;父亲和哥哥都是温和型的家长,对钟芮极尽疼爱。母亲是传统的家庭妇女,自从三年前抱上了孙子后,人生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尽早把女儿嫁出去。

    这也许就是女人最奇怪、最难解之处:她们对自己的婚姻生活多加抱怨,说女人在婚姻生活中处于多么不平等的位置,但是对于女儿的最大愿望却莫过于让她们也嫁人,也过上婚姻生活,否则就如钉在眼,如刺在肉,不得畅快。

    钟芮刚出去不久,丁宇就到了。他故意在院子门口按了一声很响的喇叭,把屋里的俩人都吓了一跳;

    岑逸晖于是探出头,见是丁宇,连忙堆出一脸阳光的微笑,招呼道:“丁师兄来了——欢迎,欢迎啊!”

    丁宇不理睬他的故意讨好,气势汹汹地下了车,“啪”的锁上车,“你们这群小混蛋,以为甩得掉我吗?”

    叶纪文也探出头,“奇怪了,你怎么会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难道爱吃的人都有关于吃的第六感吗?”

    “天意!上天不允许你们瞒着我独享美食——”

    丁宇大步迈进屋里,毫不客气地往客厅中间的椅子一坐,舒服地翘起二郎腿,又环视一周,“呆站着干嘛?赶快端上来啊——钟芮呢?”

    “美食还在加热,钟芮则出去给陈老头送茶叶了,两者均需稍候片刻,丁师兄!”

    岑逸晖侍立一旁,很恭敬地回答。

    丁宇奇怪地瞄了岑逸晖一眼,“你干什么了?是不是欠人家钱了?要找我借钱还债啊!”

    “师兄你看,新年大头的,说钱多庸俗啊!”

    “那说什么不庸俗啊?”

    “师兄真是的,过年吃多了吧,所以脑袋塞进脂肪了吧……您不是师兄吗?是‘尊长’里的‘长’,不是应该给小辈们利是钱吗?根据今年的物价和其他人给的平均水平,我收的利是钱是二百块起跳!而根据师兄的收入状况,起码得给个一千八百的吧!”

    丁宇把二郎腿放下来,气聚丹田,吼道:“美死你!一千八百?上次给我做的事做一半就跑掉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你误会了……师兄!不是——”

    “误会什么?不是什么?”

    “不是一千八百块,而是一千块或者八百块,不算过分吧,作为长辈……”

    “你还敢说——”

    “我也要说——”叶纪文见丁宇欺负岑逸晖已经看不过眼了,更何况牵涉到自己也可能分一杯羹的钱,马上加入战争,“平时你确实是自称‘尊长’的,怎么在过年的时候就不是尊长了?没有结婚是一个理由,但是呢,我们的习俗不是过了一定年纪,又有在赚钱的话,也会给小辈们利是钱吗?”

    丁宇想了想,觉得选择“破财消灾”比较明智,就从西装里面的口袋拿出两个利是封,“好吧,来——一人一封!等等!要先说什么?”

    “恭喜发财!”岑逸晖声音响亮,接过利是封。

    “我得先看看里面是不是真有钱;”叶纪文有所顾虑,也要接过利是封,丁宇不让。

    “真有钱吗?真钱吗?”叶纪文问已经拿到利是钱的岑逸晖;

    岑逸晖喜气洋洋地把钱抽出来,是一张崭新的一百元大钞,满怀憾意地大喊:“只有一张啊?”

    叶纪文的期待值没岑逸晖那么高的,见只有一张也是真有,就马上变脸道:“恭喜发财!新年进步!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俩人敲诈完利是钱,双双进了厨房看年糕蒸成怎么样,其实是另有计划——

    “对方是什么人?”

    “很不幸的是,对方是一位发线上移人士。”

    “发线上移怎么啦?人家不是说‘十秃九富’吗?自己的头发少,肯定就是想找一位头发浓密的,我们的小钟正合适啊。”

    “也对,我们的小钟钟那一头浓密的秀发肯定令那位秃头男心神迷醉了吧。”

    “当然。确实是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就刚才你来之前还打来电话呢!”

    “这样看来,我们的小钟钟怕是很快就被攻陷了吧?”

    “其实也难说;小钟虽然不会介意男人的长相或者头发的多少,但是没有共同话题这一点她还是比较在意的。”

    “什么狗屁共同话题!”

    “小钟说,那个男人以为‘双年展’的意思就是两年举办一次的展览。”

    “这有什么关系呢?男人嘛,本来就是需要慢慢教育和好好培养的嘛;要一个毫无缺点的男人,那不是太无趣了吗?”

    对于叶纪文如此别扭的歪理,岑逸晖连连点头,“也是!也是!在了解和引导的过程中彼此熟悉起来,感情就产生了。”

    想到在客厅里竖起耳朵听着的丁宇气急败坏的样子,叶纪文不禁愈有兴致,“对!达令,你说的太对了!产生感情,然后结婚,生个像妈妈的儿子,我要当干妈哦,你要做干爹吗?”

    对于叶纪文的意图,岑逸晖心领神会,“要啊,当然要的!对了,我们要送什么结婚礼物?我知道小钟喜欢那种雪白的、满是蕾丝花边的床单,我们合着送她一套这样的床上用品?”

    终于忍无可忍的丁宇爆发了,大吼一声:“送你个大头鬼!十画没有一撇的事情,被你们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俩人同时转身,四只无辜的、雪亮的眼睛齐唰唰地看着丁宇;

    “因为这是好事,我们为小钟感到十分高兴,有点过于兴奋了,所以做出了过分乐观的想象。可是这又有什么值得师兄您生这么大的气呢?”

    “对啊,师兄,男人常生气容易长皱纹!”

    “你们这俩家伙——”丁宇正想破口大骂一番,可转念一想,自己一张嘴肯定是说不过这两张嘴的,马上明智地转换了话题,“有没有准备酒?去买几瓶啤酒好呢?还是喝红酒好?”

    “你出钱的哦!”俩人异口同声。

    “这个当然,我是师兄嘛!”丁宇不慌不忙地从钱包拿出一张粉红大钞,“谁跑腿,零钱就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