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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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二十四章 出外踏青

    且说婳贞将自己的晚饭贡献给了楼洛书,站在一边看得郁闷不已之时,李年终于将楼洛书的饭食送了过来,彼时,楼洛书已经吃饱了肚子,又逗弄了婳贞一番,看到她憋足了一口气,这才大方的把李年送来的吃食往她面前一推,示意她用饭。

    婳贞原想硬气的拒绝,哪知肚皮不争气,不适时宜的呱呱叫起来了,原先在厨房里的那一小碗热汤,进过这么一折腾,早不知道消化到了哪里去了,想想还有一个晚上要熬,这才拉下脸面来,迅速的将李年送来的饭菜扒到肚子里。

    整个进食的过程中,婳贞尽量不去看楼洛书那副小人得志的笑脸,以免自己食不下咽。待到吃完饭食,再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楼洛书压根就没有看她,而是又埋首到自己工作里去了。

    忙了一天,刚刚吃饱了,困意就上来了,打了个呵欠,楼洛书叫她回房去休息,等会李年自会来收拾这些碗碟。婳贞也着实犯困,也就带着倦意的回房里歇下了。临睡前只想着,若是楼洛书明日没有带她一同出府去,她一定要叫他好看。

    庆幸楼洛书确实没有食言,一早上,她去账房找李氏,将昨天整理好的账册交给李氏过目的时候,他就直奔账房而来,当着一干子人的面前,把她给拖走,害的楼沁欢在后头哇哇大叫不公平,她也要出去玩之类的,弄得婳贞极不好意思,开口相邀,偏生李氏只想着让这小两口多培养培养感情,好早日生个大胖小子,自是不会允许楼沁欢去横插一杠子。

    一路上车子咕噜咕噜的行走,婳贞也不想去问他们究竟目的何在,自打被李氏带进了账房,她都没有出过门了,李氏虽然平日里一派温和,可是在账房内,却是对他们管教甚严。

    楼沁欢和楼齐敏总是要嫁出去的,不能让外人笑话他们楼家教出来的女儿,连家都管不好,自是严格,而她婳贞,更是被李氏视作将来的接班人,偌大一个楼家将来也是要交到她手里的,更是不容有失。

    如此情况之下,婳贞也不好再说要出门游玩的话来,起码不适合自己去提。这一闷,竟生生在账房里闷了近一个月,眼下都已经是二月了,正当早春时节,万物复苏之际,婳贞那颗心啊,老早就被外面的好天气给勾引得痒痒的了。如今难得有机会出来,倒也不计较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横竖他楼洛书总不能把她给卖了不是。

    等到他们下车时,李年才说了句枫桥到了。婳贞才隐隐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竟是苏州有名的景点,寒山寺。虽然此时的寒山寺还不如现代出名,可是,江南一带也是小有名气了。

    她印象中,这寒山寺原名枫桥寺,始建于南朝梁天监年间,唐贞观年间,因高僧寒山与拾得自天台山国清寺来此主持,更名为寒山寺。后来拾得和尚东渡日本传道,在日本建“拾得寺”与寒山寺为姊妹寺,同时把佛家叩钟一百零八下的规矩也传到了日本。

    婳贞感叹,当年跟父母一起去苏杭旅游时,就来过这寒山寺,不料,到了古代,居然还有机会旧地重游,说是旧地,却又比她一千多年以后去的要新上不少。这时空的绝妙之处,真是让人难以言喻啊。

    随着楼洛书一道,行至正殿,殿宇门桅上高悬“大雄宝殿”匾额,高大的须弥座用汉白玉雕琢砌筑,晶莹洁白。座上安奉释迎牟尼佛金身佛像,慈眉善目,神态安详。与她现代游玩之时相比,更显朴质庄严。

    拜过菩萨,两人跟着沙弥移步至寒拾殿,此殿位于藏经楼内,楼的屋脊上雕饰着贞观年间,玄奘西去取经的事迹,而寒山,拾得二人的塑像就立于点钟,寒山执一荷枝,拾得捧一净瓶,皮衣袒胸,作嬉戏逗笑状,显得喜庆活泼。

    在寒山寺游了一圈出来,婳贞原先闷在账房里的郁闷之气,均烟消云散,只觉心平气和下来,这时,天色已然过午,这才打算到枫桥镇上找间酒肆,休息一番。

    刚刚走进酒肆,楼洛书就见到了熟人,叹了一口气,带着婳贞上前而去。

    “洛书见过刺史大人。”

    “原来是洛书啊,带着夫人一同出游?来来来,与我同坐吧。”只见那苏州刺史,摆手招呼,并且示意侍从去叫小二添置酒水。

    婳贞随着楼洛书坐下,好奇的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心下又有几分纳闷,据她所知,自古就有重农抑商的思想和措施,唐朝时期,统治者为了抑制官商合流,还有律令圣谕制止此种情形,按理说,楼洛书跟着苏州刺史的关系,不应当这么好吧?

    楼洛书自然没有忽略婳贞充满疑惑的眼神,只是回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等晚间归家之后,再与她细说。

    婳贞见他俩聊得愉快,也不作声,只是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本以为休息过后,下午就能自在玩乐,哪知道那苏州刺史竟要与之同行,这实在是让婳贞原先高涨的游玩情绪瞬间低落,再没了兴致,只是跟在他俩身后到处走动。

    到了傍晚,楼洛书相邀刺史一同归家喝酒用饭,那苏州刺史竟也欣然应允。这下可就真正让婳贞十分之不满了,感觉好像属于自己的一天,就这样被破坏掉了,整个回程的路上,都顶着一张臭脸,也不吭声。任楼洛书如何解释,就是不张口,也不理他。

    楼洛书自然也知道她心里不甚痛快,难得出来玩一天,原本以为可以放肆一天,不料才一个上午,就被人打断不说,还要陪着笑脸给人家看,最后还要邀请人家回家继续打扰。身为他的夫人,招待这样客人,她自是要在一边作陪的。

    莫说她不痛快,其实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想着带她出来,好亲近亲近,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下可好,不但没能得偿所愿,还让她闹了个不痛快。偏生,这会还不好解释。

    到了家里,婳贞借口要去换身衣裳,抛下楼洛书一人回房去了,看着她不深愉快的背影,楼洛书只能苦笑,笑完以后,还要招待贵客。反倒是婳贞回房以后,换了衣裳,就在躺椅上歇息,打算不到晚宴不出门。

    到了晚餐时分,李年见她还未过来,又担心让少爷为难,只得寻了个机会前去请她。好在婳贞休息了一阵了,心里的怨气也消了不少,也知道楼洛书为难,他楼家家大业大,除了一贯做生意的信誉,不说要官府帮忙,但是也经不得官府的为难,跟官家打好关系总是应该的。

    那刺史大人瞧见婳贞换了儒裙,梳了发髻,虽未点红妆,却也是清爽佳人一个,不由得眼前一亮,赞道:

    “洛书好福气,好眼光啊,夫人这般相貌,就是去宫中选那佳人才子也是不差的。”

    “大人客气了。我与夫人乃是自小就定下的婚事,我父亲才是真正的好眼光。”楼洛书回道,一脸笑意的将婳贞拉到身边坐下。

    “原来是大小就订了亲的,怪不得。”那刺史大人摸着胡须点头,似乎别有含义。

    楼洛书见状,不着痕迹的动了一动,端起酒杯将婳贞拦在身后,顺势朝着苏刺史举杯敬酒,将他那不正经的心思打消,这个可是他的妻子,不是什么青楼妓子,可由不得他这般窥探。

    那苏刺史见楼洛书此举,当下就明白他的意思,收敛了放在婳贞身上的眼神,别看这楼洛书明面上是个市侩圆滑的商人,可祖上也是读书人家,听说他那老爹曾今也考过科举,还中过秀才,若不是那年遭了灾,老娘身死无钱安葬,也不至于寒了心思去从商。

    且不说他楼家家财万贯,光是他老爹的同窗,如今也有几个在朝为官的,私下还是有那么一些联系的,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是轻易动不得的。何况,他也舍不得楼家每年给他孝敬的大笔钱财。当下哈哈大笑,直道喝酒。

    婳贞自是将两人之间的交流看在心里,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打了什么哑谜而已,不过,她对这个苏刺史实在没有什么好感。说来也有趣,他既是苏州刺史,又是姓苏,倒真是有几分巧合。

    他们这一喝就喝了两个时辰,两人几乎都是酩酊大醉,婳贞这才张罗着安排两人去休息,楼洛书倒是简单,先送回房间就是,可是那苏刺史,却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排,好在李年既是出现,说是苏刺史常常来府上喝酒,在北苑有自己的房间。然后安排下人将苏刺史送去休息,婳贞这才松了一口气。

    婳贞将楼洛书扶回房间,跟红娟一道帮他擦了脸,解了外衫弄上床,自己也累得够呛,甚至出了一身薄汗,寻思着反正还不困,就叫红娟去准备热水,打算洗个澡,然后再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