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媚娇帮仙尊渡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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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知青8

    貌美知青8

    人言可畏。

    江露没想到, 她只不过和李援朝去了趟县里,回来时天稍微黑了点, 就被人编排了。

    说她s市有对象, 还和大队李援朝处对象,还说她乱搞男女关系。

    江露一开始没理会,可谁知道, 传言越演越烈, 说什么两人孤男寡女大晚上悄悄回了大队,不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李铃听到传闻的时候, 立即跑过来跟江露说了, “江露, 这帽子可不能让她们往你头上扣啊, 这些人太过份了, 传得乱七八糟的话, 我都听不下去了。”

    “她们嘴太碎了,天天眼睛盯着这个那个,无聊。”周梅道。

    江露那天回来时还拿着邮局的包裹, 她们都看到了, 就是去拿个包裹, 没有车, 两个人走回来的, 县里和大队离那么远,走路都要两个小时呢, 晚点回来那不是很正常?

    结果这事儿越传越像真的, 越传越过份, 说江露脚踏两条船,玩弄革命同志的感情。

    啊呸!

    乱搞男女关系, 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很严重的问题,江露可不想传出这样的名声。

    直到事情发展到有人当面谴责她。

    “江露同志,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你不解释一下吗?”

    同宿舍的李铃和周梅及李青都站出来帮江露解释,可能作证的开拖拉机的小刘,一声不吭,人家不承认也不否认载过江露。还有吴支书直接打哈哈,根本不提当天的事儿。

    机车组的小刘和支书都是这样模糊反应,好像知道什么内情不能乱说话的样子,其它人就更坚定自己的猜想了,他俩肯定有事。

    江露就算站出来说,我没有和李援朝处对象,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也没有人会相信。

    “真的好烦,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这不是整人吗。”李青说道。

    要早知道这样,她当初就不说自己在s市有对象了,那时候就是为了吓退“流氓”嘛 ,但现在发现,那个人也不是流氓,她甚至还觉得“流氓”还是个对她很好的人。

    真是误会他了。

    她急中生智眼晴一转,李援朝这边是解释不清楚了,哪怕长八张嘴也没办法了,干脆就说s市那边的男友没有好了。

    当然她要现在这种风口浪尖上矢口否认,并说s市的对象黄了,那不叫解释,那叫狗急跳墙、做贼心虚、口说无凭。

    她想到什么,进了宿舍就把江母的信拿了出来,江母在信里提了一句话,她写道:郑佑平已经和你姐姐结婚了,这个人妈妈觉得人品不行,你就不要再和他有瓜葛了,以后妈妈再给你找个品性好的革命同志,一起建立革命友谊,你就安心在那边下乡,照顾好自己。

    除了这一句,其它都是江母的日常关心,江露找了个笔,又看了两眼,然后把你姐姐三个字划死了,划完看了看背面,她还有点心眼儿,生怕别人从背面的笔痕看出你姐姐三个字,还用手指抹了抹,好了!这就是她的证据,完美。

    这句话变成了:郑佑平已经和口口口结婚了,这个人妈妈觉得人品不行,你就不要再和他有瓜葛了,以后妈妈再给你找个品性好的革命同志,一起建立革命友谊,你就安心在那边下乡,照顾好自己。

    既然凡事要讲个证据,既然有人站出来质疑她,江露直接就把江母的信纸甩出去了。

    “看吧,这就是证据!”

    她手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说:

    “就因为我响应国家号召,没有留在城市,而是选择下乡到最艰苦的地方做知青,一心为建设祖国新农村奉献出自己的青春,所以,我的对象等不急,已经和别人结婚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我的革命战友们,我的同胞知青们,却在背后编排我乱搞男女关系,你们知道我有多难受,我有多痛苦吗,我真的心如刀绞,你们可以这样对我,但不能这样对待李援朝同志,我和原来的革命战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和郑援朝同志也只是清清白白的同志关系,你们要不信,你们可以看这封信。”

    知青点这些人拿过信一看,全部哗然。

    “江露s市对象真的黄了?”

    “信上说的,真的拉倒了,人家都结婚了,不是说等三年吗?”

    “男人的话你也信?”

    “听说她对象家里条件很好呢,真没想到才一个多月都没到,江知青就被抛弃了,江知青也挺可怜,我们就不要伤口撒盐了。”

    “男同志变心可真快。”

    这封信要比他们空口白牙诬陷别人的那些话有力多了,这是实实在在的证据,他们都知道江露的那个男友姓郑,这个郑佑平也姓郑,这封信确实是江露母亲寄过来的信件,包裹信封都在。

    而信里的那句话的意思也明明白白的说了,女儿,你一走你这个对象就和别人结婚了,你们之间就算拉倒了,妈妈以后再给你找个好的,你安心在那边好好待着,信里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信是真的,对象确实黄了,人家现在没有对象了,那单靠着两人从县里一起回来,走了两个小时回来的时间晚了点这点事儿,就说人乱搞男女关系,脚踏两只船,就有些站不住脚了,诬陷人,那也得讲个证据确凿,群众的眼晴是雪亮的。

    于是,这几天闹的沸沸扬扬的事,在江露扔出了信后,逐渐消弭了,没有人再提这事儿。

    只有王丽艳一直持怀疑态度,“这三个字为什么要涂起来?”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江露当时立即解释了:“这个姑娘是无辜的,我不能把人家名字随便给你们看,我得尊重人家的姓名权、隐私权。”

    其它人一听,瞧瞧人家江露同志的人品,这是个好同志啊,这个时候还不忘照顾一个抢走她对象的女人,这人品,没得说。

    至于那涂黑的三个字,也没有人拽着不放,显然就是跟她前对象结婚的姑娘名字,不露出来那是江露知青想得周到,这件事得到一群知青的同情心,下乡被对象甩了,她们感同身受地同情起江露来,而且因为她涂名字的举动,赢得一片称赞,人品瞬间拔高,

    这事儿就算遮掩过去了。

    江露抹了把冷汗,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幸好她机灵得很,知道把她姐姐三个字给涂死,否则还真是让人头痛,她可不想因为作风问题被返城,虽然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但名声不好也不行啊。

    赵铃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两极反转,这出人意料的结局。

    再看解决事情后,得意洋洋的江露。

    宿舍的人都拍了拍胸口,刚才真吓出了她们一身的白毛汗。

    ……

    三天后,李援朝一回来,家都没有回,直接去了知青点把她叫了出来。

    江露这才刚刚洗脱污名,睡得目光朦胧,就被扯出了知青点,一看到这李援朝,她立即清醒过来,“李,李同志,你,你回来啦?”

    李援朝有些狼狈,但他居高临下,眼睛发亮,喜形于色地盯着江露,“你,和你对象,分了?”

    江露不回头都能看到知青点不少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朝这边看过来。

    “哎呀!李援朝同志。”她立即大声作出不心虚的样子。

    “李援朝同志,没什么事,你快回去吧。”江露边说边挤眉眨眼,冲他摆手,暗示他赶紧走,眼角捎带着往回瞅。

    李援朝哪里管她什么手势,他一回来就听到有人说,江知青和s市的对象分了,她下乡后,对方又处了个对象,已经结婚了,江知青真可怜,被人就这么抛弃了。

    “是不是真的?他真的结婚了?你快说,说完我就走。”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她问。

    “哎呀,分了分了分了,你要我说几遍啊,李同志!”江露都在冲他吼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添乱了行不行?”她才解释清楚呢,可不想再解释了。

    他虽然被吼了,可是他紧蹙的眉间好似被春风一下子吹开了,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愉悦,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半天,回了个字:“行。”

    ……

    江露多亏了江母的那封信才挽救了这次作风上的大危机,晚上她就在桌子上拿笔写字认真回信,对江母,她没有多少母女情谊,但对她好的人,她从不吝啬,将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又将自己记分员的工作简单提了提,写完信后,又想了想。

    她身上穿得用的甚至吃的都是江母邮过来,送回去点什么好呢,江母又什么都不缺,家里条件不能说顶顶好,但在这年代,吃穿不愁、富足有余,她想了想,将绿壤空间她最喜欢吃巴掌大小的小仙桃,摘了六个。

    桃树结桃慢,三天才会一次结九个,江露自己每天三个都不太够吃,于是忍痛从嘴里舍下六个出来。

    又挑了些不太成熟的蛇莓果,软了容易破裂,黄金玉米宝宝也摘了三个。

    和桃子一起仔细地包好,绿壤空间种出来的东西,即使拿出来也不容易坏掉,能保鲜很久,她还在信件结尾写下一句,这是她插队乡下这边的野桃野果和玉米,很香甜,带回去给江母和江父品尝。

    ……

    s市江母工作的邮局,就在国际商城不远,周围购物的人来来往往,邮局邮寄东西的人也很多。

    江母穿着工装,正在库房查看包裹分类,库房工作的小唐叫她道:“许主任,这边有你女儿的包裹。”

    许主任小女儿下了乡,大家都知道,邮局的人也都认识江露 ,长得特别漂亮,从小美到大,没事经常来江母的邮局玩。

    许主任眼睛一亮,“真的,我女儿来信了?”她放下手头的工作,过去接了邮包。

    “是个包裹,肯定邮东西过来了。”小唐把包裹递给许主任,“还挺沉的,不会是邮了米过来吧。”

    江母欣喜,顾不得旁边有人看,赶紧打开,一打开箱子,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再看向包裹内,金色黄灿灿的玉米,红色,欲滴的蛇莓,还有白里透粉的桃子。

    旁边小唐还有几个库房工作人员,都被香味吸引围了过来,看到东西后,个个流起了口水,这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虽然城里也能买得到,但是,许主任女儿邮的怎么看起来这么不一样呢,黄的黄,红的红,白的白,粉的粉,就跟玉雕出来似的,还很有光泽,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她女儿下乡的地方离s市这么远,邮过来居然一点也没坏。

    江母看到东西也吃惊,她打开了信件,女儿写的不多,只有一页纸,但把自己状况介绍了一下,最后写了句,乡下摘得野桃野果和玉米,请父母品尝,“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还品尝。”江母笑着看完。

    “我女儿下乡做记分员,每天工作还好,就晚上出去转一圈,记个分,唉,她从小娇生惯养,我还担心她去插队不适应,没想到适应的挺好。”江母淡淡中带着自豪地说。

    “我有个表兄去那边也是做记分员,不要太轻松,天天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拿满工分,不过他那是家里给找的关系。”

    江母立即道:“我女儿,我家没有找关系。”主要是北方太远了,没有什么关系可找,她们家亲戚都在s市。

    “那是许主任您女儿优秀。”

    “就是!是许主任您优秀,才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这马屁拍的,真舒服。

    许主任也就是五官端正,不丑,但生的两个女儿,尤其小女儿,长得是真好看啊,皮肤光滑雪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那是一个白嘟嘟,娇嫩嫩,谁见了都想上手捏一下脸蛋儿,小时候人人想上手,都把她女儿吓哭了,后来许主任就不让捏了。

    “北边回来的知青,都说那边越远越苦,土地还不肥,产量也不高,还要拼命开荒,产得少种得多,导致人手不足,地多又累,就这样很多地方还吃不上饭。不过看来不能全听传言,许主任的女儿也去的北边,插队的地方看样子不错,这玉米桃子看起来比咱们这边鲜嫩多了。”颜色也更好看,围过来的几个人都盯着那箱东西,移不开眼睛,因为闻起来太清香了,大家都没散开,一边咽口水一边笑着说道。

    又香又甜的东西谁不想要,但没人开这个口,人家女儿大老远邮过来点东西,没哪个不识眼色的张嘴要,就算要了,人家许主任也不会给,换个白眼小鞋还差不多。

    中午江母就把东西提回家了,洗好的桃子和蛇莓,被她放到桌上的果盘里,不一会儿,屋子里全是果子的清香。

    她没舍得吃,想等着江父晚上下班回来,看过女儿的信,再一起吃。

    没想到晚上回来,大女儿江华来了,把那果盘里的桃子和蛇莓吃得只剩下三个和一小把,虽然都是自己女儿,可小女儿邮来的东西被吃了,江母还是心疼坏了。

    江华一边吃一边还说:“妈,这哪儿买来的?挺好吃的,你再买点,我带回去给佑平尝尝。”

    江母脸色立即拉下来了:“这是你小妹大老远从北边邮过来给你爸和我吃的,拿给郑佑平吃?他也好意思?给他吃我怕他噎着。”

    江华一听东西是江露邮回来的,顿时停住嘴,变了脸,拿东西的手慢慢地慢下来,但也不肯停止的向果盘里拿。

    她塞嘴里一个蛇莓,真是入口即化,又香又甜,她撇撇嘴问:“妹妹在那边怎么样了,看样子过得不错么,还邮东西回来。”

    江母这才开心了点:“还不错,在那里做记分员,就晚上下工的时候记下分,没吃什么苦,我就说露露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享福的,一辈子吃不到苦的,走哪里都福星高照。”

    江华就不爱听这话儿,偏心偏的没边了,怎么没见她这么说自己?她把蛇莓扔进了果盘里。

    江母问她:“你怎么样?嫁过去三个月了,有动静没有。”

    江华烦燥地说:“没有,昨天去检查了,说我身体不易有孕,得调理,妈,我就是过来跟你说这个事儿,我得拿些中药回来你帮我熬,不能让佑平他们家知道我不能怀孕的事儿。”

    她走的时候,还忍不住抓了个桃子走了。

    一个月后,江华怀孕了。

    ……

    江露虽然把她有对象还乱搞男女关系的这个传言,给压下去了,但她和李援朝处对象这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她再说他们清清白白,也没有人相信。

    因为李援朝自那天后,天天来她们知青宿舍。

    以前她s市那个“对象“”还没结婚,李援朝给她送点吃的犒劳她,都是偷偷摸摸的,帮她也是偷摸的,并没有多少人见到,给她包个蔬菜木耳包子,那都是没人的时候,堵着她,从怀里掏出来热气腾腾刚出锅的白面大包子。

    然后李援朝用身体挡着,江露就在他身边吃,他就看着,那红嘴儿就在雪白的包子上,一口口咬,他包的大个,皮厚馅也多,江露胃口小,吃一多半,就吃不完了,剩下的就被李援朝塞自己嘴里,一点都不嫌弃她,弄得江露脸上红晕满面,还要不好意思地说句:“谢谢李同志,你对我真好。”

    “你记得我好就成。”他也不求什么回报。

    那时候,他是有所收敛的,也不会直接到知青点找她,也会躲着点人,可现在,她s市的对象结婚了,她单身了,他就开始天天往知青点跑。

    他倒不是明目张胆的找江露,但谁都明白他来是看谁来了。

    之前知青点的房顶漏雨,当时李援朝上去修的,铺上了油毡纸,后来队长也没让人再过来修,一直那样凑合着,如今,李援朝下了工,就会带着工具,过来给江露宿舍四个住的那间屋子修屋顶。

    原来的那一层草皮都烂掉了,被他全掀了,重新铺设了新的茅草,铺了厚厚一层,再也不用担心知青点的房子会漏雨了。

    他一个人割草再上房,修了好几天。

    和江露一个屋的其它三个女知青,这几天看着江露似笑未笑。

    “谢谢你啊,江露,我们都跟你沾了光。”

    “对,江露,没有你,我们说不定还要被水淹呢,是你救我们于水火。”

    “江露,你就是指明灯,为我们照亮前路,给了我们不漏雨的未来……”、

    江露:……

    “是李援朝同志的帮助,你们要谢就谢他去。”江露拉着脸,不高兴地说。

    这几天饱受同宿舍,同知青点的人目光的指指点点,倒也没有人嫉妒她,毕竟一个知青,真要和队里的人好上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何况还是江露这样的城里条件好的女知青。

    以前江露跟其它知青在一起时说过,知青宿舍的铁床特别旧,睡觉动作大点就会很响,而且放东西也没有柜子,只能找个以前知青用过很旧的木箱子,特别不方便。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李援朝听到耳朵里,他跟同队的人买了木料,全是整根的干木,挑了比较好的,全手工做了个木床,那床是天然的圆木拼接而成,放在几十年后,都是非常天然好看的原木色圆木床,床头和木柱都保留了木材最原始的天然形状,只是被李援朝细心的脱掉了树皮,露出里面白色的木纹,然后用砂纸打磨的特别光滑,一点也不刺手。

    江露本来不想要的,但一看到床她就喜欢上了,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最后她那个铁床就被李援朝强硬地搬去了别的知青宿舍,换上了这个崭新光亮的新木床,一放进宿舍,宿舍的风格立即就不一样了,江露那个粉色小白花的被褥一铺,她的位置又靠窗口,阳光一照,就像春天来了似的,又清新又好看又独特,在这小破知青宿舍里是道靓丽的风景线。

    江露心里打定主意,不要,不能要,不能再接受他的好意了,结果看到了,眼睛挪不开了,小手推:“不不不……不……”推着推着就没劲了。

    知青点的知青羡慕的要死,知青点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睡觉的地方,根本没有心思去装饰去美化,做完工床上一倒,也没有那个心劲儿,谁想到有人会在这种破屋子里,活出一朵花来。

    李援朝还用剩下的木料,给她打了个柜子,李援朝本来不是木匠,但他聪明,什么东西一看就会,在大队的时候他就见过有人结婚打这样的家具,有时候去帮忙就记在心里了,再稍微问一下会的人,上手就没问题了,打出的柜子放在床头,再放个瓶子上面满满插上一束满天遍野都是,红蓝黄紫白五色野菊花。

    是真好看,柜子有三层,都带锁,特别沉。

    江露以前钱啊票啊吃的都放进一个木箱子里,她心大,有时候拿东西吃就忘记锁了,还好宿舍里的四个人都是一起来知青点的同伴,相处融洽,没有小偷小摸的习惯,倒也安全,从来没有丢过东西。

    现在有了柜子,上面一层空间小,可以放她的钱和票和一些贵重的东西。

    中间一层可以放吃的放水杯水壶,平时忘记锁也没关系,下面一层空间最大,可以放衣服,简直把宿舍其它三个人羡慕坏了,围着床和柜子看,柜子也是白色,和床颜色一样,是一套,被李援朝细心打磨,特别光滑,还上了一层油,一点也不扎手。

    江露收了床就有点懊恼了,直拍额头,她怎么管不住自己呢,像她这样怎么说也不会这么眼皮子浅吧,怎么李援朝给她什么东西,她都觉得好,柜子搬过来的时候,她也不想要,“不不不……我不能要,我不……能……”

    然后她小手推得更没力气了,李援朝看着她眼睛转啊转,憋着笑给她搬进了屋,江露:……

    她真的不想要的。

    当然,用起来也是很开心的。

    床和柜子李援朝做了大半个月,全是下工的时间在家里一点点,全手工做出来的,做得特别用心,还做得特别可爱,那柜子四个角都是圆圆的。

    小女孩李小燕早就看上了,眼巴巴看着柜子一点点从她哥扛回来的一根干木,到最后一点点刨锯成板,再做成柜子,最后用车搬了出去,送进了知青点。

    李小燕的心呦,他哥万事漠不关心,可从来没有这样讨好过人啊,大热的天,干了一天工,吃过饭就在堂厅里做,一直做到深夜,李小燕好奇,还跑去知青点看那些女知青。

    从一群女知青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江露,她一眼就确定她哥一定是讨好的这个知青姐姐,因为只有她长得最好看,就像天上云朵一样白,干净的像沾过清晨露水的花儿,眼神清澈的像山涧流下来的清清溪流,嘴唇就像夏天结的那些红彤彤的果子。

    “你就是李小燕呀?”那个姐姐看到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眼睛弯得就像天上的月亮,里面还有小星星,“来,给你糖吃。”她就从屋子里抓了一把糖给她。

    那糖李小燕从来没有吃过,咬一口又香又酥,从开着的门,她看到了这个姐姐果然从他哥给打的柜子里拿出了糖,还有那个床,铺着绿底小白花的被子,松软的好像春天嫩绿的青草地,吃着糖,她的眼泪顺着口水,慢慢地流了下来。

    ……

    以前李援朝对江露好,她没想别的,觉得他是个好人,是个热心的人,是个可以亲近的人,而且那时候李援朝知道她有对象,所以她就心安理得相处。

    可是直到现在,他对她的好,有点让她如坐针毡。

    李援朝取了饭盒,里面装着白米饭,还有鲜绿的黄瓜片炒鸡蛋和四季豆炖土豆块,上面还有刚出锅的小油泡,里面还冒着香味儿,江露嗅了下,没有肉,是她喜欢的味道,她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李援朝一眼。

    李援朝脸上的笑容再和煦不过了,“吃啊,给你做的。”

    饭盒特别烫,显然刚出锅就装进饭盒,匆匆忙忙地拿了过来,他不嫌烫吗,还放进怀里了。

    他这样一天知青点跑好几次,江露一点不觉得烦,也不反感,心里反而甜,也更依赖他了,有点什么事儿,第一个就想找他解决,一找他,他就飞快的帮她做了,就好像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小鱼,天天盯着,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话,这也不对啊。

    他没有说过让她做自己对象,但他的行为……不会是在追求自己吧。

    江露在他面前情不自禁地扭捏了下,“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我们……”她试探地看着他说:“我们,是战友的关系吧?”

    李援朝含笑地说:“对,是战友的关系,快吃,一会凉了。”亲密战友的关系。

    江露听他说完,心安理得的吃了。

    生活变得好轻松,她每天只要记个工分就好了,李援朝一直在她身边,还管着她衣食住行,她午睡的时候,李援朝还帮她洗过衣服,她的内衣和外衣都放在篮子里,结果就被他拿去知青院子洗了。

    还好中午的时候都上工了,没有人,江露看着自己雪白的小裤裤被洗干净晒在外面,她羞得满脸通红,一想到那里被李援朝手搓了,她脸都快没地方放了,跺着脚:“你……李援朝同志,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的?你给我出去!立刻!”说完就把李援朝直接推出了知青点的屋子。

    在他这么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中,时间过得飞快,将近两个月过去了,江露突然发现身边所有人都在默认她在和李援朝处对象。

    不对,这不对!

    男主郑清河还没有找到,她不能跟李援朝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关系,即便她好像心里真的有一点点喜欢他了,她得悬崖勒马。

    好几次她想找李援朝说清楚,他们之间还没有确立男女处朋友的关系,她想说,他们完全是在耽误彼此的时间,可是每次一想开口,就觉得自己嘴巴被粘住,心里突然变得难受,每每准备了很久,打了腹稿的话,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八月十五,对这个年代来说,中秋是团圆的日子,哪怕中秋后就要秋收了,但队里仍然照顾远地的知青,放了假,放他们回家和家人相聚,s市过来的江露和赵铃,她们光坐火车来回就要六天,所以队长考虑下,给她们放了八天假,满打满算待在家的时间,也就两天,还没有坐车的时间长。

    可即便如此,赵铃仍然要回家。

    而江露,这三个月,一直在打听赵清河这个人,但是无论是县里的供销社,还是国营饭店,甚至机关单位的一些人,都没有听说过郑清河的名字。

    来的时候她以为郑清河是首长的儿子,肯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到,现在发现,找这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太难,太难了!

    所以中秋江露打算回家一趟,既然郑清河和郑佑平有血缘关系,那只能从郑佑平那边得到消息,她回去就是想去郑家打探,郑清河到底在昌河县的哪里,然后她再回来找男主。

    所以李援朝过节前把她叫出知青点,给她带了一大袋好吃的东西,里面有肉、有腊肠,有水果还有路上吃的糕点,让她带回家去的时候。

    看着这些东西,江露再一次难受极了,她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李援朝都二十三岁了,在乡下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已经很少了,如果自己不能和他处对象,还是越早跟他说明白越好,想着明天就要回家了,她狠了狠心,咬咬牙。

    回宿舍把她的钱盒拿出来,留了点火车票钱,将里面的整票全取出来,五百二百块,然后抓住就跑了出来。

    她把钱塞在李援朝手里,李援朝看到钱的时候,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似乎猜到了什么,他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江露眼眶眨红,低着头飞快地说:“李援朝同志,谢谢你这几个月照顾我,这钱……这钱你拿着,你全拿着,就当那些东西是我买的……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好久。

    “为什么?”如果她抬头,就能看到他脸颊边,那里是牙齿紧咬的痕迹,他只问了三个字。

    “我们不合适。”她低着头,鞋子蹭着地面。

    “你瞧不上我?”

    “不是。”江露深吸了口气,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一眼就把她吓到了,背后汗毛瞬间耸立,可是已经开了口,她就没有回头的路了,不如就一次到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你人很好,真的很好,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你要是愿意,我们就还做朋友,但是只是同志间的朋友,所以,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好东西你留着娶媳妇吧,李援朝同志,真的谢谢你……我……”

    李援朝突然打断她,“既然你觉得我很好,那就是因为你是城里的来的,我是乡下的?”

    声音里隐隐含着一丝痛苦,“城里乡下有什么区别,我可以给你过好日子,我发誓一辈子对你好,就算在这里你也不会过得比城里差,哪怕将来……”哪怕将来我也可以和你去城里,我会努力的赚钱,我会养好你,我会让你……

    可江露哪里是为了生活条件才不能和他在一起,她如果不是有任务……

    如果不是需要找到男主,需要找到他才能完成任务……

    江露根本没办法把原因跟李援朝说明白,她咬住嘴唇,忍痛打断他:“哪怕你对我再好,也不可能的,李同志,我们之间,一点可能也没有,你还是找个人成家吧,不要再把时间精力都浪费在我身上了,李援朝,你以后不要再送东西给我了,也不要再来知青点找我,你再来我也不会理你的,这些钱给你,我们就划清界限,别再来找我了!”说完,她转头就跑回了宿舍里,随手将门死死的关上了。

    赵铃她们三个,一开始看到江露被人叫出去,还笑嘻嘻的。

    “李援朝拿了一大袋东西呢,肯定是给江露的。”

    “他对江露真好啊,我好羡慕,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她,我都没见过这样对女人好的男人,我将来如果有伴侣,能有一半李援朝对江露那样的,我就满足了。”

    “那你得长江露那样的脸才行。”

    “去你的!唉,真是捧到手心都怕化了,不过我们明天又要沾光了,李援朝肯定要给江露送上火车的,到时候他叫了车,我们正好一起走。”

    可没想到,一会儿的工夫,江露就跑了回来,还把门栓上了,然后红着眼圈走回床上,那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可怜得要人命!

    江露对系统说:“我的心好痛,怎么回事,一定是我心脏出问题了。”

    系统:……

    “宿主,红尘滚滚,情爱无用,你就当每个世界的人,包括男主,都是人生过客,宿主不要对他们有太深的感情,就当他们都是虚拟的人物。”

    江露深吸口气,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一屋子人都被他吓到了,“你怎么了?江露,你和李援朝闹别扭了?”

    “李援朝什么都顺着你,你们也能吵得起来?”

    “他是不是要跟你回家,你不愿意啊?”

    江露抹完脸,说道:“别提他了,他又不是我对象,我干嘛带他回家。”

    “啊,你们没处对象?那你,那你……”李青半张着嘴,不敢相信,这一个多月是假的吗。

    周梅神情复杂,“我就说,江露不可能跟李援朝在一起,她是s市的,将来可是要回城的,李援朝是农村的,北边离s市那么远,怎么可能在一起呢,更何况,江露的家庭也不会让她嫁给一个北面乡下的人,她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她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替江露惋惜,人和人在一起是缘份,李援朝真的是个很好的对象,真的对她很好,江露真要嫁给他,一定很幸福,错过了,以后就算她回了城,找到了门当户对的人,可能也未必有李援朝对她这样一片赤诚真心。

    那真是把心拿出来放到她手里啊。

    周梅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她其实早就看到了结局,现在也不知是该果然如此,还是该可惜。

    赵铃也一阵恍惚,喃喃道:“江露,你真的决定了?其实你爸找找关系,也许能把李援朝接到s市,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吗?”她们这几个月跟着江露沾了李援朝那么多光,如今,个个心疼起李援朝了,怎么就不可能了,爱是可以穿越山水,克服一切不可能的。

    可江露哪里是嫌李援朝乡下人,而是她注定要找到男主,靠他完成任务,而李援朝不是男主。

    “不要说了,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门外提着袋子站着那儿的人,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许久后,他果断地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江露晚上3点就爬起来了,可能真的怕再见到她现在害怕见的人,没有马车,两个小时的山路她也不嚷着腿疼了,走到火车站,赵铃简直累得要死,她带得东西有点多,最后爬上了火车座位,再也不想动了。

    三天两夜的火车,赵铃要回家了,她兴高采烈,江露却坐在那儿,捻着手指情绪失落,到最后,她都没敢看李援朝的脸色,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甚至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江露循着记忆回到了江家,江家住二楼,二楼三户人家,她家在右面,开门进去,中间是一个大的客厅,放着一组沙发,摆放着玻璃茶几。

    江母一开门,见小女儿回来了,高兴坏了,张罗着去买了菜。

    江露打起精神,洗了澡,在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江母正在厨房炒菜,她走了进去。

    “江华……姐姐呢。”

    江母含笑着看了眼小女儿,这次回来她还以为小女儿会又瘦又黑又小呢,北面回来的知青都是这样的,没想到自己小女儿回来一趟,不但没黑,反而胖了点,看起来比家里的时候更好看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娇艳,终于一脸长开了的样子。

    “你姐在郑家呢,中秋不回来,今年就咱们三个人过。”

    “哦。”江露想了想,“那个郑家除了郑佑平,还有别的孩子吗?”她记忆里没有多少郑家信息。

    提起郑佑平江母就不高兴了,对她两个女儿挑三拣四的,处了这个扔了那个,还以为她这丈母娘不知道呢,“你再别惦记他了,我女儿将来肯定能嫁个更好的。”

    “就是问问嘛,郑家真的没有别的孩子吗?”江露锲而不舍追着道。

    “不就郑佑平一个儿子吗?”江母说完想起什么,“对了,你姐前些日子回家里说了一嘴,说是她婆婆年轻时候有个儿子,六岁的时候病死了,这儿子是郑家最忌讳的事儿,一提名字她婆婆就翻脸,都是那个郑佑平告诉你姐的,让她千万不要提,她还说她那婆婆最不好伺候,连对佑平都没个好脸儿,她就更别提了,日子在郑家过得难受,我就说她活该,对她好的她不嫁,非要死乞白赖的跟着郑佑平,当初第一眼我就不看好他,别看他爸是首长……”

    “六岁病死了?”江露手里拨着盘边的勺子,心不在焉地问江母:“那,那个小孩儿叫什么啊?”

    “你姐说过,我没记住,好像叫……叫什么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