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十年磨一剑 2
“你这茶还真是难喝。”
来者放下了酒杯，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那冷漠淡然的声音，依旧和袁景云儿时记忆中的一般无二，十年的时间里，每每受到欺压、心里有烦心事，孤独无助的他总会幻想着义父突然出现，然后如一座大山般给予他依靠、让他安心。
现在幻想变成现实，看着活生生坐在他面前的义父，他的心境却是反常的平静，心中积攒下的诸多话语也泯没于洒然一笑。
“回义父，还不错！”
“是吗。”来者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梦瑶那丫头和你解除婚约了？”
“嗯。”袁景云点了点头，脸上不见多少表情变化。
“你不怨？”来者问道。
袁景云摇了摇头，“没有情感支撑的婚约，只不过是一场利益驱使的交易罢了，昔日，他们受您庇护，与您交好，您的强大，便是我在这场交易中的资本，随后，您的消失，资本不再，这场价值不对等的交易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所谓难以忍受的耻辱，不过是丢了面子后的小肚鸡肠，若是心安理得的继续婚约，那才是接受施舍的无能废物。”
“说的不错。”来者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过我说的是我，你……不怨我？”
“怨？”袁景云微微一笑，“是怨您在冰天雪地中，赐予我这个被抛弃的孩子第二次生命？还是怨您赐我行登大道之机，不用忍受凡人所受之苦？”
言毕，他双膝跪地，郑重其事的向来者磕了三个响头，“您的再造之恩，景云，毕生不忘！”
来者抬手凭空一托，一股柔风便将他扶了起来，“去做饭吧，今晚有客人要来，”
“是！”
袁景云随即提着菜篮进了厨房，屋内只剩来者一人，思索着什么，手指下意识的轻扣着桌面，指间一枚黑金材质的骷髅戒指，在烛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幽光，赫然就是地球联邦、几名天罪主要成员所持有的千机戒！
再观桌上下半脸的骨质面具，以及他那双如墨如渊般漆黑深邃的眸子，他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天罪之主—风神—秦天！
十年前，因和平条约的签订，狩杀时代的‘三千界任务’被迫中止，所幸他在云殇时代所做的谋划还不算白费，如今，十年前埋下的种子，也该是到了收成的时候了！
“咚！咚！咚！”
几声轻微的敲门声起，秦天淡然扬了声“进”，一个身穿素白罗裳、芳华正茂的绝美女子随即推门走了进来，气质冷艳高贵，身处这个简陋的木屋，愈显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进入屋内，她凝视了秦天片刻，随即单膝跪下，语气恭敬，“属下云梦瑶，拜见首领！”
依稀捕捉到关键词，侧屋厨房内的袁景云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继续翻弄起了锅铲，曾经跟随秦天数年，虽然没被秦天明确告知，但有些事，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你跟景云退婚了？”
秦天手中摆弄着骨质面具，语气平淡地问道，并非明知故问，他只是想得知云梦瑶现在的态度，毕竟三千界计划关乎联邦命运，容不下丝毫差错，若是她现在想要退出，他也只能狠下心设法保证，让这个知晓了太多秘密的人，再也威胁不到他的计划！
“您很清楚，我所图谋之事绝非我一己之力所能成，您销声匿迹，我不能把我唯一的资本压在一个废物的身上！”
同时，袁景云端菜走了出来，把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被人直言废物，还是当着义父的面，饶是他十年锻炼的心境，也是不免挑了挑眉，把菜摆到了桌上，然后静静地站到了义父身后。
云梦瑶扫了他一眼，虽是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但也仍旧向秦天补了一句，“不过，现在您顺利归来，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要您开口，今晚……我就可以和他行房，完成婚约！”
得到想要的答案，秦天不动声色地敛去了心中微微涌现的杀意，抬手驭风扶起云梦瑶，扭头看了一眼袁景云没什么反应的脸庞，淡然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旧老套的规矩，古往今来不知棒打了多少鸳鸯、错点了多少鸳鸯谱，昔日我和你义父的约定，权当是一个玩笑罢了，想和谁在一起，你们小辈自己决定就好。”
“谨遵首领吩咐。”云梦瑶轻声道，眉间无喜无悲，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个结果。
“嗯，先吃饭吧。”秦天抬手拿起竹筷，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放下筷子，抬起头来，“我让你们准备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负首领重托，所有材料已全部备齐。”云梦瑶说着，将指间的储物戒剥落，置在了桌上。
秦天点了点头，再度拿起筷子，头也不抬道，“做好准备，吃完饭，我就为你凝剑心，铸剑骨。”
袁景云眼中不禁浮出一抹喜色，这句话，他等了太久！
匆匆饭后，迫不及待的袁景云迅速腾出了一间屋子，由秦天设下结界，云梦瑶在外护法，以避免施法途中遭受不必要的影响。
屋内，秦天和袁景云盘膝对坐，身边置放着几样事物，灵光氤氲，仙华流转，显然绝非凡品。
秦天松开扣在袁景云腕上的五指，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口本命剑元凝而不散、根基牢固，且锋芒不露、气息内敛，十年蕴养，十年修心，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努力。”
袁景云些许羞涩的咧嘴笑了笑，义父的夸奖，可不是能够常听到的。
“调息凝神，开始了。”
秦天五指凝爪，御起风灵，隔空招起一枚无色透明的菱形晶钻，乍一看没什么出奇的，可细眼观去，那晶钻内却又仿佛包含着千般玄奇、万般光彩，给人一种道蕴天成的感觉！
“忍着点！”
秦天催动秘法，一声轻喝，菱形晶钻中随即爆发出一阵空灵之光，包裹着从晶钻上点点剥落的粉屑，丝丝缕缕地钻进了袁景云的胸膛之中。
“唔！”
袁景云突然一声闷哼，随着灵光的没入，他突然感觉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攥住了一般，而且越攥越紧，狠狠地挤压着心脏里的鲜血，仿佛要将它给捏爆一般！
接着，不等袁景云稍作习惯，那股没入胸膛的力量陡然一变，原本从外到内的压迫，突然变成了由内而外的撕裂，仿佛整个心脏都快要被撕开一般！
剧烈百倍的痛苦，使得他脸庞骤然狰狞，呼吸都被迫停止，咬牙紧闭的嘴里漏出一串串‘咯咯’的嘶吼，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连珠般的滑落。
所幸，这一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终于，随着最后一缕灵光粉屑没入胸膛、融入心脏，所引发的剧烈痛楚随之一敛，袁景云如满圆的弓弦般紧绷着的神经骤然一松，端坐着的身体顿时瘫在了地上，浑身冷汗湿透，眼中带着血丝，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通灵剑心，融合可增强剑道感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若是有大能者透其肉观其心，便可惊奇的的发现，他的整个心脏都像是红水晶打造的一般，强劲有力的心跳中，透露着一股玄奥异常的波动，由此，他的身上也染上了一抹空灵，比之先前的气息内敛，多出了一分超凡脱俗的感觉。
“呼！义父，继续吧！”
短暂的休息后，袁景云便迫不及待的请求继续，秦天也没犹豫，伸手召来了一柄巴掌大小的玉质小剑，那是和袁景云所持的惊鸿剑，一同被他在一个上古遗迹中发掘出来的宝物，里面灌输着一名上古剑仙最为精纯的剑意——惊鸿剑意！
他让袁景云持惊鸿剑，十年修心、十年蕴养，为的就是今日能够融合这道惊鸿剑意，继承上古剑仙传承！
无需秘法催动，感受到袁景云体内那性质相近的本命剑元，传承玉剑便发出了嗡嗡的颤鸣，从秦天手中飞悬在了他的头顶，试探性地发出一缕剑气没入了他的体内。
剑气无锋无芒，甚至都没有什么强大一些的气息波动，就像只是一道寻常的流光，但秦天却分明看到，剑气游离的途径，一道淡淡的黑线一闪即逝，那是……空间本质的受损！
十年修心，十年蕴养，再加上十年间手持惊鸿剑的浸染，以及融合通明剑心后暴涨的剑道天赋，袁景云很容易便得到了传承玉剑的认可，吸收同化了那道惊鸿剑气。
接着，一道道光华从传承玉剑上倾泻而下，直直地没入袁景云的体内，与此同时，袁景云神情凝重的脸庞骤然狰狞，瞪大了的眼睛里丝丝血线蔓延，一阵阵奋力压抑、但如何也压抑不住的嘶吼从他早已渗出鲜血的嘴里争相释放！
袁景云本以为方才融合通明剑心时的痛苦便已是世间极致，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无知！
汹涌如大江长河般的剑气奔流而入，量之大，丹田内的那一口本命剑元根本就没有时间吸收融合，化作脱缰的野马，在他全身的经脉中疯狂的流窜相撞着！
强大的冲击力下，他因修为低下而细小狭窄的经脉被一次次的扩大着，但修行路向来以稳妥为主，拔苗助长又岂会有所成效？脆弱的经脉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扩张，丝丝绽裂、寸寸断绝！
而没了行进路线，‘脱缰的野马’越发疯狂！流转进入肉体，硬生生在紧密相连的血肉中撕开了一条条血淋淋的道路！
一个个血包在他的身上鼓起，继而又在剑气的冲刷下像是暗藏活物般游走不断！那难以想象、更加难以承受的痛苦，他的声带早已在惨叫哀嚎中撕裂，双眼红得正在流出行行鲜血，脸庞狰狞得犹如地狱魔鬼！
秦天感受得到，他体内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没有时间犹豫，也顾不上出手的后果，秦天单手贴在他剧烈颤动的胸膛上，体内灵能疯狂地涌入，在护住他那口犹如风雨飘摇中的烛光、摇摇欲灭的本命剑元的同时，全力压制着他体内乱窜的剑气乱流！
意料之中，在这股精纯的上古剑仙剑意所形成的剑气面前，他的风属灵能根本就微不足道，被群起而攻之，转眼间便澨灭在袁景云体内，但由此一来，他也算是达成了他的目的。
惊鸿剑气对他灵能的敌意，只要他不停止灵能的输送，惊鸿剑气便会将主力放在澨灭他的灵能上，也就不会继续再大肆破坏袁景云的身体了，不过，这样的话，接下来的程序怕是就有些勉强了。
“屏息凝神！护住本心！全力同化惊鸿剑气！”
秦天一声暴喝惊醒了意识混沌的袁景云，接着空着的另一只手御起地面的其余几样宝物。
灵能大量输送，以锁灵珠将袁景云体内已经充满溢出的剑气死死地束缚在他的周身；击碎活死圣丹，引磅礴药力顺着袁景云周身毛孔进入他的体内，快速的修复着他的肉体损伤；再激活大量灵石，将灵力注入袁景云丹田，壮大他本命剑元的同时，并一手铸就他在修为境界上的提升！
聚灵、九旋、虚丹、凝丹！寻常灵修毕生都无法企及的境界，只是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在袁景云身上一一实现！
而袁景云也的确没让秦天失望，忍受着极致的痛苦，缓慢但却坚定地吸收同化着惊鸿剑气，本命剑元由锋芒内敛到锋芒外泄，再到锋芒毕露！
当他彻底同化所有的惊鸿剑气后，一身缭乱的剑气锋芒，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印痕，若非秦天全力施手凝结出一道坚固的风盾，这简陋的茅屋早被他周身的剑气给破成了粉碎！
物极必反，惊鸿剑意的传承便是这个道理，等袁景云一身剑气达到锋锐巅峰，传承玉剑中最为重要的那道惊鸿剑意便飘然而落，犹如艺术大家的点睛之笔，一石激起千重浪，不……应该说是一静化止万般劫！
极为突兀，袁景云周身剑气顿消，锋锐之意尽敛，万物俱寂。
至此，惊鸿剑意，成！
来者放下了酒杯，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那冷漠淡然的声音，依旧和袁景云儿时记忆中的一般无二，十年的时间里，每每受到欺压、心里有烦心事，孤独无助的他总会幻想着义父突然出现，然后如一座大山般给予他依靠、让他安心。
现在幻想变成现实，看着活生生坐在他面前的义父，他的心境却是反常的平静，心中积攒下的诸多话语也泯没于洒然一笑。
“回义父，还不错！”
“是吗。”来者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梦瑶那丫头和你解除婚约了？”
“嗯。”袁景云点了点头，脸上不见多少表情变化。
“你不怨？”来者问道。
袁景云摇了摇头，“没有情感支撑的婚约，只不过是一场利益驱使的交易罢了，昔日，他们受您庇护，与您交好，您的强大，便是我在这场交易中的资本，随后，您的消失，资本不再，这场价值不对等的交易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所谓难以忍受的耻辱，不过是丢了面子后的小肚鸡肠，若是心安理得的继续婚约，那才是接受施舍的无能废物。”
“说的不错。”来者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过我说的是我，你……不怨我？”
“怨？”袁景云微微一笑，“是怨您在冰天雪地中，赐予我这个被抛弃的孩子第二次生命？还是怨您赐我行登大道之机，不用忍受凡人所受之苦？”
言毕，他双膝跪地，郑重其事的向来者磕了三个响头，“您的再造之恩，景云，毕生不忘！”
来者抬手凭空一托，一股柔风便将他扶了起来，“去做饭吧，今晚有客人要来，”
“是！”
袁景云随即提着菜篮进了厨房，屋内只剩来者一人，思索着什么，手指下意识的轻扣着桌面，指间一枚黑金材质的骷髅戒指，在烛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幽光，赫然就是地球联邦、几名天罪主要成员所持有的千机戒！
再观桌上下半脸的骨质面具，以及他那双如墨如渊般漆黑深邃的眸子，他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天罪之主—风神—秦天！
十年前，因和平条约的签订，狩杀时代的‘三千界任务’被迫中止，所幸他在云殇时代所做的谋划还不算白费，如今，十年前埋下的种子，也该是到了收成的时候了！
“咚！咚！咚！”
几声轻微的敲门声起，秦天淡然扬了声“进”，一个身穿素白罗裳、芳华正茂的绝美女子随即推门走了进来，气质冷艳高贵，身处这个简陋的木屋，愈显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进入屋内，她凝视了秦天片刻，随即单膝跪下，语气恭敬，“属下云梦瑶，拜见首领！”
依稀捕捉到关键词，侧屋厨房内的袁景云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继续翻弄起了锅铲，曾经跟随秦天数年，虽然没被秦天明确告知，但有些事，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你跟景云退婚了？”
秦天手中摆弄着骨质面具，语气平淡地问道，并非明知故问，他只是想得知云梦瑶现在的态度，毕竟三千界计划关乎联邦命运，容不下丝毫差错，若是她现在想要退出，他也只能狠下心设法保证，让这个知晓了太多秘密的人，再也威胁不到他的计划！
“您很清楚，我所图谋之事绝非我一己之力所能成，您销声匿迹，我不能把我唯一的资本压在一个废物的身上！”
同时，袁景云端菜走了出来，把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被人直言废物，还是当着义父的面，饶是他十年锻炼的心境，也是不免挑了挑眉，把菜摆到了桌上，然后静静地站到了义父身后。
云梦瑶扫了他一眼，虽是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但也仍旧向秦天补了一句，“不过，现在您顺利归来，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要您开口，今晚……我就可以和他行房，完成婚约！”
得到想要的答案，秦天不动声色地敛去了心中微微涌现的杀意，抬手驭风扶起云梦瑶，扭头看了一眼袁景云没什么反应的脸庞，淡然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旧老套的规矩，古往今来不知棒打了多少鸳鸯、错点了多少鸳鸯谱，昔日我和你义父的约定，权当是一个玩笑罢了，想和谁在一起，你们小辈自己决定就好。”
“谨遵首领吩咐。”云梦瑶轻声道，眉间无喜无悲，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个结果。
“嗯，先吃饭吧。”秦天抬手拿起竹筷，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放下筷子，抬起头来，“我让你们准备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负首领重托，所有材料已全部备齐。”云梦瑶说着，将指间的储物戒剥落，置在了桌上。
秦天点了点头，再度拿起筷子，头也不抬道，“做好准备，吃完饭，我就为你凝剑心，铸剑骨。”
袁景云眼中不禁浮出一抹喜色，这句话，他等了太久！
匆匆饭后，迫不及待的袁景云迅速腾出了一间屋子，由秦天设下结界，云梦瑶在外护法，以避免施法途中遭受不必要的影响。
屋内，秦天和袁景云盘膝对坐，身边置放着几样事物，灵光氤氲，仙华流转，显然绝非凡品。
秦天松开扣在袁景云腕上的五指，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口本命剑元凝而不散、根基牢固，且锋芒不露、气息内敛，十年蕴养，十年修心，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努力。”
袁景云些许羞涩的咧嘴笑了笑，义父的夸奖，可不是能够常听到的。
“调息凝神，开始了。”
秦天五指凝爪，御起风灵，隔空招起一枚无色透明的菱形晶钻，乍一看没什么出奇的，可细眼观去，那晶钻内却又仿佛包含着千般玄奇、万般光彩，给人一种道蕴天成的感觉！
“忍着点！”
秦天催动秘法，一声轻喝，菱形晶钻中随即爆发出一阵空灵之光，包裹着从晶钻上点点剥落的粉屑，丝丝缕缕地钻进了袁景云的胸膛之中。
“唔！”
袁景云突然一声闷哼，随着灵光的没入，他突然感觉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攥住了一般，而且越攥越紧，狠狠地挤压着心脏里的鲜血，仿佛要将它给捏爆一般！
接着，不等袁景云稍作习惯，那股没入胸膛的力量陡然一变，原本从外到内的压迫，突然变成了由内而外的撕裂，仿佛整个心脏都快要被撕开一般！
剧烈百倍的痛苦，使得他脸庞骤然狰狞，呼吸都被迫停止，咬牙紧闭的嘴里漏出一串串‘咯咯’的嘶吼，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连珠般的滑落。
所幸，这一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终于，随着最后一缕灵光粉屑没入胸膛、融入心脏，所引发的剧烈痛楚随之一敛，袁景云如满圆的弓弦般紧绷着的神经骤然一松，端坐着的身体顿时瘫在了地上，浑身冷汗湿透，眼中带着血丝，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通灵剑心，融合可增强剑道感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若是有大能者透其肉观其心，便可惊奇的的发现，他的整个心脏都像是红水晶打造的一般，强劲有力的心跳中，透露着一股玄奥异常的波动，由此，他的身上也染上了一抹空灵，比之先前的气息内敛，多出了一分超凡脱俗的感觉。
“呼！义父，继续吧！”
短暂的休息后，袁景云便迫不及待的请求继续，秦天也没犹豫，伸手召来了一柄巴掌大小的玉质小剑，那是和袁景云所持的惊鸿剑，一同被他在一个上古遗迹中发掘出来的宝物，里面灌输着一名上古剑仙最为精纯的剑意——惊鸿剑意！
他让袁景云持惊鸿剑，十年修心、十年蕴养，为的就是今日能够融合这道惊鸿剑意，继承上古剑仙传承！
无需秘法催动，感受到袁景云体内那性质相近的本命剑元，传承玉剑便发出了嗡嗡的颤鸣，从秦天手中飞悬在了他的头顶，试探性地发出一缕剑气没入了他的体内。
剑气无锋无芒，甚至都没有什么强大一些的气息波动，就像只是一道寻常的流光，但秦天却分明看到，剑气游离的途径，一道淡淡的黑线一闪即逝，那是……空间本质的受损！
十年修心，十年蕴养，再加上十年间手持惊鸿剑的浸染，以及融合通明剑心后暴涨的剑道天赋，袁景云很容易便得到了传承玉剑的认可，吸收同化了那道惊鸿剑气。
接着，一道道光华从传承玉剑上倾泻而下，直直地没入袁景云的体内，与此同时，袁景云神情凝重的脸庞骤然狰狞，瞪大了的眼睛里丝丝血线蔓延，一阵阵奋力压抑、但如何也压抑不住的嘶吼从他早已渗出鲜血的嘴里争相释放！
袁景云本以为方才融合通明剑心时的痛苦便已是世间极致，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无知！
汹涌如大江长河般的剑气奔流而入，量之大，丹田内的那一口本命剑元根本就没有时间吸收融合，化作脱缰的野马，在他全身的经脉中疯狂的流窜相撞着！
强大的冲击力下，他因修为低下而细小狭窄的经脉被一次次的扩大着，但修行路向来以稳妥为主，拔苗助长又岂会有所成效？脆弱的经脉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扩张，丝丝绽裂、寸寸断绝！
而没了行进路线，‘脱缰的野马’越发疯狂！流转进入肉体，硬生生在紧密相连的血肉中撕开了一条条血淋淋的道路！
一个个血包在他的身上鼓起，继而又在剑气的冲刷下像是暗藏活物般游走不断！那难以想象、更加难以承受的痛苦，他的声带早已在惨叫哀嚎中撕裂，双眼红得正在流出行行鲜血，脸庞狰狞得犹如地狱魔鬼！
秦天感受得到，他体内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没有时间犹豫，也顾不上出手的后果，秦天单手贴在他剧烈颤动的胸膛上，体内灵能疯狂地涌入，在护住他那口犹如风雨飘摇中的烛光、摇摇欲灭的本命剑元的同时，全力压制着他体内乱窜的剑气乱流！
意料之中，在这股精纯的上古剑仙剑意所形成的剑气面前，他的风属灵能根本就微不足道，被群起而攻之，转眼间便澨灭在袁景云体内，但由此一来，他也算是达成了他的目的。
惊鸿剑气对他灵能的敌意，只要他不停止灵能的输送，惊鸿剑气便会将主力放在澨灭他的灵能上，也就不会继续再大肆破坏袁景云的身体了，不过，这样的话，接下来的程序怕是就有些勉强了。
“屏息凝神！护住本心！全力同化惊鸿剑气！”
秦天一声暴喝惊醒了意识混沌的袁景云，接着空着的另一只手御起地面的其余几样宝物。
灵能大量输送，以锁灵珠将袁景云体内已经充满溢出的剑气死死地束缚在他的周身；击碎活死圣丹，引磅礴药力顺着袁景云周身毛孔进入他的体内，快速的修复着他的肉体损伤；再激活大量灵石，将灵力注入袁景云丹田，壮大他本命剑元的同时，并一手铸就他在修为境界上的提升！
聚灵、九旋、虚丹、凝丹！寻常灵修毕生都无法企及的境界，只是不到两天的时间，便在袁景云身上一一实现！
而袁景云也的确没让秦天失望，忍受着极致的痛苦，缓慢但却坚定地吸收同化着惊鸿剑气，本命剑元由锋芒内敛到锋芒外泄，再到锋芒毕露！
当他彻底同化所有的惊鸿剑气后，一身缭乱的剑气锋芒，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印痕，若非秦天全力施手凝结出一道坚固的风盾，这简陋的茅屋早被他周身的剑气给破成了粉碎！
物极必反，惊鸿剑意的传承便是这个道理，等袁景云一身剑气达到锋锐巅峰，传承玉剑中最为重要的那道惊鸿剑意便飘然而落，犹如艺术大家的点睛之笔，一石激起千重浪，不……应该说是一静化止万般劫！
极为突兀，袁景云周身剑气顿消，锋锐之意尽敛，万物俱寂。
至此，惊鸿剑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