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官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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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荒山道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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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酬金时天色甫泛鱼白,林家灯火通明,就等这尸官回来报[喜讯],知道儿子终于顺当下葬后,林老爷二话不说奉上剩下的酬金,林夫人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拉着经年的手,不停向她道谢,说是小儿总算能安息了。

    不过照经年来看,恐怕还是庆幸松口气的成分居多,要不然老爷子也不会一再留她参加什么送终筵,据说亲朋好友都有份儿,连熟点儿的街坊邻居都没落下,若不是这城富饶无贫户,老爷子难保不开仓赠粮以兹庆祝。

    庆祝?没错,的确是庆祝!虽然表面上说是送终筵——看老爷子满脸隐晦的笑意,经年真替公子尸难过,好在最后走得挺安详。

    这毕竟也不能怪老爷子和夫人,当然,经年实在看不出有办筵席的必要,所以婉拒了林老爷的好意,再加上[尸五爷]一身臭血需要打理,拿了银子后没片刻耽搁就领着[尸五爷]出了宅门,自然,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这一趟还额外处理了不少麻烦,想来守山师傅也能清闲一阵子了。

    清晨的风透凉爽劲,和坟山的阴湿不同,就算灌进脖颈里有些冷,却还是带着阳光的气味。经年摸着鼓鼓的布囊,笑容从出林家大门起就没打住过,银两多到荷包都装不下的感觉是什么?看看她乐不胜收的样儿便知晓。

    [五爷,咱要先给您大人买件新衣呢!]经年转身一边后退着走路一边笑眯眯地开口,接着眼一斜,瞅见路边的布坊,转了脚跟就往那边儿跑。

    这一条巷子并排有好几家布坊挨在一块儿,经年想也没想就直接往最大,看起来最称头的那一家直冲进去。

    [尸五爷]跟在她身后蹦跳,其实仔细瞧瞧,那[尸五爷]身上的衣服,颜色虽黯淡,质感却好得很,在行的一眼就能看出那绝对是上好的料子。反观经年自个儿的,红缎白布衫,穿在身上合身归合身,也挺亮人眼,就是那布料,路边儿摊上一抓一把。

    照俗话说,人看人,看皮相,人看尸官,看行头,你要是尸官呀,没个能带得出去的,嘿!任你打扮得再花哨,再珠玉满头,也没人挺你,顶多当看耍猴儿的。

    这年头,做那行就要兴哪行,做主儿的哪个不得退后几步,毕竟人家要看得不是你啊!

    也正因此,为[尸五爷]花再大手笔,经年都不会吭半声,到掌柜面前一扬手就指着最好的那几批料子,[掌柜的,这几批有成衣吗?男款,给我家五爷配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要!]

    原本在拨算盘珠子的掌柜,抬眼一见她立马换了张殷勤的笑面,眼里亮得像装了几堆金子进去,只见他搓着手把脸凑近道,[这…这位不就是送那林大公子上山的尸官儿小妹子吗?欢迎欢迎!!]口气激动莫名,可就是没听见经年刚才说的话儿。

    掌柜的态度让经年觉得自己像个凯旋归来的大将军,其实也不过就是赶了趟尸。但经年并不排斥别人这般热情地招呼,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还特意加大嗓门儿,把五爷推到前面,让勾着头往她身后直瞟的掌柜看个痛快。

    那掌柜托着下巴凑近看了许久,那眼神像恨不得把[尸五爷]剥光了再好好赏个透。这经年可就不乐意啦,欣赏和猥亵到底是两码事儿,于是她用力咳了两声,提醒掌柜的该擦擦口水了。

    [哦…哦…给这买衣服是吧…]掌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老脸挂不住,忙支吾着转身翻看成衣样品,[罗绢的内衫裤倒是有适合这爷的,但那外罩么,恐怕要定了。]

    [要等多久?]经年趴在柜面上,悬着双脚踢来踢去,眼珠子来回转动,在一格格布料间游走。

    [现在量身,今晚就能给您。]掌柜的面皮也不薄,一转身又是满脸堆笑,让经年忍不住想掀他脸颊两边的肉褶子。

    那掌柜停了停,又问道,[姑娘,你要哪款哪色的?要不要我给您挑挑?]

    经年偏了偏头,看看[尸五爷]想了一会儿,指着一格布卷子道,[颜色就要那种,最好是蓝底黑绣的,料子么,最好的就成了,那内衫我先买了,外衫劳烦您赶些,晚饭过后能成不?]

    那掌柜连连点头应承,收了定金,先帮[尸五爷]量身,再将白绢的成衣内衫包好了递上去。

    经年接下衣包,问了城里最好的客栈是哪家,就兴冲冲地拉着[尸五爷]寻着去了。

    当那锦衣华服,肥得滴油的客栈老板亲自将她领到二楼雅房,并在最短时间差人抬来一大浴桶热水之后,经年才意外地发现,自个儿…成了这城里家喻户晓的大红人,当然,这也是沾了[尸五爷]的光。

    [五爷啊五爷,您怎么总是这么受欢迎呢?]待闲杂人等都走清了,经年落上门栓,颇有感叹地走回[尸五爷]身前,给他换了个符字,替他褪下脏衣,解开发带,先伸手探探水温,才扶着他走进浴盆里坐下,捋高衣袖,从盆边拿起手巾放到水里打湿。

    [五爷,这水温热了些,但挺舒服是吧?吹了一夜凉风也该暖和暖和身子。]经年拿手巾擦拭[尸五爷]的身体,轻轻柔柔的,仔细地擦洗过每一寸肌肤,脸蛋上噙着的浅笑像在做一件最幸福最快乐的事儿。

    洗完身体又开始洗头发,一只手托在[尸五爷]颈后,让他的头朝后仰,一只手拿瓢舀水,小心地从额迹淋下,确保不沾湿符纸。

    之后才轮到洗脸,只见经年将手巾拧了半干,掀起符纸,缓缓擦拭,眼,鼻,口,每一处都不放过,擦至下巴时,经年的动作停了下来,两眼直直盯着[尸五爷]的脸,入迷了般,痴望良久,最后似依依不舍地放下符纸,叹道,[五爷…真不舍得拿这东西盖在您脸上,可经年实在不敢揭下来啊,您原谅经年吧……]

    说着托起腮帮叹了口气,扶[尸五爷]起来擦身,出浴桶,为他穿上内衫。系好襟带后,经年抬手抹了一把汗,抱住[尸五爷]的腰,美滋滋地问道,[五爷,经年服侍得周不周到?五爷您舒服了吧~等头发再干干就为您梳顺啊,您先坐在床边等我一会儿,对了,不许看过来哦,经年会害羞的。]

    [尸五爷]听话地坐在床边,脸对着床柱还当真没再转过来。

    这时经年才走到浴桶前宽衣解带——终于能洗把热水澡咯!

    ///^.^///

    傍晚时,布店老板亲自上门送来崭新的外袍,袍面下半部纹了黑绣,袍底还滚了层边儿,付钱打发走人后,经年并没有立即离开客栈,吃了晚饭,窝在[尸五爷]怀里香香甜甜一觉睡到天亮,这上路时可就精神头十足,和进城沿街叫生意是大不一样。

    出了城,经过昨儿夜里上山的路口时,经年停下脚步,偏头朝上面望了会儿,一手拍拍肩上多出来的行李包,乐呵呵地咧开嘴,眼角余光扫到身后新衣崭崭的[尸五爷],笑得眼睛都弯成了半月。

    [俗话说得好,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五爷您什么都不装就够好的了,这一装起来呀,更是英姿勃发,神佛都得给您开道呢!]经年扭头继续往前走,嘴巴里说得字字是赞[尸五爷]的话,那表情可像极了老王卖瓜。

    越往前的路越是僻静,周围从茵茵葱葱逐渐变为凸石林立,陆续经过身边的路人越来越少,最后只能偶见几个毛人。

    通往下一个城镇的路有三四条,不管哪一条至少都是个[路],偏偏经年要走那没路的土石山翻过去,是抄近路没错,但除了经年,恐怕人人都宁可绕远避开那座鬼山。

    地势险峻,山郊荒僻…这都不算啥大问题,怕就怕这山里有不寻常的东西。就算没人能说清道明,但无风不起浪,性命悬在自己手里不是拿来玩儿的。偏经年不信邪,不是不信那山里没怪东西,而是不信自个儿翻不过去。作尸官时间一长,遇到这类事的执拗劲儿也渐长,可不只经年一个例子,遇到这种有说法的山,十个尸官里有九个定是想闯它一闯。

    沿山脚往斜上方爬了没几里路,经年便发现这山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崎岖,就是土质坚硬,寸草难生,灰白坚硬的石块大大小小斜插在地面上像一座座野坟头,看上去格外阴森荒凉。

    经年在大坑小坑的山坡上攀了一个上午,眼见日头越升越高,她挑了一处平坦地,坐在凸石上,这里没树没河,怎么看都是一片死地,她只好抽出干帕子先替尸五爷掸掸灰,再擦擦自个儿的土蛋脸,从怀里掏出昨儿没吃完的半个馒头干啃,一边啃一边抬头看顶上的太阳。

    照理说这开春过了有些日子,午时的阳光不说狠辣也算有劲道,不动就这么晒着都会口干舌燥,而她在这荒山爬了许久,汗没出半滴,倒觉着凉风飕飕,那大太阳像幅画般,中看不中用,而且越往山里头感觉越是强烈,这种情况八成跟气候环境没关系。

    [这山是有名堂。]把最后一口馒头吞下去,经年舔舔手指,不急着起身赶路,反而挺有闲情地四处张望。

    当然,她可不是在欣赏风景,凭经验来看,如此阴冷的山风多半是由尸气造成。

    [可,怎么没见着半个影子呢?]难不成还得往上?但他们进山都这么久了,那些死东西鼻子灵得很,早该顺着阳气的味儿寻来了。

    [也罢,不来最好,免了麻烦。]要真碰上,也只能怪那些东西运气太背。

    经年站起来拍拍屁股,把布囊往肩上提提,回头对[尸五爷]招呼一声,又继续顺着山壁往上走。

    原本薄薄的白气随着深入越来越多,很快在经年眼前聚成一片浓雾,稠厚到遮天蔽日,等经年再度止步四处张望时才发现这雾笼绕在周身,入眼尽是白茫茫一片。

    [这是…]经年心一拧,几步跳到[尸五爷]身边,再看向上面,哪还能看到蓝天白云,隔着层层叠叠的雾气,阳光怕是半点也泻不进来,僵尸不怕昼夜交替,但鬼魂则不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的经年忙把手探向怀中,但为时已晚,就在手触到符的一刹那,她突然感到背后一热,手便不听使唤地抽了出来。

    [糟糕糟糕…]经年闭上眼睛,刚才没出的汗这会儿全从额头上渗出来。

    她知道这情况叫鬼上身,以前也曾遇过一两次,但那时身边都有人帮忙,可现在,身边只有个五爷……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作尸官的只对僵尸有法子,哪怕百来条魂,上了死尸就都不在话下,但尸官没有练过阴阳眼,看不到鬼魂,也没法子帮活人驱死魂,而最最要命的,就是尸官本体被附身,功力老道的虽能强顶,但要耗神劳力,精气用尽还得听天由命,功力浅的不消一时半刻便没了主,寻常人的话轻则害病重则丧命。为避免这种事发生,尸官都有一套保魂符,贴于眼中,双肩,胸口,腹脐以护阳体,叫死魂近不得身。经年身上自然不会没有,但她入山一时大意没事先将符贴到位,以致方才想拿符咒时被乘虚而入。

    经年望向身边一动不动的[尸五爷],就算往常还能找些门路,可照眼下这情形,手脚不听使唤,符字也没法儿换,况且这魂……

    [再给俺吃一点!!]

    此话一出,经年腿立马软了,跪在地上,凝聚的抗力因为方才一个分神转瞬消散无踪,就见她扑在地上拼命捶地。

    [俺只想再吃一个啊!!再给俺一个包子就好了!!!为啥连一个包子都不给俺……]从经年嘴里冒出来的北方粗犷口音搭配着幼细的少女声听起来说多怪异有多怪异。

    那唠叨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再给俺一个包子],就见经年额角绷起一根十字青筋,随着她每多说一句就逐渐凸起一分,终于爆发了——

    [给我闭嘴——!!!]经年倏地从地上跃起来,一脚猛跺,[你他妈就是吃多撑死的知不知道!?还吃还吃…]

    话还没说完,背上突然一凉,经年顿时觉得身子轻了不少,知道是那魂自动离了体,赶忙想从怀里掏保魂咒,这手还没摸上,胸口又是一热,探向衣襟里的手改而掩面啜泣——

    [呜呜呜呜呜….小女子好命苦哇….家有八十老母,那禽兽不如的林公子还将我抢,老母亲急得一命去,我留着又何苦,与其被那林公子污,还不如一死保得清白在…呜呜呜呜呜…..]

    [我说大姑娘!!林大公子早被人砍了!!头身分家,那死得说多难看有多难看!绝对比你惨!!]经年狠命把手从脸上拉开,握紧拳头,接着又大吼一声,[那小爷的尸首可是我亲自赶上坟山的!!]

    倏——胸口一凉,经年连气都不敢喘,急忙要拿符咒,这次可好,手才一动,头顶上,胸前,颈上多处同时一热……完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呵!!!嘿嘿嘿……]经年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嘴巴张得都要咧到耳后去了。

    没一会儿,又突然跳起来,抱着一块碎石头死命往地上砸,一边砸一边破口大骂,[臭娘们!!老子不过打你几巴掌,你就给老子戴绿帽子!这对狗男女!奸夫□□!屁股上没□□!脱了裤子放不出屁的……]突然调子一转,变为哀戚的颂念,[想当初,歌云梦雨,是谁,石投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只见经年伸出双手,一副掏心掏肝的样子仰头大呼,[啊——彩云,你是我的小心肝,啊——莲花,你就如名儿一般在我心头绽放,啊——媚娘,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一夜云雨,听你在我耳边娇羞低吟……]

    好你个情种大色鬼!!被人捉奸在床当场打死,没打冤你啊!敢摸上县爷小姨子的床!不是活腻了吗!?

    经年心里暗暗磨牙,待喊出十七个姑娘名儿后,那色鬼总算是情话说够,颈脖子一凉,走魂儿。经年捂着发酸的下巴,刚想喘口气,募地,身子像被定住了般动也动不得一下,看来刚才进来的还没出尽。

    也罢,看看这位又是咋地,经年索性也不费力气抵抗,僵着站了会儿,突然,双手抬起抓住衣襟两边猛地一拉——

    [哪位爷来帮帮奴家,奴家好热哦……]

    那嗲得发酥的声音一传出口,经年立马红了脸——这这这…难不成是……

    [啊….好热啊……好难受啊……噢…啊……]果然!!这果然不是什么良家贞烈女子,这可怎么成这可怎么成这可怎么成?不行,她的尊严不能丢在这上面啊!!

    但想归想做归做,经年的手再接再厉,把外面的白衣往下拉,露出翠绿的内衫。

    [五爷!!不许往这边看!]经年一边拼了命地阻止双手的动作,一边对[尸五爷]大叫。

    [尸五爷]还当真一扭头,别开脸。

    [啊…好难受……好热……闭嘴!!那季节早过了!!!啊…奴家不行了……你哪里不行了!?啊……别啊了——!!我也想啊呀!!不对!你给我住口!!!]经年咬牙切齿地和自己那双不安分的手战斗,无奈刚才被附身后精力大减,意识再怎么坚定也行不通,眼见那白衫快被褪到腰际。

    难道我堂堂尸官要在这荒芜一人的石山里演一出精彩绝伦的脱衣戏?

    就在她这么想并放弃抵抗的同时,万丈金光从雾外射进来,这般刺目绝非寻常灯火的昏光。

    经年被那突来得光刺得睁不开双眼,但肩头一凉,全身顿时瘫软如泥,她心里有数,被这么强的光照到,那些魂魄想不升天都难。

    浓雾很快被驱散,经年的眼也恢复功用,她飞速拉好衣服,跪坐在[尸五爷]脚边,朝光放出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一个黑影往这边走来,随着雾的消散,那黑影也愈见清晰,一身青袍,头戴高倌,面容清俊,竟是一个少年道士。那道士臂弯里夹着面像八卦盘一般的物事,经年认得,那是道士专门用来驱魂收魄的太虚八卦,方才那光也定是这玩意儿发出来的。

    那道士快步走到经年身前,弯腰问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经年对那居高临下的态度颇为不满,但这会儿腿脚发软,想站也站不起来,于是打着笑脸回道,[没事没事,多谢道爷解围。]

    那道爷也笑,直起身子看向[尸五爷],瞪着眼打量半晌,啧啧有声道,[敢情你这小姑娘是个尸官?]说着望下去求证,看到经年点头后,忍不住满脸讶然,[这年头还能被鬼上身的尸官可真难得呀,竟被贫道碰上,可庆可庆!]

    那道士笑容可掬,说出来的话却扎人的很,经年不以为意地笑笑,做道士的瞧不起尸官也不稀奇,照理说,这是互补的两行,一行管鬼一行管尸,这家犯不着那家,但尸官管这叫生意,叫差事,道士把这叫责任叫义务,听听,立马分了层次,再加上人家道士有观有派,而尸官呢?不是打野赚钱就是攀权附势给人当狗腿的,难怪那些两袖清风,自恃高洁的道士看不惯,当然,做尸官的也没几个看道士顺眼。

    这紧张的关系说来也挺可笑,毕竟三百多年前都是一家亲,从啥时候开始分道扬镳的呢?

    经年叹了口气,见那道爷一手遮在眉上四处张望,客气道,[道爷也是要去梅岭镇吗?]

    那道士低头看她两眼,听她口气和善,大概也不好意思继续冷嘲热讽,道,[是啊,这山是通往梅岭镇最快捷的道儿。]

    [经年头一回爬这山,只晓得抄近道就是了。]

    少年道士嘴巴撇了撇,不想说是太虚八卦感应到这山里鬼魂群聚,否则她还有好一阵子要折腾,方才那些魂都是些冤死魂,怨气太重不能靠天光超渡,全躲在这徘徊,死前某种意念太重,虽不是恶灵,但上人身却是桩麻烦事,倘若他没赶来,这小尸官打算怎么应付呢?他倒是挺好奇。

    [姑娘,既然咱们同路,不如一块儿走,也好有个伴。]

    是怕她再被鬼上身吧,经年承认是自己大意,但同样的错哪会犯两次?若这小道走了,她必会先贴了保魂符,但既然人家开口,不介意和她这个尸官同行,她当然不好拒绝,于是点点头,[道爷说的是。]

    那道士听她一口一个道爷,眉头微蹙,似乎不大习惯这种场面称呼,道,[贫道复姓诸葛,单名一个守,姑娘直呼贫道名字即可,不知贫道如何称呼姑娘?]

    [道爷叫我经年就成。]她向来对别人这么说,很是自豪自个儿的名字。

    诸葛守听她还是改不了称呼,嘴唇抿了抿,也没再多言,只道,[咱们还是快上路吧,最好赶在天黑前进镇。]要不就得露宿野外了。

    经年[嗯]了一声,攀着[尸五爷]慢慢站起来,但双腿还是软得直抖。诸葛守想她方才被魂附过身,体内阴气一时半会儿散不尽,就伸手想去扶她,道,[来,贫道撑你一把。]

    经年却摇摇手,[多谢道爷的好意,经年心领了。]连这种小问题都没办法她怎么出来混啊!

    诸葛守收手,看她掏出红笔在[尸五爷]的符纸上画了几笔,偎身上去笑道,[五爷,经年走不动了,劳您抱抱吧。]

    就见那[尸五爷]双手一托,打横抱起她,往前面跳动。经年一只胳膊圈住[尸五爷]的脖子,从他肩上望回去招了招手,[道爷,走了。]

    诸葛守愣了半天才反映过来,几大步追上前,这时,他不得不承认,当尸官确实比当道士…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