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森林如海（二）
sat jun 27 11:59:01 cst 2015
当张佳已经忘记了童年的阴影的时候，初中已悄然结束。中考结束的当天，薛雪就走了，她要去省城和家人团聚，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关于离别，张佳已经能接受很多，每个人都只能陪你那么一小段路，教会你一些东西后，笑着挥手离开。剩下的，你得自己一个人走完。偶然的遇见，却变成三年的挚友，上天所给予的，已是最大的缘分。以后的很多年里，张佳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笑着问她“敢不敢”的女孩，可是那些一点点让她微笑放大的时光，张佳永远心存感激。
中考出成绩的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她一个人撑伞去镇上。红纸的前面围着一圈的家长，有人大声欢呼，有人轻声哀叹。张佳第一次奋力的挤进人群，从头到尾，一个名字都不放过的扫过去，没有，再从尾到头的再盯一遍，还是没有。那么多熟悉的名字里，偏偏就没有“张佳”。她落榜了。不难过？当然是假的，爸妈昨天就打长途电话回来，言语间的期待让张佳惶恐。现在的她，唯有用“不要紧，高考考好就可以”来一遍遍自我安慰。雨声如雷，掩盖了了哭泣的声音。她默默的转身，毫无目的的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乱走，道两旁，挤满了避雨的人群，叽叽喳喳讨论的全是谁家中了谁家落榜了的事，吵得人耳朵疼。“小佳！小佳！”张佳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欣喜的看见了好久不见的老朋友。那人穿着淡蓝色连衣裙，墨黑头发简单扎成马尾垂于脑后，随着说话一荡一荡，整个人清新得如同夏日的湖。“顾芷？你怎么在这儿？”边说边过去，将她接到伞下。“我早上搭最早一班车赶回来的，到了时又听爷爷说你已经到镇上了，我又急忙赶了过来，怎么样？考上的没？”顾芷一边在伞下捋了捋自己打湿的头发，一边不经意的问。好长时间没听见回答，顾芷心里“咯噔”一声，抬起头时，果然看见张佳哀伤的脸和微红的眼睛。沉默半晌，顾芷拍了拍她的肩：“我们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张佳一句话都没说，最后，顾芷那点耐心彻底用尽，她呼的就拿开了张佳的伞，一瞬间，大雨迎头而下，将两人浇个透湿。雨声太大，顾芷只能看着张佳的眸子，一字一句的喊“小佳，我们今天，再疯一次吧”。说完也不管人愿不愿意，拖着她就在大雨中奔跑。“顾芷，你发什么疯！”张佳手被拽着，跑了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前面笑得灿烂的姑娘，心里都喷火了。顾芷一只手死拖着她跑，另一只手还轻松的比了个胜利的姿势，“小佳，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给我疯跑”顾芷气喘吁吁的说，雨水把她一头秀发打得像一条条绳子，看上去很有喜感，“怎么疯，怎么来，玩累了，就不伤心了”。张佳想了想，也索性放开来，享受周围景物迅速后退的感觉。跑到一个大河边时，两人都累得直喘气，乌云黑压压的压在湖面上，暴雨倾盆而下，整个湖面如同沸腾的开水，一刻不停的溅起噼里啪啦的水花，水雾弥漫开来，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让人不由得就升了豪迈之情。顾芷放开牵着她的手，拨了拨脸上的雨水，笑得豪情万丈，她冲着张佳喊“来，跟我一起喊，喊累了心情就好了，我先来：中考，给老子滚蛋！”张佳无语的斜了一眼笑得灿烂的某人，轻咳了一声，也轻轻说到：“中考，再见！”“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要像这样：“老子高中要谈恋爱！”顾芷双手拢成喇叭，对着河面，喊得那叫个气势如虹。张佳被她的傻气逗笑了，也像个神经病似的，对着河喊“高中我要变开朗！”
“张佳就是大傻逼！”
“顾芷就是大混蛋！”
“大傻逼和大混蛋要永远在一起！”
“大傻逼和大混蛋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轰隆，轰隆！”一道雷声炸响，闪电狠狠的在远方劈下来，整个河面在一刹那间亮如白昼。张佳和顾芷傻眼了，半天没有说话，愣了半晌，忽然不约而同的指着对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差点被雷劈了，果然是傻逼！哈哈哈”“明明劈的是你，你是大混蛋！啊哈哈”
两人笑闹着跑远，大雨冲刷了悲伤，只留下精疲力竭后的畅快。回家后趁着爷爷不在，顾芷迅速的换了衣服，搽干头发，又苦口婆心的劝着张佳疯狂一次。两人偷偷溜到镇上唯一的一家黑网吧里，看了一下午的《乱世佳人》。窗外的暴雨停了，只有房檐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淌下来，打湿了整个雨季。那个哀伤的说着“也许他明天就回来，也许永远不回来”的史嘉丽，成了张佳和顾芷记忆中，关于初中的最后记忆。
后来，薛雪考上了城里的艺术学校，再也没回来过。顾芷和胖子考上了省城一中，两人家长都在省城方便照顾。张佳和顾明只留在了镇上的二中，与顾芷她们差一个级别。由此，那些从小一起在镇上长大的孩子，才真正意义上的经过了第一次洗牌，该去哪里，冥冥中也许真的自有定义。
当张佳已经忘记了童年的阴影的时候，初中已悄然结束。中考结束的当天，薛雪就走了，她要去省城和家人团聚，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关于离别，张佳已经能接受很多，每个人都只能陪你那么一小段路，教会你一些东西后，笑着挥手离开。剩下的，你得自己一个人走完。偶然的遇见，却变成三年的挚友，上天所给予的，已是最大的缘分。以后的很多年里，张佳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笑着问她“敢不敢”的女孩，可是那些一点点让她微笑放大的时光，张佳永远心存感激。
中考出成绩的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她一个人撑伞去镇上。红纸的前面围着一圈的家长，有人大声欢呼，有人轻声哀叹。张佳第一次奋力的挤进人群，从头到尾，一个名字都不放过的扫过去，没有，再从尾到头的再盯一遍，还是没有。那么多熟悉的名字里，偏偏就没有“张佳”。她落榜了。不难过？当然是假的，爸妈昨天就打长途电话回来，言语间的期待让张佳惶恐。现在的她，唯有用“不要紧，高考考好就可以”来一遍遍自我安慰。雨声如雷，掩盖了了哭泣的声音。她默默的转身，毫无目的的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乱走，道两旁，挤满了避雨的人群，叽叽喳喳讨论的全是谁家中了谁家落榜了的事，吵得人耳朵疼。“小佳！小佳！”张佳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欣喜的看见了好久不见的老朋友。那人穿着淡蓝色连衣裙，墨黑头发简单扎成马尾垂于脑后，随着说话一荡一荡，整个人清新得如同夏日的湖。“顾芷？你怎么在这儿？”边说边过去，将她接到伞下。“我早上搭最早一班车赶回来的，到了时又听爷爷说你已经到镇上了，我又急忙赶了过来，怎么样？考上的没？”顾芷一边在伞下捋了捋自己打湿的头发，一边不经意的问。好长时间没听见回答，顾芷心里“咯噔”一声，抬起头时，果然看见张佳哀伤的脸和微红的眼睛。沉默半晌，顾芷拍了拍她的肩：“我们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张佳一句话都没说，最后，顾芷那点耐心彻底用尽，她呼的就拿开了张佳的伞，一瞬间，大雨迎头而下，将两人浇个透湿。雨声太大，顾芷只能看着张佳的眸子，一字一句的喊“小佳，我们今天，再疯一次吧”。说完也不管人愿不愿意，拖着她就在大雨中奔跑。“顾芷，你发什么疯！”张佳手被拽着，跑了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前面笑得灿烂的姑娘，心里都喷火了。顾芷一只手死拖着她跑，另一只手还轻松的比了个胜利的姿势，“小佳，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给我疯跑”顾芷气喘吁吁的说，雨水把她一头秀发打得像一条条绳子，看上去很有喜感，“怎么疯，怎么来，玩累了，就不伤心了”。张佳想了想，也索性放开来，享受周围景物迅速后退的感觉。跑到一个大河边时，两人都累得直喘气，乌云黑压压的压在湖面上，暴雨倾盆而下，整个湖面如同沸腾的开水，一刻不停的溅起噼里啪啦的水花，水雾弥漫开来，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让人不由得就升了豪迈之情。顾芷放开牵着她的手，拨了拨脸上的雨水，笑得豪情万丈，她冲着张佳喊“来，跟我一起喊，喊累了心情就好了，我先来：中考，给老子滚蛋！”张佳无语的斜了一眼笑得灿烂的某人，轻咳了一声，也轻轻说到：“中考，再见！”“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要像这样：“老子高中要谈恋爱！”顾芷双手拢成喇叭，对着河面，喊得那叫个气势如虹。张佳被她的傻气逗笑了，也像个神经病似的，对着河喊“高中我要变开朗！”
“张佳就是大傻逼！”
“顾芷就是大混蛋！”
“大傻逼和大混蛋要永远在一起！”
“大傻逼和大混蛋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轰隆，轰隆！”一道雷声炸响，闪电狠狠的在远方劈下来，整个河面在一刹那间亮如白昼。张佳和顾芷傻眼了，半天没有说话，愣了半晌，忽然不约而同的指着对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差点被雷劈了，果然是傻逼！哈哈哈”“明明劈的是你，你是大混蛋！啊哈哈”
两人笑闹着跑远，大雨冲刷了悲伤，只留下精疲力竭后的畅快。回家后趁着爷爷不在，顾芷迅速的换了衣服，搽干头发，又苦口婆心的劝着张佳疯狂一次。两人偷偷溜到镇上唯一的一家黑网吧里，看了一下午的《乱世佳人》。窗外的暴雨停了，只有房檐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淌下来，打湿了整个雨季。那个哀伤的说着“也许他明天就回来，也许永远不回来”的史嘉丽，成了张佳和顾芷记忆中，关于初中的最后记忆。
后来，薛雪考上了城里的艺术学校，再也没回来过。顾芷和胖子考上了省城一中，两人家长都在省城方便照顾。张佳和顾明只留在了镇上的二中，与顾芷她们差一个级别。由此，那些从小一起在镇上长大的孩子，才真正意义上的经过了第一次洗牌，该去哪里，冥冥中也许真的自有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