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I will back
龙虎山位于江西省鹰潭市，坐落于群山环绕的武夷山西麓区，紧邻三清山，依山旁水，绿树成荫，民风更是淳朴，如同世外桃源般。
这里是中国典型的丹霞地貌风景，更是中国道教发祥地，视为道教祖地。东汉中叶，正一道创始人张道陵曾在此炼丹，传说“丹成而龙虎现，山因得名。”
此时正值盛夏，是旅游的淡季，人流稀少，立高万仞的天门山清净通幽，凉风习习。
这时的太阳才刚刚升起，灿烂的朝霞洒下万道金辉，巍峨的天门山被披上一层神秘的金裟，浮动的云雾弥漫了整个天门山，有若尘世中仙境，如梦似幻。
在天门山的一侧崖岸上，有一座残破的道庙，里面供奉的三清道像缺胳膊少腿，嘴歪眼斜，太上老君像上的浮尘更是只留了个秃把子，三千道丝早已不知去向。
道像下的香炉也是不知道被丢到那个邋遢里，换成的却是一座粗糙的灶台，时不时冒着浓黑的炊烟，将道像熏得乌漆嘛黑，黑不溜秋，再无丝毫神圣威严之感。
灶台前，一个猥琐的老道，带着破沿帽，一缕山羊胡子挂着乌黑的油腻，擦着脏到黝黑锃亮的袖子，嘴里喷着唾沫星子，骂骂咧咧的捣鼓着一个乌黑的瓦罐，瓦罐里汤液黑若墨汁，时不时翻滚上来的事物让人寒毛直立。
有全身漆黑的老蝎子，黝黑发亮的倒钩闪着让人心悸的寒芒；有人面蛛身的黑寡妇，那张人面惨白渗人，有着难言的诡异之感；更有几个筷子般大小的蜈蚣，突出的前鄂能有半寸长，一看就有近十年的毒性，估计已经是如今地球上最毒的蜈蚣了，还有碧绿的金蟾和寸许长的毒蛇，无论哪一种都能见血封喉，是剧毒。
“也不知道传说中的道教之都，龙虎山，挖出来的古方可管用啊，可惜了，找不到足份的五毒啊，这毒性还没到万万分之一啊！”老道连连摇头，大叹可惜，可惜了这道方子。
“这小子好运气！这可是传说中独一无二的宝方，对滋养身体，凡体筑基有着绝佳的药效啊！”老道感叹着看着门外的少年，呲着漏风发黄的门牙，满面春风。
道殿外，迎着斜阳的余晖，那个少年不禁打了个哆嗦，怎么突然刮了阵阴风，遍体生寒。少年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破庙里的老道，老道这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跟一朵花似的。
“一定有问题！”少年嘀咕道。
少年叫林凡，今天就是他十五岁的生日，2017年11月1号。
他是个孤儿，父母双无，很小时就被云游的老道收养，从此以后，他就带着林凡云游天下，化缘万千家，他算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今天就是林凡的生日，所以老道带着他重新回到了这个当初捡到他的地方，说是缘来缘末，皆是初始。
林凡暗暗嘀咕，这个臭老头天天嘀咕着乱七八糟的废话，还不让林凡吐槽，说是禅机深深妙，哪是他这个混账小子能懂的。
此时的林凡正在做着古怪的姿势，一呼一吸间，变换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几乎超越人体的极限，然而他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带着难言的美感。
功是神魔功。
法是仙神法。
名字很唬人，但真实效果怎么样，林凡有切实的体验。
这两样都是死老头传授给他的，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功是诸天万界排的上号的大神通，真名通天彻地神魔功，又名五禽戏。
只可惜残缺了，只遗留了一小部分。
林凡“……”。
我小，但我不傻！
五禽戏....按照老头字的说法，是上古大神通，绝不是健身操，那只不过是古人只学到一些皮毛，没有相应的修行呼吸之法，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按照死老头子的吹嘘，五禽戏中的猿戏，是斗战之法，鼎鼎有名的齐天大圣就是靠他出名；鸟戏，凤凰天舞，涅槃重生，无上之法；虎戏，精神之法，为虎作伥，恐怖无边；熊戏，肉身之法，靠山断山，拳断神兵，雄霸天下；鹿戏，悟性之法，念动天地，掐指断生死。
这套拳法他已经练了整整十五年，到现在他连一块烂木头都打不动，这个上古大神通在他身上唯一起的作用就是强身健体，无病无灾。
老头子给他的解释就是：现在的地球生命精气接近枯竭，神性物质消逝，已经不再适合修道，是仙武之道的末法时代，万物皆灵性不显，被天道蒙蔽。
这么操蛋的借口也说了出来！
这个老骗子！
“阿嚏，一定那个混蛋小子又骂我！””老道大大打了一个喷嚏，吸溜一下通红的酒槽鼻，回头看正在一板一眼演练的林凡，嘴角阴笑。
“这个可怜的孩子，本来我还有一些犹豫，舍不得你啊！”
“现在我下定决心了，no zuo no die ， why you try ！”老道装模作样的一声轻咳，内心有一丝振奋，反正这小子天生石心，对毒性有些天生的抗性！
天生的小白鼠啊！
不用多浪费，虽然他是一直是这样干的！
老道小心的过滤好五毒汤，轻咳一声，一脸肉疼的取出几片老人参洒在黑若墨汁的汤上面，略微苦涩的气味反而被香气馥郁的人参片遮住了，传来淡淡的异香，这样看上去就像一碗大补汤。
随着年纪越大，这个臭小子越来越难骗了。
这几片人参还是他好不容易在神农架的野人谷寻到的，这可是几乎见不到的灵参，带着些许的灵气，平时他都舍不得泡上一两片，要知道在这枯竭的地球上，想吃个带灵力的零食，都难于殴打如来那个死麻子。这可不是现在那些号称百年长白山人参可以比的。
“来来，把这个五毒大补汤...no，是十全大补汤喝了，你小子身虚死了，这就当你的生日礼物了！”。老道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还好自己的话及时收了回来，没让这个臭小子反应过来啊。
“今天的死老头子很怪啊！”林凡狐疑的看了眼老道，刚才才进门，前半段话根本就没听清，只听见后半句话。低头看了眼有若墨汁的药汤，上面漂浮的参片还打着旋，蒸腾的热气带着丝丝透彻心扉的异香，这不是死老头子珍藏的人参嘛，居然舍得拿出来，可见这死老头子下血本了。
只见老道一脸慈祥，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中透露着鼓励。
林凡“……”。
这死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林凡最终敌不过死老头子慈祥的微笑，还有今天是他生日，这个死老头子应该不会坑自己，他的下限应该没这么低？
正好刚刚修炼完，肚子有些饿，林凡一边端起来汤凑到嘴边，一边斜着眼盯着老头的反应，只要他有面部表情有一丝变化，林凡就绝对不喝这碗闻上去很诱人的汤药。
老道竭力地保持微笑的表情，嘴里的大黄牙都快咬碎了，内心早就骂开了，这个臭小子，像防贼一样防着我！这些年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我容易吗我！
“嗯，平静，看样汤没事。”林凡盯着老道反应，慢慢的咂了一口，苦涩中带着甜香，真是怪异的味道。
既然没事，林凡所幸一口喝干，慢慢喝的话，味蕾受不了这个怪异的味道。
“1”
“2”
“3”老道再也绷不住面部的表情，呲着满嘴的大黄牙，得意的嘿嘿笑。
“死老头子，你给我喝的什么？”林凡大惊失色，伸手扣向喉咙，想吐出来，这时，他要是还猜不出来死老头下黑手，他也不配这十五年里被老道各种黑暗，惨痛的洗礼了。
“4”
“5”
“时间到，倒，倒，倒！”老道跳脚拍着手，哈哈大笑，跟中了大乐透似的，一张老脸像盛开的老菊花，这十几年想要过的开心，就靠坑林凡来取乐了。
“啊...啊...死老头子，你这是谋财害命，我要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抓你啊！”林凡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止，眼白上翻。转眼间，健硕的古铜色皮肤浮上一层黑气，略微白皙的脸更是黑的比得上来自非洲的开挂民族。
他就不应该相信这个死老头，贱人是没有下限的，这个生日礼物太狠了，在抽搐中，林凡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你这傻孩子，喝药喝傻了吧，十五岁了，都是法定成年人了，还天天嚷嚷着警察叔叔，你害不害臊啊！”老道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万分鄙夷。
“臭小子，你知足吧，这个古方不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今天是你成年礼的日子，特意送你的大礼，今天也到了你我爷俩缘尽的时候了，我跟你说一件大事情，趴在地上，老实的听着！”老道难得一本正经的坐在崖侧，背对着林凡，迎着朝霞，嘴里碎碎叨叨的开始说起。
林凡“......”。
老道又要吹牛x了。
“侬跟农刚啊...”老道操着一口驴头不对马嘴的撇脚粤语，摸出兜里的zippo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嘴里叼着大前门，吞云吐雾，又开始长篇大论：老子带你东游昆仑，西游天竺，脚踏奥林匹斯山，手打太阳杂神殿，真是荡气回肠，气冲牛斗九万里呀！
林凡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五毒汤麻痹了身体，他早就跑了，老头子一吹起牛来，没完没了，就开始发神经病，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胡话。假若兴致高的话，就直接飙起一口撇脚的粤语，啰嗦的没完没了，比起西游里的唐僧有的一拼。
“哎呀，刚刚老子讲到哪了，臭小子！”啪嗒一下，老者撩起油光水亮的袖子，反手抽在林凡的头上。
“死老头子，你打哪呢，我都被你打傻了！”林凡憋屈的叫道。
“切，侬懂个屁！农这是仙人抚顶，给侬这个傻小子开启悟道灵台！”老道大义凛然的高声道，扬起下巴，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
“那句怎么说的？对，仙人抚侬顶，结发修长生！”
“老子身为天下第一仙，还有谁能比侬有这个资格，要知道当年从天庭的南天门排到北天门青年才俊，数都数不清，都等着老子拍一巴掌，老子还要看心情呢！”老道得意洋洋的说到，扬起的鼻孔都能上天了。
林凡“......”。
“要不是菩提那个老小子，哭着求着，老子能接受你这个废柴！指望你拯救世界，太阳都从锅底出来了！”
“老头子，你居然干小瞧我，看我大招：芭芭拉摩托罗拉，乌漆嘛黑，小仙女变身！”林凡虽然动不了，也不能让死老头随意的诋毁，非要恶心他一下才行。
老道面色抽动，一脸出门踩到狗屎的恶心表情，又一个被国产动画片荼毒的傻孩子啊！
“呕！你这臭小子，到了修真界，以后千万别说是我的弟子，老子身为天下第一仙，丢不起这个脸，我的牌面都被你搞没了！”老道一脸沉痛的表情，像是能想起不忍直视的未来。
老道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哪里有什么修真界，现在就是二十一世纪，和谐社会，建国以后，连个妖精都没有，都是五好青年。连他这个号称天下第一仙的老神棍，都没见他露过一手，林凡更不会相信。
这些年成天就是带他坑蒙拐骗，遍访名山大川，特别是那些传说中的神话故地，老道每到一个地就是撅着屁股，捣鼓一些奇怪的符纸，烂石头，破旗啥的。说是这些古地被天道蒙蔽，只有用相应的阵法才能唤醒被蒙蔽的古地，显化神韵。上古大派撤离，说不定留着什么宝物，要是随便发现一些都发财了。
这些年就见死老头子挖出来一些破罐烂瓦，绣的快要烂掉的青铜剑，跟个宝贝似的，天天都要仔细的擦拭一遍，说天地有灵之物，在天地精气枯竭的时候，皆会自晦，待到天道复苏之时再扬锋芒。
又是一个得了中二病的老人啊，病的不轻，早知道不给他买了国产大屏手机啊，天天没事就抱着手机看着仙侠小说鬼笑，没事还天天逛着贴吧，和一群中二少年讨论，做着白日梦，荼毒甚深啊。
真是一入贴吧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林凡感叹着，由着他说吧，上了年纪的老人就是一个老小孩，只能顺着毛捋，逆着毛捋，绝对一摸就炸。
“嗯...嗯...”
“啊...啊...”
“牛x...”林凡闭着眼恩恩啊啊，回应老道的吹嘘，这么长时间，他早有一套对付的办法，只要应声就好，适当的时候夸句牛x，死老头子绝对能高兴的上天。
两个时辰过去了......。
“咳咳！”老道一声清咳，看在后来林凡还是很配合的份上，满意的点点头，他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准备说正事。
“简单点来说，就是你也成年了，老友托我做的事也完成了，该教你的我差不多都教了，假如你能学到我的万分之一，也能够让你叱咤修真界了，等会我就要送你离开地球，传送到现在的修真界：帝星紫薇星域。临行前呢，我还有一些事要交代，免得你到那里两眼一抹黑......”老道难得郑重其事的说到，一言一语透露着深切的关心。
送我离开地球？
螺旋升天嘛？
传送修真界，帝星紫薇星域？
林凡“......”。
死老头子病的不轻啊，越扯越远了，这病得治！
林凡带着看老年痴呆的同情眼神，刚要张嘴劝说，就被老道凶恶的眼神瞪了回去，咬牙切齿的吼道“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给老子站起来，我知道你体内的药效已经过去了。”
“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爬起来，练神魔功，一百遍啊，一百遍！”
林凡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下意识的演练五禽戏，死老头子生气了。这是捋了老虎须了，搞不好就要被老道打的皮开肉绽，别看老道白发苍苍，看上去很瘦弱，力气却大的吓人，十个林凡绑起来也不是对手。
老头子斜眼看了林凡一眼，额头青筋乱跳，不得不按下火气，劝勉恨声道“到外面混，打不过怎么办，就跑！跑不过怎么办？那你是活该被打！没钱怎么办，就打劫，这个来的最快。抢劫的东西，不管好坏，一定要全部拿走，一根毛也不能留下。这剩下的五禽戏就靠你自己取偷抢了。”。
林凡“......“
好简单粗暴！
我怎么被带偏了，跟着死老头子一起发神经，林凡翻个白眼，这些都是老头胡扯的。
“还有那篇无名呼吸吐纳法也是残缺的，来头太大，你千万不要透露出去，否则你小命难保。至于后续的呼吸法，能不能找到，要看你自己的机缘了。”老道说完索性闭嘴，内心嘀咕道，跟这臭小子说一番话，简直折寿百年，就算他是天下第一仙，也吃不消啊。
“狗屁啊，明明是你在昆仑山那个邋遢里巴拉出来的断碑上的铭文，上面还带着尸臭味。”
老道有些气恼，怒道”练一练总没坏处！废话真多，孺子不可教也！“
“虽然现在是残缺的，但是练练总没坏处。”
“吃一吃，练一练，试试又没坏处，反正你也死不了！“
这些都是死老头子常常挂着嘴边的口头禅。
林凡咬牙切齿，老子就是一个悲催的试验品。
林凡对于自己对毒性天生的抗性也不甚了解，难道自己真是天生的石心。他从经偷偷去过医院体检，也没发现心脏有异常，活活的血肉之躯啊，很正常啊，久而久之，林凡也就随它去了。
老道心疼的咬破指尖，内心狂呼：我的心头精血啊！
一滴闪烁金光的血滴冒出指尖，小小的一滴血像是蕴含着无数的世界，玄奥难测，金色的血液里折射着迷幻的光彩。
老道点指，对着虚空刻画，手法繁杂到极点，一双手划出无数的光影，带着难言的威压，光影下，一坐不大却又深奥复杂到极点的金色的光阵，一点点浮出，透过光阵，能模糊的感应到对面传来的欣欣向荣的生命精气，还有神秘的世界带来的磅礴的气息。
早就练了无数遍的五禽戏，林凡闭着眼都能精确的施展每个动作，然而这时他差点闪到了老腰，双眼惊愕盯着悬崖上空中逐渐浮现的光阵，下巴差点惊的砸在地上。
真的假的？
死老头子在变魔术嘛？
林凡狠狠掐了大腿一下，嘶，好疼，不是做梦！
我想...静静啊！
静静同学你在哪？
林凡感觉他的世界观，在这瞬间就崩塌了，这不是真的！
“走你！”老道闪身退到发愣的林凡身后，对着林凡撅起的屁股，咬牙切齿，这也许是老子最后对你的疼爱了，好好感受我深沉的爱啊，不要太想我！
遂就狠狠踢了一脚，踢飞的林凡准确无误的命中光阵的中心，分毫不差，绝对的国足外援的水准。
“啊...啊...死老头子啊！你给我...记着！...i... will ... back ！“林凡悲愤的怒吼，那一脚真的好狠啊，整个屁股都麻了，感觉尾椎骨都要碎了。
太狠了！
“我等你！这一去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了，混蛋小子！”这一刻，老头子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像惊天之剑拂去尘埃，绽放无量的光芒，使天地失色，风云倒卷。
“人生三世，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混蛋小子，把握好机会了！”
“哈哈，这混蛋小子走了，老子终于解放了，菩提这老这小子的人情债总算还完了，从此老子自由了，老子要去收债了。该死如来，上次打赌输了，还欠老子一个世界啊。通天那个家伙，算算利息，四把剑有三把是老子的啊！”看着已然传送走的林凡，老道哈哈大笑，两步间，已然若天边孤鸿影，瞬间失去踪迹，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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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这里是中国典型的丹霞地貌风景，更是中国道教发祥地，视为道教祖地。东汉中叶，正一道创始人张道陵曾在此炼丹，传说“丹成而龙虎现，山因得名。”
此时正值盛夏，是旅游的淡季，人流稀少，立高万仞的天门山清净通幽，凉风习习。
这时的太阳才刚刚升起，灿烂的朝霞洒下万道金辉，巍峨的天门山被披上一层神秘的金裟，浮动的云雾弥漫了整个天门山，有若尘世中仙境，如梦似幻。
在天门山的一侧崖岸上，有一座残破的道庙，里面供奉的三清道像缺胳膊少腿，嘴歪眼斜，太上老君像上的浮尘更是只留了个秃把子，三千道丝早已不知去向。
道像下的香炉也是不知道被丢到那个邋遢里，换成的却是一座粗糙的灶台，时不时冒着浓黑的炊烟，将道像熏得乌漆嘛黑，黑不溜秋，再无丝毫神圣威严之感。
灶台前，一个猥琐的老道，带着破沿帽，一缕山羊胡子挂着乌黑的油腻，擦着脏到黝黑锃亮的袖子，嘴里喷着唾沫星子，骂骂咧咧的捣鼓着一个乌黑的瓦罐，瓦罐里汤液黑若墨汁，时不时翻滚上来的事物让人寒毛直立。
有全身漆黑的老蝎子，黝黑发亮的倒钩闪着让人心悸的寒芒；有人面蛛身的黑寡妇，那张人面惨白渗人，有着难言的诡异之感；更有几个筷子般大小的蜈蚣，突出的前鄂能有半寸长，一看就有近十年的毒性，估计已经是如今地球上最毒的蜈蚣了，还有碧绿的金蟾和寸许长的毒蛇，无论哪一种都能见血封喉，是剧毒。
“也不知道传说中的道教之都，龙虎山，挖出来的古方可管用啊，可惜了，找不到足份的五毒啊，这毒性还没到万万分之一啊！”老道连连摇头，大叹可惜，可惜了这道方子。
“这小子好运气！这可是传说中独一无二的宝方，对滋养身体，凡体筑基有着绝佳的药效啊！”老道感叹着看着门外的少年，呲着漏风发黄的门牙，满面春风。
道殿外，迎着斜阳的余晖，那个少年不禁打了个哆嗦，怎么突然刮了阵阴风，遍体生寒。少年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破庙里的老道，老道这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跟一朵花似的。
“一定有问题！”少年嘀咕道。
少年叫林凡，今天就是他十五岁的生日，2017年11月1号。
他是个孤儿，父母双无，很小时就被云游的老道收养，从此以后，他就带着林凡云游天下，化缘万千家，他算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今天就是林凡的生日，所以老道带着他重新回到了这个当初捡到他的地方，说是缘来缘末，皆是初始。
林凡暗暗嘀咕，这个臭老头天天嘀咕着乱七八糟的废话，还不让林凡吐槽，说是禅机深深妙，哪是他这个混账小子能懂的。
此时的林凡正在做着古怪的姿势，一呼一吸间，变换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几乎超越人体的极限，然而他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带着难言的美感。
功是神魔功。
法是仙神法。
名字很唬人，但真实效果怎么样，林凡有切实的体验。
这两样都是死老头传授给他的，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功是诸天万界排的上号的大神通，真名通天彻地神魔功，又名五禽戏。
只可惜残缺了，只遗留了一小部分。
林凡“……”。
我小，但我不傻！
五禽戏....按照老头字的说法，是上古大神通，绝不是健身操，那只不过是古人只学到一些皮毛，没有相应的修行呼吸之法，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按照死老头子的吹嘘，五禽戏中的猿戏，是斗战之法，鼎鼎有名的齐天大圣就是靠他出名；鸟戏，凤凰天舞，涅槃重生，无上之法；虎戏，精神之法，为虎作伥，恐怖无边；熊戏，肉身之法，靠山断山，拳断神兵，雄霸天下；鹿戏，悟性之法，念动天地，掐指断生死。
这套拳法他已经练了整整十五年，到现在他连一块烂木头都打不动，这个上古大神通在他身上唯一起的作用就是强身健体，无病无灾。
老头子给他的解释就是：现在的地球生命精气接近枯竭，神性物质消逝，已经不再适合修道，是仙武之道的末法时代，万物皆灵性不显，被天道蒙蔽。
这么操蛋的借口也说了出来！
这个老骗子！
“阿嚏，一定那个混蛋小子又骂我！””老道大大打了一个喷嚏，吸溜一下通红的酒槽鼻，回头看正在一板一眼演练的林凡，嘴角阴笑。
“这个可怜的孩子，本来我还有一些犹豫，舍不得你啊！”
“现在我下定决心了，no zuo no die ， why you try ！”老道装模作样的一声轻咳，内心有一丝振奋，反正这小子天生石心，对毒性有些天生的抗性！
天生的小白鼠啊！
不用多浪费，虽然他是一直是这样干的！
老道小心的过滤好五毒汤，轻咳一声，一脸肉疼的取出几片老人参洒在黑若墨汁的汤上面，略微苦涩的气味反而被香气馥郁的人参片遮住了，传来淡淡的异香，这样看上去就像一碗大补汤。
随着年纪越大，这个臭小子越来越难骗了。
这几片人参还是他好不容易在神农架的野人谷寻到的，这可是几乎见不到的灵参，带着些许的灵气，平时他都舍不得泡上一两片，要知道在这枯竭的地球上，想吃个带灵力的零食，都难于殴打如来那个死麻子。这可不是现在那些号称百年长白山人参可以比的。
“来来，把这个五毒大补汤...no，是十全大补汤喝了，你小子身虚死了，这就当你的生日礼物了！”。老道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还好自己的话及时收了回来，没让这个臭小子反应过来啊。
“今天的死老头子很怪啊！”林凡狐疑的看了眼老道，刚才才进门，前半段话根本就没听清，只听见后半句话。低头看了眼有若墨汁的药汤，上面漂浮的参片还打着旋，蒸腾的热气带着丝丝透彻心扉的异香，这不是死老头子珍藏的人参嘛，居然舍得拿出来，可见这死老头子下血本了。
只见老道一脸慈祥，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中透露着鼓励。
林凡“……”。
这死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林凡最终敌不过死老头子慈祥的微笑，还有今天是他生日，这个死老头子应该不会坑自己，他的下限应该没这么低？
正好刚刚修炼完，肚子有些饿，林凡一边端起来汤凑到嘴边，一边斜着眼盯着老头的反应，只要他有面部表情有一丝变化，林凡就绝对不喝这碗闻上去很诱人的汤药。
老道竭力地保持微笑的表情，嘴里的大黄牙都快咬碎了，内心早就骂开了，这个臭小子，像防贼一样防着我！这些年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我容易吗我！
“嗯，平静，看样汤没事。”林凡盯着老道反应，慢慢的咂了一口，苦涩中带着甜香，真是怪异的味道。
既然没事，林凡所幸一口喝干，慢慢喝的话，味蕾受不了这个怪异的味道。
“1”
“2”
“3”老道再也绷不住面部的表情，呲着满嘴的大黄牙，得意的嘿嘿笑。
“死老头子，你给我喝的什么？”林凡大惊失色，伸手扣向喉咙，想吐出来，这时，他要是还猜不出来死老头下黑手，他也不配这十五年里被老道各种黑暗，惨痛的洗礼了。
“4”
“5”
“时间到，倒，倒，倒！”老道跳脚拍着手，哈哈大笑，跟中了大乐透似的，一张老脸像盛开的老菊花，这十几年想要过的开心，就靠坑林凡来取乐了。
“啊...啊...死老头子，你这是谋财害命，我要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抓你啊！”林凡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止，眼白上翻。转眼间，健硕的古铜色皮肤浮上一层黑气，略微白皙的脸更是黑的比得上来自非洲的开挂民族。
他就不应该相信这个死老头，贱人是没有下限的，这个生日礼物太狠了，在抽搐中，林凡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你这傻孩子，喝药喝傻了吧，十五岁了，都是法定成年人了，还天天嚷嚷着警察叔叔，你害不害臊啊！”老道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万分鄙夷。
“臭小子，你知足吧，这个古方不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今天是你成年礼的日子，特意送你的大礼，今天也到了你我爷俩缘尽的时候了，我跟你说一件大事情，趴在地上，老实的听着！”老道难得一本正经的坐在崖侧，背对着林凡，迎着朝霞，嘴里碎碎叨叨的开始说起。
林凡“......”。
老道又要吹牛x了。
“侬跟农刚啊...”老道操着一口驴头不对马嘴的撇脚粤语，摸出兜里的zippo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嘴里叼着大前门，吞云吐雾，又开始长篇大论：老子带你东游昆仑，西游天竺，脚踏奥林匹斯山，手打太阳杂神殿，真是荡气回肠，气冲牛斗九万里呀！
林凡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五毒汤麻痹了身体，他早就跑了，老头子一吹起牛来，没完没了，就开始发神经病，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胡话。假若兴致高的话，就直接飙起一口撇脚的粤语，啰嗦的没完没了，比起西游里的唐僧有的一拼。
“哎呀，刚刚老子讲到哪了，臭小子！”啪嗒一下，老者撩起油光水亮的袖子，反手抽在林凡的头上。
“死老头子，你打哪呢，我都被你打傻了！”林凡憋屈的叫道。
“切，侬懂个屁！农这是仙人抚顶，给侬这个傻小子开启悟道灵台！”老道大义凛然的高声道，扬起下巴，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
“那句怎么说的？对，仙人抚侬顶，结发修长生！”
“老子身为天下第一仙，还有谁能比侬有这个资格，要知道当年从天庭的南天门排到北天门青年才俊，数都数不清，都等着老子拍一巴掌，老子还要看心情呢！”老道得意洋洋的说到，扬起的鼻孔都能上天了。
林凡“......”。
“要不是菩提那个老小子，哭着求着，老子能接受你这个废柴！指望你拯救世界，太阳都从锅底出来了！”
“老头子，你居然干小瞧我，看我大招：芭芭拉摩托罗拉，乌漆嘛黑，小仙女变身！”林凡虽然动不了，也不能让死老头随意的诋毁，非要恶心他一下才行。
老道面色抽动，一脸出门踩到狗屎的恶心表情，又一个被国产动画片荼毒的傻孩子啊！
“呕！你这臭小子，到了修真界，以后千万别说是我的弟子，老子身为天下第一仙，丢不起这个脸，我的牌面都被你搞没了！”老道一脸沉痛的表情，像是能想起不忍直视的未来。
老道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哪里有什么修真界，现在就是二十一世纪，和谐社会，建国以后，连个妖精都没有，都是五好青年。连他这个号称天下第一仙的老神棍，都没见他露过一手，林凡更不会相信。
这些年成天就是带他坑蒙拐骗，遍访名山大川，特别是那些传说中的神话故地，老道每到一个地就是撅着屁股，捣鼓一些奇怪的符纸，烂石头，破旗啥的。说是这些古地被天道蒙蔽，只有用相应的阵法才能唤醒被蒙蔽的古地，显化神韵。上古大派撤离，说不定留着什么宝物，要是随便发现一些都发财了。
这些年就见死老头子挖出来一些破罐烂瓦，绣的快要烂掉的青铜剑，跟个宝贝似的，天天都要仔细的擦拭一遍，说天地有灵之物，在天地精气枯竭的时候，皆会自晦，待到天道复苏之时再扬锋芒。
又是一个得了中二病的老人啊，病的不轻，早知道不给他买了国产大屏手机啊，天天没事就抱着手机看着仙侠小说鬼笑，没事还天天逛着贴吧，和一群中二少年讨论，做着白日梦，荼毒甚深啊。
真是一入贴吧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林凡感叹着，由着他说吧，上了年纪的老人就是一个老小孩，只能顺着毛捋，逆着毛捋，绝对一摸就炸。
“嗯...嗯...”
“啊...啊...”
“牛x...”林凡闭着眼恩恩啊啊，回应老道的吹嘘，这么长时间，他早有一套对付的办法，只要应声就好，适当的时候夸句牛x，死老头子绝对能高兴的上天。
两个时辰过去了......。
“咳咳！”老道一声清咳，看在后来林凡还是很配合的份上，满意的点点头，他的虚荣心大大的满足了，准备说正事。
“简单点来说，就是你也成年了，老友托我做的事也完成了，该教你的我差不多都教了，假如你能学到我的万分之一，也能够让你叱咤修真界了，等会我就要送你离开地球，传送到现在的修真界：帝星紫薇星域。临行前呢，我还有一些事要交代，免得你到那里两眼一抹黑......”老道难得郑重其事的说到，一言一语透露着深切的关心。
送我离开地球？
螺旋升天嘛？
传送修真界，帝星紫薇星域？
林凡“......”。
死老头子病的不轻啊，越扯越远了，这病得治！
林凡带着看老年痴呆的同情眼神，刚要张嘴劝说，就被老道凶恶的眼神瞪了回去，咬牙切齿的吼道“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给老子站起来，我知道你体内的药效已经过去了。”
“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爬起来，练神魔功，一百遍啊，一百遍！”
林凡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下意识的演练五禽戏，死老头子生气了。这是捋了老虎须了，搞不好就要被老道打的皮开肉绽，别看老道白发苍苍，看上去很瘦弱，力气却大的吓人，十个林凡绑起来也不是对手。
老头子斜眼看了林凡一眼，额头青筋乱跳，不得不按下火气，劝勉恨声道“到外面混，打不过怎么办，就跑！跑不过怎么办？那你是活该被打！没钱怎么办，就打劫，这个来的最快。抢劫的东西，不管好坏，一定要全部拿走，一根毛也不能留下。这剩下的五禽戏就靠你自己取偷抢了。”。
林凡“......“
好简单粗暴！
我怎么被带偏了，跟着死老头子一起发神经，林凡翻个白眼，这些都是老头胡扯的。
“还有那篇无名呼吸吐纳法也是残缺的，来头太大，你千万不要透露出去，否则你小命难保。至于后续的呼吸法，能不能找到，要看你自己的机缘了。”老道说完索性闭嘴，内心嘀咕道，跟这臭小子说一番话，简直折寿百年，就算他是天下第一仙，也吃不消啊。
“狗屁啊，明明是你在昆仑山那个邋遢里巴拉出来的断碑上的铭文，上面还带着尸臭味。”
老道有些气恼，怒道”练一练总没坏处！废话真多，孺子不可教也！“
“虽然现在是残缺的，但是练练总没坏处。”
“吃一吃，练一练，试试又没坏处，反正你也死不了！“
这些都是死老头子常常挂着嘴边的口头禅。
林凡咬牙切齿，老子就是一个悲催的试验品。
林凡对于自己对毒性天生的抗性也不甚了解，难道自己真是天生的石心。他从经偷偷去过医院体检，也没发现心脏有异常，活活的血肉之躯啊，很正常啊，久而久之，林凡也就随它去了。
老道心疼的咬破指尖，内心狂呼：我的心头精血啊！
一滴闪烁金光的血滴冒出指尖，小小的一滴血像是蕴含着无数的世界，玄奥难测，金色的血液里折射着迷幻的光彩。
老道点指，对着虚空刻画，手法繁杂到极点，一双手划出无数的光影，带着难言的威压，光影下，一坐不大却又深奥复杂到极点的金色的光阵，一点点浮出，透过光阵，能模糊的感应到对面传来的欣欣向荣的生命精气，还有神秘的世界带来的磅礴的气息。
早就练了无数遍的五禽戏，林凡闭着眼都能精确的施展每个动作，然而这时他差点闪到了老腰，双眼惊愕盯着悬崖上空中逐渐浮现的光阵，下巴差点惊的砸在地上。
真的假的？
死老头子在变魔术嘛？
林凡狠狠掐了大腿一下，嘶，好疼，不是做梦！
我想...静静啊！
静静同学你在哪？
林凡感觉他的世界观，在这瞬间就崩塌了，这不是真的！
“走你！”老道闪身退到发愣的林凡身后，对着林凡撅起的屁股，咬牙切齿，这也许是老子最后对你的疼爱了，好好感受我深沉的爱啊，不要太想我！
遂就狠狠踢了一脚，踢飞的林凡准确无误的命中光阵的中心，分毫不差，绝对的国足外援的水准。
“啊...啊...死老头子啊！你给我...记着！...i... will ... back ！“林凡悲愤的怒吼，那一脚真的好狠啊，整个屁股都麻了，感觉尾椎骨都要碎了。
太狠了！
“我等你！这一去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了，混蛋小子！”这一刻，老头子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像惊天之剑拂去尘埃，绽放无量的光芒，使天地失色，风云倒卷。
“人生三世，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混蛋小子，把握好机会了！”
“哈哈，这混蛋小子走了，老子终于解放了，菩提这老这小子的人情债总算还完了，从此老子自由了，老子要去收债了。该死如来，上次打赌输了，还欠老子一个世界啊。通天那个家伙，算算利息，四把剑有三把是老子的啊！”看着已然传送走的林凡，老道哈哈大笑，两步间，已然若天边孤鸿影，瞬间失去踪迹，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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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