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短兵相接
自古短兵相接，生还是死，不过就是刹那间的事情。
吴大棒是真正参加过战争的人。
这个经历，跟那些在边军接受了两年训练，就吹破牛皮的庄稼汉，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无论是跟蛮族或是南方反叛军的正面厮杀，还是夜晚的偷袭，或者是两军对垒，看己方修士与对面的萨满惊天动地的对抗，他经历过的各种战事，大大小小加起来，总有几十次了吧……
但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畅快淋漓的“正面偷袭作战”。
正面冲击，然后一个照面，就用麻布口袋偷袭。
这是长老给他们准备的杀手锏，而且，长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坚决执行。
长老的吩咐，他自然是坚决听从。
尤其是那天，他忍不住拉着老五老七偷摸测试了口袋里那些粉末的威力之后……
信心更足了。
这些掺杂了辣椒面以及不知名的材料，最终混合在一起的奇怪粉末，或许比不上炼丹修士调配的所谓“见血封喉”的毒药，但可以“见风就封眼、口、鼻”，要说缺点，也就一个——
释放之前，必须在上风口才行。
天知道一向给人和蔼可亲印象的长老，怎么会调配出如此阴险恶毒的“秘密武器”？
但他吴大棒喜欢！
而且事实证明，这就是决定本次战事胜负的关键。
……
一切发展的委实太快了。
吴大棒顺着冲势扔出口袋的瞬间……
胖子翻滚的身躯，终于嚎叫着呼啸而至。
直接超越了三哥，重重的撞进蛮族蓄势以待的阵型中。
随着肥胖的身体砸进去的，还有十几个没有束口的麻布口袋。
轰——
巨浪冲撞在礁石之上，老七的重木盾片片碎裂，而辛辣的浓雾也席卷而起。
紧接着，滔天的咳嗽，跟着浓雾瞬间炸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啊啊啊啊啊咳咳咳——”
“老七！！”
吴大棒大吼一声，不管不顾的冲向前去，手中的狗牙棒顺势砸向当面一个蛮族的脑袋。
砰——
鲜血在浓雾中绽放，原本以逸待劳的蛮族，正握紧了手里的战斧，狞笑着准备给不知好歹的外族边民当头一斧，那曾料到会有毒粉偷袭，口鼻眼睛火烧火燎的刹那，整个人就被吴大棒硬生生的砸飞出去。
一击而中，可吴大棒也瞬间被这辛辣的毒粉扑了个正着。
眼睛瞬间辛辣刺痛，罩住口鼻的麻布条，也抵挡不住毒粉的侵袭，他心念一声不好，屏住鼻息，赶紧撤步后退。
“咳咳……救……咳咳咳……老七——”
他冲周围大喊一声，剧烈咳嗽着，又拼着命挣开一条缝，向前一棒，猛力砸向蛮族……
……
绑在马车上的钱半晟，或者夏洛鸣，原本眼瞅着那些衣着褴褛的“自己人”不要命的冲向蛮族，看上去毫无军事作战的经验，如坠冰窟。
没有铁甲，没有章法，也没有山上修士……
这种摆明了送死的打法，来多少人都没用。
“别……别冲——”
他试图高喊着发出警告，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就算是为了救他，也不能这样白白浪费性命啊……
可看他们这些人的穿着和打法，更像是亡命的流民在抢粮……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下一刻，只听得一片奇怪的咳嗽喷嚏声炸起。
睁开眼睛的瞬间，余光仿佛瞥见一个肥硕的身躯在地上滑过，马车瞬间晃了晃。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前方的一幕惊呆了。
白茫茫的一片雾气，凭空出现在蛮族刚刚凑起的阵列之中。
原本以为一边倒的屠杀，反而变成了对蛮族的屠杀……
莫非……刚才都是为了迷惑蛮族的障眼法？
救他的人里面，显然是有高人隐藏其中，甚至有大术师也说不准。
原本心存死意，可如今有了一线生机，整个人豪气顿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
这是……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魔鬼训练营里的毒气训练室……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整个人原本已经虚弱万分，这一口气竟上不来，竟两腿一蹬，不甘心的再次昏死过去。
……
烟尘四起的瞬间。
蛮族哀嚎和咳嗽四起，不要命的挥舞着手中的战斧。
几个冲得太近的兄弟，也躲闪不及纷纷中招，捂着口鼻退出战局。
一个蛮族打着喷嚏冲了出来，却被后发而至的口袋，不偏不倚砸中正脸。
像是千万只马蜂，瞬间扎进了喉咙，又像是吸进了一团烈火……
蛮族的胸口猛地抽搐了两下，吸也不能，咳也不行，一只手拼命掐住喉咙，另一只手也试图帮忙，却忘了手里的战斧……
只听得“喀嚓”一下，斧头直接劈在脑门上，竟是自绝而亡。
感官早已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似乎到处都是叫喊的蝼蚁。
另一个蛮族拼命埋头向声音来处扑过去，手中战斧不管不顾的劈过去。
却被对方头脸一侧，堪堪躲过这要命的一砍。
刹那间，几柄利矛刺入蛮族的腰间胸口，血光爆绽开来。
蛮族痛吼一声，反手抓住一杆长矛，肌肉青筋爆裂，竟硬生生让长矛穿透了胸口，矛柄在血骨之中磨出一道碎肉血浆的瀑布，蛮族恶狠狠往前冲了两步，一斧劈断了对方的胳膊。
“别硬扛——”
“蛮子扎手，注意偷袭——”
失控的蛮子，如群魔乱舞。山寨的兄弟们围了上去……
厮杀之中，却以偷袭、躲避、使绊子、再偷袭为节奏……
轮番上前，一击便退，绝不恋战，配合十分默契。
即便是有兄弟不小心吸入毒粉，喷嚏不停，瞬间失去战力，也会马上被同伴快速拽出战局，以免遭到蛮族或兄弟的误伤。
“蛮子！你爷爷在此——”
“打我啊，打我啊，哎哎哎——打不着！”
“狗日的蛮子——哎哟我艹，我见血了——”
“莫慌，快闪开——”
“狗日的我戳死你——”
“放着我来——”
“杀杀杀杀——”
噗噗噗噗——
“五哥，补两下，没死透——”
噗噗——
可怜堂堂几位骁勇善战的蛮族勇士，原本可以以一当十，一身的强悍战力，竟落得个被耍猴般的境地，没多久，就变成了刀下亡魂。
蛮族队长苦苦支撑到最后，他凭着直觉和本能，连续抵挡了多次针对要害的偷袭，但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喂，蛮子，在这儿呢！”身后有人轻蔑的喊道，蛮族队长回身跨步跃起，舍斧为拳，整个人向后猛扑过去，竟然是要以搂抱之式，抓一个垫背的。
意料之中的，他扑了个空。
“哧，不自力量——”嗤笑的声音，在侧面响起。
“咳咳，那个，三哥……”另一边，老五的声音小心的接茬，“应该是……自不力量吧？”
“不自力量！”
“自不力量！”
“不自……”
“停……嗬嗬……停——”
阻止他们争吵的，是跪在地上拼命喘息的蛮族队长，他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嘶鸣，双眼已经被戳瞎，身上不知道留下多少伤口，不断有血涌出。
他喘息了一会儿，只觉得力量和生机，正从身体里快速消失，他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睛望向声音争吵的方向，裂开嘴角，似乎是在笑。
只不过，原本就狰狞的獠牙面庞，如今看上去，愈发恐怖了。
“你们……都说错了……”蛮子队长低吼了一声。
浑身上下，好痛啊……
“艹，蛮子你竟然识字？读过书？”
“嗬……嗬嗬……给，给我个痛快……我，我告诉你们，正确的说法。”
蛮族队长跪在地上，直起身子，此时此刻，他要寻个光明磊落的死法。
“好，给你个痛快——”
那人大喝道。
呼——
“五哥等等——”
“老五！！”
噗——
蛮族队长仰面而倒，在死去的瞬间，他甚至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一柄长矛停在半空，矛尖上犹自滴着血，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家伙，横刀扎马，错步端矛，端是一个英雄的气魄。
只是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懊恼了起来，一手端着长矛，另一只手抬起来，拍了拍脑门。
“啊……三哥……”
他讪讪的笑起来，目光投向一旁正伸出手来，准备阻止他的吴大棒。
“没收住劲儿……”
……
吴大棒是真正参加过战争的人。
这个经历，跟那些在边军接受了两年训练，就吹破牛皮的庄稼汉，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无论是跟蛮族或是南方反叛军的正面厮杀，还是夜晚的偷袭，或者是两军对垒，看己方修士与对面的萨满惊天动地的对抗，他经历过的各种战事，大大小小加起来，总有几十次了吧……
但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畅快淋漓的“正面偷袭作战”。
正面冲击，然后一个照面，就用麻布口袋偷袭。
这是长老给他们准备的杀手锏，而且，长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坚决执行。
长老的吩咐，他自然是坚决听从。
尤其是那天，他忍不住拉着老五老七偷摸测试了口袋里那些粉末的威力之后……
信心更足了。
这些掺杂了辣椒面以及不知名的材料，最终混合在一起的奇怪粉末，或许比不上炼丹修士调配的所谓“见血封喉”的毒药，但可以“见风就封眼、口、鼻”，要说缺点，也就一个——
释放之前，必须在上风口才行。
天知道一向给人和蔼可亲印象的长老，怎么会调配出如此阴险恶毒的“秘密武器”？
但他吴大棒喜欢！
而且事实证明，这就是决定本次战事胜负的关键。
……
一切发展的委实太快了。
吴大棒顺着冲势扔出口袋的瞬间……
胖子翻滚的身躯，终于嚎叫着呼啸而至。
直接超越了三哥，重重的撞进蛮族蓄势以待的阵型中。
随着肥胖的身体砸进去的，还有十几个没有束口的麻布口袋。
轰——
巨浪冲撞在礁石之上，老七的重木盾片片碎裂，而辛辣的浓雾也席卷而起。
紧接着，滔天的咳嗽，跟着浓雾瞬间炸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啊啊啊啊啊咳咳咳——”
“老七！！”
吴大棒大吼一声，不管不顾的冲向前去，手中的狗牙棒顺势砸向当面一个蛮族的脑袋。
砰——
鲜血在浓雾中绽放，原本以逸待劳的蛮族，正握紧了手里的战斧，狞笑着准备给不知好歹的外族边民当头一斧，那曾料到会有毒粉偷袭，口鼻眼睛火烧火燎的刹那，整个人就被吴大棒硬生生的砸飞出去。
一击而中，可吴大棒也瞬间被这辛辣的毒粉扑了个正着。
眼睛瞬间辛辣刺痛，罩住口鼻的麻布条，也抵挡不住毒粉的侵袭，他心念一声不好，屏住鼻息，赶紧撤步后退。
“咳咳……救……咳咳咳……老七——”
他冲周围大喊一声，剧烈咳嗽着，又拼着命挣开一条缝，向前一棒，猛力砸向蛮族……
……
绑在马车上的钱半晟，或者夏洛鸣，原本眼瞅着那些衣着褴褛的“自己人”不要命的冲向蛮族，看上去毫无军事作战的经验，如坠冰窟。
没有铁甲，没有章法，也没有山上修士……
这种摆明了送死的打法，来多少人都没用。
“别……别冲——”
他试图高喊着发出警告，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就算是为了救他，也不能这样白白浪费性命啊……
可看他们这些人的穿着和打法，更像是亡命的流民在抢粮……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下一刻，只听得一片奇怪的咳嗽喷嚏声炸起。
睁开眼睛的瞬间，余光仿佛瞥见一个肥硕的身躯在地上滑过，马车瞬间晃了晃。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前方的一幕惊呆了。
白茫茫的一片雾气，凭空出现在蛮族刚刚凑起的阵列之中。
原本以为一边倒的屠杀，反而变成了对蛮族的屠杀……
莫非……刚才都是为了迷惑蛮族的障眼法？
救他的人里面，显然是有高人隐藏其中，甚至有大术师也说不准。
原本心存死意，可如今有了一线生机，整个人豪气顿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
这是……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魔鬼训练营里的毒气训练室……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整个人原本已经虚弱万分，这一口气竟上不来，竟两腿一蹬，不甘心的再次昏死过去。
……
烟尘四起的瞬间。
蛮族哀嚎和咳嗽四起，不要命的挥舞着手中的战斧。
几个冲得太近的兄弟，也躲闪不及纷纷中招，捂着口鼻退出战局。
一个蛮族打着喷嚏冲了出来，却被后发而至的口袋，不偏不倚砸中正脸。
像是千万只马蜂，瞬间扎进了喉咙，又像是吸进了一团烈火……
蛮族的胸口猛地抽搐了两下，吸也不能，咳也不行，一只手拼命掐住喉咙，另一只手也试图帮忙，却忘了手里的战斧……
只听得“喀嚓”一下，斧头直接劈在脑门上，竟是自绝而亡。
感官早已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似乎到处都是叫喊的蝼蚁。
另一个蛮族拼命埋头向声音来处扑过去，手中战斧不管不顾的劈过去。
却被对方头脸一侧，堪堪躲过这要命的一砍。
刹那间，几柄利矛刺入蛮族的腰间胸口，血光爆绽开来。
蛮族痛吼一声，反手抓住一杆长矛，肌肉青筋爆裂，竟硬生生让长矛穿透了胸口，矛柄在血骨之中磨出一道碎肉血浆的瀑布，蛮族恶狠狠往前冲了两步，一斧劈断了对方的胳膊。
“别硬扛——”
“蛮子扎手，注意偷袭——”
失控的蛮子，如群魔乱舞。山寨的兄弟们围了上去……
厮杀之中，却以偷袭、躲避、使绊子、再偷袭为节奏……
轮番上前，一击便退，绝不恋战，配合十分默契。
即便是有兄弟不小心吸入毒粉，喷嚏不停，瞬间失去战力，也会马上被同伴快速拽出战局，以免遭到蛮族或兄弟的误伤。
“蛮子！你爷爷在此——”
“打我啊，打我啊，哎哎哎——打不着！”
“狗日的蛮子——哎哟我艹，我见血了——”
“莫慌，快闪开——”
“狗日的我戳死你——”
“放着我来——”
“杀杀杀杀——”
噗噗噗噗——
“五哥，补两下，没死透——”
噗噗——
可怜堂堂几位骁勇善战的蛮族勇士，原本可以以一当十，一身的强悍战力，竟落得个被耍猴般的境地，没多久，就变成了刀下亡魂。
蛮族队长苦苦支撑到最后，他凭着直觉和本能，连续抵挡了多次针对要害的偷袭，但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喂，蛮子，在这儿呢！”身后有人轻蔑的喊道，蛮族队长回身跨步跃起，舍斧为拳，整个人向后猛扑过去，竟然是要以搂抱之式，抓一个垫背的。
意料之中的，他扑了个空。
“哧，不自力量——”嗤笑的声音，在侧面响起。
“咳咳，那个，三哥……”另一边，老五的声音小心的接茬，“应该是……自不力量吧？”
“不自力量！”
“自不力量！”
“不自……”
“停……嗬嗬……停——”
阻止他们争吵的，是跪在地上拼命喘息的蛮族队长，他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嘶鸣，双眼已经被戳瞎，身上不知道留下多少伤口，不断有血涌出。
他喘息了一会儿，只觉得力量和生机，正从身体里快速消失，他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睛望向声音争吵的方向，裂开嘴角，似乎是在笑。
只不过，原本就狰狞的獠牙面庞，如今看上去，愈发恐怖了。
“你们……都说错了……”蛮子队长低吼了一声。
浑身上下，好痛啊……
“艹，蛮子你竟然识字？读过书？”
“嗬……嗬嗬……给，给我个痛快……我，我告诉你们，正确的说法。”
蛮族队长跪在地上，直起身子，此时此刻，他要寻个光明磊落的死法。
“好，给你个痛快——”
那人大喝道。
呼——
“五哥等等——”
“老五！！”
噗——
蛮族队长仰面而倒，在死去的瞬间，他甚至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一柄长矛停在半空，矛尖上犹自滴着血，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家伙，横刀扎马，错步端矛，端是一个英雄的气魄。
只是瞬间，他的表情变得懊恼了起来，一手端着长矛，另一只手抬起来，拍了拍脑门。
“啊……三哥……”
他讪讪的笑起来，目光投向一旁正伸出手来，准备阻止他的吴大棒。
“没收住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