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依稀往事
tue sep 29 13:35:04 cst 2015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安离试探道。
“戒备心强不是坏事，我理解你的心思，不如这样，”老兵摸摸自己的胡须，“我送你一段记忆吧。”
“什么？”
“就算换了皮囊，只要灵魂不变，刺激几下还是能想起些事情的。”没等安离反应，老兵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一只枯瘦的大手摁在他头上。细密的声响在四周响起，安离只觉脑中阵阵嗡鸣，双眼充血。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坐在一口枯井旁的大石头上，抱着一本破旧的书专心致志的看着，一群嬉闹的孩子跑了过来，围着他嬉笑不已，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孩将他的书一巴掌打掉，其他小孩一拥而上，拉扯着小男孩的衣服，甚至还捏着他的脸蛋，小男孩奋起反抗，他抬起头，额头上那一大片黑色的印记不禁让人胆寒。那些欺负他的孩子口中不停喊着“妖怪”、“灾星”、“丑八怪”、“笨蛋”那些骂人的字眼，小男孩瘦弱的胳膊怎么可能抗得过那些大孩子？过了一会儿，大孩子们觉得没意思了，一哄而散，他的旧书也被扔进了枯井中。小男孩并没有哭，他只是拍拍身上的灰尘，揉了揉被打红的小脸，拉着枯井上一根长绳缓缓爬了下去……
“怎么样？有印象吗？”
安离回过神，老兵已经坐回原来的大石头上了，他愣了一会儿道：“你说刚才那个小孩是我？”
老兵点点头。
“你耍我呢？那小子手无缚鸡之力，连几个大孩子都打不过，根本就不像我好吧？我可没他那么丑的印记……”话说一半，安离停顿下来，因为他脑海中又出现了些琐碎的画面。
“今天在学校过的好不好？”
“好。”
“那就好。米儿，要记住，不能和别人打架，他们要是欺负你，不要还手。知道吗？”
“嗯……”
……
“妈妈，为什么他们欺负我的时候不能还手？！他们都把咱们家的玻璃砸坏了！”
“不许顶嘴！”
“妈妈！”
“……乖，听妈妈说。他们害怕你的这块胎记，所以才想壮胆子欺负你，其实他们是害怕你的，他们害怕你会去欺负他们。所以在他们没有相信你之前，不要还手，知道吗？”
“可我一直都没有还手，他们还不相信我吗……”
“孩子，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相信你的。记住，不能还手。”
……
“妈妈，你别死，我不要你死……”
“乖，妈妈只是睡一觉，过些日子就会醒的……”
“不，我不相信…你别骗我了。妈妈，我去求诊所的王叔叔，我求他，他会救你的！”
“不要去了…不要麻烦了…乖，妈妈累了，不能陪着你…不过……你以后一个人的时候…也要记住妈妈的话，他们欺负你，不能还手，不能打架，知道吗……”
“……”
“知道吗？”
“……嗯……”
“乖孩子……”
……
“你们毁了我的家，是你们逼我的！”
……
“你们不是害怕我吗？不是老是欺负我吗？现在我也让你们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
“别向我求饶，你觉得我混了这么多年，还吃你们这套苦情的说辞吗？”
……
“村子早就不存在了，因为村里出了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
“你和近三十桩命案有关，你认罪吗？”
“老子不信任何人，更何况你是条子。”
……
“有人越狱，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
支离破碎的画面不断在安离脑中闪过，除了声音和模糊的画面，安离什么都不知道。那是我？怎么可能？我可是废刀，天生会杀人，怎么可能是那个逼上梁山的小子？不可能，不可能的……安离抱着头，蹲在地上蜷缩起来。
“人类的天赋有很多，可还没有人是天生会杀戮，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害人，何况是你？”看着几近崩溃的安离，老兵满意的点点头，走到他身前，“安离，在外游荡了那么久，该回来了。”
安离缓缓抬头，泪水不受控制的下落，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老者，喃喃道：“我…可以回去？”
“你的名号还在，你的实力依旧被大家认可，回来吧，我们是同类，不应该自相残杀的。”
老兵伸出手，安离挤出一丝微笑，颤抖着将手伸了过去。
“我说村子怎么没动静，原来是你搞的鬼。”秦沐合一路走来，村民都倒地不起，有几个已经死了，但更多的则是昏迷。居高临下的看着山腰上的陈瑞夕，嘴角的笑容都僵了。陈瑞夕换了身紧身衣棕色长发被一根黑色长绳束了起来，流苏垂在她肩上，英武动人。但在秦沐合眼中却像个从地底而来的恶魔。陈瑞夕眼中的紫色很淡，近乎白色了。
“陈瑞夕这死丫头不想活，还让你占了便宜，你还真是好运气。”
“过奖，我怎么可能放弃到手的肥肉呢？她自己没勇气砍断周泉心的手，也没勇气把她杀了，心情难过，四处散心的时候就被我发现了。她自己找上门，我也无可奈何，”陈瑞夕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编号956，窜逃者中的‘分身’，现在已经快到z级了，请多指教哦。”
秦沐合暗暗骂道，露华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一个c级的去和z级相抗，那不是找死吗？！分身…那可是窜逃者名单上排名第八的大人物，现在是寄生在陈瑞夕身上，但他也有可能同一时间附身在别人身上，当下的处境就是个必杀之阵，若他有心，绝对不会让自己活着逃走的。
深吸一口气，秦沐合负手而立道：“那我呢？我在你眼里是到手的肥肉吗？”
“你？”分身打量着笑道，“我倒是很乐意接收你的身体，就看你乐意不乐意了。”
“是吗？”秦沐合竭力保持平静，身后的双手悄无声息的释放一丝灵力，“分身寄生还要看旁人心情吗？你有那么好心？”
“众生平等，就算弱肉强食，也要给人家些面子嘛。”
“我还真没想到你有这么伟大的原则，”秦沐合背后一片粘湿，她微笑道，“好啊，要是我不同意你寄生呢？”
分身无奈的摇摇头：“那就没办法了，要是在以前，我可能还会劝劝你，但现在不会。我元气大伤，还处在恢复阶段呢。所以，只能说声抱歉啦。”
分身眼神一凛，风的频率变了。黑豹闭上眼睛，一道流光到了秦沐合手里，一条九尺软鞭握在手中。
“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吗？”
长鞭甩出，如黑色闪电般直扑分身。可还未到身前就应声断裂，秦沐合只觉手腕一痛，黑鞭便被甩出老远，变回了黑豹，但它腹部被撕裂了个大口子，双眼也被弄瞎了，虚弱的倚在山石旁，尽管爪子一直向前扑腾着寻找主人，但它面前有道结界挡着，一旦触碰就被无情的弹回去。
分身依旧站在原地，他不过抬了抬手，就将秦沐合凌空升起，她双手伸开，背后竟浮现出一个光影虚幻的十字架，而秦沐合，就是那上面的囚犯。三根半透明状的长钉扎在她的双手和合并起来的双脚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秦沐合双眼充血，却使劲咬着牙不喊出来。
“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你可别笑话我，”分身虔诚的看着半空中的秦沐合道，“嗯，还是你长的好看些，更符合这神圣的场景。”
“…哼，那还真是谢谢夸奖了……”秦沐合吐了口血，轻笑道，“现在想想，被你寄生好像也不错…但我除了黑豹…还有样东西…在我心脏这儿…你要是不亲自把它取出来，寄生时必然会受到剧毒攻击…我记得你是最害怕毒的吧…”
分身皱眉思忖一会儿，刚要抬手，秦沐合又道：“你最好不要用远程控制…那样它自己就会爆炸的，呵…我看你也不愿意让我的身体灰飞烟灭吧？”
“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飞身到秦沐合面前，将手放在秦沐合额头上。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安离试探道。
“戒备心强不是坏事，我理解你的心思，不如这样，”老兵摸摸自己的胡须，“我送你一段记忆吧。”
“什么？”
“就算换了皮囊，只要灵魂不变，刺激几下还是能想起些事情的。”没等安离反应，老兵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一只枯瘦的大手摁在他头上。细密的声响在四周响起，安离只觉脑中阵阵嗡鸣，双眼充血。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坐在一口枯井旁的大石头上，抱着一本破旧的书专心致志的看着，一群嬉闹的孩子跑了过来，围着他嬉笑不已，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孩将他的书一巴掌打掉，其他小孩一拥而上，拉扯着小男孩的衣服，甚至还捏着他的脸蛋，小男孩奋起反抗，他抬起头，额头上那一大片黑色的印记不禁让人胆寒。那些欺负他的孩子口中不停喊着“妖怪”、“灾星”、“丑八怪”、“笨蛋”那些骂人的字眼，小男孩瘦弱的胳膊怎么可能抗得过那些大孩子？过了一会儿，大孩子们觉得没意思了，一哄而散，他的旧书也被扔进了枯井中。小男孩并没有哭，他只是拍拍身上的灰尘，揉了揉被打红的小脸，拉着枯井上一根长绳缓缓爬了下去……
“怎么样？有印象吗？”
安离回过神，老兵已经坐回原来的大石头上了，他愣了一会儿道：“你说刚才那个小孩是我？”
老兵点点头。
“你耍我呢？那小子手无缚鸡之力，连几个大孩子都打不过，根本就不像我好吧？我可没他那么丑的印记……”话说一半，安离停顿下来，因为他脑海中又出现了些琐碎的画面。
“今天在学校过的好不好？”
“好。”
“那就好。米儿，要记住，不能和别人打架，他们要是欺负你，不要还手。知道吗？”
“嗯……”
……
“妈妈，为什么他们欺负我的时候不能还手？！他们都把咱们家的玻璃砸坏了！”
“不许顶嘴！”
“妈妈！”
“……乖，听妈妈说。他们害怕你的这块胎记，所以才想壮胆子欺负你，其实他们是害怕你的，他们害怕你会去欺负他们。所以在他们没有相信你之前，不要还手，知道吗？”
“可我一直都没有还手，他们还不相信我吗……”
“孩子，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相信你的。记住，不能还手。”
……
“妈妈，你别死，我不要你死……”
“乖，妈妈只是睡一觉，过些日子就会醒的……”
“不，我不相信…你别骗我了。妈妈，我去求诊所的王叔叔，我求他，他会救你的！”
“不要去了…不要麻烦了…乖，妈妈累了，不能陪着你…不过……你以后一个人的时候…也要记住妈妈的话，他们欺负你，不能还手，不能打架，知道吗……”
“……”
“知道吗？”
“……嗯……”
“乖孩子……”
……
“你们毁了我的家，是你们逼我的！”
……
“你们不是害怕我吗？不是老是欺负我吗？现在我也让你们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
“别向我求饶，你觉得我混了这么多年，还吃你们这套苦情的说辞吗？”
……
“村子早就不存在了，因为村里出了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
“你和近三十桩命案有关，你认罪吗？”
“老子不信任何人，更何况你是条子。”
……
“有人越狱，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
支离破碎的画面不断在安离脑中闪过，除了声音和模糊的画面，安离什么都不知道。那是我？怎么可能？我可是废刀，天生会杀人，怎么可能是那个逼上梁山的小子？不可能，不可能的……安离抱着头，蹲在地上蜷缩起来。
“人类的天赋有很多，可还没有人是天生会杀戮，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害人，何况是你？”看着几近崩溃的安离，老兵满意的点点头，走到他身前，“安离，在外游荡了那么久，该回来了。”
安离缓缓抬头，泪水不受控制的下落，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老者，喃喃道：“我…可以回去？”
“你的名号还在，你的实力依旧被大家认可，回来吧，我们是同类，不应该自相残杀的。”
老兵伸出手，安离挤出一丝微笑，颤抖着将手伸了过去。
“我说村子怎么没动静，原来是你搞的鬼。”秦沐合一路走来，村民都倒地不起，有几个已经死了，但更多的则是昏迷。居高临下的看着山腰上的陈瑞夕，嘴角的笑容都僵了。陈瑞夕换了身紧身衣棕色长发被一根黑色长绳束了起来，流苏垂在她肩上，英武动人。但在秦沐合眼中却像个从地底而来的恶魔。陈瑞夕眼中的紫色很淡，近乎白色了。
“陈瑞夕这死丫头不想活，还让你占了便宜，你还真是好运气。”
“过奖，我怎么可能放弃到手的肥肉呢？她自己没勇气砍断周泉心的手，也没勇气把她杀了，心情难过，四处散心的时候就被我发现了。她自己找上门，我也无可奈何，”陈瑞夕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编号956，窜逃者中的‘分身’，现在已经快到z级了，请多指教哦。”
秦沐合暗暗骂道，露华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一个c级的去和z级相抗，那不是找死吗？！分身…那可是窜逃者名单上排名第八的大人物，现在是寄生在陈瑞夕身上，但他也有可能同一时间附身在别人身上，当下的处境就是个必杀之阵，若他有心，绝对不会让自己活着逃走的。
深吸一口气，秦沐合负手而立道：“那我呢？我在你眼里是到手的肥肉吗？”
“你？”分身打量着笑道，“我倒是很乐意接收你的身体，就看你乐意不乐意了。”
“是吗？”秦沐合竭力保持平静，身后的双手悄无声息的释放一丝灵力，“分身寄生还要看旁人心情吗？你有那么好心？”
“众生平等，就算弱肉强食，也要给人家些面子嘛。”
“我还真没想到你有这么伟大的原则，”秦沐合背后一片粘湿，她微笑道，“好啊，要是我不同意你寄生呢？”
分身无奈的摇摇头：“那就没办法了，要是在以前，我可能还会劝劝你，但现在不会。我元气大伤，还处在恢复阶段呢。所以，只能说声抱歉啦。”
分身眼神一凛，风的频率变了。黑豹闭上眼睛，一道流光到了秦沐合手里，一条九尺软鞭握在手中。
“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吗？”
长鞭甩出，如黑色闪电般直扑分身。可还未到身前就应声断裂，秦沐合只觉手腕一痛，黑鞭便被甩出老远，变回了黑豹，但它腹部被撕裂了个大口子，双眼也被弄瞎了，虚弱的倚在山石旁，尽管爪子一直向前扑腾着寻找主人，但它面前有道结界挡着，一旦触碰就被无情的弹回去。
分身依旧站在原地，他不过抬了抬手，就将秦沐合凌空升起，她双手伸开，背后竟浮现出一个光影虚幻的十字架，而秦沐合，就是那上面的囚犯。三根半透明状的长钉扎在她的双手和合并起来的双脚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秦沐合双眼充血，却使劲咬着牙不喊出来。
“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你可别笑话我，”分身虔诚的看着半空中的秦沐合道，“嗯，还是你长的好看些，更符合这神圣的场景。”
“…哼，那还真是谢谢夸奖了……”秦沐合吐了口血，轻笑道，“现在想想，被你寄生好像也不错…但我除了黑豹…还有样东西…在我心脏这儿…你要是不亲自把它取出来，寄生时必然会受到剧毒攻击…我记得你是最害怕毒的吧…”
分身皱眉思忖一会儿，刚要抬手，秦沐合又道：“你最好不要用远程控制…那样它自己就会爆炸的，呵…我看你也不愿意让我的身体灰飞烟灭吧？”
“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飞身到秦沐合面前，将手放在秦沐合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