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太平
字体: 16 + -

第30章 初遇剑仙

    那一日,青莲剑仙李太白滋事于燕国,却未料到那小酒馆之中的矮胖落拓、满沈油腻的酒保竟然是荆轲的生死之交的高渐离。

    当年,燕丹白衣送荆轲,别于易水畔,渐离击青筑,荆轲和而歌——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荆轲败而燕亡后,高渐离以筑击秦皇,不中而死。

    高渐离见李太白决意一战以证剑道,只言一句:“荆轲为刺客,巅峰一剑在于最后一击。”

    话毕,高渐离拎刀暴起,刀式如山岳崩摧,以死缠斗李太白。

    李太白仗剑封堵高渐离,也终于见到了荆轲那巅峰一剑——那一剑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那一剑,李太白捂胸而退!

    李太白败退的缘由不是当胸中的那一剑,而是同样重创在身的荆轲的一话诛心——谪仙人焉能不懂士!

    春秋战国时期,旧时宗法瓦解之后,崛起了一批庶人出身的士人,这类士人有着独立的身份,可以择木而栖。同时,文士积文学正身行,能属礼仪,如子贡季路候赢等等诸子,武士重信重义,能为知己者死,如那田横四百八十士。

    后世礼乐崩坏,常以小人心度君子腹,怀疑士为知己者死的真假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在那个时代,士族从没怀疑过自己的信仰。

    李白自幼饱读诗书,自己也是千金散金的风流名士,怎能会不懂士?李白任由丁满造谣编排辱没荆轲,只是为了自己能逼荆轲出剑的私心。

    荆轲一句谪仙人焉能不懂士,李太白面有愧色,折剑而退。自那一言之后,李太白跌落剑仙之境,境界一退千里。

    酒楼一楼大厅里宾客满座,陈多便抬步上了阁楼,二楼多以木阁包厢为主,中间厅堂里的客桌倒没有几桌客人,陈多便找了临窗的桌子和婉儿一起落座,然后随意的点了几个小菜。

    上好菜后,陈多摸出原本还要打算卖掉的杜康,本想着逗着婉儿也喝一点的,只是婉儿是打死也不愿意的,于是陈多只有自个儿自斟自饮。

    千年杜康——以喝酒酿酒而得天道的杜康被天清子压在阵法下酿了一千的酒,倒在青色瓷杯里,果然是色如温玉,酒气凛冽浓香扑鼻。

    “好酒!”

    “好酒!”

    陈多抿了一口,咂了咂舌头自个儿赞叹了一声时,也有一声赞叹附和在不远处。

    陈多抬眼看去,便见隔着一张桌子的正对面,一剑横于桌上的一个素衣酒客也正看着自己这边。

    陈多细看了两眼,只见那人神态安然面色平静,看起来倒不是个唐突的人儿。陈多不出乡门,自然是不认得的,于是只客气的说了声谢谢就夹起了自己的菜。

    陈多这种小户人家,点的都是家常菜,除了油焖茄子和碟腊肉片还算是荤腥外,另外两碟都是普通的素菜。

    婉儿自己已经要了碗米饭,陈多自斟自饮,隔了一会儿,对面那桌的酒客突然说道:“花江锦鳞鱼,君来一箸否?”

    陈多一愣,看了看对面那酒客,又看了看那桌子上的一盘红烧鲤鱼,心里纳闷道这时代的人都是这么客气吗?不过人家再客气,陈多还是不会热粘皮的,于是便回答道:“不用了,谢谢!”

    说罢话后,陈多便自低头吃喝着自己的酒菜,只是没过了一会儿,那人又来了一句:“田间青牛犊,君来一箸否?”

    “谢谢,真的不用。”那人三番两次的问自己要不要吃点,陈多看了看那人桌子上的一碟牛肉片,也有些无奈,客气的回了一句道:“要不,你来喝一杯?”

    “好!”

    陈多话刚落音,那人竟然直接脆生答了声好,然后在陈多的目瞪口呆下竟然真的拿着自己的酒杯起身款款而来。

    一见那人端着酒杯站在自己桌子旁,陈多真愣了,一脸懵逼的看着那酒客,哪里想到这酒客竟然竟然那么的不要脸。

    刚好婉儿也吃好了,婉儿便赶紧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那酒客,陈多也是无奈,只得对婉儿说,“你先溜达溜达逛逛街,我……,我过会就回去?”

    婉儿依言走后,那酒客又拿过自己的碗筷坐在了陈多面前,端端正正的看着陈多的酒壶,陈多一声叹息,边缓缓的倒酒边当是礼数一般的问道:“兄台哪里人?怎么称呼?”

    那名酒客眼睛盯着酒壶,光彩流转,口里却满是随意的直接答道:“李唐,李太白。”

    李太白!陈多脑子一嗡手一抖,好在被李太白伸手扶稳了酒壶,方才没有洒出酒来。

    “李……,李太白?”陈多心儿颤抖、两目惊诧的看着李太白磕磕巴巴的说道:“是那个、那个斗酒诗百篇的诗仙李太白?”

    “那是以前,现在不作诗了。”

    王侯将相几人闻?天下谁人不识李太白!

    诗仙李太白啊,要是问问皇帝的庙号生平,得有很多皇帝都不为人知,可谁人不知李太白的姓名字号?

    陈多这样还要用一身力气去刨食的一介草民,与李太白这样的人物相比,完全是一个在天上碧落一个在地下九泉,哪里能想到诗仙李太白今天竟然能向自己讨杯酒喝?

    陈多目瞪口呆、脑子里嗡嗡一片,哪里还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喃喃顺着李白的话问道:“诗、诗仙,您不作诗了,那现在是做什么?”

    “周游列国,遍干诸侯。”

    “遍干诸侯?”

    “嗯,”李白昂首把瓷杯中的杜康一口饮尽,郑声说道:“遍干诸侯!”

    这一天,陈多记不的和李白喝了多少酒,只记得自己全是笨嘴笨舌的模样,相似了傻白甜,磕磕巴巴说的都是涛涛景仰,不过再多的溢美之词都于李太白来说都不是阿臾吹捧,因为李太白该当受之。

    陈多还记得自己醉眼朦胧昏睡的前一刻,李太白已经自己换上了海碗,自斟自饮,一饮而尽。

    等陈多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躺在了自家西厢的床上,婉儿合衣趴在床头的一张小桌子上。

    陈多酒量一般,这一场酒醉,还是被婉儿找来宗言用牛车拉了回来。李太白酒量好,但也喝不完乾坤瓶里的杜康,在婉儿和宗良找上楼的时候,也是烂醉如泥,于是被宗言让店小二抗去了酒楼的客房里。

    陈多唤醒了婉儿,问了自己怎么回来的以及李白的去处后,尴尬的笑道:“嘿嘿,乡亲们都看到了?”

    “嗯,还是宗言叔叔把你背进屋子里的呢,死猪一样……!”

    “嘿嘿”陈多的老脸再次一红道,“喝多了……,喝多了……。”

    婉儿给陈多添了碗水,陈多喝下去后便让婉儿回去休息,自个儿躺在床上又回想起昨日与李太白初遇的场景。

    像李白这样的人物和陈多自己完全是不同层次的人,昨日和李太白能萍水相逢能共醉一场,陈多自己感觉,那已经可以让自己一辈子感慨的了。

    只是,天上的人有天上人的活法,李太白能周游列国边干诸侯,而陈多还要自己的过活,还要地里刨食。

    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陈多和李太白是截然的两个层次之人,却是没办法刻意的攀交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