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下倒数第一
“空间晶石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迎着冰寒彻骨的目光，白朔寒几乎是哑着嗓子说出的这句话。
他还心存侥幸，希望能瞒住白凝儿已经和空间晶石融合这一事实，希望连其山在找不到空间晶石后可以自行离去。
白朔寒的希望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连其山语气虽然冷酷，但用词还是透露出了内心的丝丝焦急。
连其山的确在赶时间，他像是在即将登车时发现车票不见的乘客，面色很快阴沉下来，嘴角的弯弧也被缓缓拉平。
在一瞬之间，连其山眼中闪过恐怖的杀意，又在一息内敛去。只听他寒声问道：“去哪里了？林家的蠢笨管家早已经通知了五柳城商会不接你的生意，不要告诉你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空间晶石转手。”
给白朔寒的反应时间太短了，他还没有开始构思一个故事的开头，连其山如利剑一般的目光已经刺了过来。他双目一痛，就觉自己的脸颊上留下了两行温热的液体。
那不是泪，是血。连其山用凝为实质的眼神在白朔寒的眼睑处切出了伤口，而下一次，他的眼神就将切在白朔寒的咽喉上，因为他厌恶此人的目光与话语。
“灰色生命轮盘的废人，若不是为了空间晶石，我早将你杀了，还能让你废话？”他冷冷地抛出一句话，表明他厌恶白朔寒的根源所在。
“哥哥！”
白凝儿惊叫，见到殷红的血滴自白朔寒的下颚滴落，她再也不能袖手旁观。飞身而出，她挡在了白朔寒的身前，喝道：“这事情与哥哥无关，空间晶石已经被我融合！”
白朔寒双目正痛，又听到妹妹自己把这件事说了出去，他知道妹妹是在掩护自己，但心中却更感急迫与不安。
但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白凝儿的声音：“哥哥放心，我就算被杀死，也能在你的脑海里慢慢重生。现在趁我挡住敌人，你快点跳窗逃跑！”
“不行！”
白朔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白凝儿的要求，就算现在挡在他身前的是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人，他也不会毫无男子气概地扭头逃跑，更何况这是他的妹妹。
“哥哥，快逃走吧！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只是系统，不是你真的妹妹！”
白凝儿再度劝说，虽然之前她就觉得自己的哥哥有些傻气，但没想到他已经傻到连真假都分不清了。
白朔寒还没有来得及回应，站在门前的连其山动了。他在听闻眼前的白发少女说空间晶石被融合之后，心情就十分不好。之前他还是找不到车票，此刻他明白车票竟是被别人抢占，而敢图谋他的东西的人，无一例外要承受他滔天的怒火。
连其山从被披风遮掩的腰间抽出了一柄长刀，对准白凝儿的头颅劈斩了过来，他是个心如铁石的人，从来不会怀有怜香惜玉的念头。
刀光如残月，转瞬即至，白凝儿连忙激发自身的力量，在周身凝结出一层光膜。
“咔嚓！”
巨响声如轰雷，伴着耀眼如闪电的白色火花飞溅开来，将地面上的那一圈蜡烛全部震倒。白凝儿连连倒退，撞在了白朔寒的怀中，周身的光膜明灭不定。
连其山则站在白凝儿刚刚所立的位置，他单手持刀，身形安稳，但眼中的冰湖却波澜起伏。
“这个外表柔弱的少女竟然挡下了我的这一刀，不对，她很古怪……”连其山盯着白凝儿，他没想到五柳城内除了林家的大小姐之外还有这样一位不俗的少女存在。
白凝儿并不轻松，她在不久前耗费许多能量召唤了钝石刀，故在刚刚抵挡那一刀时几乎耗尽了能量，所幸有白朔寒搀扶着她，她才没有跌坐在地。
“哥哥，这个人的生命轮盘是蓝色品质，应该已经修炼到雾轮境。我打不过他，你快点逃吧！”白凝儿依旧在劝着白朔寒，她不希望白朔寒成为刀下亡魂，因为白朔寒一旦死去，她也会烟消云散。
可是白凝儿终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那傻气的哥哥，她是不一样的系统，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是希望白朔寒陪着自己的。
她的虚弱神态清清楚楚地落在了连其山的眼中，这位冷酷的中年男子却没有松懈，他重新举起刀，脸上的表情依旧写满严寒。
“一人黑发，一人白发，还想假扮兄妹？”他先是摇头，又道，“小姑娘，你这假哥哥的生命轮盘是灰色，不过是个废人，实在不值得你追随。如果你现在跟我走，我可以饶你一命，还能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样？”
连其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是追寻实力的人，也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心想如果暂时拿不下这个少女，不如以利益劝说她随自己离开，再慢慢寻找从她身上获取力量的方法，刚刚的话一半是在试探，一半是想让白凝儿放松警惕。
这一次，兄妹俩都听出了连其山的确是很着急，白凝儿默不作声，想要拖延时间。白朔寒却觉得紧张，他忍不住轻声问道：“你……你会离开我吗？”
白凝儿还没有回答，连其山又动了，他好像是刻意在打断兄妹之间的重要对话。但实际上，他是不敢再多等了。
刀光亮起，对着白凝儿横扫而来。
白凝儿抬手，似乎想要招架。但连其山忽然面露讥色，他刀锋旋转，竟是绕过白凝儿劈向了白朔寒。
连其山的这一招很阴狠，他不确定白凝儿是否还有余力抵抗自己，但能确定白朔寒不可能挡住自己的这一刀。他认为斩杀了白朔寒，便可让这少女心神慌乱，到时候就能轻易将她制伏。
然而他依旧失算了，白凝儿仍然跟上了变向的刀刃。她拼尽最后的能量转身跃起，护住白朔寒的头颅，而自己的颈部暴露却在了凛冽的寒光之下。
因为从一开始，白凝儿就没有考虑过保护自己，她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保护白朔寒。她这么无私，或许是因为她是系统，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傻气的哥哥不论怎样都不愿意扔下她逃走。
纵然是冰冷如连其山，此刻也觉心中震动。他不明白这样一位实力不俗、姿容大概也不输给那位林家大小姐的少女为何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那个少年。
连其山忽然有些羡慕那个身怀灰色的生命轮盘的少年。他自己是利益场中的人，就算他的生命轮盘是高过白色一等的蓝色，也从来没有人会不惜性命来保护他。因为他为人做事，从来只讲利益。
但也因此，他手中的刀不会留情。连其山手臂运力，对准白凝儿柔弱的颈部斩了下去。
…………
火星四溅，白色的发丝被刀刃斩断，如冰丝飘扬而起，又如流苏当空曼舞。
不多时，发丝飘落在地，一根根竟如由白雪织成，在温热的火星的触碰下融化为了淡淡的一片薄雾。
薄雾升起，令连其山的视线一阵模糊，他使劲一眨眼，再仔细看去，却还是没有看见本应在刀刃下绽开的凄艳血花。
原来在他的刀刃与白凝儿的脖颈之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根尺形的灰岩，正是它阻止了刀刃。
白凝儿感觉有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把她缓缓放了下来。她在下落的过程中，看见了一双还残留着密集血丝的眼睛，其中写满坚定，也带着一丁点轻松。
“哥哥。”她轻唤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但这两个字对一个妹控来说已经是全部。
白朔寒应了一声，他此刻全身都很疼，没有办法做出更多的表示。
事态如何会变成这样，白朔寒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尽全力举起了手中的钝石刀，想要拦截下连其山的刀刃。
按照常理，一个灰色生命轮盘的少年想要拦下连其山这样的高手的一刀无异于痴人说梦，但他做到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为了凝儿而生出的坚定意志与决然的心境恰好与钝石刀产生了共鸣。
然而，成功营救了白凝儿的他此时却受伤严重。连其山刀内如狂暴海潮般的力道自钝石刀冲入白朔寒的体内，不伤其骨、不伤其脏，而是直奔他脑海内的生命轮盘而去。
因为连其山的境界实在高出白朔寒太多，而他原本也是想毁掉白凝儿的生命轮盘，所以无形中，白朔寒算是代替妹妹承受了这可怕的一击。
磅礴而浩荡的力量冲击过来，白朔寒在外力之下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生命轮盘。他的轮盘悬浮在脑海正当中，形状像是实心的光盘，但色泽灰暗，表面还密布着裂纹，看上去随时会分崩离析。
而在连其山的力量冲击过后，他的生命轮盘更是几近碎裂，其表面上的裂纹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只要再多受到一丝的外力就会彻底粉碎。
连其山也察觉到了白朔寒生命轮盘的情况，他一个空翻落在地上，随脚踏裂一只蜡烛。他抬起脚，将裂为无数小碎块的蜡烛展现给白朔寒，然后冷笑道：“白朔寒，不论如何我都记住你了。你现在不仅仅是身负废人才有的灰色轮盘，而且你的轮盘上的裂痕也是达到了废人的极限。换而言之，你现在站在了生命品质天下倒数第一的位置。”
“天下倒数第一，哈哈哈！”连其山似觉得这件事太过好笑，他竟然是大笑出声，也顾不上林家的人是否会赶过来了。
白朔寒没有说话，他现在的状态的确已经不能更差，但他没有因为连其山的话而愤怒或是难堪，他觉得自己既然能活下来，就没有必要再抱怨什么了。
白凝儿同样没有说话，她出神地望着连其山脚边被踩碎的蜡烛，她觉得连其山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想得没有错，有这么一个人，无声无息地从空气中走了出来，周身还泛着淡淡的黑雾。
白朔寒认识这个人，不久之前，他俩还在后厨一块洗盘子……
凝儿短发啦！要是读者大大想具体一点想象凝儿的样子，可以参考尼尔213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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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迎着冰寒彻骨的目光，白朔寒几乎是哑着嗓子说出的这句话。
他还心存侥幸，希望能瞒住白凝儿已经和空间晶石融合这一事实，希望连其山在找不到空间晶石后可以自行离去。
白朔寒的希望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连其山语气虽然冷酷，但用词还是透露出了内心的丝丝焦急。
连其山的确在赶时间，他像是在即将登车时发现车票不见的乘客，面色很快阴沉下来，嘴角的弯弧也被缓缓拉平。
在一瞬之间，连其山眼中闪过恐怖的杀意，又在一息内敛去。只听他寒声问道：“去哪里了？林家的蠢笨管家早已经通知了五柳城商会不接你的生意，不要告诉你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空间晶石转手。”
给白朔寒的反应时间太短了，他还没有开始构思一个故事的开头，连其山如利剑一般的目光已经刺了过来。他双目一痛，就觉自己的脸颊上留下了两行温热的液体。
那不是泪，是血。连其山用凝为实质的眼神在白朔寒的眼睑处切出了伤口，而下一次，他的眼神就将切在白朔寒的咽喉上，因为他厌恶此人的目光与话语。
“灰色生命轮盘的废人，若不是为了空间晶石，我早将你杀了，还能让你废话？”他冷冷地抛出一句话，表明他厌恶白朔寒的根源所在。
“哥哥！”
白凝儿惊叫，见到殷红的血滴自白朔寒的下颚滴落，她再也不能袖手旁观。飞身而出，她挡在了白朔寒的身前，喝道：“这事情与哥哥无关，空间晶石已经被我融合！”
白朔寒双目正痛，又听到妹妹自己把这件事说了出去，他知道妹妹是在掩护自己，但心中却更感急迫与不安。
但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白凝儿的声音：“哥哥放心，我就算被杀死，也能在你的脑海里慢慢重生。现在趁我挡住敌人，你快点跳窗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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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朔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白凝儿的要求，就算现在挡在他身前的是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人，他也不会毫无男子气概地扭头逃跑，更何况这是他的妹妹。
“哥哥，快逃走吧！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只是系统，不是你真的妹妹！”
白凝儿再度劝说，虽然之前她就觉得自己的哥哥有些傻气，但没想到他已经傻到连真假都分不清了。
白朔寒还没有来得及回应，站在门前的连其山动了。他在听闻眼前的白发少女说空间晶石被融合之后，心情就十分不好。之前他还是找不到车票，此刻他明白车票竟是被别人抢占，而敢图谋他的东西的人，无一例外要承受他滔天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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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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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外表柔弱的少女竟然挡下了我的这一刀，不对，她很古怪……”连其山盯着白凝儿，他没想到五柳城内除了林家的大小姐之外还有这样一位不俗的少女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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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黑发，一人白发，还想假扮兄妹？”他先是摇头，又道，“小姑娘，你这假哥哥的生命轮盘是灰色，不过是个废人，实在不值得你追随。如果你现在跟我走，我可以饶你一命，还能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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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因此，他手中的刀不会留情。连其山手臂运力，对准白凝儿柔弱的颈部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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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他的刀刃与白凝儿的脖颈之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根尺形的灰岩，正是它阻止了刀刃。
白凝儿感觉有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把她缓缓放了下来。她在下落的过程中，看见了一双还残留着密集血丝的眼睛，其中写满坚定，也带着一丁点轻松。
“哥哥。”她轻唤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但这两个字对一个妹控来说已经是全部。
白朔寒应了一声，他此刻全身都很疼，没有办法做出更多的表示。
事态如何会变成这样，白朔寒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尽全力举起了手中的钝石刀，想要拦截下连其山的刀刃。
按照常理，一个灰色生命轮盘的少年想要拦下连其山这样的高手的一刀无异于痴人说梦，但他做到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为了凝儿而生出的坚定意志与决然的心境恰好与钝石刀产生了共鸣。
然而，成功营救了白凝儿的他此时却受伤严重。连其山刀内如狂暴海潮般的力道自钝石刀冲入白朔寒的体内，不伤其骨、不伤其脏，而是直奔他脑海内的生命轮盘而去。
因为连其山的境界实在高出白朔寒太多，而他原本也是想毁掉白凝儿的生命轮盘，所以无形中，白朔寒算是代替妹妹承受了这可怕的一击。
磅礴而浩荡的力量冲击过来，白朔寒在外力之下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生命轮盘。他的轮盘悬浮在脑海正当中，形状像是实心的光盘，但色泽灰暗，表面还密布着裂纹，看上去随时会分崩离析。
而在连其山的力量冲击过后，他的生命轮盘更是几近碎裂，其表面上的裂纹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只要再多受到一丝的外力就会彻底粉碎。
连其山也察觉到了白朔寒生命轮盘的情况，他一个空翻落在地上，随脚踏裂一只蜡烛。他抬起脚，将裂为无数小碎块的蜡烛展现给白朔寒，然后冷笑道：“白朔寒，不论如何我都记住你了。你现在不仅仅是身负废人才有的灰色轮盘，而且你的轮盘上的裂痕也是达到了废人的极限。换而言之，你现在站在了生命品质天下倒数第一的位置。”
“天下倒数第一，哈哈哈！”连其山似觉得这件事太过好笑，他竟然是大笑出声，也顾不上林家的人是否会赶过来了。
白朔寒没有说话，他现在的状态的确已经不能更差，但他没有因为连其山的话而愤怒或是难堪，他觉得自己既然能活下来，就没有必要再抱怨什么了。
白凝儿同样没有说话，她出神地望着连其山脚边被踩碎的蜡烛，她觉得连其山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想得没有错，有这么一个人，无声无息地从空气中走了出来，周身还泛着淡淡的黑雾。
白朔寒认识这个人，不久之前，他俩还在后厨一块洗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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