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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山精魍魉3

    仿佛一道闪电刺破漆黑的夜幕,混沌的天空被瞬间照亮。

    姬轩铭用舌头顶着自己的牙床,眼神如炬。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鬼”,自然也不可能存在什么“常驻鬼道”,一切不过都是人们用来吸引话题的噱头罢了。

    “它的工作原理是什么?”姬轩铭将目光从地上收了回来,抬起眼皮问道。

    “能量。”百里泽粉唇闭合,”这世间有三种基本的能量形式,一种是用途最为广泛的魂力,一种是元素力,还有一种就是‘规则’”

    “‘规则’其实只是一种概念,其中包含了所有的自然定律和物质条件等等。炼成阵就是仿造自然所创造的领域。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一个标准的大气压下,能使水体结冰的温度便是零度。但若是绝对纯净的水,哪怕零下几十度也不会结冰。首先水结冰的前提是必须达到水的凝点,并且水中有足够结冰用的凝结核;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下,最典型状况的就是北海冰域,看似平静的水面,一旦丟一块石头进去,水面便开始凝结。而一开始没有这种变化就是因为水中没有足够多的凝结核,并且内部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而一旦外力介入,就会打破这种平衡。这种思路在炼金学中被称为‘假设性干扰原则’。”

    “石头就是那个干扰的外力。”姬轩铭点了点头。

    “没错,这块‘石头’就是炼成阵中利用了‘规则’而产生的能量,即为干扰源。”百里泽说道,同时又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人体,”炼金学中普遍被学界所接收的世界观就是‘雷相本生’,指的是这个世间万事万物除了充斥着魂力以外,还有电磁波,人脑就是接收这些电磁波的炼金学器官,生物电讯号在脑细胞间传递信息,强大的电磁场会影响到那些信号,并产生奇异的五感。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幻觉’。”

    姬轩铭眉锋一撇,用手背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上那个人形的图案。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其实都是假的?”

    百里泽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着四周:“不仅仅只是看到的......虽然你的身体能接触到周围环境的一切信息,形、声、闻、味、触所有感官都一切正常,但你所存在的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你大脑中的生物电讯号被打乱后,精神世界所进入的幻境。”

    “幻境么......”姬轩铭心中咀嚼着这几个字,开始整理起了思绪。

    首先,他们是在一个炼成阵内,这个练成阵利用了某条‘规则’而产生了名为电磁波的能量,这中能量对他们的大脑进行了干扰,使脑细胞间的电磁流信息传递变得紊乱,从而产生了幻觉。而炼成阵的领域范围就是这个幻境的空间大小。

    幻,顾名思义是一种精神意念,与真实相对应,指的是一切虚无和缥缈,又或者并不存在的事物,虽然被百里泽告知此时身处幻境之内,但姬轩铭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能看到漫山遍野、又深浅不一的绿色,能听到姑获鸟的啼叫,也能闻到空气中植物的清香,甚至能感到气流贴着皮肤而过的凉爽,无论怎样他不都相信这是幻觉......这仿佛就是无比真实的世界。

    这些真实的经历......怎么会是假的呢?

    姬轩铭想得有些心烦,皱着眉,抬头凝望着远处,眸光忽明忽暗,但看着看着他就渐渐的注意到了其中的差别,肩膀不由得一紧,伸长了脖子,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死死的盯着远处。

    视野中所有的东西都清晰得毫发毕现!

    不只是目光的聚焦处,甚至连眼角余光中的事物都异常的清楚,仿佛被显微镜放大了无数倍一般,他的眼睛不止一个聚焦点!他甚至能看到三公里外昆虫振翅的频率,以及附着在树干上的菌类发芽的过程!

    这太真实了,真实得过分了。

    人的眼睛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姬轩铭的眼睑不自觉的颤动着,拉回目光,心中已经认同了百里泽的说法。

    如果说他们是在一个由炼成阵催生出来的幻境里,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步入这个领域的?又会是谁设置的这个炼成阵?

    姬轩铭闭上眼睛,有些烦躁的按揉着睛明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的脑海中觉得像是隐隐约约遗漏了什么,就如同隔了一层极薄的纱织,透过光线能朦胧的看到背后所遮住的东西,可是凑近时却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好像就快要抓住了,却总是从指缝中溜走。

    “这么说对方是掌握了炼金学的智慧生物?”姬轩铭忽然开口说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想不起来就不想,索性从其他方面进行推敲。

    百里泽点了点头,但立马又摇了摇头:“我也不能非常确定,理论上来说只有人类能掌握炼金术,但一些强大的妖兽在达到四阶后便能开启灵智,日久年深下智力不弱于人,也能学习人的语言和知识。”

    “但我觉得它们恐怕没这么无聊。”姬轩铭微微摇了摇头。

    这的确很无聊,总不见得一只魂兽,修炼上天赋异禀,辛辛苦苦凝聚了完整的兽丹,又开启了灵智,还学会了发动炼成阵就是为了来捉弄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谈。那如果是以他们为食物呢?就算要捕食,若是正面直接发动攻击,以现在姬轩铭的战力,面对这种级别的魂兽,可以说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那被姬轩铭生吞了兽丹雏形的水蝎子跟真正踏入四阶之境凝聚完整兽丹的魂兽相比,可以说它们之间的差距有着天壤之别。

    但不是魂兽又是什么呢?人吗?

    姬轩铭笑了笑,在心中否定了这一想法。正思索之间,百里泽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百里泽犹豫着,像是在思考着要不要说出来,语句间也显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姬轩铭眸光一凝,忙问道:“是什么?”

    “山精夔魍魉。”

    百里泽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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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