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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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逃离岩石庄园(上)

    tue aug 04 11:39:17 cst 2015

    皮特

    地面竟如此坚硬,比踩在脚下时硬得多。记忆中,覆盖着草坪的地表踏上去时感觉柔和松软,此时却像钢铁般坚硬。皮特被粗眉抱着冲出窗外时没来得及调整好姿势,使得落地后的身体因惯性前倾,不得不用双臂支撑地面,以避免头部着地被撞破脑袋。“当你向前倾倒时要用双臂接触地面,而不是用手――如果你不想扭断手腕的话。”他想起前任风吟堡管家罗伯特?斯科恩曾对他说过的话。

    与后来被称之为“血玫瑰”的女儿不同,罗伯特情感细腻,与枪支刀剑相比他更喜欢诗歌和绘画――尽管他用起枪来不输给任何一名顶级刺客。就连弗兰克也称赞老管家的身手:“如果他将写诗和作画的一半天赋挪用在刺客方面,那么毫无疑问他将是百年内最为优秀的杀手之一。”现今风吟堡三层墙壁上仍挂着他的一副作品,名为《鸣钟之夏》。罗伯特用画笔和染料记录下鸣钟塔外的盛夏风景:南方连绵不绝的绿色丘陵、北方的狭长山谷,以及风吟堡外成片的翠绿树林。

    老管家为人宽厚,在服务于风吟堡的十多年时间里兢兢业业,将城内事务安排妥当,忠心耿耿地为家主提供服务。他被城堡的主人斯科特?科恩赞誉为“科恩家的右手”和最忠诚的朋友。由于其出色的表现,在离世后直接由他的女儿伊斯普?斯科恩接任管家,执掌风吟堡上下事务,继续父亲的工作。值得庆幸的是伊斯普?斯科恩同样优秀称职。

    罗伯特虽然已经去世,但他的教诲让皮特免于折断手臂,可惜没能避免撞到头。落地后的强大冲力使他直接扑到在地面上,原本柔软的青草此时变得比砂纸还要粗糙,打磨着他已经被碎玻璃割破的脸,刺痛传遍全身。虽然看不见,但皮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满面血污,狼狈至极。

    弗兰克?盖冈与亨利紧跟着落地,弗兰克顺着惯性下蹲后稳稳站住,像个体操冠军。亨利虽然比不上大刺客,但也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接着迅速起身。

    “我们快走!”弗兰克只用一只手就将倒地的皮特扶起,架着他迅速撤离。

    皮特刚一起身,数个长短不一的枪口就从别墅二楼窗户里伸出,向下猛吐火舌。子弹像划破夜空的冰雨般洒落,在弗兰克刚抬起脚的地方留下弹坑,击碎皮特藏身处的花坛,擦着亨利的头顶掠过,穿透草叶。皮特在众人保护下一刻不敢停留,直朝停车场方向飞奔,身后是连绵的枪声和被击碎的砖石碎片。

    他们没能在预定位置跳楼,距停车场还有几十步的距离,所以只能徒步穿过庭院,迎接枪林弹雨的几十步。好在今夜够黑,造景、树木与高大的花坛、水池可提供庇护,否则他真不知自己是否有命活到停车场。

    第一个抵达停车场的是弗兰克,他冲进来时看到一名穿着皮夹克的人正企图朝自己开枪。弗兰克动作比他更快,手中的大口径手枪先一步开火,将那人放倒。皮特赶过来时才发现那是个熟面孔:一个地狱天使的人,来时的路上他一直在自己车辆左侧提供掩护,皮特记得这人的红色头巾。现在血让那印着骷髅头的头巾更红。

    司机亨利随后赶到,熟练地掏出车钥匙,按下解锁键,紧接着拉开车门:“少主,快进来,我们冲出去。”

    皮特在钻进车厢前被弗兰克拦下:“这车完了。”大刺客说,“您瞧瞧这轮胎。”

    这时大家才将视线下移,发现轮胎早已被人弄破,瘪得像没了果肉的葡萄。那个该死的“天使”居然抢先一步毁了车辆。皮特把目光投向其他几辆车:无一例外,所有轮胎均被破坏……这帮无耻、卑鄙的叛徒!

    摩托车引擎声响起,由远至近。地狱天使的人追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就算他们也从二楼跳下,时间仍不够找到摩托车并发动赶到这里。刺眼的摩托车灯照进停车场,两辆机车冲了进来,车手边前进边开枪。皮特的座驾不足以为四个人提供掩护,于是弗兰克滚到一边,藏身在另一辆车头后面。

    只有两辆?原来他们是事先安排好的机动人员。车手们继续前冲,单手握枪射击。他们有一支手枪和一支冲锋枪,手枪对准弗兰克,冲锋枪则扫向皮特几人。手枪射偏了,打碎车灯,将本已破损的前轮变得更惨。弗兰克却没有,他连开两枪,车手应声倒下,被倾倒的机车砸在下面。

    防弹车窗与夹着钢板的车门承受住攻击,子弹只在车门外层上留下十几个孔洞和一串“叮叮当当”脆响。皮特、粗眉与亨利同时还击,至少五颗子弹击中从他们眼前窜过的摩托车手。黑色的哈雷摩托又载着他主人尸体前行了一小段距离才倒下,车轮依旧转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