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长醉不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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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本章由 整理发布       攸开始想着怎么才能逃离萧吟,可是她的手脚都被~局促的箱子里根本没法儿动弹。.5.她转了转手腕,想试着挣脱绳子,她看到屋里只有她和萧吟,就想要跟她说些话引她分神,“司马昂去哪里了?”

    萧吟好像并没太注意到她在做什么,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他自然是进宫去了,他已经是皇帝了。”子攸的手腕被勒得通红还是挣扎不开,绳子绑得太紧了,也很有技巧,倒像是个常年干绑票的人才能绑出来的。萧吟又继续说了下去,有些像是自言自语,“他是皇上了,可我却做不成皇后。我从小就希望能像姑母那样,母仪天下,我以为一定是我……穆子攸,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你,明明我比你更端庄贤淑,更像个皇后。”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皇后,也不是你姑母。”子攸恼火地瞪了萧吟一眼,她真是受不了她这样的女人,阴微、狭隘,为了小事能不择手段杀人不眨眼,遇到大事就……算了,像萧吟这样的人可能压根就知道什么是大事。她挣扎不开,反倒松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想说说,我就跟你说说。你想成为皇后,但是你根本不在意皇帝是谁,对不对?你以为司马昂是唯一的皇子,就嫁给他,希望他能做成皇帝,让你凭借夫君尽享天下的荣华富贵是不是?至于司马昂争没争上皇位,那是他的事,你不关心,你觉得他作为夫君就该给你所有你觉得你该得到的。若是司马昂~倒一生,你必然会厌恨他怨他误了你。你明知司马昂不喜欢你,你也不在乎,你想要的是皇后的位子,可是等司马昂真正当上了皇帝以后,你又是绝不会满足于一个皇后位子的,你还会想要司马昂是你的,因为这种人甚至不能算是有野心的,你也不是爱司马昂,你只不过是太贪婪而已。”

    萧吟有一阵子没有说话是没听懂子攸的话,可是渐渐地,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你说我贪婪?在我看来,你才是贪婪成性!你已经有那么多东西了什么都有,你生下来就是天下最富贵的女人生下来就有别人无法想象的权力,你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非要皇上不可?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你只会想别人都对不起你老天也对不起你。”子攸厌恶地转开头,她不想看萧吟那有些疯狂的表情,“你就那么想要司马昂?可是你连他的死活都不顾。”

    萧吟咧嘴笑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嘴唇抽筋了一下,“说得好像你很了不得似的。我没害过皇上是他都不肯多看我一眼,而你呢皇上弄到你的娘家,差一点把他害死在那里,他还是一样心疼你,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被人从城外抬回来。

    ”

    子攸想起了穆建黎审问司马昂的那一次,“你还敢说那些事,如果不是你派蛮族的武士袭击我,司马昂就不会‘差点连命都没了’。”

    “不是我。”萧吟忽然喊了起来,子攸真希望她再喊得响一点,把侍卫招进来,可是她随即又沉默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低得很,“不是我,不是我。我知道皇上从那时候起就怀疑我了。可是,真的不是我。是翠纹做的,姑母疼爱那个丫头胜过我,呵呵,姑母从来就不是最信任我的,她说过翠纹虽然是个丫头,可是比我强得多。她总是跟月奴在一起商量事情,是她派人去抓你,可是她没有想到皇上会拼命保护你,拼命保护你……”萧吟忽然哭了起来,“谁也没想到,本来皇上是那么讨厌你,翠纹是皇上身边最得用的侍女,她说她看得真,皇上心里是很厌恶你的。可是你们一起回来了,从那以后,他就那么疼爱你,一天比一天疼你。这到底是为什么?翠纹很失望,我知道她也想嫁给皇上,可是皇上眼里只有你,她选了穆建黎,又一个穆家的败类,她选错了,呵呵。”

    “你很恨她?”子攸轻声问萧吟,本来子攸只是想证实自己推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翠纹是不是在后头干了不少的坏事,可是没想到会听到司马昂很疼爱她之类的话,这些事虽然自己也知道,可是听别人说起来,心里却有种特别的感觉,仿佛那些事远比自己所感觉到的更真实。子攸想到了自己真的很爱司马昂,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时辰没见到他了,她真想回到他的身边去,她有些疲倦了,只想到他身边去,什么都不去思考,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他身边睡上一会儿就。

    “我当然恨她。她做了那么多事却不留坏形。我也恨你。不论你做了什么事。不论你跟皇上说话有多么不谦恭。可皇上还是信任你——他只怀疑我。”萧吟摇了摇头。像是绝望地想要摆脱自己地处境。又无法办到。子攸有点同情她。没有脑子。只有狠劲儿。却想钻进整个大颢国最复杂最黑暗地圈子里来。那只能让自己万分痛苦。萧吟又接着说。“都是她做地。她怂恿我想办法对付你地马。她派人在城外埋伏想要掳走你。大战

    她调动穆建黎地兵马围住王府要杀你……昨天也了这个主意。叫我在皇上离开潜邸地时候抓住你。她帮我找来地帮手。”

    子攸对她地厌恶更加深了。“你只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别人地身上吗?什么都是她做地。那你待在王府里是干什么吃地?你每天都只会帮别人做事。然后再抱怨司马昂不喜欢你吗?那你地孩子是跟谁有地?难不成是跟翠纹吗?你还敢口口声声说别人对不起你?”子攸本来是不想说到这些话地。免得萧吟恼羞成怒。对她腹中地孩子下手。

    果然萧吟浑身颤抖。脸色先是胀得通红。然后又白地吓人抬起一只手重重地煽在子攸地脸上。打得子攸地头一偏。“这个是皇上打我地。我还在你身上。你觉得我是个娼妇吗?”她地嘴唇哆嗦着。含糊不清地说。“那天晚上。皇上出征前地那个晚上纹那个贱人派来地士兵攻入王府。哈。那么多士兵么多……可是皇上……”她忽然怒气冲冲。“皇上把王府里地侍卫都调到了你地院子外边。他心里只有你。他只想保护你……哈哈。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地声音|低眼神也变得惊慌不定。“我不该出门是想去宫里去给皇后请安地。可是我没走出大门就碰到了那些士兵丫鬟婆子都跑了。剩下我自己。有三个士兵……有三个士兵把我拖到一个没人地院子……我嫁给皇上那么久还没碰过我……可是他们把我脱光了……我不敢叫喊……没人会听见……那三个粗野地畜生一个一个压在我身上……”她哆嗦了一下打了一个冷战。眼睛瞪得更大子攸地心头也蒙上了深重地寒意。“天亮地时候他们听到外头安静了下来放了我……可是我已经……连爬地力气都没有了。我地一个老婆子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萧家……可是我已经完了。就跟最下贱地娼妇一样……可是你。可是你还是皇上地宝贝。他唯一想要保护地妻子。他唯一爱地妻子。你现在甚至还怀了皇上地龙种。我看到他是怎么对你地。比以前更小心。更宝贝。他甚至看起来比以前地任何时候都更高兴。我知道他在等着他地第一个孩子。你肚子里地孩子……可我肚子里只有一个畜生地崽子。还早产死了。哈哈。死了就死了吧。不然我也想掐死他……我虽然骗了太后。说是皇上地孩子……可是我知道皇上永远也不会要我了……他看我地眼神就像看一个贱货……”

    萧吟说地断断续续乱糟糟地。可是子攸还是听明白了。她地脸上火辣辣地。不知道是因为被打了一记耳光。还是因为其他地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跟萧吟说对不起。可是那些事都赶在了一起。乱纷纷地无法说清责任。也或者可以说萧吟非要到司马昂身边来。本来是想得到一切地。可是最后却失去了一切。可是她想得到那天晚上萧吟地悲惨。她是恨萧吟地。可是心里却很悲伤。沉默了许久。子攸开口了。她说地很真诚。可是萧吟未必明白。“即使不做皇后。在宫里做一个皇妃也是好地。就算没有司马昂。你自己也可以靠着宫里地份例过活。总好过回到娘家被人厌弃。可惜你嫁过皇帝。已经是不能再嫁人了。再有。穆家失去权势。萧家必然想要得到昔日穆家地地位。可是司马昂已经今非昔比。萧家最后恐怕不会有好下场。你在宫中住着。其实是很好地。司马昂知道这些事以后。或许会仍旧拿你当表妹看待。你地处境不会像你想地那么不好。”

    “什么?做一个冷宫弃妃?”萧吟笑了起来。“在一旁看着你如何备受皇上地宠爱?那我简直生不如死。

    你不要忘了你还在我的手里。”

    子攸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心里对萧吟既厌恶又可怜。萧吟却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开,手里又端了一只铜盆回来,子攸闻到一股战场上她熟悉的味道,心头陡然警觉起来,可是来不及动作,一盆火油已经劈头盖脑地淋了下来,她身上到处都沾了那些易燃的火油,“你……萧吟你……”

    “你最好听我的话,不要出声,让我把你连同箱子带入宫中。”萧吟冷笑了一下,,“否则的话,我随时都会把箱子点燃,你知道这些油沾了一点火星子就能烧着么?恐怕你两句话的功夫就会被烧成灰,谁来救火都来不及了。”

    子攸没有说话,可是她心里慌乱起来,萧吟大约是做得到的,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却对自己恨之入骨,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太后的宫中,司马昂坐在一把椅子上,听母后说话,她的话说完了,他还是坐着,一言不发。皇太后生气了,“昂儿,你是什么意思?没听到我的话吗?你就因为那个下贱的丫头,就那么护着穆家?你难道忘记了她那个死鬼老爹这些年是怎么对你的吗?就因为他给了一个女儿伺候你就把这些年的屈辱都忘了?你忘了他多少次差一点要了你的命吗?要没有

    阴德庇护着你,你早就完了。就连你父皇都死在那长手里,这是多大的仇恨?我让你抄他们的家,把他们全家几百口都杀干净了,这有什么过错吗?昂儿,他们穆家赫赫扬扬已近百年了,盘根错节把他们连根拔除掉,你的江山能坐得稳吗?依我看,不单单是穆家的本家连跟他们有关系的门生故吏,都应该一并杀掉。”

    司马昂再也忍不住了,他冷冷地说道,“母后,穆家把持朝政有几十年了中上下所有要职都是穆家的门生故吏,母后是想把大颢国所有的大小官员一网打尽统推出去砍头吗?那可真是自古以来的第一大奇事,够史官们大书一笔的了儿皇也就成了商纣夏桀以来的第一大暴君。”

    “你……”太后被顶得无话可说了,缓了几句话的功夫才说道,“那我问你让你杀穆家的人,你到底杀不杀?”

    “穆建黎是不能留的可是穆家其他的人没有必要牵连在里头。”司马昂回答的干脆利落,他抬起眼睛看着母后等她发怒,就继续说道,“只是母后没有说儿子的妻子要怎样处置。母后是想要开恩放过子攸吗?”

    萧太后顿了一会儿,暂时放过了要把穆家斩尽杀绝的话,她在考虑司马昂的话,司马昂是要她承认她把他的妻子抓走的事吗?可是他是不会知道他的妻子在哪里的,不然她早就得到耳报了。“昂儿,你的皇后人选,非萧吟莫属。你要是真的很喜欢那个贱丫头,就封她个妃嫔之类的,留在宫里吧。”

    “萧吟?”司马昂微:冷笑了一下,这就激怒了萧太后,可司马昂仿佛没看到似的接着说了下去,“母后,还有一事,眼下大将军已经死了,依母后看,谁最该接替他的位置,替儿皇统领军队。

    ”

    萧太后的脸色转的很快,到这个问题又缓和了下来,脸上甚至带了些笑意,“虽然说后宫不便干政,可你还小呢,我要替你打算周全才是。依我看呢,你舅舅就是个不二人选,他是你的舅舅,又是萧吟的爹爹,是你的亲戚,由国舅爷来替你管着军队,那是千妥万妥的。”

    “母后,”司马昂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母,那依你看,是不是这个皇位也由什么人来替我坐更合适。”

    “你怎么敢这样同哀家说话。”太后终于被激怒了,还有一些胆怯,司马昂从来没有这么跟她说话过,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琢磨不透他,现在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只是以往她是不屑于琢磨司马昂到底在想什么的,可是现在不同了,司马昂已经是皇帝了,她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司马昂是怎么得到军队的支持的,她只能猜测司马昂利用了穆家的那个下贱的丫头,所以她心底里有一些说不出的胆怯,朦朦胧胧的,不是十分清楚,她只能本能地拿出母亲的款儿来呵斥他,“你这个不肖的畜生!”

    司马昂也站了起来,他的色依然平静,可是眼神里却有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我这就按照母后说的,把穆家全部都杀了,那么母后就把你从穆家接来的那个人交出来吧!她既然嫁给了穆建黎,成了穆家的儿媳,就该跟着穆家一起去死。”

    萧太后怔住她有些惶恐,司马昂为什么会特别提起翠纹,他知道了什么,他到底是在说什么?“翠纹是萧家的人,难道母后连保下一个丫头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司马昂看着她,声音轻,却很有威慑里,“她到底是萧家的人,还是司马家的人?”

    萧太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她……你……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做皇帝了吗?”

    这句话泄露了最后的秘密,司马昂不再怀自己岳父的话,他转开视线,也不再看着他的母后,“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问你不想做皇帝了吗?”萧太后的声音突然生硬了起来,她虽然害怕司马昂发现了这个秘密,她虽然不敢相信穆文龙那个死鬼竟然会把当年的事告诉司马昂,可是她还是相信利益是最重要的。

    “他们被你杀了吗?”司马昂就像没听见她说什么似的。萧太后没有回答他。司马昂知道他是不会得到答案的,他又开始继续说话,“我不会杀掉穆家全族的。该死的人一个也不会活,该活的人也不会死。我的妻子自然是皇后的唯一人选,子攸做了皇后,我当然会给她留下一些外戚来保护她。母后,也请你约束萧家,萧家这些年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如果萧家也想出一个篡权夺政的大将军,那么我是不会手软的。”

    “你……”萧太后气得哽住嗓子说不出话来,她那双眼睛都有些鼓,模样看起来很是吓人,“你这个逆子、畜生!”

    司马昂没有回话,他站起来行礼告退,走出太后的寝宫,外头早已经换上了他的士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吟整理了衣裳,走出门去吩咐齐烈叫几个人来把她的抬到马车上,齐烈迟疑了一下,“侧妃娘,您的袖子上怎么沾了这么多火油?”

    萧吟也不答话,齐烈满腹狐,可是皇上叫他在这里看着人,他并没见着什么人,也就挡不了萧吟搬东西进宫,只得叫几个侍卫去搬她的几只箱子,等到齐烈看见最大的那只箱子的时候,惑得更甚了,“侧妃娘娘,您要进宫去,只管带些细软便是了,带这么大一只箱子是做什么呢?这些大的东西,您进了宫去,自然有下人们给您收拾的。//。 ⑤。  \\萧吟看了他一眼,可是没跟他对视,立刻转开了视线,“齐侍卫这是什么意思,我爱带着什么进去就带着什么,我的东西叫别人拿我是不能放心的。

    ”

    齐烈无话可说,萧吟毕竟还是王妃,可他总觉得有些问题,萧吟始终都站在那只最大的箱子旁边,齐烈也走了过去,闻到箱子上一股强烈的火油味,他警觉起来,“娘娘,您在深宅大院里住着,怎么会弄出这么多火油来?”

    “你看错了,没有什么火油。”萧吟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些阴沉。

    不过齐烈是死的人,就是不会看人脸色,“侧妃娘娘,我在战场上用过多少次火油了,不会连这个味都闻错的。恐怕我得检查一下王妃娘娘的这只箱子果里头都是火油的话,恐怕就不能带进宫里。宫里最怕走水,多少年前的老规矩了,这些容易着火的东西都是不能带进去的。”

    萧吟猛地抬起头来,狠狠:盯着齐烈,“你给我让开。”

    齐烈犹豫了会儿还是打定了主意,“侧妃娘娘恐怕不行。皇上命我在这里……”

    萧吟咬了咬牙,脸上显出疯狂的色,“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烧了这只箱子吧。”

    齐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萧吟冷笑了一下“我总还是皇上地妃子。齐侍卫。是谁给你仗着腰杆子敢这么无礼。就连我地东西。你也想搜搜?我要搬几件自己地东西。不用请出太后来吧?”

    像配合她这话似地|头又走来两个太监带着一伙官不官民不民地侍卫。“太后懿旨。‘让萧丫头即刻进宫来’。齐侍卫。你们这是摆擂台呢?磨蹭什么啊?太后地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迟一刻。你有几个脑袋够太后她老人家砍地。”

    吟地脸色回过些来“公公。还麻烦你们回去回禀太后个侍卫不准我把自己地东西带进宫里去。还得请太后地懿旨。”

    齐烈有些紧张“侧妃娘娘。齐烈没有冒犯您地意思。”

    萧吟不再看他头对那几个侍卫说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些把东西搬上去。这时辰进宫已经晚了。”

    几个侍卫没奈何。把那只大箱子抬上了萧吟地马车。萧吟也坐了上去。“走罢。”

    “等一等。”齐烈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拉住了萧吟的马,梗着脖子说道,“我看……我看……还是等一等,我叫人去跟皇帝禀告一声,我看……我看还是请一道圣旨,然后……然后侧妃再进宫吧。”

    萧吟猛地掀开帘子,用力太过了,把马车前头的帘子都拽了下来,“你放肆。马夫,走,不要理会他。”

    齐烈有些犹豫,那两个太监也连声呵斥他。子攸在箱子里快要被浓重的火油味道给呛晕了,心里面焦急得很,她希望齐烈能想到什么,千万不要放萧吟的马车走,可是听外头的声音,齐烈定然压力很大。

    萧吟气得似乎有些疯癫了,“齐烈,你不过是我们家的一条狗而已,你现在还要来咬主人不成,你要造反了么?公公,齐烈造反了,叫人把他拿下。”

    一个太监哼了一声,“听见皇后吩咐了没有?杀!”太监带来的那伙人都亮了家伙事,齐烈一见就知道不是宫中的侍卫,武器各式各样的,倒像是一伙江湖匪徒纠集在了一起。齐烈带来的侍卫也都抽出了刀剑,眼看情势转急。齐烈有些犹豫,可是他的脑子却还是清楚了,一只手紧攥着萧吟的马缰绳就是不松开。

    萧吟喝了一声,“齐烈,你要造反吗?”

    齐烈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见院子外头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进来,“萧氏,你是要造反吗?”

    齐烈松了一口气,萧吟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来,“王爷,不,皇上,你怎么……你怎么回来……”

    司马昂走进了院子,身后跟着刘舍和一干侍卫并外头温将军的士兵,身旁还有个萧吟不认得的老道士。萧吟绝望了,她的马车里一直燃着一根蜡烛,她伸手过去,拿起了那根蜡烛。“皇上,你别过来。”

    司马昂站住了脚,“萧氏,王妃在你的车上吧?你请她下车吧。”

    齐烈的汗都淌下来了,王妃果然是在那只箱子里么,“皇上,萧妃的车里都是火油,沾着一个火星子……”

    司马昂怔了一下,不再像方才那样镇定自若,“萧氏,你是

    心疯了?你灭掉蜡烛,从前到现在的事全都一笔勾销你计较。”

    “皇上,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皇上觉得我还能回头吗?”萧吟在马车上坐着,两行眼泪滴了下去,“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始终都不能讨得皇上的欢心。可是……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楚,“我……我不能让穆家的这个贱人再蒙蔽皇上。”

    她手里的蜡烛落了下去,司马昂痛叫了一声猛地向她的马车,可是他的心狂跳着知道自己赶不上,火油马上就会燃烧起来,他的妻子,他的子攸就会在他的面前被活生生烧死……

    一个人影略过他的面前,比他快得多,飘飘渺渺如同仙人凌空飞过,萧吟的蜡烛落入了那人的手中。萧吟的眼前一花个其貌不扬的老道士就站在她的马车上,身上的粗布衣裳似乎还沾着泥垢。蜡烛的火焰就抓在他的手里,虽然烫伤了他的手,可是火熄灭了。萧吟最后的希望熄灭了,她突然嚎哭起来。

    司马昂无力地在原地站了一句话的功夫,才摆摆手“把萧氏拉开,关起来。”

    嚎哭的女人被走了,司马昂叫士~..一`六..`k~`.```兵也退出去围只剩了几个侍卫,他上了马车,打开箱子,看到子攸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两只手先伸了出去,叫他把手腕上的绳子割开。司马昂一言不发地割断了她手脚的绳子,把她慢慢地搂了出来,担心地看着她,“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叫太医过来。”他刚想抱子攸,就被子攸推开了。

    司马昂心头一阵难过问她,“怎么了生我的气了么?用了一宿都没找到你,确实没用了点。”

    “不是子攸低地笑了,“我的身上太脏了的龙袍还是簇新的,我听说皇上的龙袍都是不水洗的,穿到脏的时候就不再用了,可惜了得,糟践绫罗,耗费人力……”

    司马昂有些想笑,又想皱眉,结果看起来很怪异,最后吻了她的唇,“闭嘴,皇后。你怎么还能这么多话,九死一生啊,子攸,九死一生。”他喃喃地说着,不住地亲吻着子攸,子攸推开了他,外头还有侍卫,这里可不是草原啊。想到草原,她又看了看司马昂的衣裳,有了这身衣服,怕是再不能到草原上去了,好可惜啊。

    司马昂抱着她下车,失而他怎么也不想松开她。虽然满身是油,不过子攸这一刻也觉得心恬意顺,可是又想到死了的那些人,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司马昂用袖子擦了擦子攸的小脸,又摸了摸她一边微微有些肿的面颊,“可别再难受了,这个时候身子要紧。”他又看了看在一边微笑的师父,“子攸,过来谢谢师父,亏得师父在这里,不然我真是……”他没能说下去。

    老士笑了,“皇上,你已经是皇上了,万不可这样说,贫道就是为了皇上和皇后肝脑涂地,那也是应该的。”

    攸已经向他做了个万福,“不是那样说的,师父的救命之恩,我们是不敢忘记的。”

    老道士连忙还礼,可是却掩不住唇边的一抹笑意。“皇上,娘娘,时辰差不多到了,你们该换了衣裳进宫去,还有许多事要做。贫道斗胆再多说一句,皇上现在虽然已经是九五之尊,可还是须得谨慎才是,万事开头难啊。”

    司马昂点了点头,子攸微微笑了,司马昂已经是皇上了,可是看起来还是司马昂,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他那股谦和自然的态度都没有什么变化。可能这样是最好的,权力要落在并不是很在意权力的人手中,才是好的,也才能是安全的。

    司马昂搂紧了她,带她到另一个院子里梳洗打扮,只是不得不素雅得很。

    先皇的灵柩还停在宫里,大将军的灵也停在穆府里,六儿和许多本来跟子攸都亲近的人都死了,司马昂看得出子攸脸上的忧伤。

    他在一边坐着等她,子攸回过头来,没有六儿,她自己梳头发总是很费劲,“是不是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不要紧,”司马昂轻声回答她,“你就慢慢地来,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

    子攸微笑了,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夫君那张英俊而成熟的面容,虽然她的心中还是伤悲的,可是却知道以后每天都会比从前更好。司马昂想到什么忽然笑了,“子攸,你的院子烧了,烧了不少银票和账本吧。”

    子攸怔了一下,丢给大颢国年轻的皇帝一记白眼。

    就是这样,这里就是故事的结尾,不过,还会有一个尾声。   攸的生活渐渐变的简单了,昔日她经营的产业多半已户部的陈长卿管着,只是偶尔陈长卿请安的时候来问问她一些琐碎的生意。\ 、 5 。 //宫中虽然有太后,子攸按礼须得日去请安,只是司马昂不肯让她单独去太后宫中,所以她总要等司马昂有功夫的时候才一起去。等到后来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这一条规矩就被司马昂给免了,太后倒也不甚在意,子攸猜测她看不见自己的时候可能反而会舒坦一点。

    至于萧吟,子攸不想杀她,倒也不是说有多同情她,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悲。何况她杀死了六儿,子攸想起来的时候就心痛难忍。可是子攸最后却不想再跟她较劲了,司马昂把她关起来之后她差不多就疯了。

    再有就是穆家的人,三天两头趁着皇上不在皇后宫里的时候,跑到子攸面前哭这个事哭那个事,都要么是子攸的什么叔叔,要是又是什么伯伯之类的,子攸只得耐着性子听他们说,今天是被这个欺负了,明天又是谁家的谁得了更高的职位。

    子攸最常说的话就成了,“罢了,今儿嫌官小,明儿嫌俸禄少,只知道贪多,或是跟人攀比,可知人心是不足的。你说说咱们穆家难道还不够荣耀还不够富贵?还要来央告我去跟皇上要这要那?怎么就没人知道惜福呢?我希望穆家人一个都不要再在紧要官位上了,只有这样才保得住穆家的太平。行了,你们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好生约束你们那些子侄辈的,叫他们好好读书,不要生事,否则的话别说你们不要指望着我能替他们说话,就是皇上罚得轻了我也不依的。”

    再有其他的事,就是子攸没想到每天会有那么多的命妇来给她请安以前不大跟内眷们打交道,现在就觉得更是无聊了。不过没过几天就有一个要给皇上上书要在天下广拔**填充后宫的大臣,子攸在后头很快就听说了,虽然司马昂当时就把那人斥责了一通,眼下还是国丧期,说那些话也是太不成体统。其实子攸也知道,不是那人不知道规矩,是下头的人见上头换了主子,就要试试主子的性情,好投其所好地拍马屁。可她还是憋气那人的妻子叫进宫来说了一通话,把那个诰命吓得直哆嗦。原是外头以为这个皇后姓穆,不过就是皇上一时的皇后而已知道后来看并不是那么回事。

    子攸不再管外的事,司马昂有时候会跟她说说,他连做了几件事都做得很漂亮,子攸心里很满足。她一直待在宫里倒也没觉得太闷,主要是肚子越来越大,她也不大敢乱走了,她稍微一出点格,司马昂就大惊小怪的。她想快点把孩子生下来,司马昂比她更急不可待这么一直到几个月后,子攸终于平安生下一个皇子,司马昂疼爱的不得了。子攸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像司马昂那么喜欢孩子,可是儿子抱在怀里之后她就发觉自己跟想的不一样了,总想看着儿子发觉这个小宝宝有些像司马昂,她更是觉得奇妙,满眼里只有儿子司马昂都要暂时往后放了,惹得司马昂老大的不高兴。

    三月份的一天司马昂告诉攸,钟师父身子不行了得很严重,可是却挣扎着进宫来见他,还说要见见皇后。司马昂虽然觉得他一定要见皇后这事有些过分,不过也允许了,他是自己的师父,又救了子攸和他儿子的命,他对他一向礼敬。

    子攸对马昂的师父一直很有好感,就算是进了宫了,也还是口里“师父师父”地叫着。她在自己屋里亲手给他斟茶,“师父,皇上给你派去的太医你怎么又给打发回来了,我看您近来虽然清瘦了许多,可是气色还好,再吃几副汤药一准儿就好了。

    等福儿长大了,你再教他功夫好不?”

    道士笑了,脸上皱纹都皱到了一起去了,可是看着子攸的目光很慈祥,“吃了皇后斟的茶,我的病兴许就好了。呵呵,我也想多活几年,看着小皇子长大,看着他像他爹爹那样骑马、射猎,有一手好剑术。”

    子攸不知道怎么地。心里一。她跟师父在一起地时候不多。可是每次都挺喜欢这个感觉。她以前很少跟亲近地长辈相处。所以很喜欢这么跟师父说话。听他唠叨那些陈年旧事。老道士说起了司马昂小时候地事。子攸听地有趣。又问了不少。这一老一少时不时地就为了那些旧事笑起来。

    可是子看到师父似乎就快要连说话地力气都没有了。她地眼泪就快流出来了。“师父。我一直让皇上请你进宫来颐养天年。您怎么就是不来呢?那时候我离开京城之前不是已经跟您说好了吗?等我跟皇上平安无事地时候。就把您接到府里来。咱们一块儿热闹住着。你说多好啊?这一趟您进来。就别走了。我叫人给您收拾出个地方来住着。您说可好。您教了皇上那些年。又救了我和孩子地命。我们怎么报答您都是应该地。”

    老道士笑了。忽然笑得滴下两滴老泪。子攸被吓住了。老道士擦了擦眼泪。“我只要听皇后这样说说。我就心满意足了。”他叹了口气。又慈祥地微笑起来。“皇后。你不要谢我。我救你是应该地。”

    子攸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师父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像是有些要下世地光景了。她给一边地宫女使了个眼色。叫她去叫太医来。屋里没有了外人。老人地声音变得很轻。像是没了力气。他现在就像一个将要

    灭地人。子攸有些害怕。可是老人接着说地话。让怕都忘记了。“我当然要救我地儿媳和孙子。那是应该地。”

    子攸有一会儿以为师父是老糊涂了。可是老人看着她。还是那么慈祥地模样。“我想把最后地话跟你说说。你一定要知道。你一定能明白。”他笑了笑。像是陷入了某些回忆。像是不再跟子攸说话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我在宫里当侍卫。就站在这个宫外头。我每天都看见一个小宫女在游廊上绣花。我每天都看着她。就那么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我。再后来。她有了身子。皇后不知怎么地就知道了。她说她会隐藏这件事地把她藏了起来。我相信了皇后。再后来。再后来。我听说皇后生了一个皇子可是我算算。我地孩子也该出生了。唉。我地功夫有多么好啊。我溜进了皇后地宫里到了我地爱人。她哭地眼睛都肿了。她说她两天以前生了一个儿子。被皇后带走了。我去问皇后。可是她说。如果我想要我地爱人活着要儿子活着。就必须装作不知道。我没有别地办法。我空有一身功夫。我地儿子。一天比一天更大了。变地英气勃勃地是个好孩子。我每天都看着他。有时候。我真想把他偷走。可是……我地爱人还被关在宫里犹豫了。我把我地另一个儿子也当做侍卫带进来他们兄弟一起长大……他们相处地很好。很好很欣慰。可是我地小儿子渐渐长大。我知道他不会再认我了……那时候我还没有离开皇宫。因为我还可以经常见到我地爱人。皇后不准她看我们地儿子。她总是哭。总是哭……我决定放弃儿子。想办法带她走。可是。事情败露了。皇后说我们两个是要私奔。我勾引了她地宫女。她被皇后**着自杀了。皇上也要治我地死罪。呵呵。我地儿子。是我地儿子帮我逃走了。可是我走了。还能去哪里呢?我地爱人死了。我还能去哪里?我去了大将军那里。我没保住孩子地娘。可我要保护我地孩子。攸丫头。我说这些。你大约是不会相信地。可是。我看着他娶亲。娶了大将军地女儿。呵呵。”老人高兴地笑了。看起来有些像小孩子。“我以前就见过你。好孩子。你总是跑来跑去地。要见到你很容易。我跟踪了你一段时间。听你说话。看你做事。你也是个好孩子。模样儿好。人品也好。又聪明。你们成婚那天。我高兴得喝了不少酒。”

    子攸哭了起来,老道士摇了摇头,“不要哭,孩子,我还要求你个事呢。”

    “您说。”子攸擦了擦眼泪。

    “我的另一个儿子,钟无风,他已经死了,唉。”老人沉默了一阵子,眼神黯淡了下去,“死了。可是我还有一个女儿,我就是为了她来的,虽然她得罪过你,但是……”

    “我不会继续追了。”子攸点了点头,又擦了一把泪水,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外头去叫宫女们,“去把福儿抱来。”

    很快的,小皇子就被抱来了,从奶娘的手里接过儿子,抱到老人身边,她的眼泪滴了下去,“您……您看看孙子。可惜他还不会说话,还不会叫爷爷。”

    老人点头,那双黯淡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这就是福儿?哎哟,真小啊,怎么这么小呢。”

    子攸含着眼泪笑了,“爹,他才出生多啊。不过很快就会长大的,会像他爹爹的。”

    老人又点点头,听见子攸叫他爹,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是知足了,今天儿媳妇给倒了茶,又叫了爹,孙子也见着了,你们都平安,我也有后了。”老人伸出手来摸摸那粉团一样的小宝宝,福儿伸出小手来攥住了他的一根拇指,小嘴里欢快地呼呼哈哈地叫着。

    “爹,我打发人去叫司马昂回,让他也叫您声爹。”子攸说道,可是老人没有回答她,“爹?”子攸的眼泪流了下来,滴在儿子的脸上,“爹?”可是老人还是没有动静,他的手垂下去了,手指离开孩子小手的时候,那娇小的宝宝忽然哭了起来。子攸抱住了儿子,让他的小脸在脸上,“乖乖,不哭。”可是她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奶娘和听见屋里的动静大了,连忙进来问皇后是怎么了,才看见方才进来的破衣老道士已经坐在桌边死了,脸上还带着最后的笑容。

    奶娘宫女们都乱起来,要叫侍卫进来挪尸体。子攸喝了她们回来,只叫太监去请皇上过来。

    司马昂很快就过来了,把妻子连同儿子都抱进怀里。

    这一年春雨潇潇的时候,司马昂穿着平常人的服色,带着子攸一起来到城外,在那里立起一座普通的坟冢,合葬着他亲生的爹娘。司马昂一直沉默着,子攸靠在他身边,却没有安慰他什么,她并不需要说,司马昂都明白的。到了这个时候,子攸才觉得过去的一切都清晰了,也的的确确地过去了。

    他们在坟前守了一天,回去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坐在马车里,司马昂心里的悲伤渐渐淡了些,京城的春天比塞外暖得多,而子攸正靠子他怀里熟睡,他在子攸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宫门开了,马车走了进去。现在这里是他的家了,他们的儿子正在哇哇大哭地等着他们回去哄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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