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洐川
不一会儿，两个士兵抬着一个病榻来到了景尘身边，病榻上躺着的正是白吉。
景尘立刻蹲下身，轻轻问道：
“白将军，白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白吉缓缓睁开眼睛，无神的眸子在死神的门前闲逛：
“景……景将……将军，六卫城东，天羽弓部……惨……惨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少年急出了液汗。
“一个……一个不知名的白衣少年，突然……攻击我部，我部群体而攻无用，主座白膺白老将军阵亡，现玄护正与其战，余下天羽弓部已退守六卫城。”
景尘默不作声。
“对……对不起……景将军，属下无能。”
白吉双鬓渗出了汗水，说罢便沉沉睡去，关上了门窗！
“白副将，快！送往军医救治！”
“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色缓缓爬上了高空，照在白吉的身上，像是透过了一层细纱，看不到尽头和光亮！
云霄六卫雄踞一隅，赫连幕府窥探一方。
天边的残血徐徐退出了剧幕，留下一片白雪无色的孤叶，沉睡﹑苏醒，不停往复着循序。夜，总是静谧寂寥，而今夜，在暗月的笼罩下多了一丝光彩。
“将军！”
蓝衣少年景尘望着空中的月色，心中叹息着感慨，不知何时可以释怀，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
“将军！”
周围的将领跪倒在地，不停地喊着。
“将军！请下令！我们跟随您杀过去！”
景尘道：
“传，选十五名勇士随我前去。”
“是！”
“这事先不要让虞将军知道。”
“属下明白。”
景尘在原地蹭了两步，望向身后的树林深处，双眼温柔得像是刚出生的孩童。
在场所有人心领神会的站起身，退了下去，只留这一人一影一剑，徘徊在黑暗中，陪伴他的只有心中的那块温馨。
云霄堂主城。
轻轻的星辰夜夜落，闪闪的星辉梦梦眠。
被密云遮住一方的皎月，痛苦着﹑翻滚着，还在释放着能量，不是希冀，只与下界共患。
这里的云霄主城不像六卫城如此紧张，只是“云霄亲卫”替代了军队驻守。内城更是随处驻守着亲卫队，二十人一队，每队一名副将亲领。
放眼望去，高耸巍峨的宫殿楼宇，中间穿插了数不尽的身影，或来回徘徊，或凌冽威风。繁冗的灯光如是猖狂的烈焰，任意铺张在各个角落，哪怕罅隙，也逃不过一丝痕迹。
“黄护！”
一位身着红棕绸缎袍，长发盘成发髻在脑后书生样的人，站在正宫门前轩墀之上，腰间一柄寒气冽冽的剑在浩瀚的星空下显得格外明艳，审视着冷漠的流亡，充满诱惑的眼前，晃然间不见。
“什么事？”
“六卫城战报！”
“说！”
“赫连五将柳志、奚鄂被歼！六卫城能战守军六千！天羽弓部主座白膺老将军阵亡！”
“白膺将军？”
黄愧一惊，反问道。
“是，一名秘术者，玄护正与其战！”
黄愧心中泛起了嘀咕：
玄灵的秘术不由分说，鬼氏传人，不会有错。不过赫连仇竟然有如此家奴，万不可小觑。再说，现只知玄灵秘术，却不知对方，连名字都不清楚，恐怕来者甚是……
想到这里，黄愧继续问道：
“天羽弓部二将军﹑三将军呢？”
“之前被老将军派去支援凌贲戟部，现驻扎在六卫城西。老将军部余下士兵一万人退到六卫城内，副将白克率领。天羽弓部剩余总人数三万。”
“五万精英损去两万！”
黄愧自言自语着。
“再探再报！”
“是！”
斥候退了下去。
这时，丹墀之下一人抱拳拜见。
“参见黄护！”
黄愧看了看丹墀之下的人，三步并两步来到此人近前，双手搀起，道：
“卞息子将军不必多礼。”
“规矩是不能坏的。”
“欸，哪里话，“六子将军”可是我云霄堂请来的贵宾。”
“我等“六子将军”即已奉命入云霄堂，便把这里当做侍奉之地，堂主便是我等侍奉之人。”
“这我清楚得很，卞将军等六位将军为我云霄，为我华夏大地一直默默做着贡献，却不图名利。这些年来，将军们亲领的“云霄亲卫”可谓云霄最强战力。”
“不敢，黄护过奖了，只是做该做的事而已。我等自然比不过“华夏双绝”和四位神护大人！”
黄愧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都是堂主的人，就不必互相谦虚了。卞将军可知……？”
“此人，龚雪垠。”
“原来卞将军听到了！”
“只是来的凑巧。”
“卞将军来得好，来得好啊！既然将军识得此人，必知其人吧！”
“不敢相瞒，略知一二。龚雪垠是卜虚子唯一的徒弟！”
“可是那个魉道卜虚子？”
“正是此人。鬼祖鬼邑座下四鬼之一。”
“这么说，卜虚子在赫连军中？”
“必是如此，龚雪垠是卜虚子唯一的弟子，他必为师而尊！”
“果真如此的话，玄护应该无碍了。”
黄愧长舒了一口气道。
卞息子继续道：
“不见得，这龚雪垠年龄不大，但足以称得上秘术大师，黄护也不必慌，属下已派罗易子﹑华什子前往鬼门，请鬼臼出山。”
“鬼门现任掌教？”
“是的，四鬼中，卜虚子最为神秘，能够战败他的恐怕只有两人，一是前任鬼氏掌教鬼祖鬼邑，二是便是现任掌教魑之鬼臼！”
“鬼邑自传位后便失去了踪迹，无人知晓！”
“鬼邑向来行事秘密，不要说请他来，找到他已然万分不能了，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去请鬼臼。”
“太好了，那我们就静待消息，但不知六卫城的玄灵……”
黄愧望向了六卫城方向，左手紧紧攥着冰晓的剑柄。
赫连军营。
深沉的夜色下，两个窈窕身影一前一后碎步追逐着。
“小姐，小姐……”
“不要跟着我！”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嬉戏着贯穿在军营里。
“小姐，老爷不许你入前帐啊！”
“我去找我爹，问问他为何要让如此众多的兵士们丢掉性命！”
前方粉绸衣的女子嗔怒的说道，银铃的声音又添上了几分色彩。
“不行啊，小姐，老爷会发怒的！”
“他这样无视珍贵，背信弃义，就不怕上天发怒吗？”
丫鬟“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十几岁的模样，深红的麻布衣轻轻抽泣着，别有几番韵味。
“求你了！小姐！我们快回去吧！我会受责罚的！”
小丫鬟吓得忍不住大哭起来。
前方的女子停下了脚步，转而走向了正在哭泣的丫鬟，蹲在丫鬟的面前，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缓缓道：
“颜儿，听话，你先回去，有我在，我爹不敢把你怎么样。”
“小姐，求你了！”
“颜儿，你觉得我爹应该这样做吗？”
“小姐，颜儿不懂，颜儿只是个丫鬟，只想侍候好小姐。”
渐渐的，颜儿不再大哭，只是默默低着头不停地抽泣着。
“颜儿，为一己之欲，起兵造反，其一罪；为己而战，不顾百姓﹑兵将性命，其二罪；为同僚之情，合谋暗计，其三罪……”
“说得好！”
一阵断断续续的掌声。浅暗里靠近着一个高大的身形，来到近前：
“直接透彻，不愧是我赫连仇的女儿！”
粗犷的声线四散开来，吓得跪在地上的颜儿瑟瑟发抖，不敢吱声。这个庞大的身躯平稳的停滞在两个女孩儿的面前。冲着地上那个可怜的人儿喊道：
“颜儿，不是让你照看好小姐吗？”
颜儿吓得说不出话来。
“来人！下去砍了！”
“是！”
从赫连仇的身后走来两个彪形大汉，比赫连仇高出一头。这两个小女娃娃只是他们的半截腰。
“住手！”
赫连仇怒瞪双目，两颗牛珠般大的眸嗔视着自己的女儿。赫连紫绮色厉内荏的继续说道：
“颜儿是我的人，只有我才有资格发落她。”
听到这里，颜儿欲再一次嚎啕，却被紫绮打断，小声对她说：
“走！快走！先回去！”
颜儿听话得乖乖的向赫连仇和紫绮施了一礼，一连串小碎步跑开了。赫连仇看了看那两个彪形大汉，他们也退了下去。
“紫绮啊，我不是让你在自己的营地呆着吗？这里是战场，不是家里。这次是倾巢而出，要不是害怕富察江良偷袭，也不会带你来这了！”
“爹，为什么要举兵？”
赫连仇顿了一下，道：
“这是男人的事情，一个女孩儿家的，乖乖呆着就好了！”
“爹，举兵以来，我赫连族兵死者过万，伤者更是不计其数。今日我在医疗帐中看到了……那些人，原来都是活蹦乱跳的健全人啊！可看看今日，不是截肢就是瞎眼，还有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兵将们，他们呢？他们的家人呢？爹知道保护女儿，人家爹娘也知道保护自己的孩子啊！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残疾，到头来，不是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只是为了一些欲望，一些权力，一些利益，不停地争斗﹑战争，直到连自己也躺下的时候，都不会结束。爹，收手吧！”
“这些不是你应该操心的，回去！回你的营地去！”
赫连仇恼羞成怒的喊道。
“求你了，爹！”
赫连仇并没有理会女儿的请求，只是威风凌凌的站在一旁，背对着赫连紫绮。
赫连紫绮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轻声说道：
“好！好！我回去！”
说罢转身离去了。
赫连仇看着自己女儿离开的身影，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左手从长长的衣袂中细弱游丝般的摸索着，扼腕叹息着，抓起人间的视线，向远方。
“嗯嗯……嗯……”
“哼……哼……”
离战场不远的一个军营里，没有天震地骇的鬼哭狼嚎，也没有裂石穿云的石破天惊。只有一男一女在大帐中互相缠绵的唏嘘之气。
女人完全被男人霸占了，压在身下。光滑的皮肤上浸有鲜亮的汗液，半露半遮的身体，任凭他的摆弄。耳中听着莺声气息；口里吸允着她身上每一片地方。女人柔嫩的樱唇，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光泽，映着暗暗地烛光，温柔地吐出馨香的味道。
最后一刻，男人死狗般趴在女人的身上，一动不动，只有如雷的鼻息证明他还活着。女人还在微微颤抖，轻轻喘息着。
“家主！”
寂静被打破了。
“妈的，谁啊？老子正快活着呢！”
“启禀家主！赫连军营使者前来觐见！”
男人一听，连忙从女人的身上爬起来。起身的时候，好似弄痛了她，叫了两声。男人一气之下，把女人一脚踹到了地上。指着地上没穿衣服的女人大吼道：
“你******叫个毛？怎么？还没尽兴？等老子接见完那个什么狗屁使者的，滚到床上来，等着老子！”
男人拍了拍原木浑厚的床板。
女人只得娓娓的听从男人的安排，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却不敢滴落下来。
男人披好了衣服大踏步的走到帐外，冲那个士兵问道：
“使者在哪？”
“中帐候着。”
军营中帐。
男人昂着头迈着大步，撩开帐帘，口中不停地骂道：
“赫连仇那老小子犯什么病了？这大晚上的觐见个狗屁啊！明日不行吗？”
使者看到家主到来，连忙施礼：
“参见图门也家主！”
“免礼免礼，有什么事情赶紧说，说完老子还有要事要办呢！老子可没那工夫搁这跟赫连仇那老小子瞎扯蛋！”
图门也走到了正桌前坐下，看着觐见的使者，身体突然发抖，一时间，中帐内沉寂无边。图门也颤颤巍巍滑出了几个字：
“你怎么来了？”
(本章完)
景尘立刻蹲下身，轻轻问道：
“白将军，白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白吉缓缓睁开眼睛，无神的眸子在死神的门前闲逛：
“景……景将……将军，六卫城东，天羽弓部……惨……惨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少年急出了液汗。
“一个……一个不知名的白衣少年，突然……攻击我部，我部群体而攻无用，主座白膺白老将军阵亡，现玄护正与其战，余下天羽弓部已退守六卫城。”
景尘默不作声。
“对……对不起……景将军，属下无能。”
白吉双鬓渗出了汗水，说罢便沉沉睡去，关上了门窗！
“白副将，快！送往军医救治！”
“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色缓缓爬上了高空，照在白吉的身上，像是透过了一层细纱，看不到尽头和光亮！
云霄六卫雄踞一隅，赫连幕府窥探一方。
天边的残血徐徐退出了剧幕，留下一片白雪无色的孤叶，沉睡﹑苏醒，不停往复着循序。夜，总是静谧寂寥，而今夜，在暗月的笼罩下多了一丝光彩。
“将军！”
蓝衣少年景尘望着空中的月色，心中叹息着感慨，不知何时可以释怀，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斗！
“将军！”
周围的将领跪倒在地，不停地喊着。
“将军！请下令！我们跟随您杀过去！”
景尘道：
“传，选十五名勇士随我前去。”
“是！”
“这事先不要让虞将军知道。”
“属下明白。”
景尘在原地蹭了两步，望向身后的树林深处，双眼温柔得像是刚出生的孩童。
在场所有人心领神会的站起身，退了下去，只留这一人一影一剑，徘徊在黑暗中，陪伴他的只有心中的那块温馨。
云霄堂主城。
轻轻的星辰夜夜落，闪闪的星辉梦梦眠。
被密云遮住一方的皎月，痛苦着﹑翻滚着，还在释放着能量，不是希冀，只与下界共患。
这里的云霄主城不像六卫城如此紧张，只是“云霄亲卫”替代了军队驻守。内城更是随处驻守着亲卫队，二十人一队，每队一名副将亲领。
放眼望去，高耸巍峨的宫殿楼宇，中间穿插了数不尽的身影，或来回徘徊，或凌冽威风。繁冗的灯光如是猖狂的烈焰，任意铺张在各个角落，哪怕罅隙，也逃不过一丝痕迹。
“黄护！”
一位身着红棕绸缎袍，长发盘成发髻在脑后书生样的人，站在正宫门前轩墀之上，腰间一柄寒气冽冽的剑在浩瀚的星空下显得格外明艳，审视着冷漠的流亡，充满诱惑的眼前，晃然间不见。
“什么事？”
“六卫城战报！”
“说！”
“赫连五将柳志、奚鄂被歼！六卫城能战守军六千！天羽弓部主座白膺老将军阵亡！”
“白膺将军？”
黄愧一惊，反问道。
“是，一名秘术者，玄护正与其战！”
黄愧心中泛起了嘀咕：
玄灵的秘术不由分说，鬼氏传人，不会有错。不过赫连仇竟然有如此家奴，万不可小觑。再说，现只知玄灵秘术，却不知对方，连名字都不清楚，恐怕来者甚是……
想到这里，黄愧继续问道：
“天羽弓部二将军﹑三将军呢？”
“之前被老将军派去支援凌贲戟部，现驻扎在六卫城西。老将军部余下士兵一万人退到六卫城内，副将白克率领。天羽弓部剩余总人数三万。”
“五万精英损去两万！”
黄愧自言自语着。
“再探再报！”
“是！”
斥候退了下去。
这时，丹墀之下一人抱拳拜见。
“参见黄护！”
黄愧看了看丹墀之下的人，三步并两步来到此人近前，双手搀起，道：
“卞息子将军不必多礼。”
“规矩是不能坏的。”
“欸，哪里话，“六子将军”可是我云霄堂请来的贵宾。”
“我等“六子将军”即已奉命入云霄堂，便把这里当做侍奉之地，堂主便是我等侍奉之人。”
“这我清楚得很，卞将军等六位将军为我云霄，为我华夏大地一直默默做着贡献，却不图名利。这些年来，将军们亲领的“云霄亲卫”可谓云霄最强战力。”
“不敢，黄护过奖了，只是做该做的事而已。我等自然比不过“华夏双绝”和四位神护大人！”
黄愧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都是堂主的人，就不必互相谦虚了。卞将军可知……？”
“此人，龚雪垠。”
“原来卞将军听到了！”
“只是来的凑巧。”
“卞将军来得好，来得好啊！既然将军识得此人，必知其人吧！”
“不敢相瞒，略知一二。龚雪垠是卜虚子唯一的徒弟！”
“可是那个魉道卜虚子？”
“正是此人。鬼祖鬼邑座下四鬼之一。”
“这么说，卜虚子在赫连军中？”
“必是如此，龚雪垠是卜虚子唯一的弟子，他必为师而尊！”
“果真如此的话，玄护应该无碍了。”
黄愧长舒了一口气道。
卞息子继续道：
“不见得，这龚雪垠年龄不大，但足以称得上秘术大师，黄护也不必慌，属下已派罗易子﹑华什子前往鬼门，请鬼臼出山。”
“鬼门现任掌教？”
“是的，四鬼中，卜虚子最为神秘，能够战败他的恐怕只有两人，一是前任鬼氏掌教鬼祖鬼邑，二是便是现任掌教魑之鬼臼！”
“鬼邑自传位后便失去了踪迹，无人知晓！”
“鬼邑向来行事秘密，不要说请他来，找到他已然万分不能了，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去请鬼臼。”
“太好了，那我们就静待消息，但不知六卫城的玄灵……”
黄愧望向了六卫城方向，左手紧紧攥着冰晓的剑柄。
赫连军营。
深沉的夜色下，两个窈窕身影一前一后碎步追逐着。
“小姐，小姐……”
“不要跟着我！”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嬉戏着贯穿在军营里。
“小姐，老爷不许你入前帐啊！”
“我去找我爹，问问他为何要让如此众多的兵士们丢掉性命！”
前方粉绸衣的女子嗔怒的说道，银铃的声音又添上了几分色彩。
“不行啊，小姐，老爷会发怒的！”
“他这样无视珍贵，背信弃义，就不怕上天发怒吗？”
丫鬟“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十几岁的模样，深红的麻布衣轻轻抽泣着，别有几番韵味。
“求你了！小姐！我们快回去吧！我会受责罚的！”
小丫鬟吓得忍不住大哭起来。
前方的女子停下了脚步，转而走向了正在哭泣的丫鬟，蹲在丫鬟的面前，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缓缓道：
“颜儿，听话，你先回去，有我在，我爹不敢把你怎么样。”
“小姐，求你了！”
“颜儿，你觉得我爹应该这样做吗？”
“小姐，颜儿不懂，颜儿只是个丫鬟，只想侍候好小姐。”
渐渐的，颜儿不再大哭，只是默默低着头不停地抽泣着。
“颜儿，为一己之欲，起兵造反，其一罪；为己而战，不顾百姓﹑兵将性命，其二罪；为同僚之情，合谋暗计，其三罪……”
“说得好！”
一阵断断续续的掌声。浅暗里靠近着一个高大的身形，来到近前：
“直接透彻，不愧是我赫连仇的女儿！”
粗犷的声线四散开来，吓得跪在地上的颜儿瑟瑟发抖，不敢吱声。这个庞大的身躯平稳的停滞在两个女孩儿的面前。冲着地上那个可怜的人儿喊道：
“颜儿，不是让你照看好小姐吗？”
颜儿吓得说不出话来。
“来人！下去砍了！”
“是！”
从赫连仇的身后走来两个彪形大汉，比赫连仇高出一头。这两个小女娃娃只是他们的半截腰。
“住手！”
赫连仇怒瞪双目，两颗牛珠般大的眸嗔视着自己的女儿。赫连紫绮色厉内荏的继续说道：
“颜儿是我的人，只有我才有资格发落她。”
听到这里，颜儿欲再一次嚎啕，却被紫绮打断，小声对她说：
“走！快走！先回去！”
颜儿听话得乖乖的向赫连仇和紫绮施了一礼，一连串小碎步跑开了。赫连仇看了看那两个彪形大汉，他们也退了下去。
“紫绮啊，我不是让你在自己的营地呆着吗？这里是战场，不是家里。这次是倾巢而出，要不是害怕富察江良偷袭，也不会带你来这了！”
“爹，为什么要举兵？”
赫连仇顿了一下，道：
“这是男人的事情，一个女孩儿家的，乖乖呆着就好了！”
“爹，举兵以来，我赫连族兵死者过万，伤者更是不计其数。今日我在医疗帐中看到了……那些人，原来都是活蹦乱跳的健全人啊！可看看今日，不是截肢就是瞎眼，还有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兵将们，他们呢？他们的家人呢？爹知道保护女儿，人家爹娘也知道保护自己的孩子啊！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残疾，到头来，不是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只是为了一些欲望，一些权力，一些利益，不停地争斗﹑战争，直到连自己也躺下的时候，都不会结束。爹，收手吧！”
“这些不是你应该操心的，回去！回你的营地去！”
赫连仇恼羞成怒的喊道。
“求你了，爹！”
赫连仇并没有理会女儿的请求，只是威风凌凌的站在一旁，背对着赫连紫绮。
赫连紫绮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轻声说道：
“好！好！我回去！”
说罢转身离去了。
赫连仇看着自己女儿离开的身影，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左手从长长的衣袂中细弱游丝般的摸索着，扼腕叹息着，抓起人间的视线，向远方。
“嗯嗯……嗯……”
“哼……哼……”
离战场不远的一个军营里，没有天震地骇的鬼哭狼嚎，也没有裂石穿云的石破天惊。只有一男一女在大帐中互相缠绵的唏嘘之气。
女人完全被男人霸占了，压在身下。光滑的皮肤上浸有鲜亮的汗液，半露半遮的身体，任凭他的摆弄。耳中听着莺声气息；口里吸允着她身上每一片地方。女人柔嫩的樱唇，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光泽，映着暗暗地烛光，温柔地吐出馨香的味道。
最后一刻，男人死狗般趴在女人的身上，一动不动，只有如雷的鼻息证明他还活着。女人还在微微颤抖，轻轻喘息着。
“家主！”
寂静被打破了。
“妈的，谁啊？老子正快活着呢！”
“启禀家主！赫连军营使者前来觐见！”
男人一听，连忙从女人的身上爬起来。起身的时候，好似弄痛了她，叫了两声。男人一气之下，把女人一脚踹到了地上。指着地上没穿衣服的女人大吼道：
“你******叫个毛？怎么？还没尽兴？等老子接见完那个什么狗屁使者的，滚到床上来，等着老子！”
男人拍了拍原木浑厚的床板。
女人只得娓娓的听从男人的安排，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却不敢滴落下来。
男人披好了衣服大踏步的走到帐外，冲那个士兵问道：
“使者在哪？”
“中帐候着。”
军营中帐。
男人昂着头迈着大步，撩开帐帘，口中不停地骂道：
“赫连仇那老小子犯什么病了？这大晚上的觐见个狗屁啊！明日不行吗？”
使者看到家主到来，连忙施礼：
“参见图门也家主！”
“免礼免礼，有什么事情赶紧说，说完老子还有要事要办呢！老子可没那工夫搁这跟赫连仇那老小子瞎扯蛋！”
图门也走到了正桌前坐下，看着觐见的使者，身体突然发抖，一时间，中帐内沉寂无边。图门也颤颤巍巍滑出了几个字：
“你怎么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