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记忆与坟地④
“这里的物资越来越少了，再这样下去，该怎么活？”
一个老人待在拘魂鬼姐妹和纪云旁边，自言自语，满面愁容。
纪云张了张嘴，笑容里带着苦涩，“要不……我去吧？”
“她的人形不过维持了21天，太短了，太危险。”珊首先就反驳道，不允许纪云主动去担这份责任。
“……”老人没说话，权当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地唉声叹气。
“你求人好歹也看着别人，认真地说。”栅一脸不爽地看着这个平时和蔼可亲的老人，抓着纪云让她别乱说话。
“我们可以去，以我们的能力，有危险也可以避开。”
“不行。”
老人终于肯抬起头，“你们两的能力要留在这，保护大家。”
“纪云，”老人蹒跚地站起来，抓着她的手，眼神终于肯落在她的脸上，“这里你最合适了……”
“纪云！”
“我知道的，”纪云扯出了一个笑容，同样拉着老人的手，“我去。”
“放心，我会没事的，只不过去那边的地方寻求帮助而已，不会太危险的。”
“谢谢，孩子，谢谢你啊……”
老人的眼神又开始躲闪，低着头抓紧了纪云的手，不断地表示感谢。
白无常看着这些画面，脸上的血色又淡去了一分。
那是在纪云去他们的族群前的事情。
后来，后来纪云就死了。
白无常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冰冷倒流，脑子里像是有火车经过发出刺耳的恼人声。
又是刷刷几声，画面又变了。
那是拘魂鬼在埋葬了纪云之后，与黑白无常一起离开了这个充满了不好的回忆的时候。
那段时间四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彼此将彼此视作倚靠，一起走出阴影。
他们一起出去看了更大的世界，也看到了更让人于心不忍的画面。
看过了鬼怪不同的凶横与无奈悲怜，也看过地府的利用与维持。
——本以为可以这样不问世事地将日子过下去。
——可你们猜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画面最顶端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拘魂鬼？”
安平马上察觉到这里多出了两股不那么友好的气息，他马上抓紧了艾笑，对着黑白无常喊道。
“游戏开始，你们想见的人，都会来见你们。”
“祝你们愉快。”
两姐妹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如魔音贯耳。
一层结界将四人隔开，两两一组。
“安遥？”
艾笑的头痛的更加厉害，几乎快要晕了过去，还是她又一次地往身上狠狠划了一道才算能换回理智。
“来吧，来我这，我帮你缓解痛苦。”
“银火球！”安平将身上的衣服撕扯了几根线下来，用火球的碎片将这些线一一连起，构成了一个网挡在他们两前面，“杀！”
“雕虫小技。”
安遥只不过挥了挥手就把那些攻击力十足的火碎给打飞了。
他坐在轮椅上，微笑地看着两人紧张的神情，意外地觉得好笑。
“艾笑，”安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着安平，“你不害怕吗？长时间的被脑子里的东西困住，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这不是你的杰作吗？你想怎么样？”
安平看到实力的悬殊反而冷静了，硬拼在这样的环境里根本没有用。
“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们，安平，”安遥轻声慢语的，宛如真的是一个想要爱惜后辈的长辈一样，“我只是想让你们正视一些现实，一些你们迟早要面对的选择。”
“你应该已经听住四交道鬼说了吧，”安遥身后一个全身黑色的人缓缓将他推到了安平艾笑面前，但两者之间还是隔着一道透明的隔膜，保护着安遥，“我想构建一个世界，一个善恶分明的世界。”
他举起了手，虚摸在安平的脸颊旁，像是在抚摸自己疼爱的孩子，“好人都有好报，坏人都有坏报，绝对的公平与公正。”
“孩子，你不觉得这样的世界才美好吗？”
“放你的狗屁。”
随着安遥的越来越靠近，艾笑就越难受，她听着这个男人用她熟悉的嗓音尽说些蛊惑人心的话，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想吐。
“知道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吗？比白无常，比苏明镜都要严重。”
安平一把抓住安遥，制止着他去对艾笑做什么。
不过刚刚碰到他的手腕，一股死人的气息和冰冷就猛地窜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湿滑的爬触感。
“可别乱碰我啊，孩子，”安遥身后的人推开了安平，温柔地将安遥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膝盖上，“你的力量还不够，我身上的邪物你是受不了的。”
“我只是想帮帮你在乎的人，你看看她，多难受，她快撑不住了。”
安平下意识地往斜后方看了一眼，艾笑的脸色是更难看了。
现在已经不是惨白的灰败，面色里已经微微泛青。
“她的精神力确实可圈可点，”安遥用食指与大拇指摩挲着，一点点火光从他两个手指间迸发出来，“这样的精神力已经有点可怕了，你是能很好的免疫掉别人对你的控制，但同样的，这种免疫也给你自己带来了伤害。”
“你只会强硬的抵抗，过刚易折啊。”
“滚开！”艾笑向后退了一步，并不想让安遥碰到自己，“我还喘着气呢，没折。”
“你自己清楚，扛不住了吧，”安遥摇了摇头，对艾笑的坚持感到很怀念，但也很可笑，“那些记忆应该已经上涌了。”
“你说说你怎么那么喜欢给人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呢？怎么就这么贱啊？”
艾笑看着他的面具讽刺地说道。
这样的描述不能恼怒安遥，却直接让保护着安遥的那个人起了火。
一条蛇被他突然放出来，直接张着嘴露出尖牙想要往艾笑那咬下。
“嘶……”
身后人直接被安平烫出了一个大口子，皮肤上也犯了红。
“叫你乱动吧，”安遥用手放在那块被烧的裸露出来的皮肉上，瞬间就把那块伤口给治愈了，“抱歉，是他冲动了。”
“不碰你也行，”安遥有些丧气地叹了一口，“你自己能控制，就自己来吧，不要阻挡那些记忆的冲击，放轻松，当做是个老朋友一样的欢迎它。”
“只不过是一个曾经的记忆而已，你那么抗拒做什么？不抗拒，接受它，就没事了，你看白无常。”
安遥打了个响指，黑白无常待着的那个地方瞬间亮了起来，两个人都很柔和地坐在一起，和拘魂鬼在对话。
“构建你想要的世界，”安平一直牢牢握着艾笑的手，“与放出天仙附子有什么关系，将天仙附子放出来，这个世界都称不上是个世界了，你身为安家人，难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安家人！”安遥大叫了一句，宛如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掩面大笑，“安家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把每个姓安的人都叫做安家人啊，孩子……”
“艾笑，你应该明白的，为什么我要解放天仙附子。”
“闭上你的嘴吧……”
艾笑已经完全撑不住地坐在了地上，手上一片的，血肉模糊地像是被攻击了一样。
“好好劝劝她吧，安平，这样她会崩坏的，”安遥扯着安平的衣领，将自己的面具拿开，一张脸冲着他很近，“我们后会有期。”
“今天来见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正式地向你发出邀请，”安遥左眼上的纹身一样的痕迹妖冶地附着在他过于白皙的皮肤上，吐出的气息都带着冷气，“我知道光说你是体会不到的。”
“所以给你一个预警，接下来，我会让你和你的伙伴见识到我想要的那个世界有多么美好。”
“假如你够聪明，你能明白的……安平，别对我有什么偏见，我们终究是一家人，我是不会害和我血脉一体，我哥哥的子嗣的。”
“对了，再给你一个小惊喜，这里会有一个土结界，就快解开了。”
“如果你心里太难受，你可以尽情破坏这个结界。”安遥松开了手，帮他抚平了衣领处的褶皱，笑道，“只要你破坏的了。”
“该死的！安遥！”
安平被松开之后马上就去抓住了他，可是安遥与那个身后人就这样渐渐透明像个鬼魂一样消失了。
一点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们刚走，艾笑就倒在了地上，身上有着和安遥一样的温度。
“娘的……”
喉咙管里涌上了一股腥甜的味道，眼里的景象也开始变为了脑子里有的记忆的模样。
都不需要等她自我敞开接受了，那些记忆已经吞没了她。
艾笑彻底晕了过去，手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黑白无常？！”安平啧了一身将艾笑背在了身上，他们所处的这块地方开始有了地震一样的震动，土壤全部都开始松散，旁边的石壁也都破裂，在往下滚着石子。
“黑白无常！听到了就回应我一声！”
隔开他们几人的结界还在，死死挡在安平面前，一点破绽都没有。
“艾笑？”
安平正想尝试着再次将三颗银球全部用上去冲破这道结界，身后突然传出了几声呻吟，在说些什么。
呢喃着，听不清楚的齿间的声音。
“安平？”
“黑无常？”
结界外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叫喊，“黑无常！你那边怎么样，有办法打开结界吗？”
“这是你们安家最强劲的保护结界，”黑无常的声音宛如被压着一样，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你能负担三个同时的攻击吗？”
“能，”安平思索了片刻，立刻就懂了黑无常的想法，“多大把握？”
“百分十五十，赌一把吧。”
两人打算同时挥动武器，将这个结界强力破开。
“我数一二三，”安平将艾笑的手更加用力地挽住他的脖子，手上三颗球又在高速地旋转，“一，二，三！”
水火光还有那把锋利的镰刀一起，将整个洞穴都震了三震，结界中间被破开了一个口子。
黑无常直接用镰刀将口子拉开，把白无常送了出来。
“抓住我，”安平看着也晕倒了的白无常来不及问原因，直接将他扔在了地下，向黑无常递出了手，“这里快塌了。”
“艾笑？！安平！”
不仅仅是结界里有冲击，外面的世界也同样有了震动。
赵耀祖和苏明镜两人正蹲在墓碑旁研究，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小地方就开始摇晃，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从墓碑里传来的细碎的声音。
正当他们想要再仔细查看，墓碑上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两人马上握着手，喊着同伴的名字，奋力将那个人拉了出来。
“艾笑？！”苏明镜看到晕倒在安平身上的艾笑，脑子嗡的一声，“她……她怎么了，艾笑？你别吓我……”
“晕过去了。”
安平狼狈的身上都是石头碎和灰尘，他将艾笑放在了苏明镜手里，转身半个身子埋进了极不稳定的结界开口，将黑白无常也扯了出来。
白无常和艾笑躺在一个地方，两个头没注意地碰在了一起。
“这是……”
赵耀祖看到两人碰在一起的时候，靠着的地方产生了一缕瞬间幻灭的烟，烟里有着若有似无的画面。
“那边的土！”
苏明镜看着周边的土壤开始下陷，形成了一个空心圆圈围绕着他们。
刚刚赵耀祖看到的烟是彻底的被释放出来了，像烟花一样炸在上空。
两者相互辉映，烟花炸的越绚烂，土壤松散的速度越快。
“我们处在结界的中心，”安平随意捡了块石头扔出去，石头被结界的边界直接击碎，“能力很强，这个结界在拿他们两个做祭品。”
“你们和拘魂鬼说了什么，”安平对着黑无常质问道，“你们的记忆是好是坏？！”
“好，”黑无常黑着脸看着白无常，“是曾经我们度过的，最好的记忆。”
“好坏的记忆能映射出好坏的灵魂，”安平有些不忍地蹲在艾笑旁边，强行将她扶了起来，“不能让他们再沉睡下去，不然这个土结界也要破了。”
“黑无常，把你弟弟叫醒，艾笑由我来。”
“苏明镜，你那面镜子带来了对吗？”
“你要做什么？”苏明镜下意识用手挡着自己的镜子，将它藏在衣服里，“你要把它用在艾笑身上？不行，会很痛苦……”
“不这样没人知道艾笑的心结在哪，她的抵抗能力比我们想象中强大的多，”安平指了指头顶，“你自己看看现在的情况，结界一旦破了，处于中心的我们不知道会怎么样，艾笑也是，你怎么能知道身为祭品会发生什么？！”
“快拿来，”安平将艾笑的伤口包在他撕碎的衣服里，避免直接接触这些不知属性的土壤，“你照着她，我会在她脑子里设立一个引导，以她的控制力……肯定能察觉到。”
一个老人待在拘魂鬼姐妹和纪云旁边，自言自语，满面愁容。
纪云张了张嘴，笑容里带着苦涩，“要不……我去吧？”
“她的人形不过维持了21天，太短了，太危险。”珊首先就反驳道，不允许纪云主动去担这份责任。
“……”老人没说话，权当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地唉声叹气。
“你求人好歹也看着别人，认真地说。”栅一脸不爽地看着这个平时和蔼可亲的老人，抓着纪云让她别乱说话。
“我们可以去，以我们的能力，有危险也可以避开。”
“不行。”
老人终于肯抬起头，“你们两的能力要留在这，保护大家。”
“纪云，”老人蹒跚地站起来，抓着她的手，眼神终于肯落在她的脸上，“这里你最合适了……”
“纪云！”
“我知道的，”纪云扯出了一个笑容，同样拉着老人的手，“我去。”
“放心，我会没事的，只不过去那边的地方寻求帮助而已，不会太危险的。”
“谢谢，孩子，谢谢你啊……”
老人的眼神又开始躲闪，低着头抓紧了纪云的手，不断地表示感谢。
白无常看着这些画面，脸上的血色又淡去了一分。
那是在纪云去他们的族群前的事情。
后来，后来纪云就死了。
白无常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冰冷倒流，脑子里像是有火车经过发出刺耳的恼人声。
又是刷刷几声，画面又变了。
那是拘魂鬼在埋葬了纪云之后，与黑白无常一起离开了这个充满了不好的回忆的时候。
那段时间四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彼此将彼此视作倚靠，一起走出阴影。
他们一起出去看了更大的世界，也看到了更让人于心不忍的画面。
看过了鬼怪不同的凶横与无奈悲怜，也看过地府的利用与维持。
——本以为可以这样不问世事地将日子过下去。
——可你们猜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画面最顶端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拘魂鬼？”
安平马上察觉到这里多出了两股不那么友好的气息，他马上抓紧了艾笑，对着黑白无常喊道。
“游戏开始，你们想见的人，都会来见你们。”
“祝你们愉快。”
两姐妹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如魔音贯耳。
一层结界将四人隔开，两两一组。
“安遥？”
艾笑的头痛的更加厉害，几乎快要晕了过去，还是她又一次地往身上狠狠划了一道才算能换回理智。
“来吧，来我这，我帮你缓解痛苦。”
“银火球！”安平将身上的衣服撕扯了几根线下来，用火球的碎片将这些线一一连起，构成了一个网挡在他们两前面，“杀！”
“雕虫小技。”
安遥只不过挥了挥手就把那些攻击力十足的火碎给打飞了。
他坐在轮椅上，微笑地看着两人紧张的神情，意外地觉得好笑。
“艾笑，”安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着安平，“你不害怕吗？长时间的被脑子里的东西困住，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这不是你的杰作吗？你想怎么样？”
安平看到实力的悬殊反而冷静了，硬拼在这样的环境里根本没有用。
“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们，安平，”安遥轻声慢语的，宛如真的是一个想要爱惜后辈的长辈一样，“我只是想让你们正视一些现实，一些你们迟早要面对的选择。”
“你应该已经听住四交道鬼说了吧，”安遥身后一个全身黑色的人缓缓将他推到了安平艾笑面前，但两者之间还是隔着一道透明的隔膜，保护着安遥，“我想构建一个世界，一个善恶分明的世界。”
他举起了手，虚摸在安平的脸颊旁，像是在抚摸自己疼爱的孩子，“好人都有好报，坏人都有坏报，绝对的公平与公正。”
“孩子，你不觉得这样的世界才美好吗？”
“放你的狗屁。”
随着安遥的越来越靠近，艾笑就越难受，她听着这个男人用她熟悉的嗓音尽说些蛊惑人心的话，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想吐。
“知道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吗？比白无常，比苏明镜都要严重。”
安平一把抓住安遥，制止着他去对艾笑做什么。
不过刚刚碰到他的手腕，一股死人的气息和冰冷就猛地窜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湿滑的爬触感。
“可别乱碰我啊，孩子，”安遥身后的人推开了安平，温柔地将安遥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膝盖上，“你的力量还不够，我身上的邪物你是受不了的。”
“我只是想帮帮你在乎的人，你看看她，多难受，她快撑不住了。”
安平下意识地往斜后方看了一眼，艾笑的脸色是更难看了。
现在已经不是惨白的灰败，面色里已经微微泛青。
“她的精神力确实可圈可点，”安遥用食指与大拇指摩挲着，一点点火光从他两个手指间迸发出来，“这样的精神力已经有点可怕了，你是能很好的免疫掉别人对你的控制，但同样的，这种免疫也给你自己带来了伤害。”
“你只会强硬的抵抗，过刚易折啊。”
“滚开！”艾笑向后退了一步，并不想让安遥碰到自己，“我还喘着气呢，没折。”
“你自己清楚，扛不住了吧，”安遥摇了摇头，对艾笑的坚持感到很怀念，但也很可笑，“那些记忆应该已经上涌了。”
“你说说你怎么那么喜欢给人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呢？怎么就这么贱啊？”
艾笑看着他的面具讽刺地说道。
这样的描述不能恼怒安遥，却直接让保护着安遥的那个人起了火。
一条蛇被他突然放出来，直接张着嘴露出尖牙想要往艾笑那咬下。
“嘶……”
身后人直接被安平烫出了一个大口子，皮肤上也犯了红。
“叫你乱动吧，”安遥用手放在那块被烧的裸露出来的皮肉上，瞬间就把那块伤口给治愈了，“抱歉，是他冲动了。”
“不碰你也行，”安遥有些丧气地叹了一口，“你自己能控制，就自己来吧，不要阻挡那些记忆的冲击，放轻松，当做是个老朋友一样的欢迎它。”
“只不过是一个曾经的记忆而已，你那么抗拒做什么？不抗拒，接受它，就没事了，你看白无常。”
安遥打了个响指，黑白无常待着的那个地方瞬间亮了起来，两个人都很柔和地坐在一起，和拘魂鬼在对话。
“构建你想要的世界，”安平一直牢牢握着艾笑的手，“与放出天仙附子有什么关系，将天仙附子放出来，这个世界都称不上是个世界了，你身为安家人，难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安家人！”安遥大叫了一句，宛如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掩面大笑，“安家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把每个姓安的人都叫做安家人啊，孩子……”
“艾笑，你应该明白的，为什么我要解放天仙附子。”
“闭上你的嘴吧……”
艾笑已经完全撑不住地坐在了地上，手上一片的，血肉模糊地像是被攻击了一样。
“好好劝劝她吧，安平，这样她会崩坏的，”安遥扯着安平的衣领，将自己的面具拿开，一张脸冲着他很近，“我们后会有期。”
“今天来见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正式地向你发出邀请，”安遥左眼上的纹身一样的痕迹妖冶地附着在他过于白皙的皮肤上，吐出的气息都带着冷气，“我知道光说你是体会不到的。”
“所以给你一个预警，接下来，我会让你和你的伙伴见识到我想要的那个世界有多么美好。”
“假如你够聪明，你能明白的……安平，别对我有什么偏见，我们终究是一家人，我是不会害和我血脉一体，我哥哥的子嗣的。”
“对了，再给你一个小惊喜，这里会有一个土结界，就快解开了。”
“如果你心里太难受，你可以尽情破坏这个结界。”安遥松开了手，帮他抚平了衣领处的褶皱，笑道，“只要你破坏的了。”
“该死的！安遥！”
安平被松开之后马上就去抓住了他，可是安遥与那个身后人就这样渐渐透明像个鬼魂一样消失了。
一点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们刚走，艾笑就倒在了地上，身上有着和安遥一样的温度。
“娘的……”
喉咙管里涌上了一股腥甜的味道，眼里的景象也开始变为了脑子里有的记忆的模样。
都不需要等她自我敞开接受了，那些记忆已经吞没了她。
艾笑彻底晕了过去，手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黑白无常？！”安平啧了一身将艾笑背在了身上，他们所处的这块地方开始有了地震一样的震动，土壤全部都开始松散，旁边的石壁也都破裂，在往下滚着石子。
“黑白无常！听到了就回应我一声！”
隔开他们几人的结界还在，死死挡在安平面前，一点破绽都没有。
“艾笑？”
安平正想尝试着再次将三颗银球全部用上去冲破这道结界，身后突然传出了几声呻吟，在说些什么。
呢喃着，听不清楚的齿间的声音。
“安平？”
“黑无常？”
结界外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叫喊，“黑无常！你那边怎么样，有办法打开结界吗？”
“这是你们安家最强劲的保护结界，”黑无常的声音宛如被压着一样，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你能负担三个同时的攻击吗？”
“能，”安平思索了片刻，立刻就懂了黑无常的想法，“多大把握？”
“百分十五十，赌一把吧。”
两人打算同时挥动武器，将这个结界强力破开。
“我数一二三，”安平将艾笑的手更加用力地挽住他的脖子，手上三颗球又在高速地旋转，“一，二，三！”
水火光还有那把锋利的镰刀一起，将整个洞穴都震了三震，结界中间被破开了一个口子。
黑无常直接用镰刀将口子拉开，把白无常送了出来。
“抓住我，”安平看着也晕倒了的白无常来不及问原因，直接将他扔在了地下，向黑无常递出了手，“这里快塌了。”
“艾笑？！安平！”
不仅仅是结界里有冲击，外面的世界也同样有了震动。
赵耀祖和苏明镜两人正蹲在墓碑旁研究，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小地方就开始摇晃，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从墓碑里传来的细碎的声音。
正当他们想要再仔细查看，墓碑上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两人马上握着手，喊着同伴的名字，奋力将那个人拉了出来。
“艾笑？！”苏明镜看到晕倒在安平身上的艾笑，脑子嗡的一声，“她……她怎么了，艾笑？你别吓我……”
“晕过去了。”
安平狼狈的身上都是石头碎和灰尘，他将艾笑放在了苏明镜手里，转身半个身子埋进了极不稳定的结界开口，将黑白无常也扯了出来。
白无常和艾笑躺在一个地方，两个头没注意地碰在了一起。
“这是……”
赵耀祖看到两人碰在一起的时候，靠着的地方产生了一缕瞬间幻灭的烟，烟里有着若有似无的画面。
“那边的土！”
苏明镜看着周边的土壤开始下陷，形成了一个空心圆圈围绕着他们。
刚刚赵耀祖看到的烟是彻底的被释放出来了，像烟花一样炸在上空。
两者相互辉映，烟花炸的越绚烂，土壤松散的速度越快。
“我们处在结界的中心，”安平随意捡了块石头扔出去，石头被结界的边界直接击碎，“能力很强，这个结界在拿他们两个做祭品。”
“你们和拘魂鬼说了什么，”安平对着黑无常质问道，“你们的记忆是好是坏？！”
“好，”黑无常黑着脸看着白无常，“是曾经我们度过的，最好的记忆。”
“好坏的记忆能映射出好坏的灵魂，”安平有些不忍地蹲在艾笑旁边，强行将她扶了起来，“不能让他们再沉睡下去，不然这个土结界也要破了。”
“黑无常，把你弟弟叫醒，艾笑由我来。”
“苏明镜，你那面镜子带来了对吗？”
“你要做什么？”苏明镜下意识用手挡着自己的镜子，将它藏在衣服里，“你要把它用在艾笑身上？不行，会很痛苦……”
“不这样没人知道艾笑的心结在哪，她的抵抗能力比我们想象中强大的多，”安平指了指头顶，“你自己看看现在的情况，结界一旦破了，处于中心的我们不知道会怎么样，艾笑也是，你怎么能知道身为祭品会发生什么？！”
“快拿来，”安平将艾笑的伤口包在他撕碎的衣服里，避免直接接触这些不知属性的土壤，“你照着她，我会在她脑子里设立一个引导，以她的控制力……肯定能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