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情之偷心趁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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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有羞没怯

    江昙墨一声冷哼,隐隐含着些怒气,梦果儿也有些恼了,连害怕都不顾的了。

    “什么意思?你到底要做什么?”

    “果儿,我......”

    “你怎样?”

    “我原本应该杀了你的!”

    梦果儿刚吓得抖了一下,一阵疾风扑过,身子顿时被箍住了,定是被他抱在了怀里,“混蛋!放手!”她吃了一惊,当他真要动手,怒斥着用力挣扎,却被越发抱紧了,手脚都被压制着动弹不得。

    江昙墨绵长温热的喘息近在咫尺,她竭力将头往后拉开距离,颈上却忽然一紧,那一点命脉竟被他再度咬住了,之前也曾这样,原来竟是想她死的,她便开始簌簌发抖起来。

    只是,他照旧轻轻啃了几下,然后就含住不动了。如此,真的是想把她杀死在这里吗?为何叫人感觉不到半点的杀意?反而像是抱着害怕失去的珍宝?

    良久,梦果儿渐渐遏制了筛糠一般的颤抖,居然变得无比平静,莫名的当他又是在吓人了,而他也终于松开了牙齿,发出一声轻叹。

    “果儿,我这样,真的不是想吓你,而是想......”

    梦果儿不语,暗自一声冷哼,不想吓人就不能换个不吓人的地方咬?

    江昙墨却没有说明想怎样,道:“妙妙当你身陷魔宫,将仙霞兜放入魔尊的宝库中,人证物证已全,再放出露华夫人杀了一双少年男女的风声,你师兄不信也得信,定会当你死在这里而恼怒之极。我只是想着坐收渔利。”

    梦果儿冷笑道:“然后呢?你再真的杀了我?”

    “果儿,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从来都不想。”江昙墨解释的很急切。

    “我不死,你怎么坐收渔利?”借刀杀人坐收渔利,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虽然猜想他或许已经改变了主意,梦果儿仍是觉得气愤难平。

    “我可以......”

    “可以怎样?”

    “我方才已经送了两名替身到露华夫人殿内。”

    梦果儿闻言顿时猜到了几分,也许他是想把人先软禁起来?

    “你想害我师兄?”

    江昙墨道:“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魔尊才是我首要的敌人。”

    “首要的敌人?你的敌人有很多?”

    “不是很多,也就那么三两个,却个个都是这世间的不俗之人。”

    “其中也包括我师兄吗?”在她看来,世间的不俗之人,师兄绝对包含在内。

    “你很在乎他,我只能隐忍。”

    梦果儿发出一声嗤笑,似乎笑他的不自量力,敢与师兄为敌的人,定是个不开眼的。

    “谁跟我师兄作对,就是我的敌人!”

    他没有出言反驳,静默了片刻才道:“明知不可能,有些事情却总是会奢望,不见两不相扰,凭空想念着,虽然伤神倒也无关性命。魔界这里根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为何偏偏就来了呢?这一来会改变许多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因为你来了这几日,我做了多少事情。”

    这番话响彻在耳边,无奈又似抱怨,梦果儿愣住了,直觉得其中大有深意,叫她一时间难以理解了,暗自里却想,这人或许真是有什么苦衷的?莫名的也有些信了,认为这人或许真的与她有什么关联。

    可是,小时候的事情她一点都不记得,纵使听了也无法去分辨真假。

    “你......什么意思?我来寻亲关你什么事情?”

    他却低声道:“果儿,我舍不得你死。”

    梦果儿心道,你舍得我也死不了,自然会有人来救我的,没人来救我也能自救,却因他这句柔软又郑重的话而安心了不少,看来,她的小命应该暂时无碍了。

    “你到底是谁?”

    “你知不知道五百年前有一位魔尊,名唤作魔楼儿?”

    梦果儿道:“当然知道。”原本并不知道,但此人在梦魔的故事当中出现过。

    “他就是我爹!”

    梦果儿这才了然,难怪他会对这魔宫的地形熟稔之极,难怪会当魔尊青蚺是敌人,其实该说是间接地杀父仇人才对,当年若不是身为下属的青蚺背信弃义卖主保命,那魔楼儿想必就不会惨死在神帝手中。

    魔尊青蚺虽然狠厉,还算容易对付些,神帝却真不是个凡俗之辈,五百年前的神魔之争虽然惨烈,神族却仍能与仙界势均力敌了,神帝简直要同玄穹帝尊平起平坐,一身的修为极高,他要报仇可太难了,穷其一生怕也无望。

    “你是怎么惹到我师兄的?”旁的都与她无关,只有这一点该打听明白了。

    “这话应该反过来说,是他惹到我了。”

    江昙墨的语气有点闷,似乎因为她对他的事情不加探究而失落。

    梦果儿道:“什么意思?”

    “你知道,他喜欢炼制功效诡异的丹药,我不幸成了一个试药的人。”

    “试药?试的什么药?”

    “存心缩骨,你前日还曾提及过此药。”

    “胡说八道!”梦果儿瞠目结舌,直觉的当他在撒谎。

    人吃了以后身体会缩小一半,心智受损,修为也会大打折扣,那存心缩骨的功效虽然诡异,却还没有研制出解药来,师兄向来心慈,怎么可能随意就拿人试药呢?

    “半分不假!你看到的我就是吃了那药的后果。”

    “那你......你......无缘无故的,他定不会那样!”师兄虽然从不伤人害命,但的确喜欢用些非常手段,这厮定是极不开眼的撞上前去,才会不幸成了试药的人。

    “自然是有缘故的。”江昙墨忽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笑,听来似有古怪。

    “你做了什么坏事?”

    “呃......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就是不小心看了一个女子的身体。”

    “你个色胚!拿你试药还是轻的,要是我在,直接就挖了你的眼睛!”

    “你当然在!”江昙墨笑的更加厉害,全身都一抖一抖的。

    “啊?那我怎么不记得?”

    梦果儿问完才恍然大悟了,这家伙既然要做坏事,肯定要变化了模样,她会记得才怪,谁知他却笑道:“十二年前,你才两三岁的年纪,怎么会记得?”

    “你到底看谁了?莫非是我师兄的......”

    十二年前,清心寡欲的师兄竟有过什么红颜知己么?

    “你真聪明,正是你师兄的......师妹!”

    “啊?除了我,师兄他还有一个师妹?”这事儿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江昙墨笑了半天,似乎笑到抽搐无力,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可真够沉的,梦果儿被挤在他跟墙壁中间,只顾着想这个问题,倒没注意两人一直都紧紧贴在一起。

    “你真是猪头猪脑,笨死了!”

    “啊?”梦果儿心道,我那时候还不记事呢,怎么会知道那人是谁?

    江昙墨道:“我看的那个人,就是你!”

    他的嗓音低沉下去,隐隐带着些暗哑,梦果儿目瞪口呆,惊觉他的喘息贴的极近,匆忙要退后,却是半分也退不得了,她直觉得认为这举动太不寻常,莫名的想起方才在魔尊殿上看到的,脸上顿时着火了一般,屏气凝神侧过头去,不敢再说半个字了。

    “你那时候身无寸缕,只裹了一头极长极美的青丝,用一种玄之又玄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叫人只看一眼便永生难忘。我记了你十二年,想了你十二年,念了你十二年,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梦果儿想象不出他说的玄之又玄是什么意思,只听见那一句身无寸缕,虽然那时候才几岁的年纪,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却似乎被他此刻轻柔讲述的语气给魅惑了,于是她完全不能思考,脸上却是越烧越热了。

    “果儿,果儿......”

    江昙墨低声唤着,每唤一次便似近了几分,漆黑一片之中,两人的面目最终已近的不能再近,梦果儿瞪大眼睛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莫名的开始忐忑了,若是他真把舌头伸过来,是老老实实的接受,瞧瞧是个什么滋味,还是狠狠的咬上一口以示拒绝呢?

    这问题却终归没用选择,因为他只在她鬓角上贴了一下,然后轻叹一声退开了身子。

    那一声叹落寞的很,梦果儿竟听得心神一滞,不知是酸还是疼。

    “果儿......对不起!”

    那三个字可真沉重的很,她竟有点鼻头泛酸,他虽然图谋不轨了,实际上做的可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么?嬉笑怒骂时多是他在忍让,本就觉得欺负他了,乍听到这不知不觉也不辨真假的十二载想念,倒似亏欠了他一样。

    听他半天无语,梦果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只忍不住问道:“江昙墨?你在哪里?”江昙墨照旧不语,她以手扶墙缓缓挪了几步,又踟蹰道:“这是什么地方?太黑了,我......我害怕......”

    “江昙墨?你还在不在?”

    连唤了几声他竟还不吱声,她脚下又挪了几步,伸出去摸索的手指却落入一只清凉的手掌,一股大力把她拖了过去,狠狠的撞在一副坚实的怀抱里。

    梦果儿发出一声惊呼,脸上似乎被蒙了一块巾帕,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纠缠,但她能隐隐感觉到,这厮的动作似乎含着些莫名的恼怒。

    良久,江昙墨终于结束了这一个吻,闷声道:“为什么不叫香香了?”

    梦果儿竭力压制着急促的喘息和慌乱的心跳,道:“......你不是很不喜欢么。”

    “今后就这么叫!”

    “今后......我脸上的是什么?”

    “一片衣襟。”

    “这个......有什么用?”

    “......有点脏。”

    这混蛋明明占了大便宜居然还嫌脏?于是梦果儿怒了,再度狠踹了他一脚。

    江昙墨哼也没哼,倒极其识趣的放开了她的身子退后一步,道:“我......不是说你。”

    梦果儿扯下脸上的那块布,冷哼道:“不是说我?那你刚才亲的是谁?”

    “果儿,你是个女孩子,这个时候要知道矜持,还要知道羞怯。”江昙墨说着化了一盏烛火,照亮了几尺方圆,也照亮了梦果儿红彤彤的脸颊,有羞没怯,他却已然看的呆了。

    “矜持你个鬼!”

    梦果儿急速扑过去,恨恨的把手中那块布摁在他那张讶然发愣的脸上。江昙墨居然老老实实的配合着,任由她摁了半天,用力嗅了一口才道:“这么香的一块布,我得留着。”说着还真取下来收好了。

    “留着干嘛?”梦果儿似有懊悔,悔不该没抢下那块布来。

    “看见它,我就会想起你的味道。”

    说着这样轻薄的话,江昙墨却轻叹了一声,隐含忧郁。

    梦果儿不说话了,就只是红着面颊,紧盯着他的脸色打量。

    烛火昏暗,江昙墨幽深的眸子却波光潋滟,直直的凝视着她,道:“我早知道,你的心永远都不可能属于我,对不对?我这样的境遇,的确也不该奢望什么,但你对我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我本不想这样......”梦果儿竟也轻叹了一声,道:“你虽然深有苦衷,但我现在不能留在这里,如果你势必要引起魔道之间的纷争,我们就不可能再做朋友。”

    江昙墨神色黯然,道:“果儿,你这么聪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梦果儿哼道:“我要是聪明,就不会被你耍的团团转了。”

    “我本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何必要用这药呢?这药是你师兄炼制的,我很不喜欢。”江昙墨说着踉跄了一下,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又道:“你离开我身边会有危险,这两日若不是我在,你只怕早就没命了!”

    “没命了?你娘可真够狠的,她莫非已经入了魔道?”

    “无论她要做什么,我都不想违抗,这次为了你,我同她......”

    “我师兄会来。”

    “他不会来,你写的信根本就没有传出去。你......”

    梦果儿楞了一下,随即道:“我总归有办法,你放心好了。”看他已缓缓阖上了眼睛,想必听不到任何话了,她却径直说道:“香香,我走了,你......一定要珍重!”

    说完站了片刻,映着昏暗的烛火,江昙墨的俊颜有些模糊,眉宇间却分明带着忧郁,是在担心达不到借刀杀人的目的,还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她愣愣的看了片刻,回神后忽然间发现,方才的心境那么凝重,竟是完全信了他说的话了。

    此刻想来,他的身份或许不假,但只见过年幼时的她一面,便想念了十二年,这又怎么可能?若他真的没有歹意,直接找人代替就是,为何还要将她这正主带到魔宫这里?

    想到这厮惯会演戏作假,几日来可谓深有领教,那些话虽然听来情真意切,定是又在巧言欺骗,她用力抹了抹嘴唇,哼道:“江昙墨你就是一个混蛋,我要再上你的当就真是个傻瓜!”

    说完疾步上前把他推倒在地上,然后动手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