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恋——千古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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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聿登

伊耆准成和白扈累得手脚直打颤,裤子上全是被香烧破的小洞,午餐哨声一响,他们两个就把水碗扬到地上,往旁边一歪,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了。看守他们的随从把香炉取走。白扈轻轻摸着被打得青白紫色花了的脸,不屑地拿眼睛斜着伊耆准成:“下手真他妈的狠啊你!”伊耆准成鼓着两个青桃一样的眼睛,说:“你下手不狠?”

“是你先打的我!”

“我堂堂的七队长,在众目睽睽下给你翻了个脚朝天,我脸往哪儿放,我打你一拳,你用得着翻脸?”

“他妈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白扈他妈的就是不怕树敌!”

“那就再打,我伊耆准成就不服打不垮你姓白的!”

两人一骨碌爬起来,都握紧了拳头,列好了架势,但都知道对方的实力,不愿再动手,所以咬牙瞪眼,故作声势地对着面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旋转着走,这一走就走了半晌。

“白扈。”一声有气无力的呼唤,伊耆准成和白扈一别头,都看见了白玉兰,她额上渗着冷汗,一副虚弱的样子,年跟在她身后,两人都松了口气——天知道要那么对着旋转下去,要到什么时候!两人作揖:“夫人!”白玉兰端详着他们打花的脸,惨白的脸上不由失笑:“脸上好像擦了脂粉啊,这么看来,白扈就更像女孩儿了。”白扈和伊耆准成尴尬得无言以对。白玉兰:“白扈,陪我出去骑马。”“是,夫人。”白扈一边答应,一边心里叫苦,他的腿都快累到僵直了,抬起来,像脚上拖着大石头,还要去骑马。伊耆准成向白玉兰一揖告退,临走时向他满含坏意地挤了下眼睛,把白扈气得头上直冒烟。

庭院外青草和花儿的味道弥漫,三人缓缓遛马步入草原,花草轻轻擦着肩头和脸颊。白玉兰端坐在白马上,随着微风,长发飘飘,绣满玉兰花的丝质衣裙随风拖曳,上面的花朵仿佛在飞舞。白扈和年骑马并肩跟在她的身后。白扈端详着白玉兰的背影,感叹她的清雅美丽绝伦,忍不住自语道:“如果你不是我的小姑姑,我一定会为了得到你不惜赴汤蹈火。”侧脸看年,却见他仰着头看天,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原来是只白鸽在天上飞,他不屑地咕哝,“这真是个不懂欣赏女人的傻瓜,晚熟的蠢货,大概在想着怎么煮鸽子吃,馋得流口水呢!”白玉兰漫无边际地走着,好久没有狼的幻像出现在她的脑海,她记起在彤鱼布下的骷髅阵里,她一意寻死,他曾说:“兰儿,为我活着!我要找到你,我们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只有狼的记忆才会使万念俱灰的她,找到一点生的意趣,现在,她的心碎了,所以她骑马步入草原,穿行在星星般开着的野花间,找寻关于他的记忆,可他在哪里呢?这一世的他,究竟在哪里呢?

白扈催马上前一步,问:“夫人,为什么会叫伊耆石年陪您骑马,他是谁?”

白玉兰回眸怜爱地看着他说:“我的侄儿,他是我的儿子,是我把他安排在你的队里的,你要照看好他,他的生母不在世了,他又不会说话,是个可怜的孩子!”白扈不由别过头暗自叫苦地咧了下嘴。

在草里穿梭了半天,渐渐太阳西斜,白扈看看白玉兰,只是一味地在草里漫无目的地走,而她身后的年,老老实实地跟着,白扈越看他越觉得他像个痴呆。想到一下午难得的休息变成这么没有意义的在荒原里走,他实在有些沮丧。这时,白玉兰突然勒马停蹄,白扈无精打采地往前走,差点撞到她的马上,慌忙停下来,心里不由暗喜,小声嘟哝道:“你可终于溜达够了!”他转眼看年,见他仍是一副平和的面孔。草丛里传出“刷刷”的响声,接着一头肥大的黑狗腾空飞跃起来,白玉兰和年同时带马低身一跃,这条狗结结实实地把白扈撞了个人仰马翻。白扈气冲冲地跳起来,见那小东西已经逃进高高的草里去了,他骂道:“见鬼!”白玉兰平静地:“白扈,你的钱袋还在吗?”

白扈一摸腰间,立刻气急败坏地:“妈的,一个畜生居然会偷我的钱袋!”

忍不住翻身上马就拼命追去,白玉兰和年连忙纵马跟着他。白扈纵马在草丛里穿梭,青草和野花打得他的脸生疼,前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他勒马停蹄。有声音响在近处,他纵马过去,却见一头大白肥羊低着头趴在草里,不由大喜,高声喊道:“夫人,有头羊,哈哈哈!在这荒野里,肯定是没有主儿的,我们抓来烤着吃了吧!”

却见那羊仿佛能听懂般哆嗦了一下,接着“倏”地一跃而起,“噌”地钻进草丛里逃掉了。白扈大吃一惊:“啊?一头羊居然跳得这么高!”纵马猛追过去。白玉兰忍不住“噗嗤”笑了。

那头羊跑过小山坡,白扈早忘了腿疼,一直地追,一边嘟哝道:“妈的,要是我拿着弓箭,看你这个畜生能跑到哪里去!”白玉兰和年跟在白扈身后。追到山脚的山路拐弯处,突然不见了那头肥羊,前面是神农氏族的一条热闹市集,虽是夕阳西下,却依然人来人往。白扈停马寻找那头肥羊,迷惑地自语着:“难道那头羊认识回家的路?”白玉兰惊叹道:“想不到神农的市集这么热闹!”

白扈:“伏羲的市集也很热闹啊!”

“我没有见过。”

白扈幸灾乐祸地一笑说:“祖父不准你出门,你当然见不到。呵呵!他看你看得紧也是有原因的,怕你长得太美了,给人抢了去。”

白玉兰侧脸看着他:“我真的很美吗?”

白扈有点羞涩地一笑:“是啊,把我都要迷住了,要是我不是你侄子,就宁死也把你抢走。”

“有那么夸张吗?你这孩子!”

白玉兰爱怜地拍了拍他的头。

一个满脸脏泥的十三四岁的孩子从山脚走出来,听到他们说话,过来端详白玉兰,白扈怒道:“臭小子,小小年纪,学会了色,盯着我们夫人看什么?”

那孩子一脸玩世不恭:“人长得漂亮了,当然大家都爱看,不让人看,干吗不拿头纱遮住脸啊?”

白扈刚要发火,突然看见前面一个老头赶着三头羊经过,有头羊肥得几乎冒油,白扈“噌”地蹿下马去,一下将那头羊扑倒在地,那头肥羊吓得“咩咩”直叫,老头儿大怒,拿着羊鞭赶着白扈就抽,一边骂:“臭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我的羊!”

旁边一群人围上来,要抓抢羊的白扈,白扈一边按着挣扎的羊,一边气喘吁吁地争辩:“你这头羊一跳老个高!”

老头儿奇怪地:“会跳?会跳关你屁事!你倒让他跳跳看!”

白扈小心地松了手,那头羊翻身爬起来,惊慌地跟到老头儿后面的羊身边去。白扈不知所措地:“啊,它现在怎么不跳了!”

“哈哈哈!”一个孩子的笑声响起,脏男孩走进人群,到白扈身边说,“这小子我认识,他经常偷人家的羊,他就是抢羊的,大家打他啊!”

白扈一急道:“你这个臭小子,我和你无怨无仇,你居然害我!”

大伙儿已经一拥而上,围着白扈就打,白扈连忙逃跑。一片混乱中,突然有个人指着脏男孩道:“这家伙偷我的钱袋!”

脏男孩连忙跟在白扈屁股后逃跑,有人喊道:“这两个小子是一伙的,一个装成抢羊,另一个趁机偷钱袋!”

众人一齐喊道:“抓住他们!”一个劲地追。白扈暗自庆幸护卫夫营的晨跑锻炼,让他跑得轻松,突然,他的胳膊弯被人拖住,却见是那个脏兮兮的男孩,他想甩开他,他死死在抓紧了他,在这种情形下,白扈忖到没时间和他内讧,骂声“见鬼”,只好带着他跑。两人直跑进一个山路岔口的隐蔽处,脏男孩喊:“停在这里,我有办法逃开他们!”白扈半信半疑地站住脚,回身看他,这才发现他背着个大包裹,他打开包裹,白扈看到里面有堆钱袋,包括自己的,他一把抓在手里,男孩嚷道:“怎么抢我的钱!”

白扈骂道:“妈的,这是我的钱袋!”

男孩嘟哝道:“哦,我忘了。”

“你这穷小子是谁啊?”

“你这富小子又是谁啊?”

“我是白扈!”

“有姓啊,是个贵族小子。”

“没姓的小子,你是谁?”

“聿登。”

“什么破名字!”

聿登不屑地斜了他一眼,他从包裹里取出一张狗皮、一张羊皮,把包裹系起捆在自己肚子上,穿上狗皮,把张羊皮扔给白扈,白扈拿来穿在身上。聿登说:“走吧。”

白扈突然醒悟:“为什么叫我装羊?人都爱打羊来吃!”

男孩诡秘地一笑:“狗追羊,一般就没人跟狗去抢。装羊,你有一半的机会可以逃掉,不装,你就完全逃不掉!”

“妈的,叫我引人让你逃啊,臭小子!”

“随你便,你可以脱掉。”

说着,他已经冲向了站在岔路口犹豫着不知道往哪里追的人群。白扈只好硬着头皮跑到他前面。一条狗追着一头羊穿过了人群,那狗还得意地在人群里跳了两个圈,引得人群一阵“看那狗、看那狗”的笑声。两人就这么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