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平归于静
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空洞的双眸无法映出站在她前面的人，面无表情更让人觉得悲哀，对不起，如果我再强一点，如果我再聪明一点的话，一切说不定就会改变……
@@
第五琰砜为了宝藏而杀害了许多江湖上的人，慈祥的面孔下是丑陋的心灵，虽然已被冰琼阁的五大杀手所杀，但是，冰琼阁已经无法恢复从前的繁华，死去的青龙更是永远都无法复活。
拥有悠久历史的冰琼阁，最终毁于一旦。江湖上的人对于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但是是真是假，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当然，这些都是翠凤告诉他们的。
由于太过担忧，翠凤还是带领着影凰宫的人来到了冰琼阁后山，不过等她赶到的时候，第五琰砜和青龙已经死亡，柳云霆等人都受了重伤。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翠凤把柳云霆五人留在了影凰宫养伤，也帮忙收拾了一下冰琼阁，所有人的尸体也都好好的安葬了。仅仅是为了一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手枪，多条人命就这样失去了，真不知道该苦笑，还是该感到悲哀。说不定，就连藏起手枪的那个第一任女白龙也没想到，在几十年之后，会有这么多人为了那把手枪而发生那么大的巨变。若是想到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还是要这么做呢？
庭院内的一个亭子里，柳云霆、方萧羽、小凡和翠凤围着一张石桌坐着，吴煌轩站在翠凤的旁边，脸上依旧是一尘不染的纯净的笑容，只是，不知道等他真正长大后，这个笑容，又会不会从此消失呢？
“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若是要留下来，我可是很欢迎的。”翠凤微笑道。现在江湖上已经对影凰宫消除了怀疑，影凰宫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更加的巩固了，若是他们愿意留下来的话，这只会是有利而无害。
可方萧羽却摇了摇头：“多谢夫人的好意，但是在下已经与师兄商量过了，既然冰琼阁已经消失，我们也没有必要再重复从前的事了，打打杀杀的生活，或许大家都已经厌倦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们了。”说的也是，在经历了这场战斗之后，想必大家都累了，更何况……
想着，翠凤看向远处把白虎扶过来的朱雀。
大家都受伤了，小凡的双手、柳云霆和朱雀的腹部，方萧羽的后背都绑上了绷带，然而，毫发无伤的白虎却……
朱雀的脸上满是青刺，一脸的疲倦，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白虎走了过来，一路上不断地提醒她小心哪里小心哪里。等来到亭子后，柳云霆按下了想要站起来的小凡，自己反正走到了她的身旁。
“谢谢。”朱雀沙哑的声音响起，他向柳云霆点了点头，便扶着白虎，让她在空出的石凳上坐下，“白虎，来，小心点。”
白虎披头散发，面无表情，双眸中更是空洞非常。此时的她，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娃娃，完全无自己的思想。一个月前，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亲生哥哥死亡后，白虎一醒过来便是这个样子，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不说话，也不动。
她与青龙从小就没能无忧无虑地一起玩耍过，青龙的死，对她而言是一个无法承受的打击。
小凡忧伤地看着白虎，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痛恨自己的弱小，如果她再强一点，如果当初，她考虑地再周全点，或许青龙就不会死，白虎也不会变成像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人可以帮得了她。”柳云霆拍了拍她的脑袋，见她抬首看着自己，他继续冷冷地看着白虎说道，“能够救她的，只有她自己。没有人是完美的，再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就算是在柳寒山遇到的那个叫雅的男人，也只是能看到他们的过去，却无法看到未来。任何人都不希望白虎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好每一件事，“你…把他人的事看地过重了。”导致常常忽略了自己的事情。
“……对不起。”她知道，柳云霆是在安慰自己，鼓励自己。在她身边发生的事情，或许她真的是过于重视了，不过，要是无动于衷，她却怎样都做不到。
“要喝水吗？”朱雀轻柔却沙哑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把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只见他慢慢地倒了一杯茶，细心地吹了吹，等茶凉了一点才凑到她的前面。等她像无知觉一样喝了几口后，他便把自己的衣袖在她嘴角边擦了擦，把流泻出的茶迹擦干。平时酷爱干净的朱雀竟然为了她这样对待自己的衣裳，众人看了都觉得心里难受。
翠凤、吴煌轩和方萧羽都难过地撇过了头，不忍心再看到这种场面。
小凡看了看她，右手颤抖着伸了出去握住了她的手，然而，猛然间，小凡竟然像是触电一般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怎么了？”柳云霆疑惑地问道，就连其他人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她，以为她是听到了什么。
“不行……”小凡似喃喃自语地轻声说到。
“什么不行？”方萧羽疑惑地问道。
“听不到…我听不到她心里的声音。”小凡的双唇不停地颤抖着，就连脸色也渐渐变地苍白，冷汗与泪水几乎同时滑落。
“什么！？”朱雀和方萧羽整个人怔住了。
“别人心里的声音怎么可能听地到。”吴煌轩的声音里充满了质疑。
“闭嘴。”柳云霆瞪了他一眼，然后温柔地看着小凡问道，“你继续说。”
小凡点了点头，努力深呼吸，把自己心里的恐惧压了下去凝视着白虎继续说道：“就算是疯狂了，我也能听到她心里最底层的声音，但是，我却完全听不到白虎心里的声音，那只有一种可能性……”
“是什么？”朱雀急忙问道，总觉得…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小凡把视线转向朱雀，几乎绝望地说道：“白虎把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不留一点缝隙的。”
果然，朱雀一下便激动了起来，双手紧抓著白虎的肩膀，不停地大喊道：“怎么可以这样？白虎！白虎你醒醒！我是朱雀啊！”
然而，白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空洞的双眸没有一点光彩，她直直地看着前方，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对于朱雀的叫喊更是无动于衷。
“朱雀你冷静点！”方萧羽连忙拉住了他，却被他一下子推开了。
“放手！”他猛地推开了方萧羽，继续盯着白虎大声喊道，“你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立刻醒过来！”见她还是没反应，他忍不住竟然哭了起来，泪水静静地划过了他的脸颊，声音如撕碎的绸缎般刺耳，“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点反应，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白虎…求求你……”
“朱雀公子，请你别这样，若是白虎姑娘知道你这个样子，她也不会高兴的。”翠凤也劝道。
可是朱雀却好像没听到一样，紧抱住了白虎，不断地哭泣着：“白虎，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可以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待我？”
朱雀……小凡的眉头紧蹙着，却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她又犯忌了，若是她刚才没有说话的话，若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把事实说出来的话，朱雀就不会这么绝望了。
柳云霆抱住了她，冷冷地说道：“是我让你继续说的。”
小凡怔了怔，苦笑了起来：“很残忍对不对？”说出事实，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即使残忍，却是事实，有时候，隐瞒一辈子，不一定是好事。”
“你……”小凡犹豫了一下，迟疑地问道，“有什么事，你被隐瞒了吗？”
“与你有关。”或许，他该说出全部。不理会她诧异的眼神，他决定把自己的全部身世讲出来，“我跟你说过，我并非柳振桦的亲生儿子，我也不姓柳，我该姓方。”
姓方？小凡反射条件地看向旁边的方萧羽，后者也微笑着看着她点了点头。
“我也是十天前才知道，他是我的弟弟。”柳云霆冰冷的声音里隐隐透出温柔，脑中不由地想起了十天前的晚上。
************************************************************
“你说什么！？”柳云霆激动地大喊，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可是他却只是捂住了腹部，忍住痛意再次问道，“你是说…师父就是我爹？”
“没错。”方萧羽点了点头，转过了身背对着他，把双手复于身后淡淡地说道，“在二十一年前，你娘遇上的人，就是我爹。发生了那种事，虽然爹已经很努力地找到了你娘，但是你娘已经……”
“……所以他才会把我带回冰琼阁，所以他才会教我武功，把冰琼阁传位给我而不是你！他以为这么做就能弥补他的过错吗？”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若不是现在他们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说不定所有人都跑出来了。太过于激动，伤口竟然有裂开的现象，鲜红的血慢慢地渗透了出来。
方萧羽自然也嗅到了血腥味，转过身想要帮他把伤口包扎好，可是他却躲过了方萧羽伸出的双手，丝毫不领情。方萧羽叹了一口气，收回手淡淡地说道：“爹说，他知道你恨着间接害死你娘的那个女子，也知道你恨着冰琼阁，他并不祈求你的原谅，教你武功，传你内力，只不过是想让你能够健康的成长，让你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柳云霆依旧冷冷地瞪着他，却不说话。
“师兄，不，哥哥，你可知道，我爹花了那么多银两，抢回来了这么多名医，要求我医术一定要高超，武功一定要很高强，其实都是为了你？”他的声音里渐渐有着一丝妒忌。
“……”虽然柳云霆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眉头已经微蹙起来了。
“爹说，他对你娘一见钟情，爹他…真的很爱你娘。”他咬了咬牙，温和的双眸渐渐泛红，“他说，你娘很漂亮，很温柔，很善良。即使只是一次见面，发生了一个错误，他便已经爱地无法自拔了。可是你娘却……他以为教导你武功，你的身体便会好转，但是没想到你的身体还是时好时坏，他知道，这是因为你娘怀着你的时候情绪一直很低落，才会让你天生体弱。后来，我爹遇到与你娘长的很像的女子，所以才会有了我。他让我学这么多东西，包括传位给你，是为了将来，我可以在一旁帮助你，让你有能力，有权利去做你想做的事！在爹心目中，最重要的始终是你和你娘！”
“……萧羽……”柳云霆诧异地看着自方萧羽眼角落下的泪珠，但是他知道，方萧羽现在想要的，并不是安慰。所以他很快就恢复了冷眼，问道，“为何告诉我这些？”若方萧羽现在不说，是不是就打算隐瞒他一辈子了？
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慢慢地扬起了那熟悉的温柔的笑容道：“从小我就很妒忌你，甚至恨你的出现。不过…在爹去世前，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他让我先不要告诉你，因为他心里明白，若是太早告诉你，说不定你会自暴自弃地离开冰琼阁，到时候你将会是一事无成。他叫我等，等你有想要保护的人，等你有一个愿意为她放下仇恨，愿意为她舍弃自己的生命的人出现，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全部。这个人终于出现了，你…愿意为了小凡一个人，为了她的笑容而舍弃一切，包括你的生命，所以我才决定今晚把一切都告诉你。”
************************************************************
“小凡…你会恨我…杀了你娘，毁了你的家吗？”柳云霆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他知道，小凡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但是，她是从什么时候来的，又是否见过那个女人，对她的“娘”又是抱有怎样的感情，他一无所知。
然而，小凡却摇了摇头。除了在贩卖场上遇到的那个自称她姐姐的女孩和在红妆楼里看到的独亥，她并没有见过任何与慕容家有关的人，所以对慕容家也没有什么感情。
柳云霆一下子抱住了她，声音里隐隐有着兴奋：“太好了，我还怕我以前那样对你……”
“过去了。”小凡摇了摇头道，“是因为我冰琼阁才会…你会不会后悔当初跟我去柳寒山？”
“冰琼阁并非我的全部，你才是。”他轻轻笑道。
她终于也笑了起来，耳听朱雀的哭声，她忽然怔住了。并非全部？对了，青龙对白虎固然重要，却并非是白虎的全部，白虎对朱雀的感情非假，若是这样，说不定她可以找到白虎的内心里的裂缝也说不定！
轻轻推开了柳云霆，不管所有人诧异的视线，她紧抓住白虎的左手，闭上双眸仔细地宁听着。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朱雀他们的声音竟然渐渐消失了，不是因为他们闭上了嘴巴，而是…是一种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感觉。隐隐的，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哭泣声。顺着哭泣声探寻过去，眼前慢慢地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身影。
“白虎————”小凡猛地大喊。
白虎愣了愣，抬起了头，却什么都没看到：“谁？白龙，是你吗？”
“嗯。”小凡回应了一声。
“我好怕，这里好可怕！你在哪里？这里又是哪里？”白虎站了起来不断了喊叫着，可是周围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难道白虎看不到她吗？小凡疑惑了一会儿，见白虎越来越害怕的表情，她便又出声道：“白虎，你看不到我吗？”
“我看不到，除了我自己我什么都看不到！白龙，救救我，我不要呆在这里？这里好可怕！”白虎不断地转身，希望能找到小凡的身影。
为什么她看得到白虎，可是白虎却看不到她？对了，在柳寒山时雅曾经说过，若是她把灵听善加利用的话，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或许他说的就是这个，只要她专心去凝听一个人的心声的话，那么她们的意识就可以连通起来了！想着，小凡大声喊道：“白虎，你认真地听我说，这里是在你的内心里，在外界的你封闭了自己的心，如果你不能放开自己的心，那么你只会永远呆在这里。”
“我…封闭了自己的心？”白虎似呆住了，忽然间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像个疯子一样大哭大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害死了青龙，我害死了我哥哥！是我！是我！”
“白虎，你冷静一下！”没想到她会忽然间激动了起来，小凡慌张地大叫道。
“啊————————”她忽然大吼了起来。
小凡只感到一阵耳鸣，然后猛地张开了双眸，眼前是柳云霆担忧的眼神。他伸手擦了擦她额上的冷汗，迟疑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看到白虎了。”小凡气喘吁吁地说道。可能是白虎的意念过于强大，所以她一个不慎就被弹出来了。
“什么？”所有人都怔住了，白虎整个人都坐在这里，现在她在说这里做什么？
“我的意识与白虎相连接，所以看到她了，但是……”小凡低下了头，忽然看向朱雀喊道，“朱雀，把你的手给我！”
朱雀呆住了，吴煌轩和柳云霆反射条件地喊道：“不行！”
小凡愣了愣，方萧羽在一旁苦笑道：“师兄，小凡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就别阻止了。”
柳云霆听了，别过了头不说话，反倒是吴煌轩继续大喊道：“小凡的纤手又怎么可以让这个大叔随便拉！”
若是平常，朱雀肯定骂开来了，但是他现在却没这心思。翠凤拍了拍吴煌轩的小脑袋笑道：“煌儿，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可是娘～”
“怎么？现在连娘的话都不听了？”翠凤板着脸说道，见他扁着嘴巴测过了头，她终于又笑了。
等到他们的同意，小凡便拉住了朱雀的手，闭上双眸淡淡地说道：“闭上眼睛，仔细凝听，把你的心尽量平静下来。”
慢慢地，她又看到了，那蹲在地上的白虎。忧伤瞬间涌上她的心头，轻轻地唤道：“白虎……”
白虎猛地一震，绝望地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
小凡摇了摇头，轻声劝道：“白虎，出去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担心？哥哥都死了，还有谁会担心我？”白虎略带嘲笑地说道。
“我会担心你！”朱雀的声音忽然响起，“白虎，你就打算把我抛弃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么？”
“朱……雀？”白虎站了起来，迟疑地唤道。
“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杀手，随时都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老一他…能够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而丧生，我为他感到骄傲！作为一个杀手，能够这样选择死亡，是一种幸运。试想前任玄武，试想在冰琼阁千千万万的兄弟姐妹，谁不是在执行任务中死亡的？”朱雀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可是…可是哥哥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才会死的呀。”白虎一边哭泣着一边地后退。
“那你现在把自己关在内心里，又怎么对得起用生命来保护你的老一！为了救你，老一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如今你人不人，鬼不鬼地站在我们前面，你怎么对得起老一的牺牲！”
“朱雀……”她…真的做错了吗？
朱雀叹了一口气，把声音放柔了：“白虎，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不要让你的心把我从此隔离。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痛你知道吗？真的，真的很痛。然后很后悔，为什么救了你的是老一而不是我？为什么死了的是老一而不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朱雀，对不起……”白虎忽然又哭了起来。
“……白虎，出去吧，大家都在等你。”这时候小凡才敢开口。
“嗯。”白虎轻轻地点了点头，周围的黑暗忽然渐渐被染白，强烈的光亮缓缓照射了过来。
小凡和朱雀同时张开了眼睛，柳云霆等人都担忧地看着他们。朱雀凝视着白虎空洞的双眸，忧伤地唤道：“白虎……”
就像是回应他的呼唤一般，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白虎竟然轻声唤道：“朱……雀～”
除了柳云霆只是淡淡的微笑，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喜。朱雀更是激动地紧抱住她喊道：“白虎，你看看！你看看你认不认得出我？”
曾经失去神采的双眸渐渐变地明亮，透明的泪珠缓缓落下，白虎颤抖着双唇说道：“对不起，朱雀…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原来她的行为已经伤害到了他。
朱雀竟然也跟着哭了起来，轻轻摇头道：“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过地幸福的。白虎，让我们连同老一的份也一起好好活着！”
“嗯。”白虎轻轻地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
过去了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向未来，努力地、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