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魔桀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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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苏博之死

    wed oct 21 09:14:58 cst 2015

    月色映照在锡无的一个羊肠小道上,一辆黑色奔驰发出轰鸣的油门声,越过零零散散的车辆,开着大灯急速向前飞驰着,后面的三辆宝马车则紧追不舍,死死地尾行在奔驰后面,偶尔探出几个模糊的脑袋,在人迹荒芜的地方,零星发出响彻星空的枪响声。

    “md,我怎么这么背,刚要混出点名堂,就tmd被人追杀。阿稣,咱们还要回酒店收拾行李吗?”

    苏博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猛的打了一下方向盘,迅速躲过迎面疾速驶来的油罐车,然后连忙把方向盘回正,浑身颤抖着踩死油门,加速拉开与宝马的间距。

    谢稣望着一脸崩溃的苏博,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没想到萧九竟如此胆大包天,为了排除他这个隐患,竟然在天华日之下,买通杀手来谋害他,这萧九,果然是个阴狠、杀戮果决的人物。想到这,谢稣冲着脸上挂满泪雨的苏博冷冷喝道:

    “你给我冷静点,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回酒店收拾行李,我看你真是脑子进水了,赶紧往高速路口行驶,咱们直接回登州。”

    苏博狠狠地抹去了脸上了泪痕,缩着肩哽咽着说道:

    “你说的轻巧,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追杀,能不紧张吗?阿稣,你说我们能逃过此劫吗?”

    望着惊惧不安的苏博,谢稣心中抽动不已,为了帮自己对抗萧氏集团,苏博付出了太多,并因此身陷险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先让他逃出险境,想到这,谢稣扶住那微颤的肩膀,沉沉说道:

    “苏博,真的难为你了......”

    还没等谢稣继续说下去,他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两辆黑色大众横档在前往高速口的必经之路上,谢稣心头一紧,大声喝道:

    “赶紧变道,窜进右边的树林子里去!”

    苏博一听到他的吆喝声,浑身一颤,顺着大灯的光线下,也隐约发现了前方不到五百米的帕萨特,猛打了一把方向盘,把车滑进右边的桦树林中。

    奔驰车在桦树林中跌跌撞撞地潜行着,为了提防杀手跟踪,谢稣让苏博把大灯也关掉了,只是通过浅浅的雾灯,在黑暗中缓缓前行。后面三辆白色宝马车,没想到谢稣他们竟然把车开到了桦树林中,先是犹豫了一番,接着冲进桦树林中,分成三路继续追击。

    苏博把车开到一个树木密集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树木间的狭隘,容不得奔驰从容地穿梭了,所以谢稣二人这才决定弃车步行逃亡。

    谢稣让苏博在车外把风,自己在车内捣鼓了半天,翻出了手电筒、扳手、匕首和打火机等杂物,塞进旅游包中,然后从车内钻出,随手扔给了苏博。

    “把这些东西带上,之后肯定能用的上,咱们徒步赶到最近的大王县,到时再想办法转车回登州。”

    苏博一边把沉甸甸的背包背在身上,一边试探着问道:

    “阿稣,要不,咱们报警吧?”

    闻言,谢稣蹙了蹙眉头,低头沉思片刻,然后叹息说道:

    “现在已经晚了,就算咱们报警,等到警察到了,恐怕我们就只剩下尸体了。而且,我不敢肯定锡无的警方有没有跟萧九勾结,如果没有得到锡无警方的包庇,我想萧九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在光天化日之下谋杀竞争对手,所以假如我们报警,咱们的处境有可能会变得更加艰险,此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逃,拼命的逃,只有逃出锡无,回到登州,我们才有生存的希望。”

    苏博呆呆地望着谢稣,他想不明白谢稣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稳重沉着的,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能把整个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而他却早已被眼前的境遇吓得魂不守舍。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轻微地踏青声响起,谢稣连忙拉着苏博弯下腰去,拨开身后绿葱葱的杂草,转身悄悄溜走了。

    片刻,被丢弃的奔驰车旁响起了一声枪响,然后嘈杂地吼声回荡在山谷之间。

    “在这里,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md,怎么只有车,人跑去哪了?”

    “虎哥,快来,这里有鞋印,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被称呼为虎哥的精瘦高个,在被压弯的芦苇旁轻轻俯下身,在手电筒光线的照射下,摸了摸二人留下的鞋印,然后抓了一撮土揉了揉,冲着身后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大喊道:

    “他们往这个方向逃了,给我追!”

    说完,十几个黑衣人在虎哥的带领下,为了四百万的赏金,冲着谢稣二人所逃的方向追去。

    另一边,谢稣跟在苏博身后卯足力气树林中狂奔着,他们喘着大气,顾不得抹掉浸满额头的汗滴和被锋利的草叶划开的伤口。突然苏博毫无征兆地停下脚步,而谢稣来不及收势,直愣愣地撞在苏博身上,二人顺势从半山腰滚了下去。

    黑暗中,两个狼狈的身影,伴随着散落的碎石,木屑翻滚到山坡下,直到苏博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一块巨石前,随之谢稣的身躯压在了这幅肉垫上,才堪堪停下下坠的势头。

    “额啊~~”

    苏博一脸痛苦地捂着右膝盖,嘴里发出令人发麻的惨哼声。

    谢稣见此,连忙起身扶起苏博,让他依偎在自己怀中,忧声说道:

    “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苏博咬着牙,表情痛苦不堪,额头上挂着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哼唧着说道:

    “我的......右膝盖骨好像撞碎了,疼的要命!”

    闻言,谢稣赶紧卷起苏博的西裤,当裤腿卷到膝盖上边时,一个惨不忍睹的腥红伤口呈现在他眼前。看着那沾着血肉,露出的累累白骨,谢稣惊愕地瞪着一双大眼,溢出了豆大的泪珠,他咬着下唇,别过头去,似乎不忍看到如此残酷的惨状。

    苏博深深地望了谢稣一眼,随之强颜欢笑说道:

    “你这混蛋,还真是我的克星,跟你在一起从来就没安稳过,平时还总是被你呵斥,真是心有不甘啊。看来,我终是逃不过这命中一劫啊,你赶紧跑吧,不要管我了,记住帮我照顾我那苦命的老母。赶紧走!”

    听到身后隐约发出踩踏青草的细小响声,苏博心中更加焦急,一把推开身前泪流满面的谢稣,低声怒喝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陪着我一起死在这,说实话,阿稣,只从决定跟你出来打拼后,我从来都没后悔过,但如果你此刻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你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为了我母亲,为了你父亲,为了我们兄弟们,还有为了你的萧慧!我知道这份嘱托很重,我此刻已经如此了,剩下的必须由你承担!”

    谢稣被苏博推到三米开外,瘫坐在草地上,失神地望着愤怒无比的苏博,他明知道他必须抛下他独自离开,去完成他们未结的心愿,和照顾那些必须照顾的人,可他却不能也不想面对这种现实,苏博早已在他生命中烙下深深的印记,成为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此刻让自己放弃他,就等于让他自折手脚一般残忍。突然,谢稣爬起身,身子匍匐向前,乞求道:

    “苏博,我背你离开,我求求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说着这,泪人早已满腹苦楚,心酸不已。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哈哈,原来你还是那个懦弱无知的胆小鬼,一点责任都不敢承担,谢稣,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后悔啊!我后悔啊!现在连我的母亲都没人照顾了,儿子不孝啊,请母亲原谅!”

    苏博悲痛中对着大地猛磕了几个响头,那悲苦的人儿早已泪流满面。

    见此景,正欲上前的谢稣突然顿足不前,只见他满脸复杂地盯着苏博,随之不再拖拉,狠狠转过身,冲着黑幕狂奔而去,良久,一声悲壮的声调响彻天际:

    “苏博,今生为兄弟,只愿世世为兄弟,今生你的情谊,阿稣下辈子定做牛做马相报,你放心,今后你母亲就是我母亲,我一定会贴心照料,就此保重!!!”

    苏博望着谢稣消失的背影,听着他那豪言答复,凄惨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良久,只见苏博鄙视的眸子,撇了一眼身前冷峻的黑衣人们,嗤嗤笑道:

    “动手吧,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虎哥气恼地揪住苏博的领扣,狠声说道:

    “说!你那个同伙往那边跑了?还有那人是不是谢稣?”

    膝盖处的疼痛再次袭来,苏博蹙了一下眉头,终是无力地耷拉下脑袋,闷声闷气地说道:

    “我已经提醒你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虎哥见此人都这幅模样了,嘴还这么硬,心生抑郁,便狠狠地踩在苏博膝盖露出的索索白骨,随着一声凄惨的吼叫,苏博渐渐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不远处,谢稣悄悄迂回到黑衣人所来的方向,低垂着脑袋趴在草丛之中,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青草,最后无意识地把草根都抓了出来。在月色的照映下,只见一把亮闪闪的匕首从精瘦的黑衣人腰间被拔出,狠狠地插进苏博的胸膛。谢稣瞪大了双眼,狠狠咬住右拳,任由鲜血从牙缝中溢出,散落在衣衫之上。豆大般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那绝望的身躯在黑幕中索索颤抖着,如果怒火能够灼烧的话,只怕现在的谢稣早已化成灰烬了。

    “虎哥,他已经死了,别在着耽搁时间了,他们是从山腰滚下来的,那小子肯定是向山下逃去了,咱们赶紧追吧。”

    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提醒道。

    虎哥一脚把低垂着脑袋,一脸死灰色的尸体踢倒在地,淬了一口,大手一摆,向着山下追去。

    谢稣眼眶浸满着泪花,眼睁睁地看着杀兄仇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半响才怔怔爬起,想要跑到苏博尸体旁。

    而就在这时,一个枯干的老手突然捂住了谢稣的嘴,谢稣下意识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向身后的身影刺去。

    身后那消瘦的身影用另一只手抓住匕首,嘶哑的声音在谢稣耳边响起: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你以为刚才那些人都离开了吗?”

    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贴在一起,谢稣隐约看清楚这不速之客的面容,他是一个七十左右的老人,因为弯曲着身躯,猜不到身材,只能大概看到老人脸上那被岁月侵蚀过的皱纹,沟沟壑壑印在脸颊之上,尤其是那犀利明亮的眼神,似乎看透了世俗。带着一丝警惕,谢稣冷冷问道: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老人眼角微微一眯,饶有意味地说道:

    “这句话,我还要问你呢,三更半夜地跑到我这后山干吗来了?”

    闻言,谢稣心中大骇,这么一大片山区,眼前这老家伙居然大言不惭,说是他的后山,此人要么是权高势大,一手遮天,要么就是深山老农,常年隐居在这绿水深山的闲居人士。可任谢稣怎么看,也看不透中山装老人身上的独特之处。随即,他又像不甘心似的,望了一眼苏博的尸体,满腔悲痛地低诉道:

    “我和朋友被人追杀,被逼无奈下逃到老先生的地盘,还请老先生多多见谅。只可怜我那兄弟......”

    提起苏博,谢稣心中疾苦不堪,哽咽着再说不下去了。

    摸样雍容的老人顺着谢稣的眼光深深望了苏博所在的地方,低头惋惜道:

    “我刚刚看带头的那人分明就是龙虎帮的副帮主严虎,你们是怎么得罪这帮心狠手辣家伙的。”

    谢稣闻言,心头一震,慌忙拉住老人暗黄枯干的糙手,深深地问道:

    “老先生,你可是认识这群人。”

    老人不经意间把手从谢稣的指尖抽了回来,叹了口气,戚戚说道:

    “嗨!罪孽啊!想当年,这龙虎帮说来还是我一手创办的,却没想到到了如今,衍化成如此坑害社会的渣帮,实在有愧当初建帮的初衷啊!还有那严龙、严虎兄弟,当初挺正义的两个兄弟,让人想不通的是,怎么干起谋财害命的勾当,彻底违背了当初建帮的初衷!”

    听老人如此一说,谢稣顿时怒火中烧,望着老人的眼神逐渐炙热起来,似乎想要立刻吞噬掉眼前这人,只听他阴沉地说道:

    “这么说来,龙虎帮真正的幕后操手是老先生您了?”

    望着一脸阴鹭的谢稣,老人不以为意,淡淡说道:

    “我早在十年前就买下这片山区,归隐山野了,这顶幕后操手罪帽的实在担当不起啊!”

    谢稣稍稍冷静下来,一脸惊愕地问道:

    “你竟然把这片锡无的元山给买下了,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人扬了扬手,一脸怅然地望着远方,眸子里的焦距渐渐扩散,只听他幽幽说道: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想想,或许这仙鹤闲居的生活才真正适合老夫吧。实不相瞒,在下姓冷,名魄。”

    谢稣压制住满心地惊惧,一脸震撼痴痴说道:

    “你就是十年前名冠本国,与萧氏集团和方氏集团形成三国鼎立之势的冷氏集团的老总――冷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