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则为妻奔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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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用计

直奔入家祠,若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守祠人正焦急地在一旁守着,奉直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抱起她大喊:“若水!若水!你怎么呢?快醒醒!”

看着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奴才,又急又怒:“你们不快去找大夫,都跟过来干什么?”

虹儿扶着门框站定,喘息着说:“公子别急,碌儿已经去找大夫了,应该很快就到了!我再去看看!”

奉直无奈点点头,心痛地看着若水苍白的容颜和紧磕的双眼,懊悔而自责,他抚摸着她的唇,喃喃自语:“若水,你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我也不想活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太多的伤害!没有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才是我的真爱,别人都只是无可奈何和我的贪欲而已,你才是最重要的!”

凌意可已经跟了过来,她吩咐奴才在家祠外候着,扶着门站定,眼看着奉直百般心痛和怜惜地抱着若水,听着一句一句的肺腑之言,心如刀割。原来自己永远也做不了最重要的,自己只是他的无可奈何而已。

她强忍着眼泪,颤抖着走过去:“夫君!”

奉直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原以为你是真的贤良大度,现在才知道你们都妒忌我喜欢她,我一不在,就想办法治她。你早上已经答应我瞒着这件事,老夫人和夫人又怎会知道?你若真心想护着她,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她身子弱,就是责罚也不过做做样子,又怎么罚她跪这么久?”

凌意可泪汪汪地跪下:“夫君!你冤.枉意可了!我早上就是因为走路不便,担心被老夫人和夫人发现,就推说身子不舒服让仙儿替我去请安,一心想瞒着她们,谁知老夫人和夫人疼爱意可,听说我身子不适,非要过来看看,这才知道了早上的事情!”

奉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老夫.人最心善不过,就是要罚她也会念在身子未全愈的份上暂且记下,绝不会让她跪这么久!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可怜跪了一天,就是身子骨结实的也受不了!”

说罢揭起若水的裙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膝盖.已经红肿不堪,隐隐渗着血丝,衬着粉嫩的皮肤,越发让人不忍目睹。

凌意可也吃了一惊,连忙辩解道:“夫君明查!老夫人.虽责怪云妹妹,但我确实一再求情,后来老夫人看在妹妹身子弱的份上,让她每天只跪一个时辰,跪上三天就行了,我以为妹妹不过做做样子,反正这边也没人看着,可谁知妹妹一直跪到现在,意可忙着准备晚上的喜宴,确实忽视了这件事,以为妹妹早回屋了!请夫君责罚!”

她一再请罚,奉直倒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嫡妻的.身份在那放着。他索性不再理会,依旧抱着若水,看着她惨淡的容颜,想起蜀郡初见那明媚清新、容光照人的模样,眼泪落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凌意可。

“想必你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她的出身虽比不得你,但富商千金绝无做人通房之理,你可知她为我受了多少罪?我给不了她名份,只想护着她安然度日便可。你出身好,又是正经的嫡妻,她的身份哪能跟你比?就真的容不下她吗?你明明知道昨夜那两姐妹服侍我,还让她大清早过来,不是让我难堪让她难受吗?你以为我不说就是不明白?早上我是懵了,可细一思量就知道怎么回事,不过顾着你的面子装不知而已!”

凌意可泪流满面,不为他的责怪,就会他语气中的冰冷和无情:“夫君!我对若水妹妹怎么样你难道不知?今天的事虽都因意可而起,但我真的是无心的!我没想到昨夜公子的屋门没关,又怕误了点卯才支妹妹过去,当真没有想那么多!我进得这门,哪一处不为公子着想?哪件事不是为了公子,怎能刻意让公子难堪让妹妹难受?”

奉直看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跪地哭泣,泪痕斑斑,鬓发皆乱,心有不忍,只好无奈地说:“算了算了,你们都没错,是我错了!过去的事就别再追究了,以后好好待她就是!起来吧,你正经的少奶奶,这样子被人看了不好!”

凌意可站起来整整妆容,来到若水旁边,仔细看看,松了一口气说:“夫君勿怕,我看妹妹气息平稳,脸色虽苍白,但唇色尚可,应该没有大碍,可能是身子弱跪的时间长了才晕了过去,让大夫看看,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定能复原!”

奉直仔细端详,确实如此,这才放心下来,刚才是急糊涂了,以为若水快不行了。

很快,碌儿拖着大夫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理数,慌忙施针,一根银针扎下去,若水啊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她无神地看看周围,又垂下了眼睑:“若水好没用,总是给大家添麻烦,做错事罚跪都会晕过去,害得公了和少奶奶担心。”

奉直又愧又喜,依然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快别说了,醒来就好,你的身子本就未复原,怎禁得起跪这么长时间?是我们考虑不周!”

凌意可见他话语里处处为若水开拖,似有责怪自己之意,连忙用巾子擦擦若水脸上的冷汗,嗔怪地说:“妹妹真是的,老夫人罚你不过做做样子,你跪一个时辰就行了,却偏要犟着跪这么久,身子怎么受得了?”

若水心里冷笑,她想要为自己开拖,怪自己不知好歹,偏不让她得呈。

她从奉直怀里挣出来,挣扎着就要给凌意可磕头,奉直忙拉住她不让动,凌意可一惊。

若水被奉直抱得挣不拖,只好无奈地说:“公子干嘛不让我谢少奶奶?今天少奶奶谆谆教诲,若水才知自己有多不懂事,若能及少奶奶十之一、二,也不会给公子添这么多麻烦。少奶奶的教诲若水铭记在心,为了以后再不犯错,所以才跪在家祠里细细思索,并非老夫人罚得重了,老夫人的责罚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凌意可见她处处直指自己,心里又恨又无可奈何,只好急急地说:“我哪敢教诲妹妹,不过咱们都是公子的人,有事相互提点一下,免得做错事被外人嘲笑了去,让公子没脸。妹妹记下就行了,用得着跪这么久吗?”

奉直糊涂了,不明就里地说:“你们都在说什么呀?到底怎么回事?”

若水不等凌意可发话,抢着说:“若水何等身份,如何敢同少奶奶相提并论?自我病愈回来,少奶奶处处高抬我,待我亲如姐妹,今日的提点更是如同醍醐灌顶,让我受益非浅。少奶奶指出的四宗罪,让若水深为羞愧自责,所以才打算除老夫人罚的一个时辰外,再跪四个时辰以谢罪,也惩诫自己永不再犯。本想早早过来跪,可是少奶奶体恤若水身子弱,怕早上祠堂里阴冷,吃过午饭若水又困得慌,所以歇了一会才过来,谁知身子不争气,才两个时辰就晕了过去,害得公子和少奶奶担心!”

奉直直视着凌意可:“四宗罪?那四宗罪?说来我听听!我从来不知道象云姑娘这么单纯善良的人,还会同时犯下四宗罪!”

若水吓得忙说:“公子切不可怪少奶奶!若水确实犯下了四宗罪,件件是实,少奶奶绝对没有冤枉若水!她是为了若水好才说的,免得以后再犯而已,我感激还不及,公子切不可怪罪!”

凌意可眼见他对若水百般呵护,对自己步步紧逼,怨恨的同是也心灰意冷,原来自己付出再多,得到的也不过如此,索性把心一横,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反正虽然于情不合,却全部在理,不信奉直能抓住半点错处。

奉直听她说完,明白了是在揪若水的错,早上的情形她亲眼看见,怎能做到熟视无睹?偏偏凌意可的话处处在理,让人不能辩解分毫,心里渐渐明白凌意可的精明厉害,也许贤良大度全是做假吧,如果真的如此,她怎么容得下若水?

可是嫡妻要管教妾室,他还能时时护着,只好另做打算。思索片刻无奈地对若水说:“少奶奶说的也是,你以后要小心从事,切不可再犯!总呆在这里也不行,我们还是回去吧!”

若水费这么多周折,就是要他明白凌意可的本性,目的已经达到,心情大好,连忙顺着奉直的话谢过凌意可。

碌儿就要传小轿来抬,若水挣扎着说:“不用麻烦,我还是走回去了,逾规了不好!”

“既然嫌坐轿麻烦,我抱你回去,反正你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说完一把拦腰抱起她,心疼地说:“还答应我好好将养身子,你看看都清减成啥样了,抱起来轻飘飘的,比以前差远了!”奉直抱着若水大步向前走,

若水含羞地笑笑,撒娇地说:“公子说的什么话,这么多人羞死我了。以后一定好好将养身子,不让你的少奶奶担心。”

说完含笑看着凌意可:“好好的喜宴,奴婢却害得少奶奶和各位姐妹们不得安宁,全是我的过错。奴婢身子好了,一定好好侍奉公子和少奶奶,并向各位姐妹赔礼!”

凌意可看着她苍白的脸,话里虽然全是歉疚,可是清澈眸子却冷洌如冰,心里暗暗冷笑,你一个小小的通房,就想凭着公子的宠爱对我用心计,难道他能宠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