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神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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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天  特别篇 吸血鬼德古拉(推理篇3):鬼道的开膛手

翌日清晨。

薄雾尚未散去,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神秘和冰冷。街上仍然没有一个人,冷风无情的扫过街道,地上的落叶被扫到两边,凛冽的北风亡命般穿梭在安静中,吹得两旁枯萎的梧桐树瑟瑟作响,抖落了仅存的叶子,冻结的河面上反射着冰蓝的微光,旁边屋子的窗户上也漫上了一层冰晶,沉默的让人觉得悲伤,所有的一切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一件事:真实的死亡已经降临,不会再有任何生命幸存。

“……混蛋……”

黎安望着观光河对面,对着护栏狠狠的拍了一下,一袭白衣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阴郁的望着蔚蓝的天空。我和吴星远已经跑得有点累了,弯下腰休息了一会,剧烈的喘息着,嘴里哈出一团团白色的烟雾。

我知道这次是真的失败了,那个人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走了,我们花了整个晚上的时间去找他,在方圆几百里的范围内找了个遍,把它能去的地方都给想到了,结果仍然是杳无音讯,就连黎安也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挫败,吴星远倒是一个字也没说,不过我看得出他也对那家伙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很是恼火,虽然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什么特殊的表情。

“用午虎找得到他么?”黎安转身问吴星远。

吴星远摇摇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这么做了。”他冷笑着看着黎安,语气中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满全部发泄给黎安,“那家伙说到底并不是人类,对付鬼的话,不是你最擅长的么?”他嘲讽着对黎安说道。

“我对那家伙可没什么兴趣,”黎安反驳道,“要不是你贸然动手,那家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逃之夭夭了,”他呼了一口气,“不要以为那家伙和一般的鬼魂一样,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能抓住他的,而且……”黎安面色森然,阴森的脸上还多了几分不安,“……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说不定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吴星远冷酷的看着他,目光中已满是怒意。

“你是说我行事莽撞么?”

“起码不够谨慎。”黎安反唇相讥,两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

“行啦!你们两个!”我见状不妙,赶忙拉开他们两个,“现在还不是吵架的时候,有这个时间还是想想下面该怎么办才好吧!”

黎安看了两眼吴星远,然后各自别过头去,不再看对方。

这时黎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黎安接过电话。

“……晓风?你在哪?”他问道,我一怔。

“黎安,你们快来吧,我已经在胡严那里了,”陈晓风在电话那头喊道,“胡言说有重要线索要告诉你呢。”

“……对了,晓风,”黎安想了想,问他,“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胡言说了什么么?”

“啊,这个……”陈晓风的声音好像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其实,那个林晓娜在我们赶来的时候已经死了,是被匕首刺死的,胡言已经开始侦查了,具体情况还是等你来了自己问他吧。”说完挂了电话。

黎安默然良久,最后挂了手机。

“……黎安,”

虽然知道现在问他有点晚了,不过我总觉得问了总比不问要好,他蓦地看向我,露出一丝讶异的光芒。

“……那个奇怪的家伙……你认识的吧?”我直接问道,看着他。

此言一出,不仅是黎安,就连吴星远也怔住了。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接着问他,因为事实证明,我的推测应该没有错才对。

“……”

黎安默默的看向脚下的街道,没有回答。

“……哼,告诉你有用吗?”

我吃了一惊,旁边的吴星远却忽然对我这么说道。

“……这是我们阴阳师和鬼道师的事情,普通人的话,莫说是你,就是连他那个警察朋友都不见得帮的上忙,”吴星远冷冷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我说道,凛冽如同这十二月的阳光。“那个家伙,也只有死在我们手上才行……必须死在我们手上……”

“……”

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我看到吴星远的眼睛里忽然莫名的闪起一股浓烈的杀意,看得我直发憷,他手里的那串剑型吊坠被他捏的咯咯作响,而他仿佛还没感觉到。

“……姚军。”

我看向了黎安,忽然发现他正凛然的看着我,目光中满是深沉的忧虑。

“告诉我。”我对他说道。

“……”

吴星远走到他旁边,颇带警告的含义问他:“你不是真的想告诉这家伙吧?你不怕这小子收到牵连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黎安看了看他,回答,“我相信姚军,说是牵连的话他很早以前就被我给牵连了,我相信他。”

吴星远没有再说话。

“我们走吧,”黎安整了整白色风衣,对我说,“去胡严哪里,他一定等我们等了很久了。”他顿了顿,系上了胸口最后一粒扣子,“……关于那个家伙的情况……我一边走一边告诉你好了……”

我只是看着他,忽然发现,黎安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一丝犹豫和深沉,感觉上还有些许的惧意,这感觉,就好像刚刚见到那个黑影时我所见到的表情一样,仿佛遇见了宿敌般的紧张和阴沉。

(我们三个驱车一路赶去,路上黎安开始告诉我关于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的事情。)

关于那个家伙,我能告诉你的不多,因为那个人是我们鬼道师家族和阴阳师都不甚了解的家伙,这是鬼道师的秘密,一个不能告诉普通人的绝密,也可能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真实,就好像死亡本身一样,明明存在,而你又不得不否定它,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它的本质。

其实在我们鬼道师的历代侦探记录上都曾记录下过一些连我们都无法破解的案子,这种事实际上并不多,每一个鬼道师都必定是智谋能力远胜常人的,一般的诡异案子和涉及鬼道的事件都逃不过我们的侦破和推理,大多数的灵异案件可能是由一些鬼魂所导致的,稍微厉害点的,像腐嗜这类厉害的凶咒可能会导致人的死亡,鬼道师面对的大多是这种尚可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所能解决的咒术和鬼怪导致的凶案,如果不是太神秘是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但是……只有一个例外。

这个例外,就是那个家伙。

很早以前,大概是我十四岁的时候,从我父亲的记录上我得知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我不敢说父亲有没有和他正面交过手,上面记载的仅仅是一些片语只言,也没有交代父亲的经历。

(黎安面色沉重的转向我,声音低沉)

从他的手抄中,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案例,案发时间的跨度甚至超过了五十余年,作案地点也跨越了国界,这些案件被父亲特别整理出来,作为特殊参考,在这些案件中,都有许多共同的特性:

首先,被害人都是被匕首刺中胸膛而死,但奇怪的是根据父亲和其他一些鬼道师的检查,发现死者身体的血液在死前都已经被吸干了;再有就是,所有的被害人,无不都是一些犯有死罪,或者是和命案有所牵连而警方迟迟未能将其逮捕归案的人;还有,犯罪现场到处残留着许多我们所无法理解的线索,当时许多鬼道师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破解这些线索;当然,最主要的一个,就是——

在被害人的胸口处,都放了一朵红色的玫瑰。

(“……玫瑰?”我震惊了。)

是的。想到了吧?和昨天那个死者胸口出现的那朵玫瑰一模一样。

根据我们初步估计,这个案犯,应该是一个身高在一米七十五左右,习惯在夜里作案,行动敏捷,体格不一定强壮,但手段绝对高超,能够用左手熟练的使用匕首的男性。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凶手,还有吸食人血的习惯——没错,就是吸食人血。因为根据现场的情况看来,死者体内的血液被完全吸食殆尽,抽血也不可能做得如此赶紧利落,还有,在死者的脖子动脉处,还发现了两个奇怪的针眼一般大的伤口,就和昨天那个死者脖子上发现的伤口一样。

可惜的是,尽管如此,这也只能是我们的推测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能够指出究竟是何人所为,现场也没有留下更多的线索,案发现场虽然不残忍,但是光是想到吸食人血这一可疑举动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了,这种残忍的嗜好,在夜里行动,咬破脖子的动脉吸血,所有者一切奇怪的行为,就好像嗜血的吸血鬼所为一样。而所有这些案件,警方想尽各种办法侦破,都始终没能告破,同样的案件在美国,英国,俄罗斯,叙利亚,匈牙利,埃塞俄比亚和中国也都发生过,总共犯案约20000起,受害人数达到7000000余人,各个国家的刑侦机构,包括fbi,cia,都想尽了办法,但是神秘的凶手却始终没能被抓到,一时间,这个神秘的凶手成为了各个国家最头疼的连环杀手,但是出于各种原因,相关机构至今仍然没有公布于众,也只有少数人士,还有鬼道师清楚其中的内幕。

这个神秘的吸血鬼如今还没有被逮捕,也不知道生死,其神秘而滴水不漏的作案手法让所有的鬼道师都束手无策,戏弄各国的刑警和鬼道师于股掌之上,就连阴阳师都想将其制裁,就好像1888年英国恶名昭著的杀手——开膛手杰克一般令人无法揣摩。鉴于所有这些特征,父亲给这个至今仍逍遥法外的凶手起了一个特别的代号——

(黎安一个字一个字的,重重的说道)

r.o.g

(“……rog?”我诧异的问道。)

也就是:ripperofghost,鬼道的开膛手,或者说,还有一个更熟悉的名字:

vampiredracula

吸血鬼德古拉……

(等黎安说完,我们也已经到了警局门口)

“……”

我听了黎安的一番话,早已是忘了下车,痴痴地钉在了位子上动惮不得。

“那个家伙被历代鬼道师所追捕,但是直到现在都没能将那家伙追捕到,”黎安说着,叹了口气,“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黑夜中,那深红色的死亡总是扰乱着真实的视线……感觉上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啊。”

“是吗?”

身边的吴星远忽然冷不丁笑了一下:

“我倒是觉得,他可是个品位十足的人啊……撇开他的杀人方法不谈,起码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没品位的总是穿一身白色的衣服……”

“……”黎安没好气的看着他。

“……总而言之,”黎安看向我,不过更像是在自呓,说道,“这家伙是历代鬼道师都迫切想要将之绳之以法的杀手,用那种装模作样的杀人手法,老实说挺招人嫌的,不过话说回来,”黎安打开车门,“这也是我头一次亲眼见到这个家伙……我们鬼道师的死敌……”

“可是……”我忽然有一个想法,但我马上就停住了。

“嗯?”黎安看向我。

“……你说,那家伙只杀有罪之人,”不得已我只好跟黎安说道,“相比起来,他好像也不算是真正的丧心病狂吧?”

“……那又如何?”

我看向吴星远,只见他冷冰冰的看着黎安,最后看向我。

“……不管这家伙是人是鬼,”他冷酷的拉起高耸的衣领,那双寒光闪烁的眼睛望向窗外,“都无权打破鬼道的秩序,身入鬼道而妄图干涉人类的话,就让他安心的死在星寒的剑下。”

他下了车,我登时感到一寒,那股凛冽的杀气自上而下弥漫开来,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我们几个很快找到了胡严,他也一个晚上没睡好,一见到我们就一副纠结不已的样子,我们没有开口询问他,他就自己跟我们叙述了起来。

“林晓那已经死了,死因和周兴发一样,被匕首刺中心口,一刀毙命。”胡严拿出卷宗,递给我们,“死亡时间初步估计是昨晚十点左右,经过我们侦查,死者应该是晚上沐浴完毕后,准备睡觉时遇害,这是当时现场的照片。”

胡严递给我们几张照片,黎安看了看这些照片,胡严一边接着说道:

“现场没有遭到更大的破坏,但是没有留下更多的线索,啊对了,其实在死者身边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胡严说着,拿出一个密封袋。

我们看向这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块手表,菱形的,不过我看得出这个手表的盖子部分仿佛被人用刀给切割了开来,手表盖子也被打开了。

黎安看了看这块手表,忽然“咦”了一下。

“这个手表已经被鉴识科的人员检查过了,没发现任何东西,”胡严说,“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不过如果是犯罪预告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说着,脸色阴沉了下来。“当然……在死者的心口,还发现了一样东西。”

我们互相看看,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了。

“……是一朵玫瑰吧。”

黎安看着照片,冷声对胡严问道。

“是的。”胡严点点头。他的手里,拿着一朵红色的玫瑰。

我们沉默下来。

黎安看了看死者的照片,沉吟良久,忽然发出一声惊异的喊声。

“……嗯?”

“怎么了???”我们问他。

“……胡严,当时死者房间里的衣橱是开着的吗?”黎安问道。

“衣橱?”胡严楞了一下,“这个倒没注意,不过现场也没人动过吧,如果是开着的话应该就是开着的了。”

我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黎安手里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死者床边的衣橱确实开着,我想应该是死者准备找换洗衣物的时候遭到暗杀的吧。

黎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照片,眉宇间透出一股深思。

“目前我们还在调查之中,但是事情好像已经超出我们所能解决的范围了。”胡严忽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怎么说?”我问。

胡严看着我们,说道:

“你们知道么?林晓娜这样一死,实际上会引出很多的麻烦,就是那七口古棺啊。”

“……什么意思?”黎安问道,声音中带着一点讶异。

“实际上林晓娜这回是代表政府来争取这七口古棺的保管权的,由她来全权负责这件事,”胡严阴沉的说,“如果她死亡了,在政府尚没决定的情况下,这七口古棺的保管收藏权将会落到古棺的发现者,也就是赫凡森手里,赫凡森将有权处置这七口棺材的拥有权力,也就是说,”他咽了一口,“林晓娜死亡了,赫凡森现在就是这七口古棺的名誉保管人了,如果时间一长,或者赫凡森在政府决定之前就行使自己的权利,就能够将这七口古棺弄到自己的名下,成为自己的私人收藏品,而无需通过法律程序了。”

我们一听,全呆住了。

“……有这种事?!”陈晓风惊叫道。

“确实。”胡严点点头,“这也是我们目前所最担心的事情了,虽然目前我们还没有通知赫凡森本人,不过他知道林晓娜的死亡也只是迟早的事而已。”胡严狠狠的抽了两口烟。

“……”黎安眼中掠过一抹光芒。

“……那个,黎安,”我悄悄问他,“你要去找那个赫凡森吗?”

“暂时还不用,”黎安摇摇头说,“太巧了,里面的疑点还有很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问他只会打草惊蛇,现在的话,我想回去一趟,找一下陆晓晓。”

“……你找她干嘛?”我奇怪了。

黎安嘴角扬了一下,没有回答我,只是安静的披上了白大衣,抛下一句“走吧”,就离开了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