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神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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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天:冥衣 推理篇

周家村是一个小镇,人并不多,算足了也只有不到300户人家,而且大多是平民房,四周乱七八糟种植着树木,道路也不是怎么平整,就在我们学校旁边,平常也不是怎么热闹,是个很普通的小镇。老实说要不是亲耳听到这件事的话,我很难把这么离奇的事情和这个貌不惊人的小村子联想在一起,我们四个一路走过来只花了不到20分钟,

“真是个僻静的小村啊。”陈晓风四周看了看,不禁感慨道。

黎安按照周宾卫所说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家。

迎接我们的是周宾卫的母亲,我们向她说明了身份后,她便邀请我们进屋,周宾卫的家很大,或许是因为父亲的职业关系吧,虽然表面上不光彩,不过实际上还是相当赚钱的。在经过了一番寒暄后,黎安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当周宾卫的母亲听到要见周宾卫的父亲时,脸色就变的难看起来了。

“请不要误会,”黎安对她解释道,“因为只有见到他我们才能完整的了解事情的经过,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解决这件事。”

周宾卫的母亲听了,虽然十分勉强的样子,但还是同意了,不过她说周宾卫的父亲病还没有好,身体十分虚弱,叫我们不要过多的打扰他休息。谢过之后周宾卫的母亲就回房去了。

“你也发现了吗?”

待到周宾卫母亲回房之后,黎安问吴星远道。

“哼。”吴星远冷冷的哼了一声:“当然,那么慌张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实在是太明显了。”

我们无不惊讶的看着他,不明所以的问道:“发现什么了?”

“就是周宾卫的母亲啊。”黎安悄声道,“没注意吗?刚才我们提出要见周宾卫父亲的时候,她的表情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过生气的有点奇怪。”他看了看周宾卫母亲房间的方向,喃喃道。不过我想,换做是谁遇上这种情况估计也不会高兴的吧。

我们敲了敲周宾卫父亲的房门,不久之后,从屋子里传来一声很虚弱的声音,叫我们进来。我们轻手轻脚的扣开了房门,见到了周宾卫的父亲:

这是一个将近40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此刻正躺在**,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两个眼球空洞洞的,没有一点生气,他的脸色黝黑,很阔,两道眉毛很浓,好像是用毛笔画上去的一样,脸上皱纹横生,仿佛饱经沧桑,但是现在看来又充满了病态,但是还是隐约能看出他以前应该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我注意到他的屋子好像比一般的屋子要阴沉许多,虽然是大白天,不过他却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所以屋子里一股臭味,我们互相看了看,仿佛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听周宾卫的叙述,他应该是在两个礼拜前患病的,不过怎么看都像是个身患绝症长达数年的病人啊。

不久周宾卫的父亲发现了我们,他的头朝我们这边望了望,两个眼睛无神的看着我们,然后又因为极度的疲乏而半昏睡过去。

“不好意思,打扰您的休息了,”黎安对他说道,“我们是周宾卫的同学,今天来找您是因为……”

“寿衣的事吧……”

还没等我们开口,周宾卫的父亲居然直截了当的对我们说道。他的声音很虚弱,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生病的缘故吧,他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仰望着天花板。

“……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们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吧,”黎安也亮明了目的,“我们今天来找您,实际上也是为了您的儿子,我想您也应该听周宾卫说过了吧?”

他看了看我们,缓缓而又沉重的点点头。

“阿卫他前一个礼拜给我打了电话……告诉了我他发生的一些事情。不过,我虽然是做死人生意的,但是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也绝对不会相信的,永远不会。”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两眼居然又重新充满了斗志,那种激烈的眼神仿佛是在努力抗争着什么,但是他因为说话太激动,不由得一阵咳嗽。

“您的心情我们理解。”黎安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我们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话,恐怕也是人自己造成的罪业。”说着,黎安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周宾卫的父亲。“也就是人心的‘鬼’。”

听了黎安的话后,周宾卫的父亲忽然莫名激动了起来:

“你是说我心里有鬼吗?!”他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大声质问黎安道。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黎安依旧冷静的说道,“因为我是专门负责解决这类奇怪事件的人,只是说出了一点我的个人看法而已,而且,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也是绝对不会随便乱怀疑人的,再说,这件事还关系到你儿子的性命,即便是为了周宾卫,我想也有必要弄清楚当时所发生的真实情况,只有这样才能解决这件事,所以,我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清楚的告诉我们,以便迅速解决这件棘手的事。”

我们看着他,不过我发现吴星远这时候居然开始四处观察起了屋子里的摆设,他的目光冰冷的扫过墙壁,桌子,还有衣柜,其实这间屋子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冥衣,估计是他亲手制作的吧,做工之精良即便说是工艺品都不为过,可是在自己房间里居然挂这么多的冥衣,感觉上实在是有点奇怪啊。

可是周宾卫的父亲忽然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语气也变重了许多:

“哼,别以为我没有听出来,像你们这种人一定都以为干我们这行的一定损阴德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虽然我是做死人生意的,我从来没有干过什么损阴德的事情!咳咳……”话说到激动处,他又止不住咳嗽起来。

“您真的误会了,我们绝对没有……”黎安还想极力解释什么。不过周宾卫的父亲忽然头一扭,看也不看我们:

“所以,你们要是想从我身上了解什么的话,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半句话的!给我出去!”

我意识到他一定是误解了我们的意思,老实说换做是任何人因为做死人生意而遇上这么离奇的事件都不会不在意他人的看法的,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样子好像特别激动。

“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陈晓风听了也生气道,“我们可是好心好意帮你忙啊,而且要不是周宾卫拜托我们的话,我们才不会来管呢!”

“晓风!”我们赶忙拉住晓风。

这时候,周宾卫的母亲好像听到了我们的争吵声,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我们,怒目而视,显得非常愤怒。

“……你们想干什么?老爷子身体不好,你们还在这里叫的这么大声,什么意思啊?”她看到我们,表情好像恨不得将我们生吞活剥了似的。我们自知理亏,不敢多言。

周宾卫的父亲重重咳嗽两声,然后在周宾卫母亲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淡淡的摇了摇手,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对我们下了逐客令:

“出去,不要再来找我了。”

“……”

话已至此,多说无意,我们无奈的互相看看,最后黎安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暂时离开了,不打扰您休息了。不过,有句话,小辈我还是不能不说,”黎安淡淡的抬起头,转身准备离开: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心也无法面对的话,是无法自救的,因为鬼早就已经在那个人的心里了。”

“够了!!!”

周宾卫的母亲吼了一声,她的手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但是全身因为剧烈的愤怒而颤抖起来,死死的盯着我们,就像是头发怒的母狮子。“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黎安略带深意的看了看他们,周宾卫的父亲猛的咳嗽了两声,我们默默的退出了房子,离开了周宾卫的家。

“真是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陈晓风生气的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我看着黎安若有所思的面容,再看看吴星远依旧冷着他那张脸,不禁陷入了迷惑。

“怎么办啊?”我问道。

黎安耸耸肩:“没办法,既然他们不愿意和我们合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只好自己调查了。”

“……”我叹了口气。

这时,一直冷着脸的吴星远忽然没由的说道:“他们生气的有点奇怪啊。”

“我也这么觉得,”黎安淡淡的说,“虽然如此,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对这种灵异的事情感到害怕所以产生了不良的情绪,所以也不能怪他们。”

“不过,”吴星远忽然对他说道,抬头望了望天:“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奇怪?”我们望着他。

“是指房间里挂的那些寿衣对吧?”黎安回答道,“我也看到了啊。那些冥衣,应该都是他亲手织的吧?”

“恩。”吴星远冷冷的点点头:“你应该看到,那些寿衣和我们在周宾卫寝室里看到的寿衣是一个款式的吧?不过,又好像有点不同的样子。”

“不同?哪里不同了?”我们看着他们俩。

“恩,就是房间里挂的那些寿衣,大小好像和周宾卫穿的寿衣一样啊。”黎安回答,“如果按照周宾卫说的话,那个死掉的邻居无论身材还是身高,应该都有很大的差别,不过现在看到的寿衣却和他儿子的身材相当,这就很奇怪了,除非是他刻意帮儿子织的寿衣,不过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父亲帮儿子织寿衣的事情啊。”

“是的,”吴星远冷酷的抿着嘴角,微微上扬道:“而且,不光如此,我还注意到那些冥衣好像比一般的冥衣要厚实许多,就好像过冬穿的衣服,不过我不知道冥衣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讲究。”他看着黎安。

“常理上讲,冥衣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款式,”黎安不紧不慢的分析道,“就好像人穿的衣服一样,迷信的说法是死人也要过四季,所以去世时穿的衣服就很重要,比如冬天过世的就要穿厚点的冥衣,不然会在阴间冻死。不过也有很多人在死者火化后连同死者生前的衣服一同火化,为的就是让死者在死后的世界里有御寒的衣物,不过话说回来,很少有人对冥衣这么讲究,所以大部分的寿衣还是用丝绸织成,里面填充了很厚的棉絮,即是为了不让死者受冻,也是为了保护好死者的遗体,以免在移动尸体的时候损坏脆弱的遗体。”

吴星远冷淡的笑了笑,说:“这样啊。还真是长见识了,不过,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呢?知情者不愿透露情况,你也没有更多的线索,还打算继续查下去吗?”

黎安微笑着对他说:“当然了,就算是只有一丝线索,我也绝对不会放弃的。”黎安对他酷酷的笑道,“其实说起来,虽然不知为何,周宾卫的父亲不愿向我们透露许多情况,不过,线索的话还是有的啊。”

“还有线索吗?”我们听了,不禁疑惑道。

“当然了,”黎安自信的一笑:“还记得周宾卫说的那个故事吗?”

“……你该不会是想挖开棺材看那个死人的衣服吧?”吴星远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他。

“我还没有这个打算,”黎安微笑着回答,“不过,在周宾卫的话里,其实有一点很奇怪啊。”

“奇怪?”

“是啊。”黎安缓缓说道,看向我们。“就是那个死去的周大婶的老公啊,不用说,其实我刚听了他的话后,我立刻想到,那天他看到的那个人,可能就是死去的周大叔。”

“这个……虽然我也猜到了,不过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可能就会比较麻烦了,”黎安忽然脸色一凝,望着前方:“要知道鬼魂一般是不会特地流连于某个特定的地方的,而且周大叔的葬礼已经举行,他就更没有理由流连于人世了,照理应该安息才对,想想看吧,他之所以还徘徊在人间的理由是什么呢?”

“你不是说是寿衣吗?”

黎安微笑道:“不错,就是寿衣,还记得周宾卫叙述周大叔说过的一句话吗?”

我们一愣。

“‘……在没有找到衣服之前,我是不会回家的。’”

吴星远淡淡的说道,目光中充满了森然的寒意。

“……你是说……”我不禁为我这个想法感到深刻的不安。

“没错,”黎安冷冷的凝望前方:“找不到自己的寿衣,这就是他之所以不肯离开的原因。”

“不过,你也不能强行打开棺材看尸体是否穿了冥衣啊,”吴星远对他说,“你打算怎么调查下去呢?”

“很简单。”黎安对他淡淡笑了一下:“当然是把那天参加葬礼的人统统调查一遍咯。”

“全要调查吗?”我一想到要问这么多人,不禁就先泄气了。

“当然,”黎安看了看我,语气中带着肃然。“要知道,要是死者的东西被人盗了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尤其是死者的衣服被偷了的话,就不单单是会出人命的问题了。所以,当时参加葬礼的所有人都存在着偷冥衣的可能,一个也不能漏掉。”他的语气不容违逆道。

“……可是有谁会去偷死人的衣服呢?”我着实感到不解。

“不要忘了,”吴星远忽然冷冷的笑了起来:“那件冥衣用的材料很好,做工也十分精良,实际上可是价值不菲的啊,即便是拿来卖钱的话,也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会不会是盗墓的干的?”陈晓风问道。

“有这个可能,”黎安阴沉着脸说,“如果是盗墓者的话,我想坟地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大概都会一扫而空的,这样要找起来可能就比较麻烦了。”

我们面面相嘘,摆在我们面前的,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会是谁偷了死人的衣服呢?

我们开始着手调查起来,通过村民的叙述,我们很快找到了所有那天参加了葬礼的人们,不过,村民们好像都不是十分配合的样子,尤其是听到我们想要调查的是有谁偷了死人的寿衣,就干脆拒绝了我们的探访,使得原本就困难的取证工作变的难上加难了。

“可恶啊,这样找的话根本就像没头苍蝇一样。”

我们整整寻访了一个上午,询问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虽然有些人是极度的不情愿,但是还是在我们的软磨硬泡下问出了个大概,不过因为丧葬队伍是流动的,加上周宾卫父亲极度的不配合,不愿告诉我们他们的联系方式,所以也只好作罢。而且,据说周大婶自从丈夫去世后就暂时搬到了远房的一个亲戚家里暂住去了,所以也没有见到周大婶本人,可以说所有的线索都一下子中断了。

“会不会是丧葬队的人干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不禁问道。

“应该不会,”黎安回答道,“他们邀请的是职业的丧葬队,这点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再说,要是他们的上司查出有谁偷了死人的东西,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是吧。”我想。

吴星远看了看我们,咬了口面包。

“线索这样中断了吗?”他仿佛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则不悦的看着他。

“你要是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就快告诉我们啊,不要搞的像没事人似的。”

“我说过的,这件事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吴星远这时居然很没心肝的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冷淡的看着我们,说道:“何况,这件事本身就充斥了很多的疑点,不过好像和那个组织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

“你!!!”我几乎要被他的话弄的抓狂了。

“所以,我就不陪你们在这里瞎胡闹了,你们就慢慢调查吧,”吴星远略带阴险的对黎安笑了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鬼道的福尔摩斯。”

“……”我们说不出话。吴星远看了看我们,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态度啊?!”待他走远后,我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吼道:“还说什么想要合作呢,我看他是一点诚意都没有,这种人简直就是……就是……”我指手画脚的对他的背影比划起来。

“算了,人家既然不想插足我们也不好强求。”黎安过了很久,才淡淡的说。“我想剩下的事情已经有点眉目了,虽然找不到其他线索,不过基本排除了那些被调查过的人的可能性了,因为他们都没有作案的时间,没有机会单独和死尸待在一起,也就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偷到已经穿在死人身上的寿衣了。”黎安回答道。

“这么说果真是盗墓贼干的咯?”我问道,心里不由得一阵不安。

“很有可能。”黎安神情严肃的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种解释是最合理的了,不过,现在还只是假设而已,有待进一步证实。”黎安又忽然转成疑惑状:“但是如果是盗墓贼干的话,那又解释不通了,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周宾卫身上呢?按理说更有可能发生在盗墓者的身上才对啊。”

“接下来要干什么?”陈晓风问他。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黎安忽然神情一肃,重重的跳了起来:“就是去死者的墓碑前看看了,应该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吧。”他说着,眼神十分专著。

根据村民的描述,我们来到了周宾卫所说的那个坟岗。老实说我现在对坟地的恐惧感远远超过了任何东西,因为我第一次和黎安“邂逅”也就是在坟地里的,还有好几次在坟地里遇险,现在我对于埋葬死人的地方也渐渐产生了些许的惧意。

不过,眼前我们所看到的坟岗,和我们学校旁边的那个烈士陵园相比,又要明显降了好几个档次,即便说是乱坟也不为过,四周杂草丛生,远远的还有野狗出没,看到有人来了,就乱吠两声,四周也没有任何人看守,新旧墓碑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好像埋在里面的死人一样,荒凉的景色即便是和那个小墓区相比也毫不逊色。我们在里面转了一圈,地上到处都是野狗拉的粪便,杂草丛里还有隐隐约约的蟋蟀虫鸣,虽然是大白天,但是还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最后,黎安驻足在了一个看上去很新的墓碑前,墓碑上面赫然写着:亡夫周xx之墓。

“应该是这个了。”黎安看了看墓碑,最后肯定的说道。

“你要怎么看呢?”我不禁奇怪道,因为我们在没有家属允许的情况下,是无法擅自打开死者棺材的,只好在附近仔细看了起来,希望能有点线索。

黎安在墓碑旁边走了两圈,我看见他在墓碑后面停了停,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他蹲下来,对着墓碑四周的泥地仔细看了十几秒,又转身看了看离墓碑不远的一棵松树,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对我和陈晓风说道:“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我们凑了过去。

“你们看。”黎安把我们带到那里,对我们饶有兴致的说道:“这里有许多盗墓者留下的痕迹,很明显,他曾经有刻意处理过现场,以防止他人发现他的踪迹,不过,那个家伙处理的不是很好,还是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痕迹,说明他以前来过这里,而且进行了偷盗活动。”黎安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怎么说?”我们不禁好奇起来。

黎安不紧不慢的微笑起来,他手指了指墓碑,说道:

“很明显,可以看出这个墓碑被人移动过,四周的泥土有明显翻松的迹象,不过从这里的泥土稀松程度看来,都能证明有人曾经来过这里,并且翻过土,不过翻松的泥土其实不是很稀松,还结着块,说明这个人的力气应该不会很大,因为连盖在棺材上面的泥土都翻松不了的人不可能有很大的力气,而且,翻松的泥土周围有用铲子之类的东西敲击过的痕迹,可能是盗墓者用来摊平被他翻松过的泥土时留下的痕迹,墓碑后面有明显的手指印,上面沾有泥巴,看的出左手手指处有一道奇怪的伤口,应该是盗墓者翻动墓碑时留下的,再有,我还发现了距离这里二十来米的地方有一棵松树,还有地上留下的一个脚印,很浅,不过可以肯定是一个男的留下的,脚印的尺寸大概在四十码左右,体重大约四十五公斤,很瘦,不可能很高,穿的是平底布鞋,而且应该是很破旧的样子,因为脚印上有一个因为鞋子破洞而留下的痕迹,按照这个脚印的尺寸算来,从墓碑到那棵树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二十四米,以这个尺码的脚印算,走到树下大概要走上十来步左右,不过地上残留的脚印却不过五六个,地上的泥土很软,绝对不存在没显示出脚印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要么他是跳着走过去的,要么就说明他的步伐跨度很大,可以在几步之内走的很远,不过因为个子不高的缘故,所以跨度相对也不会大到哪里去,所以要办到这点的话,除非这个人曾经练过三级跳,否则绝对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

看到我们惊讶的表情,黎安微微笑了笑。

“……可是不对啊。”我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墓碑对他说,“你看,墓碑好像特别干净的样子,好像是有人特地擦拭过啊,一定是盗墓贼留下的吧?”我略带得意的对黎安笑道。

“哦,这都发现了吗?”黎安微笑着看着我,对我摇摇头:“进步了,不过,很遗憾,那不可能是盗墓者留下的痕迹,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看到我失望的神情,他笑了笑:“因为想想看啊,盗墓者的目的只是偷死者的东西而已,绝对不会帮死者擦拭墓碑的,所以,我很奇怪是谁一直在帮死者清理墓碑,周大婶已经离开这里去亲戚家了,也就不存在谁会帮死者擦拭墓碑的可能。”说完,他微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疑点,将刚才所说的都整理一下的话,就可以初步估计出这个盗墓者的大致体貌特征了:他是一个身高一米六十出头,体重四十五公斤,穿破底鞋子,身体瘦弱,左手食指上有伤口,而且练过三级跳的职业盗墓者。”黎安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找这个人咯。”黎安回过头来看看我,对我们笑了起来,“这么多明显的体貌特征,相信在这个不到三百户人口的村子里应该也是独一无二的吧,只要仔细找找的话很快就能把这个人揪出来的。”他的目光异常冰冷,微微一笑。

在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盘查后,我们根据这里村民的描述,最终将目标所定在一个叫周强的人身上,据说这个叫周强的人以前是一个三级跳运动员,后来因为腿受伤,就退役了,而且因为受到了打击,也没有再复出过,也没有再去找一份工作,目前还闲在家里没有事干,也很少看见他从屋子里出来过,而且,根据其他人的描述,他的体格特征和黎安所猜测的完全一样。

“绝对错不了,”黎安重重的说道,“绝对是这个人。”

“但是……他为什么要偷死人的东西呢?”我不禁不解道。“他既然是一个三级跳运动员,为什么会选择盗墓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奇怪的人。”黎安对我们说道。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胡警官的电话号码。

五分钟后,胡警官开着车来到了这里,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发现自从上次爆炸事故后,他的精神好像比以前矍铄多了,可能是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吧,他一见到黎安,脸奇怪的扭曲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说不清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我心里就不踏实,今天可是我休假啊,居然还要受到你的传唤,还给不给我休息啦?”

黎安笑了笑,对他说:“休息的话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不过不是现在——我推测这里可能有一个职业盗墓贼,可能需要你的协助。”他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栋房子。

我们来到了门口,那是一栋很旧的房子,好像凶宅一样,黎安敲了敲门,发现里面居然没有人回应,他和我们使了个眼色,二话不说就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

就在我们冲进来的一刹那,我们发现一个人影朝我们看了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企图跳窗逃逸,他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一大包东西,用白麻袋装着,看的出他的动作很利索,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他一口气打开窗,然后身子一蜷,从窗户“嗖”的一下子跳了出去。

“站住,警察!”胡警官大吼道,旋即飞速追了上去,黎安对我们比划了两下,然后从后门迅速跑出去了,我们点点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无可否认,这个人的身手及其敏捷,他连跑带跳的,一口气就将胡警官甩出好几十米开外,我们跟着黎安绕开了大路,径直朝小路飞奔过去,及早的埋伏在了那里。这是我第一次正面面对真正意义上的歹徒,我内心可以说是紧张到了极点,但是最终正义感压过了恐惧,我才勉强定下了心神。过了不久,我们依稀听到周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扑了上去。

但是令我们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的反应居然出奇的快,他眼见我们朝他扑了过来,居然立刻一闪身,躲了过去,我只来得及抓到他的衣服,就听见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他飞奔了出去,我清楚的看到,他穿的是一双很破的鞋子,可是他仍然跑的飞快,这种速度,即便是我这个练足球的人看来都快的吓人,不过比起唐伞小僧来他还是差的很远。而且,他的左手食指上还明显留有一道伤口,是我拉住他的手时看见的。

就在我们以为要被他逃脱的时候,只听到那个盗墓贼忽然惨叫一声,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倒在了地上,我惊恐的看着他,发现黎安不知什么时候扑了上去,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击,将其反手摁倒在地,纵然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脱,就在这个空档,胡警官和我们一涌而上,将这个人死死的摁在地上,无法动弹。

“可算抓住你了!”胡警官利索的将他的手反剪了起来,那个盗墓贼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后,终于放弃了抵抗。

“哈哈,这样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了吧?”陈晓风笑了起来。

胡警官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不久又开来了两辆警车,我们对这个盗墓贼,也就是周强进行了审讯,同时也在他的家里搜出了大量陪葬的物件,而那个白色麻袋里装着的,居然就是周大婶老公的陪葬物品。人赃俱获,周强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犯罪行为,将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从他口中我们了解到,他自从去年开始就从事盗墓活动多达500多起,以前他确实因为脚伤而退出了赛场,不过半年后他的脚伤痊愈,却没有回到赛场,因为家景贫寒,加上退役后又受到了多重打击,女友也因此和他分手,所以他一直没有去另外寻找一份工作,不过我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盗墓这个职业,对此他的解释是纯粹出于兴趣爱好,加上死者身上陪葬的物品一般都很值钱,而且凭借自己以前练过三级跳,哪天要是被人发现也可以迅速逃逸,所以他就专门挑富贵人家的坟墓盗窃,以勉强维持他的生计。

“怪不得你会去偷周大婶丈夫的坟墓,”黎安冷酷的对他说道,“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偷的?还有,你的那袋赃物里怎么没有那件冥衣呢?是把它藏起来了吧?”

听到黎安这么问他,周强苦笑起来:

“我没有偷那件衣服,”他说,“我是一个职业盗墓者,除非是古墓,否则干我们这一行的是绝对不会去偷坟墓里面不值钱的东西的,至于你们说的那件衣服,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偷,因为当时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件衣服,虽然做工十分精良,不过事实上却不值几个钱,所以当时我就没有动这件衣服,只把里面值钱的东西给偷了出来。”

“……这衣服不值钱?”我们听了,不禁奇怪起来,因为按照刚才所看见的,那件冥衣无论是做工还是用料,实际上应该都是上品才对,为什么说它不值钱呢?

胡警官和几名警员在周强的家里四处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件冥衣,这就让我们十分纳闷,难道说周强真的没有偷那件衣服吗?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又是谁偷了呢?还有,明明是一件上好的冥衣,为什么周强说它不值钱呢?

“可恶,怎么会是这样呢?”

胡警官押解着周强坐上警车离开了,这里又只剩下了我们三个,黎安很郁闷的呼了口气,说:“我一直以为是那家伙偷了,不过想不到居然不是他偷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陈晓风不解的问道。

“……问题是出在那件冥衣上面,”黎安说,他的面色很是疑惑,不过又仿佛充满了无可奈何的神情,“不过我们又不能开棺验尸,事情就很复杂了。”

“好奇怪,”我想了想,“既然那件冥衣不值钱,为什么还有人要偷呢?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也可能是诅咒,”黎安淡淡的说道,“不过如果用冥衣下咒的话也未免太古怪了,而且,下咒的对象还是毫无关联的周宾卫,不象是一般意义上的诅咒啊。”

“……”我们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