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阴谋（4）

离开俱乐部没多，成涯就接到了所长打来的电话，要他立刻去市公安局办公室找萧秘书报到，不知为的什么事，却是很紧急的样子。

萧秘书在见到成涯后，不动声色地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然后带他上楼，在一间标有“副局长办公室”的门前停了下来。

副局长？市局的副局长能知道成涯的，只有莫初寒一个人了。

成涯暗自冷笑，莫初寒也有坐不住的时候了。

莫初寒正在低头批阅一批文件，所以并没有理会成涯进来后向他敬礼并直挺挺站在桌前这一系列动作。

这是在给下马威看呢！成涯冷笑，不过练警姿而已，有什么可怕？他挺直腰板，但目光却直视莫初寒，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承受不住自己的目光才抬头。

莫初寒似乎对对面的目光一无所知，快速认真地批阅完文件后，才抬起头。

他把文件往旁边推了一推，身子向后一靠，叉起手，面无表情地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叫你来是为什么事？”

成涯以下级回答上级的标准口吻回答：“知道！我能想到的，莫局长也能想到！所以我去‘金沙俱乐部’的一举一动都在莫局长的监视之下！”

莫初寒唇角微微上扬，好聪明的家伙，只可惜现在用得不是地方。

现在可不是笑场的时候，莫初寒立刻抿了抿唇，强压下笑意，事关重大，可不是儿戏。

他声音严肃了起来：“那你知不知道我接下来要跟你说什么？”

成涯有些不耐，又不是“幸运52”的智力问答。他反守为攻，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的问题：“莫局长，我很想知道韩萌萌的死因，不知道莫局长能不能告诉我。”

莫初寒怔了一下，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沉着：“谁是韩萌萌？”

成涯叹了一口气：“莫局长，是不是局里有什么大行动？为什么我在海边发现一具浮尸，能惊动你亲自出马？为什么你要把尸体用一个假人调包？为什么海景丽都大酒店的现场指挥会临时被你取代？为什么那么一场极大的持枪劫持事件会被轻描淡写成警方反恐演习？为什么你会派人监视‘金沙俱乐部’？为什么你会在我混进俱乐部之后立刻把我找来？是不是因为怕我会破坏你们的大行动？”

莫初寒心中暗惊，没想到成涯组织线索和推理能力都超出他的想象。

成涯又问道：“有件事我很奇怪，前段时间我受伤住院，到底是哪位领导批准把我转进了‘曦方’私立医院？如果怕我了解到更多线索而破坏什么，那么为什么要把我转去那家医院，让我跟住在那里疗养的越青碰面？那岂不是会让我掌握到更多线索？”

莫初寒更惊，这件事他绝不知情，但又能有谁能有这种权力呢？他定了定神，淡淡地说：“小成，别激动，慢慢说。你转院这件事我不知情，而你前面提到的诸多为什么，我觉得没有什么可疑问的。假人就是假人，你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我本就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遇有重大案件亲自出马表示市局高度重视，没什么不妥。李台南本就是走私犯，有我们的人监视也不足为奇。我觉得解释得够多了，你满意吗？”

成涯“哼”了一声。

莫初寒微微一笑：“小成，我很欣赏你这种不屈不挠的办案精神，但有时候你也要注意，如果你已经有了主观判断，那么你眼中只会看到你想要的线索，而忽视那些与你的判断相左的线索。这对你绝对没有任何好处。你如果能放弃你的成见，换一个角度考虑问题，那么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我的意思。局里是否有大行动，这个我无可奉告，但提醒你一句：做好自己的工作。”

他说完对成涯点了点头，示意成涯可以出去了。

成涯被莫初寒的从容不迫所蛊惑，敬了个礼，犹豫着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成涯才清醒过来。莫初寒真是老奸巨滑的狐狸，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唯一的潜台词就是：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别管闲事！但这更确定了成涯的猜测，莫初寒绝对在主持一个极度机密的大行动！

且不说门外咬牙切齿的成涯，莫初寒打了一个电话，只问了一句话：“谁安排成涯住进‘曦方’私立医院的？”

对方低低说了一句：“银狐！”

莫初寒挂了电话，极度震惊：银狐，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午后，秘书递给了尹思川一份dna检测报告。

尹思川闭了闭眼，然后颤抖着翻过了前面的一大堆医学用语，直接看向最后的鉴定结论栏，上面写着：> 99.99%，肯定父女关系。

“她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一生中从没有流过眼泪的尹思川终于在孤苦半生后，流下了苦涩的泪水。往事一幕幕回忆，其实有不少值得怀疑的地方，却因为他的骄傲和他的自尊而忽视，一次又一次的误会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尹思川突然把报告摔向一边，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快给我联系许巍，马上终止这一关活动！”

秘书打了一个电话，皱起了眉头，他偷瞄了一眼暴躁如虎的尹思川，心中暗惊向来自制力惊人的老板一夕爆发，竟然会变成这么恐怖的样子。

为了避免殃及池鱼，他立刻又拨打了几个电话，小声与对方交谈着，过了半响，才苦着一张脸向尹思川报告：“先生，我们与许巍失去了联系。他们上午已经出海，但据港航管理局说，下午东南方向突起风暴，按船的航向和航速猜测，他们现在正在风暴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