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八八五二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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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老师和叔叔2-1

    好像是心有感应,晚上吃完药,穆洵提着电话进来制止卿卿在被子里挠痒痒,把电话机递到她跟前。

    “七七,电话!”

    探了个脑袋出来,卿卿正闹得一脑袋汗。

    “谁啊?”

    “不知道,是个男的。”

    捂着听筒,穆洵做了个鬼脸出去了。

    “您好,我是穆卿卿,您是……?”

    “你好,我是费聿钦,小虎的爸爸。”

    “您好费先生,小虎怎么样了?”

    “就是为这件事要麻烦您,如果不麻烦的话,您能不能过两天来家里一趟,小虎想见见您。他还在烧,出痘倒是停了,谁也不想见,就老提起您。”

    “这么厉害?好,我去!”想都没想卿卿就答应下来,掐指算算,小虎也病了五六天了,听他现在还在发烧,卿卿很担忧。

    按事前约定,时间定在第二天下午。卿卿头天在家里搜刮了些礼物,两本童书《野兽出没的地方》和《我的壁橱里有个噩梦》,一盒彩色铅笔和一大块张妈帮着烤的胡萝卜蛋糕。

    出门前,卿卿对着镜子好好粉饰了一番脸上的痘疤,找来头巾墨镜弄了个颇为满意的造型。穆洵在卧室鼓弄游戏软件,追到门口问要不要送,卿卿推他回去继续工作,告别了爷爷奶奶,自己抱着礼物的小篮子出发了。

    小区里风平浪静,卿卿沿着长长甬道边的垂柳杨树一路向前,风一吹过,柳枝款摆,杨树花飘落,抚去了心里不少小涟漪。想起小虎,她老有点担心,那么自闭一个孩子,病里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走到香槟小镇门口时,微微出了些汗,卿卿把围巾松开一些透了口气,正要看看时间,远处突然响起了车喇叭。

    寻声望过去,没一点精神准备就对上鲁迅似的直立黑发,卿卿当场有点傻眼,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小虎的叔叔又见面,上次的记忆潮水般涌过来。

    小堂哥找的网页上怎么写来的?对了,黑马加野马!

    耷拉着辫子冲着黑坦克走过去,卿卿睨一眼那男人脸上高傲冷漠的表情,什么马也没看出来,最多就是匹臭“种马”!心里暗讽着,卿卿已经停在了黑坦克前面。

    “穆小姐,你好。”费聿铭摘了墨镜主动问好,对她一身的打扮颇为惊讶。远处看她过来以为是个卖鸡蛋的村姑,最好也是个卖玫瑰的小女孩,直到发现两条标志性的辫子逛来逛去,才认出是她。

    手里抱个小篮子,系的头巾和衣服上的花纹又是打翻的调色盘乱作一堆,上次的记忆不太愉快,费聿铭就感觉进院长室的女老师鲁莽而幼稚,追出来还有家人保驾护航,可站定看她一脸没褪尽的水痘印,又觉得滑稽可笑,多了些不同的感觉。其实她看起来也不打,上次摔倒了蹦出个哥哥伸张正义也在情理之中。

    “您好。”卿卿皮囊笑着,心里直想哭。巴基斯坦大使她见过,卢旺达副总统她拜会过,可一面对这个费叔叔有点发怵。虽然只是简单的牛仔裤配黑夹克,可老给她一种不是好人的感觉。

    “上车吧,都在等你呢。”

    他直接开门上车,也不绅士的帮她。卿卿提着群摆本来跑到后面拉车门,奈何费聿铭压根没打算当司机,直接开了副驾驶的门,探出头叫她。

    “坐前面!”

    提着群摆爬上车,太高了,卿卿还踮了踮脚。第一次坐这样的大家伙不太适应,左顾右盼都不知道小篮子摆哪好。

    “系上安全带!东西给我!”

    费聿铭的声音近在咫尺,还是那种法国调的英文,说完指了指座位另一侧,一手就托走了卿卿两手才抱得过来的小菜篮。

    绑好安全带,有点局促不安,见他扶住方向盘,一本正经,一脚油门下去,车终于启动了。

    卿卿本想在车里问问小虎的情况怎么样,不过一开车她就感觉不对劲。以前也是常坐爸爸伯父开的车,小堂哥的摩托也是常客,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晕车的。车一开出香槟小镇前的小道,速度一下就上去了,看着仪表盘上的小针越转度数越大,卿卿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抓着横在胸前的安全带,咬紧了嘴唇,看着挡风玻璃外一闪而过的景致,深切体会到什么叫风驰电掣了。

    郊外路上交通等少,拐角大坦克横着飘出去,卿卿胃里的早餐直往上反。侧头看看驾驶座上的费聿铭,一脸无风无波,嘴角收紧,把着方向盘又是个大角度的回转。在纳帕溪谷前的匝道掉头时,卿卿找个人被甩得贴到了车门上,咬牙忍着不让自己暴露情况。

    车开进纳帕溪谷的大门,美式小区曲折的小路上,车速丝毫不见,卿卿的脸红一阵绿一阵,等终于在一幢小别墅前停下来,手忙脚乱的解安全带,再踩回地面脚都是软的,直接奔到最近一棵树坑旁边,一弯腰,把早饭午饭连锅端,搜肠刮肚的都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