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八八五二零
字体: 16 + -

7 幼儿园老师1-7

    情形越来越糟糕。

    “小哥!”卿卿从地上爬起来,抱着穆洵胳膊,怕真起冲突。穆洵平日老在家宅着,关键时刻却是勇于单打独斗的类型。

    费聿铭听懂了那句称呼,觉得只是误会,没必要当真。眼前年轻男人的眼神很挑衅,冷眼对峙了三秒钟,他率先放弃了耗下去的念头。抬手示意休战,回身上车,摔门的动作坚决果断。

    “你给我下来!”穆洵根本不肯罢休,不是卿卿扯着已经冲过去砸门。

    黑坦克似乎根本没把兄妹俩放在眼里,排气管里冒了一股黑烟,启动的声响低音炮一样重,一打轮横着就窜出去,掀起了地面上一阵的浮土。

    “靠!”穆洵捡起块路边的石子砍过去,没中,不服气的回身扶好卿卿。

    “刚才怎么回事?这人谁啊?”

    卿卿刚放下心,一看他裤腿上的血迹,心又提起来了,“小哥你来干吗?怎么流血了?”

    “你忘了带书,问你呢,那是谁?”穆洵急匆匆检查卿卿是不是一切安好,她鼻子终于受不住冷空气,来不及回答喷嚏鼻水已经一起来了。

    “那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一边打喷嚏一边摇头,动作高难度,卿卿无奈了,一个头三个大,直起腰就往穆洵外套里钻。

    “看看厉害了吧,让你今天别来!”脱了外套裹在卿卿身上,穆洵拉起卿卿的手,“走,请假去,跟我回家。”

    “我……”想解释,甩开手,喷嚏又来了。

    “你什么你,回家!”

    在她脑袋上戳了戳,拿出比平日凶得多的口气,穆洵胁迫着卿卿告假回家。

    回去坐在穆洵摩托后面,带上头盔,卿卿抱着他的腰心里还是犯嘀咕。

    “小哥,我出过水痘吗?”

    “不记得了,甭怕,管他出没出过,有小哥呢。”

    “你怎么流血了?”

    “刚才和个卖菜的撞了。”

    “你把人撞了?”

    “没有,把菜给撞了,赔了二百。”

    “瞧你!回家我告诉奶奶去!”说说不忘手里掐人的小动作。

    “告去告去!回家赶紧吃药,真病起来看我不告诉小婶!”

    一听说到妈妈,卿卿没话了,平日里在爷爷奶奶身边娇惯了,最怕被妈妈唠叨,抱着穆洵的腰又使劲掐了掐,趴在他厚实的背上,嘴里嘟囔着,“你敢!我自行车怎么办啊?”

    “还顾得上它?明天我给你驮回去。”

    “小哥,我是不是得水痘了?”

    “没有没有,扶好了!”

    “是不是得过啊……”

    回家卿卿闹情绪,没有合理泻火管道,吃过午饭就发烧了,只能揪穆洵耳朵撒气,被关回屋里休息。张妈给煮了姜糖水发汗,爷爷奶奶一回家知道宝贝孙女上着半截班给接回家,赶紧上楼看看什么样了。

    被窝里很热,躺在床上头上冒汗,卿卿觉得脸上很痒。让穆洵拿镜子来照,他不从,抓了几下才听话交过镜子。一看不要紧,脸上原来的小豆子周围起了三四个米粒大的红斑,像风疹,又疑似水痘。

    “怎么办吧?这是出痘了。”

    奶奶拍着手背,急得抓爷爷袖子。张妈拨开睡衣检查,脖子前胸也有了,卿卿老实了,躺着敷冰袋。

    穆洵换了条裤子再回来,小叔小婶已经出现在卿卿房里。小叔在门口走来走去,小婶一边数落着,一边给卿卿搓额头出火。

    一年难得见卿卿乖几天,全天下她最怕妈妈,有妈在,卿卿绝对不敢折腾。

    当晚大家在楼下吃饭,卿卿在房里发烧,身上的痘子已经数不过来,当医生的伯父被请了回来,屁股上直接挨了两针。

    “爸,严重吗?”穆洵看见父亲下来,赶紧过去问病情。

    “看看吧,希望烧两天能下去,爷爷奶奶呢?”

    “厅里和小叔小婶说话呢。”

    “哦,你上去陪陪七七,有事叫我。”

    “好。”

    目送着父亲下楼,穆洵三步并两步跑上楼。张妈在房里照顾着,正坐在床边给卿卿手上缠纱布。就见卿卿烧得脸跟红桃子似的,辫子都散了,嘴唇边也是密密麻麻的小水痘,早没了原先水蜜桃的可爱劲。

    “张妈,这是干吗啊?”穆洵看不懂。

    “怕她不老实抓,抓破了要留疤的。女孩子可不能留疤,多难看啊,以后怎么嫁人!”

    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穆洵看着张妈一根根慢慢仔细的缠,床上的卿卿不知梦到什么了,还皱着个眉头,突然想到小时的事。

    “张妈,我小时候出水痘也这样吗?”

    “你啊,都抓破了,你妈给缠纱布你就哭,后来是你小婶给弄的。可还是抓了,这不,鼻子上都留了个疤!”张妈点点穆洵高挺的鼻梁,唯一的小瑕疵早在岁月里看不清了。一转眼穆家几个孩子都大了,上面几个成家立业,也有出国的,她最心疼底下的老六和老七。穆洵懂事,心疼妹妹,卿卿淘气,心底闪亮,最亲穆洵。缠好纱布,看着穆洵凑床边守着卿卿,张妈欣慰的笑了笑,好像二十年前的一幕又重现,放心的下楼煎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