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第七章 梦回前世(6)
红胡子长舒了口气:"混账蓝条,这会才动手。"
这一刀之威,以及神出鬼没的行动力,已经彻底震骇了所有的敌人。谁都不知道那把白晃晃的刀子什么时候会架在自己脖子上。雕上的人一起呼哨一声,不到片刻,撤了个干干净净。
还有人在向撤走的战雕放箭,凌隐喊道:"别射了,节省箭,敌人还会来的。"
战狼
有几名士兵受了重伤,小虾米忙来忙去为他们包扎。
一名受伤的士兵怒气未平,拿着手里的木棍狠砸地上的一具敌人尸体。凌隐伸手拦住了他:"敌人死了,就别再侮辱他的尸体了。"
士兵忿忿地说:"可是他刚才弄伤了我。还杀了我的弟兄!"
凌隐弯下腰,将尸体上的面甲除了下来,只见那敌兵也不过是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稚气未脱,面容带着几分清秀,眼睛尚未闭上。
凌隐说:"这些人也并非是嗜杀如命,他们只是服从君命而已,如同你我一样。他们也有家人朋友,秦人婚配较早,这人说不定都有了孩子。也许,他的妻儿老小此时正在家门口等着他归去……只不过他再也回不去了。"他用手一抚那尸体的双眼,那双眼终于阖上了。
那受伤的兵士傻愣愣地看了看凌隐,沉吟不语,过了片刻,他解下自己的斗篷,盖在那具尸体上。
凌隐拍了拍红胡子的肩,这几个兄弟又在一起了。他们互相挤了个笑脸,恶战之后,没有什么比同伴的笑容更让人感到安慰。
红胡子为老牙扎了扎绷带,苦笑着说:"你再不来,我就撑不住了。"凌隐只是点着头,面色却依然紧张。他仰头看了看天,然后又闭上眼睛,说:"周围的气流在涌动,不是好兆头。"
顺风飘来一阵古怪的焦味。
凌隐脸上变色,大喊:"所有人进掩体,是炬石车!"
声音未落,巨大的石块带着火光从天而降。
随着轰隆的巨响,石块与城墙一起粉碎,残渣四处飞溅。他们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连走路都失去了平衡。石块上的燃烧的火油四溅开来。火势迅速蔓延,浓烟挡住了视线。几个人哀号着从火堆中爬起,却被纷飞的碎石击倒,掉下城墙。哀号声从城墙外传来,人们心头一阵抽搐,凌隐手忙脚乱地拉住身边的人,将他们推进掩体。
石块的轰炸过了好一会才停止,每个人都变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凌隐正要下令清点人数,老牙却大吼了起来,红胡子马上反应:"敌人的地面攻击来了。"
蓝条深深吸了口气:"为什么听不到马蹄声,也听不到擂鼓的声音?来的是什么人?怎么闻到一股腥臭味?"
一阵风来,吹散火引起的浓烟。凌隐一探身向城下望去,他这一看,心就凉了一半。
城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不是人,而是狼。
狼群的杀伤力有多大呢?凌隐记得队长对自己说的话。
秦军虎豹骑饲养的狼,成年以后,有小牛犊一样的个头,一口可以咬烂铁制的护臂;也可以追上健壮的军马,搭上马背,一爪子撕出马的内脏;即使背上驮着骑兵,它们依然奔行如飞。当然,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骑在战狼背上的,一方面,影响狼的机动性,另一方面,操纵失误,有可能会伤及自身,那些畜生什么都咬的。
现在,面对的是一群这样的狼。
凌隐的手微微发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控制住。他在内心警告着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自己是指挥者,自己是指挥者。"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弟兄们--只剩下不多的几个人,而且疲惫不堪,盔歪甲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