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诗英雄的八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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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局促尴尬的委托

静寂的森林夜,红彤彤的篝火,还有可以交托后背的伙伴。 被尤里抓着灌酒,被白鸽和罗尔夫他们取笑,明明是尴尬倒霉的囧事,却在这样的夜晚里,也变得愉快起来。

第二天,我们挥别卫兵们,继续赶路。 除了中午有场雷雨,路途上依旧一切顺利。

然而正是这一路顺利,给我们带来了另一种意想不到的麻烦。

这一晚的宿营地,在大桥的东边。 往东北的方向再走大半天,就是东谷伐木场了。 而沿着大路往东再赶上一天的路,就能抵达处在艾尔文森林、暮色森林和赤脊山三者之间的三角路口。

在营地周围埋下几个简单的示警陷阱,烧起两堆篝火,安排好轮班值夜的人手,余下的,就是好好休息了。

我们四个围在篝火旁,把干粮加热加热,就着清水填饱肚子。

陪着老比尔德他们去附近的小溪洗漱小憩并重新灌满饮用水,花去了不少时间。 营地这边有他们卸下的一堆行李,自然也要留人注意动静。 偏偏他们不太放心,还将人分成了两拨,轮流去水边。 出于避嫌,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白鸽和大野猪没有时间再挖那种既像番薯又像土豆的茎块,我和尤里也没空打猎弄只兔子什么的。 就连篝火的柴禾,也是顺路抽空捡来的。

然而就在这会儿,风里吹来好一阵议论。 头一个说话的人因为怕人听到。 压低了嗓音。 接话地人里头,却有几个故意撑起了喉咙,唯恐怕旁边不远处的我们四个听不到。

“这一路一点儿事都没有,要是早知道……”

“都是沿着大路走,一路上这么多人,我们完全可以自己来嘛!”

“就是,白白付给他们钱。 ”

老比尔德打圆场:“好了。 好了。 ”

“老比尔德,我们信得过你才让你和他们去谈价钱。 可你……”

“别说了。 钱已经给了,都落进他们的口袋了,我们能怎么办。 ”

“不是还有一半没付么?他们一路上又没出什么力,我看前头的定金也就够了。 ”

……

……

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听到的这些是什么,捏捏手里的干面包咬一口,压根不想再听下去。

尤里一脚踢开地上的一块石头,悻悻地嘟囔:“真想揍他们一顿……”

暗夜女猎手地耳力比我们都好。 此刻面色十分不快,但依旧保持着克制:“得了,我们的剑和弓不是用来解决这种问题地。 ”

我心里也不快活,却不好再火上浇油地说什么。

没错,如果动起手来,我们一点儿也不怕他们。 毕竟这些人有老有少,即使其中最强壮的,也比不上水晶湖的鱼人。 他们来自暴风城的贫民窟。 由于不够健壮机敏,在城内难以寻觅生计,才来伐木场干活。 但是问题在于,就像白鸽所说的,我们难道可以和他们动手么?

我们这边装着没听到,尽量保持克制。 那边却有人不知死活,撺掇了结伴同行的人,推推攘攘着老比尔德,过来了。

尤里气得笑了。 自从闪金镇的铁匠铺被抢,他吸取教训,时刻随身带着剑。 这会儿又刚好背朝那边坐着,哪里肯让一群人挤到他背后?立时一按剑柄,长身而起:“什么事?”

嗯,这三个字够冷,够杀气。

刚才撺掇得最凶地那个人瘦高个。 亚麻色头发。 这会儿被尤里吓着了:“你、你……你要干什么?”大概仰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重,他很快又恢复过来:“我们想和你们谈谈价钱的事。 ”

因为彼此没有共同语言。 又是单一趟的买卖,我压根没有记住这人叫什么。 就着清水吞下最后一口烤干面包,我也忍不住笑了:“价钱?这个啊,好说,好说好说。 其实呢,你不提起来我倒已经忘记了。 ”指指恨不得揍人的尤里,“昨晚给你们加餐的两只兔子,是他打来的,你们的确还没有给钱呢。 不算多,每只三个银币好了。 ”

一只野兔十几斤,放了血,再去皮去骨,也不过十来斤的生肉。 算上兔子皮,一个半银币足以打倒。 昨晚那会儿,我们趁着和托马斯他们一块儿过夜,在林子里多溜达了一会儿,打了好几只野味。 因为瞧着独独他们那堆篝火上没有烤点儿什么,故而给他们送过去两只兔子。 并不属于协议地义务范围,当时也压根没有收钱的意思。 所以老比尔德先忍不住了:“这、这……”

格朗姆朝他喷喷粗气,刨刨蹄子,十分不耐烦。

不等其他人说话,白鸽懒懒地一拎身边的长弓,起身走开几步,踩上个树桩,也没见怎么瞄准,冲着他们那堆篝火旁的一棵大树,嗖嗖嗖就是三箭,支支都贴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去,支支都射入树干一寸多。 完了还摇摇头叹气:“唉,好几天没活动活动,生疏了。 ”

闹得最凶的那个愣愣地伸手摸摸自己地头顶,盯着自己满手的碎发,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什么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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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凌晨时分,轮到尤里和我值夜的时候,有一群狼从北边的森林里蹿到了我们的营地附近。

因为宿营地有两堆篝火,人也不少,又是在大路上,所以尤里和我唤醒白鸽与格朗姆,与那群狼对峙了会儿,它们便退入树林,离去了。 考虑到狼是种非常记仇的动物,报复起来很让人头疼,而我们以后还要路过艾尔文森林,故而也就没有主动找它们的麻烦。

经过这件事,加上肉疼钱,委托者们的态度好转了很多,更推出了老比尔德来和我们套近乎。 除了弥补昨晚那场得罪人的小纠纷,无非为他们的钱袋子考虑,希望我们松松手。

但是昨晚地不快依旧压在心头,保持克制不难,可即使是四个之中性子最宽达地尤里,也没法再和他们亲近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抵达伐木场。 我们跟老比尔德要来剩下地三个银币五十铜币,开路朝东古伐木场东南边的旅馆去。 几个银币的用处实在不大,也补偿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让我们的心情好一点,也让他们记住一些教训。

无论如何,这趟顺路的买卖实在够局促、够尴尬。 我们四个都不希望再遇到这类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