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鬼镇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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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告白

在富春堂三楼的客房里,纪桂香看着赵姨白晰丰满的后背脖项垂涎欲滴。她抬起双手,准备悄然扑上去饱餐一顿。恰在此时,桌上的电话聚然响起来。这个紧急打来的电话,挽救了赵姨一命。

赵姨扭回头看了纪桂香一眼,抓起电话接听。

曹玉娟在电话另一端说:“赵姨,请转告我婆婆,白娃已经找到,让她放心。你给婆婆打完针、配好药后就赶快下来,我这里急需一瓶nat急救药!”

赵姨惊喜道:“是吗?真是太好了!佛祖保佑白娃啊!”放下电话,赵姨转过身面对着纪桂香说:“纪老师,你的孙女找到了!你也别再发愁了。”

“啊?!好、好!”纪桂香站在那里,双手不自然地下垂着,脸上露出一丝僵硬麻木的笑意。

“你现在不宜多活动,就别再下去了。我还得马上去取药!再见。白娃回来了,太高兴了!”赵姨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三楼客房。

望着赵姨匆匆而去的背影,纪桂香一脸迷茫。

原来,土坤驾车离开观音河畔,一路疯狂急驶,车在富春堂门前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划出一道长长的刹那痕。土坤打开车门,抱着白娃往富春堂大厅里跑,一边跑一边喊:“玉娟,快,白娃高烧!”

没有人回应。

富春堂大厅里空荡荡,土坤猛然用脚踢开诊室的门,曹玉娟正坐在里面发呆。看到赤膊上身,满是血污的土坤,曹玉娟吓了一跳。再细看他的怀里抱着的正是自己的女儿白娃,曹玉娟惊喜地大叫一声:“白娃!”,从椅子上弹身跃起扑了过来。

“小心,别再弄伤了她!”土坤提醒曹玉娟。

“好的,好的!我们把她放到大病室去!”在曹玉娟引领下,土坤把白娃轻轻放到大病室一张宽大的病**。曹玉娟手脚麻利拿来温度计量体温,把脉诊断。

白娃的额头滚烫滚烫,曹玉娟拿出体温计看,39度4,高烧。

必需马上输液,曹玉娟立即打电话给尚在三楼的赵姨。

从生命体征上看,白娃尚无生命危险,但如不及适救治,后果将不堪设想。曹玉娟决定采用中西医结合的疗法,这样疗效更快。放下电话,在土坤的帮助下,曹玉娟先将半杯自制的中药液灌进白娃的肚中,片刻,白娃肚里发出几声咕碌咕碌响,随后白娃猛一张嘴,吐出几大口污痰,痰里面伴着血丝。

曹玉娟从口袋中掏出手绢小心擦试着。

赵姨很快下来,给白娃取来了nat急救药,挂上吊瓶。

看到白娃输上液,曹玉娟才松下一口气。她侧身看了看身旁的土坤,这时才注意到土坤像一个泥污血人一般,身上散发出某种刺鼻的异味。她应该感谢这位老同学,是他救了自己的女儿。

曹玉娟的眼睛里闪过一片温柔的光说:“走吧,到我的房间去洗个澡!我再给你换一件衣服。”

这时候赵姨已拿来了白毛巾,粘着温水给白娃一点点清洗着。她扭过头对土坤说:“土先生,你真是辛苦了,快让玉娟带你去洗一洗吧!好大的味儿!这里由我来照顾白娃,你们放心吧!”

土坤看着自己满身污浊,只好点头答应。(来自·幻剑书盟

从富春堂外侧的转梯走上来,径直来到曹玉娟的住处。刚一进到屋里,土坤突然感到头脑发晕,眼前一黑,竟一头栽倒地上。曹玉娟大惊,急忙去扶他,身高马大的土坤太沉了,曹玉娟用尽全力靠自己的肩和胸部支撑着土坤,将他扶到自己的睡**。

“土坤,土坤,你这是怎么了?”曹玉娟焦急地呼喊。

半晌,土坤才缓过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到曹玉娟,他微微一笑说:“我,我被蛇咬了!”

“啊?在哪里?”曹玉娟惊诧地问。

土坤用手指了指左臂,曹玉娟凑近他的胳膊细看,只见血污仍在顺着伤口向外面流淌。曹玉娟毫不犹豫,立即伏上去用自己的嘴吸吮,一口口紫黑的淤血被她吸出来,吐在旁边的盆钵中。

片刻,那盆钵中已积下很多紫黑的污血。

土坤脸上的气色在一点点恢复,看着这位昔日的同学如此舍身救治自己,土坤的心里不由升出一丝暖意。黑黑的头发,长长的睫毛,端庄美丽的脸庞,白晰圆润的耳垂儿,土坤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曹玉娟。

曹玉娟抬头和土坤的目光相碰在一起,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佯做慎怪道:“有什么好看的?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吗?”

土坤一愣,回过身说:“谢谢你给我治病。”

曹玉娟说:“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这会儿白娃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看到土坤胳脯伤处的皮肉恢复了正常润红,曹玉娟这才直起身,又把土坤左臂上的泥污清除掉,上了些消毒去肿消炎的药,小心包扎了。

土坤看着曹玉娟认真细致的动作,心中升起一丝丝的温存,他的脑海里闪出阿萍的身影。阿萍,她现在会在哪里呢?我怎么才能找到她?想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曹玉娟抬起眼睛盯着土坤说:“你刚才对我撒了谎,你的伤口根本不是毒蛇咬的,如果是毒蛇,你也不可能保持清醒到现在。伤口好像是刀伤,从上到下,由浅到深,是你自己划的?你晕倒也不是因为蛇毒,我注意到你的伤口周围还有一圈深深的牙痕?说实话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从哪里发现了的白娃?”

土坤微微一笑说:“我在石佛寺后面的一个猛牛石旁发现的白娃。你不愧是一名好医生,好厉害的眼力。胳膊上的这个伤口的确是我自己用刀划的,为了给法器上涂热的血,来堵石佛山上恶鬼出没的怨气孔。而且,在与吸血鬼僵尸搏杀中,我的这个地方又被一个女吸血鬼吸了血!我想,可能正是因此导致的晕倒。”

曹玉娟皱起眉头:“白娃怎么会在哪里呢?是有人害她?”

土坤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只能等白娃醒过来问她。”

曹玉娟看着土坤说:“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土坤笑了笑道:“咱们是老同学,有什么话不该讲呢?”

曹玉娟:“和你在一起的阿萍,她是一个活死人,你知道吗?”

土坤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曹玉娟说:“你说的,我是一个好医生!”

土坤叹了口气:“我是刚发现的。我这个人太粗细,根本没有注意到阿萍的变化。她原来的性格可不是这个的,既泼辣又争强好胜。来到石佛镇后她的性格就发生了变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早就应该注意到!”

曹玉娟:“阿萍,她现在有消息吗?”

土坤神色暗然说:“没有!”

曹玉娟:“土坤,现在能告诉我实话吗?你们为什么来石佛镇?”

土坤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啊。可以说起因是因为叶莲老师。你知道吗?叶莲是我的第一个梦中情人,而且这些年无论我如何想忘掉她都无法做到。最早的时候,是在16年前。有一次,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叶莲老师竟出现在我家的厨房,母亲在案板旁站着,叶莲老师站在锅灶后面,我则坐在锅灶口烧火。叶莲老师静静地微笑着,她那细碎的如玉的牙在火红的光影里隐约可见,她薄薄的唇火一样使我的心怦然而动。那一夜,我平生第一次梦遗。我开始认识到自己由一个男孩儿变成一个男人,是男人才会有那一方面的需求。自从那次梦遗之后,一连许多天,我不敢正视叶莲老师,我怕叶莲老师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秘密。在课堂上我更加认真地听讲,英语成绩直线上升,在一次摸底考试中,我的英语成绩名列全年级第一,99分,我由此成为班里的英语课代表,取代了你的英语课代表的位置。”

曹玉娟说:“也许你不知道,就是从那时,我就开始注意你了,开始只是嫉妒,嫉妒你学习成绩比我好,后来就说不清了,我总想看到你,只要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很快乐,而一会儿看不到你,我就非常不安,想四处寻找!这是不是就叫情窦初开?”

土坤苦笑了一下说:“那时候,我还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呢!就像小年维持一样我陷入了情网,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叶莲老师的住室兼办公室。她的屋里有一股淡淡的薄荷的清香!但实际上我很少去。我总觉得自己没有找到足够的理由,而班上的其他男生们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叶莲老师那里,和她聊天,甚至跟着叶莲老师唱歌。叶莲老师的歌声很美,她在大学里是学校歌舞团的领唱!我就盼望着上英语课,这样我可以去叶莲老师那里取大家的英语作业。英语作业总是厚厚的一摞,整齐地放在她的书桌的左上角。书桌右侧紧挨着叶莲老师的床,那张床永远都那么干净,一尘不染。被褥整齐地放在**,上面放着枕头,枕巾永远干净。有一次,我去取作业,叶莲老师不在,我忽然忍不住伏在叶莲老师的枕巾上,刹那间一股淡淡的薄荷的清香扑入我的鼻腔,我一阵眩晕差点醉倒在**。睁开眼,发现枕边有一张叶莲老师的照片,是她在海边的泳装照,叶莲老师挺拔的身姿,修长的双腿,还有浸在浅水中洁白纤巧的双脚……我鬼使神差迅速地将这张照片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搬起作业匆匆离去。可是在出门的时候,正碰上叶莲老师打开水回来。她和我打招呼,我的脸如刚刚喝过酒那样涨红。”

曹玉娟说:“她有没有发现,自己丢的那张照片是你拿去的。”

“不知道,但她以后再有没提起过有关照片的话,就好象没有过那张照片一样。”土坤说:“那种薄荷的清香在我的口中三四日环绕不去。我不舍得涮牙洗脸,只想让叶莲老师的气味在我的口腔、鼻孔、肌肤上多保留一些日子。我把那张叶莲老师的照片珍藏着,后来还偷偷去照相馆镀了一层薄漠,以便更长久地保存。自从那次梦遗之后,我更加渴望多见到叶莲老师。可是,每当我白天看到叶莲老,就有一种负罪感!而到了晚上,我又忍不住去想她……”

曹玉娟微眯着眼睛望着土坤,她无法想像这个看上去并不文弱的男人的少年时代,还有着如此隐密细腻的情感生活:“所以,事隔16年之后,你还是忍不住回来看她,以这种方式怀念她?”

土坤摇摇头说:“不,不是你所想的这样。就在我沉浸于对叶莲老师痴迷狂爱的时候。她却突然上吊死了。在那个早上,当我推开她住室的门,看到那可怕的一幕,我被吓坏了。不久,就有一个噩梦开始缠绕我。为此,我不得不离开这所学校,离开石佛镇。直到许久之后,噩梦才慢慢消失,我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它,永远摆脱了它。可是,就在前不久,我在去天津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住进医院,打吊针、输液,身体极度虚弱,这时候它又回来了——那个噩梦!”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噩梦?”曹玉娟一脸迷惑问。

“一个女人,吊在梁上,脸色肿胀,双腿突出,舌头吊出来很长很长,几乎挡住了脖项!偶尔在梦中我还看到一个小女孩,象爱神那样可爱漂亮,通体透亮,背后有两个薄若透明的翅膀,可怕的是她的手中拿来着一个绳结,圆圆的活结要往我的脖项上戴。我感到呼吸不畅,有几次差点因为窒息而死。从梦中醒来,眼前却什么也没有,我走到镜子面前,隐约可以看到脖子上有一个红痕。好象真的有人曾经把绳子套在我的脖子上。”

曹玉娟:“叶莲老师是上吊自杀,你怀疑自己的梦与叶莲老师的死有关?”

土坤:“是的,我去北图查过有关方面的书,一个人在幼年或少年时代,如果受到过度惊吓,这种恐惧就有可能伴随他一生,而要打破这种恐惧,只有让他重新再面对一次,认识到那其实并不是真的恐怖和可怕,这才有助于在潜意识里把恐惧赶走。”

曹玉娟:“原来,你是因此才回来的。”

土坤:“算是吧。”

曹玉娟:“那么回来以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土坤:“我和阿萍到石佛二中,想方设法进入叶莲老师当年的住室,我无意中在横梁上发现了一枚佛手印,是开过光的,眉心有一颗红痣的那种。”

曹玉娟:“我知道那种玉佛手,据说开过光就了佛法保佑。你把它从横梁上拿了下来?”

土坤:“我没有。可是等我再一次进去时,却不见了那枚佛手印。”

曹玉娟:“是有人取走了它?会是谁?”

土坤:“是的,我曾经怀疑是侯丙魁,这也得到了叶莲老师的证实。侯丙魁在我们离开之后重返叶莲老师的住室,拿走了玉佛手,揭开了压在叶莲老师身上16年的佛咒,这就叫坏人作恶终有报,侯丙魁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是他自己为自己挖掘了坟墓。”

曹玉娟:“什么?你得到了叶莲老师的证实?!”

土坤:“今天上午,在你们离开二中之后,我一个人闯进了叶莲老师的住处,我是满怀愤怒破门而入。我只是想发泄一下胸中愤怒,没想到却看到叶莲了老师!”

曹玉娟吃惊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今天上午在原来叶莲老师住过的房间里又碰到叶莲老师?你不是又在骗我吧?”

土坤摇了摇头:“我没有骗你,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就在我的强烈质疑下,莲老师现身了,她和16年前一样美丽。她告诉了真相。”

土坤把自己与叶莲老师的重逢交谈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曹玉娟。

土坤说:“叶莲老师先后找到侯丙魁、白军儒报了16年前的仇。但她没有料到,侯丙魁会变成吸血鬼,又害死了自己的老婆大脚婆。后来,死亡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个接着一个……”

曹玉娟:“那么,叶莲老师是这一切的原凶?”

土坤摇摇头说:“不!她不是!她的品德像她的外貌一样美丽高贵,她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美丽善良的女子。我相信叶莲的话,她是一位天使而不是恶魔。在石佛镇上制造一个又一个吸血鬼凶案的,另有其人,我认为是叶洪升,也就是叶莲的父亲。早在30年前,她的父亲被人撞死,他身上的怨气非常重!”

曹玉娟身体一软,无力地靠在桌旁说:“啊?果然是这样,你别说了,后面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已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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