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鬼镇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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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碰瓷

已是下午时分,石佛镇的人们大都在家里躲避酷热。无论是在石佛镇大街上,还是在远近郊区的公路上,很少能再看到行人。

一辆白色捷达车从土家庄方向的泥土小路颠簸驶来,由小变大,裹夹着一团团飞扬的尘土。捷达车的车身上落着厚厚一层尘灰,窗玻玻也灰蒙蒙的,从外面看只能看到车里坐着两个模糊的身影。

捷达车里,土坤神色凝重把握着方向盘,两只眼睛紧盯着前方。身旁的阿萍面前铺着那张神秘的石佛镇地理图,自从坐上车之后,她就一直在研究,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白色的捷达车终于驶上通往石佛镇方向的县级公路。这里是白石岗,再往前就是野猫岭,中间这段路并不好走,崎岖蜿延,还不时有突起的石疙瘩令车身上下颠簸。

“你开车小心一些!”阿萍抬头看了一眼土坤,嘱咐他。

土坤脑海里仍在回想玉女巫坟尾的那个幽深的洞口,它和叶莲老家坟上的那个洞**替出现着。难道它们仅仅是某种野生动物或村庄里家养的牲畜出入而刨挖的寻常洞口吗?还是如那个疯疯颠颠的叶老太所说,是人的阴魂进出墓穴的门洞?如果真是出入之所,那么非常可怕的是,玉女巫在死去的四五年里并没有真正离开过?她的阴魂仍然留在这个世界,她在等待什么呢?玉女巫、叶莲、大脚婆、侯丙魁、叶老太、叶石大……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因果关系?

土坤抬起头,车窗外是阴霾的天空,看上去像要下雨了!不知道富春堂那些奇怪的病人都怎么样了?曹玉娟现在正在忙些什么?曹华栋开出的处方能治疗那些人的怪病?土坤思索着,脚下不知不觉加大油门,突然,“砰”一声钝响,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

土坤猛踩刹车,捷达发出刺耳的短暂摩擦后停了下来。

眼前的一幕让土坤和阿萍都吓坏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仰面躺倒在车轮旁!脸色煞白,双眼紧闭,嘴巴半张,一动不动,似乎已没有了气息。

一个中年女人冲到小男孩子身边,看也不看,举手顿足,嚎啕大哭。女人长长的头发因为长久没有洗过,一缕一缕地披散在脑袋两边,那张脸也似乎有数月没沾过清水,结着厚厚的污垢。中年女人一边哭一边冲土坤和阿萍喊:“我的儿子,你们赔我的乖儿子!”

土坤冲过去,伏下身就要去抱小男孩。“快,阿萍,送带他去医院!”

“不——”中年女人疯了一般一把扯开土坤。“别碰我的儿子!”中年女人力量很大,差一点把土坤推一趔趄。

“你的儿子得赶快送医院!”阿萍上前说,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要阻止土坤。

“你们不能动他,一动他就死了!”女人瞪着一双恐怖的眼睛,护着躺在地上的小男孩,不许任何人碰。

土坤一时手足无措。

阿萍皱着眉,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

这时,2路公交车由远而近驶过来,车上的许多人远远地发现前面的事故,都扒着车窗往这边看。

“停车,停车!”有人大喊。2路公交车停了下来,从车上窜下四五个汉子。

2路公交车仿佛躲避瘟疫似地,又匆匆开走。驶出老远,还有人扒着车窗往后看。

一个汉子持着一根木棒飞扑过来,嘴里啸叫:“你,你他妈的撞死了我儿子!”汉子举起木棒直冲土坤砸过来。力猛棒沉,如果硬生生地砸上,土坤必死无疑。而此时,土坤还处在事故的懵懂之中没有回过神来,他的两只眼睛正定定地看着躺在地上小男孩。

“闪开!”阿萍大叫,机敏地一推土坤,土坤的脑袋错开了,肩膀却无法躲过,只听“砰”一声,木棒重重地击在他的左肩。

“喀嚓”,木棒折了。

土坤这才回过神,他顾不得痛疼,伸开两臂,一把将那个汉子连同他握木棒的手给紧紧地抱住。“兄弟,有事好商量!你的儿子并没有死!”

长头发的中年女人见状,发疯一般扑过来,伸出长着长长指甲的手,在土坤身上又撕又抓。

“你们要干什么?”阿萍又气又急,冲上来想拉开那对男女。然而,这对男女都如同疯子一般歇斯底里,被土坤束缚的汉子又蹦又跳,四肢狂舞乱摆,口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啸叫:“我要杀——杀了你!”长头发的中年女人更是张开两只枯瘦的双手,死命地掰扯着土坤的胳膊。甚至一只手抓到了土坤的脸上,土坤躲闪不及,额角挂起一道血痕。

阿萍急得直跺脚,却无从下手。

“别管我,快救孩子!”土坤大喊。

阿萍转过身,来到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男孩身边,她伏下身想用双手去抱起他,然后把他放到车里去。一旦土坤抽开身,再尽快护送小男孩到富春堂医院,或许还有救。

为最大限度地保护小男孩,阿萍先双膝跪在地上,然后平着伸出两只胳膊,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平平地托起小男孩,尽量减少他肢体的移动以防止他的身体再出血。阿萍伏下身把胳膊小心地伸到小男孩身下,然后慢慢地用力。阿萍小心翼翼地做这些动作时,无意中一低头,目光落在了小男孩的脖项上,在脖项靠后的位置,赫然有一圈深深的牙痕!因为小男孩肤色仓白,又是仰面躺着,所以如果不低头凑近,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一圈深深的牙痕。

阿萍心中猛一激灵,如同打了一个闪电,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呈现在她的脑海:坏了,这是一个吸血鬼!

几乎同时,一动不动的小男孩两只紧闭的眼睛突然大睁,眼珠子暴突,眼白上爬满了血丝,他的身体徒然坐直,嘴巴奋力大张,从嘴里伸出上下四棵尖锐的牙齿,径直咬向阿萍细白的脖项。

事前毫无征兆!这是突然袭击!

“啊——呀——”阿萍本能地挺身躲闪,但还是晚了一步,小男孩如一只凶猛无比的毒蛇,紧紧地咬住了阿萍的脖项。跪在地上的阿萍挣扎着站起来,小男孩的身子如一只蜷曲的猿猴,整个儿吊在阿萍的身前!

从小男孩子的牙缝里发出惨人的怪音:“ha——ya——ku——”

惊惧中的阿萍马上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她略略向前俯手,使小男孩吊着的身体与自己的胸部间有一个空隙,然后右手迅速用力一扯胸前挂着的太平环,那根系结的绳子被扯断了,太平环握在她的手里,阿萍拼尽力气,“叭”地将太平环拍在小男孩的背上。

“呲呲”,一股青烟加杂着焦糊的气味从阿萍的手掌与小男孩的背部冒出来。

“噢——呀——”小男孩松开口,原本向前蜷曲的身体,如翻煎饼一般,倒蜷过来。因为嘴巴松口,他的身体失去依挂,“叭”地重重摔在地上。

“阿萍,怎么了?”在拼力抵挡那对男女纠缠的土坤并不晓得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他只看到小男孩重重地摔落在地,非常担心地问。

“小心,他们不——是——人——”阿萍大叫。

一前一后,那对男女正夹击土坤。处在土坤背后的中年女人这时已逼近土坤的后背,她的两手死死地扳着土坤的双肩,一张生出利牙的嘴正拼命要去咬土坤的脖项。

土坤一双胳膊被前面那个汉子撕扯着,因为他本无心要伤害这对男女,使出的全是抵挡防御的拆招。

“什——么——”土坤边挡边问。

阿萍来不及再说什么,一个箭步过来,将那枚太平环狠狠地拍在了中年女人的后心上。“ci——ci——”,又一股青烟夹杂着焦糊的味道从阿萍的手掌与中年女人的背部中间冒出来。中年女人狂怒地扭回头,脸已极剧变形,裸出鲜红的牙根和白森森的尖牙!两只眼珠像两个要突出来的牛眼,溜园,且爬满血丝!

“去死吧,吸——血——鬼!”阿萍一掌击在中年女人的脸上。中年女人双手脱离土坤的双肩,站立不住,“蹬、蹬、蹬”往旁边退了数步,跌倒在地。

忽然明白过来的土坤胳膊用力,“啪”一掌击在面前汉子的胸部,又惊又惧的土坤这一本能的骤然发力,力量非常大,那汉子整个身体飞起来,如大沙袋一样往后“扑嗵”一声落在地上,大脑袋正撞在一个突起的石头棱上,汉子口里发出一阵含糊的声音,身子猛烈地扭曲变形。

“ha——ya——ku——”中年女人艰难地爬起来,一把扯住中年汉子就往野猫林方向逃去。

赤手空拳的土坤要去追,被阿萍一把拦住:“别去了,那里更危险!”两个人并肩站着,看那对男女一跃一跳很快消失在野猫林深处。

土坤揽过阿萍,看她的脖项上显出四个清晰的牙痕,但并滑血泅出来。“阿萍,你伤得如何?小男孩的牙上会不会有毒?”

“我没有事儿。那个孩子呢?!”阿萍突然想起来,两个人回头才发现,那个小男孩早已不见了,地面上只留下一团焦黑的尘土。

土坤愣在那里,以为刚才仅仅是一场梦。他无法相信危险就是如此悄然而至,且如此诡异。

“你的玉佛手呢?”阿萍用湿纸巾粘着自己的脖项,提醒土坤。

“在车上!”土坤扭身来到捷达车上,打开方向盘旁边的暗盒,那枚从野猫林捡来的叶小水的玉佛手还安祥地躺在里面。

阿萍取出来,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装进土坤的上衣口袋嘱咐说:“以后,千万不要随便离开它。”

土坤皱起眉头遥望着阴森森的野猫林若有所思:“他们来攻击我们了,为什么这时候来攻击我们?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的踪迹?这些吸血鬼魂是受谁的支使来袭击我们呢?”

阿萍微微一笑:“当敌人感受到威胁时,他们就会注意到对手的存,并很快采取动作。好好想一想,我们今天都曾经做过了什么?”

“我们去土家庄找可以制妖镇邪的玉佛手,结果没找到玉佛手,却拿到了石佛镇的地理图!”土坤话一出口,忽有所悟出吃了一惊道:“地理图呢?他们是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它在这里呢!”阿萍从怀里取出地理图亮了亮:“哼,他们休想得逞!”

“阿萍,我现在有一种直觉,你和我可能已经卷入到一场可怕的杀戮之中!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对手是谁?究竟是阴魂、吸血鬼?还是活死人?他们究竟藏匿在哪里?下一步他们要做什么?”

阿萍用手擦掉土坤嘴角的鲜血,抚去土坤胳膊上的淌出来的血迹说:“阿坤,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时时处处小心,对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必须多一个心眼儿。走吧,我们先赶往富春堂给你包扎一下。”

土坤伸手在阿萍脖项上的那一圈牙痕旁轻轻抚了抚,心疼地说:“没想到你会因此而受伤!真是可恶!你得需要曹玉娟给看一看,但愿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白色捷达车重新启动,屁股后喷出一股轻烟,迅速向石佛镇方向去。

在土坤的想像中,此时的富春堂应该更加繁忙,越来越多的怪症病人,焦灼的病人家属,有关那一对老太太和壮汉的种种可怕的猜测,玉佛手一天之间在石佛镇所有玉货店的神秘消失,吸血鬼、阴魂的入侵传闻等等,每一条信息都会令石佛镇的人们心谎意乱,恐怖万分。

不知道现在富春堂甚至石佛镇会乱成什么样子?又有多少石佛镇上的人因为恐惧而狼狈逃离?

然而,当捷达车停在富春堂大门前面,两个人从车上下来走进富春堂,却发现与早上的情况相比,这里的人明显减少许多。护士赵姨正领着其他几个护士在有条不紊地看护着病室的病人。那些得了怪病的人脸上也是一脸的镇定,有人还在轻松地交谈着。

土坤的心里充满疑惑,他直奔诊室。

曹玉娟正在翻看一本古老的医书,神色相当的淡定清闲。

看到土坤和阿萍,曹玉娟吃了一惊:“土坤,你身上这是怎么了?胳膊上衣服上哪来这么多血?”

土坤与阿萍对视一眼,告诉曹玉娟说:“无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它都是刚才发生的,我们遇到了吸血鬼。”

曹玉娟惊诧地瞪大眼,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微笑着说:“什么?你们?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土坤心焦万分:“阿萍,你让她瞧一瞧那一圈牙痕!那就是让一个吸血鬼小男孩给咬的,阿萍差一点就没有命了。”

曹玉娟起身走近阿萍,不用掀阿萍的衣领,她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阿萍的脖项上有分布着的四棵深深的牙痕。曹玉娟的手指轻轻触摸在阿萍**的肌肤上,异乎寻常的凉让她很快收回了手。

是一圈深深的牙痕,却没有一丝的血渍!

曹玉娟暗暗地倒吸一口凉气,并不是因为那些牙痕,而是因为那里没有血迹、冰凉的肌肤。

阿萍往后退一步,把土坤推到前面:“我没事儿,你还是先给他治伤吧!”

“好的!”曹玉娟不动声色,拿来棉球和酒精,为土坤处理伤口。可能是那根木棒上有尖锐的突刺,土坤的伤口显得很深,血一直在往外淌,用棉球擦去血污后,可以看到一道肌肉外翻的裂口。

“痛吗?”曹玉娟抬眼看了看土坤,她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这个男人,不知为何碰触到土坤的肌肤,她心里最**的那根弦就被莫名地拨动了一下。心跳也骤然加加速,如果有镜子,她一定会偷偷瞧一眼镜中的自己,她担心自己的脸变红。

土坤点点头说:“刚才不觉得,这一会儿倒感到痛起来。我们刚进来发现富春堂的病人少了很多,大家也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曹玉娟保持平静说:“还是我父亲有经验,他对症下药,病人的病症基本上得到了控制,后来又赶来的病人我照方开药,病情不严重的都已回家去了。留在富春堂这边的病人不多。又有赵姨他们看护着,我就轻松许多了。”

“那个神秘的老太太和壮汉,有什么说法吗?今天早上,我就听人们在传说石佛镇出现了恶鬼阴魂。”阿萍问。

曹玉娟淡淡地笑了笑说:“石佛镇有些情况你们还不太了解,过两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石佛镇鬼节,很可能是有人在节前搞一些恶作剧!每年这时候石佛镇总会有关于吸血鬼、活死人出没的传言。年年如此,所以人们都已经习惯,见怪不怪,大家也只是那么说说而已,谁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土坤和阿萍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现在还无法说服这位尊重科学的精明的医生。

“你爸爸呢?”

“他上午去了石佛二中,我公公白军儒大清早突然吐了几口血!我婆婆来电话一定要他去看!直到现还没有回来!”

“白娃呢?”阿萍问。

“白娃这几天一直在她的奶奶家里。我这里这样忙碌,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她奶奶也管不住,简直跟放了羊似的任由她跑。”曹玉娟说着,脸上闪现出一丝愧色。她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在给土坤包扎之后,曹玉娟又给阿萍脖项上缚了一些云南白药,并打了一针狂犬疫苗。

土坤提出要去看一看病房的病人。曹玉娟就领着他们来到大病房。

大病房一共有八个床位,这时候七个床位上都有病人。曹玉娟说:“吃了些药,病人的病情都比较稳定。现在你们所看到的都是今天来这里的病情比较严重的病人。可是你们瞧,他们的问题都不大了。”

土坤看着每一个病人,仿佛觉得这些人身上都附着一股鬼气或阴魂!

他们都仅仅是有病吗?他们会不会成为那些阴魂鬼魅的牺牲品?

阿萍在病**看到了张三万和王老板。

张三万的胖女人这时候正坐在床边,给给张三万剥桔子。看到曹玉娟,胖女人屁股一扭一扭走过来问:“曹大夫,我家老头子症状轻多了,今天晚上能不能回家呀?我们那个玉货店离不开人,你知道自己家的生意让别人照顾总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曹玉娟微笑着说:“张老板最好再观察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对了,如果晚上家里需要照应,你可以先回去,张老板由我们的护士看着就可以了。大姐你放心,我们的护士都是经过专门培训的。”

胖女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曹大夫的话我一定相信,那我这里要先谢谢曹大夫了!”

曹玉娟微笑着点点头:“别客气!”

土坤脑子里在急速转动,为什么会是这样?这里一切正常,人们毫无防范,一旦有阴魂猛鬼入侵,他们会怎么样?现在在他的手里只有一枚玉佛手,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攒足四枚呢?!

在曹玉娟的引领下,他们来到了3号单间病室。曹玉娟轻轻推开门,发现屋里只有孔令白一个人。

“庆南呢?”曹玉娟问。

“我让他回去了!这里有护士赵姨照看就行了,店里的事情还需要他忙呢。”孔令白说,他的气色比早上来时好多了。

曹玉娟问:“大叔,你儿子庆东找到没有?他怎么没有来看你?”

“嗳,别提他了,就当世界上没有过这个人。我这纯粹是前世造孽,这辈子该守的报应!”孔令白长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土坤问。

“我感到好多了,多亏曹大夫的医术高明,药到病除!”孔令白冲曹玉娟竖起大拇指:“咱们石佛镇人有了曹大夫父女真是有福啊。老天佑你们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天天开心快乐。”

……

从富春堂出来,土坤拉开车门,从捷达车后座上取出数枚用红布包着的竹箭交给曹玉娟说:“这些留给你,一定要随身携带,或许会有用。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这些是什么呀?它们有什么用?”曹玉娟与土坤的手指碰在一处,她忽然感到另一种温暖。曾经与白啸天的婚姻让她伤透了心,而今遇到土坤,却令她感到真正男人的无声之爱。这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可惜自己与他有缘无份!

“如果有吸血鬼或者阴魂攻击你,你就用它们来刺进对方的心脏部位!”土坤郑重地说。“我在一本关于捉鬼的书上看到过的,用竹箭刺进鬼的心脏,他就永远地死去,再不会在阳间做恶了。”

曹玉娟无法拒绝土坤的想法,尽管从理性上她并不认同土坤所说的这一切。但她还是认真地点点头说:“谢谢你们,你的话我一定会牢记!”

阿萍在旁边也冲着曹玉娟点了点头,她觉得土坤是用自己的真诚说服了曹玉娟。

捷达车回到悦来客栈院里,土坤打开车后门,准备把放在后座上从玉女巫那里取来的两箱巫具搬到楼上。可是,当他伸手拉第一只箱子时却忽然感到份量不对。

为何这么轻呢?原来需要两个人抬,现在一个人一只手就轻易拉到眼前。一种不祥之感击中了土坤,他立即打开箱子,愣住了:里面空空如野,什么也没有,那些巫具不翼而飞!

阿萍马上打开另一个箱子,同样箱子里空无一物。“明明我们往车上抬的时候都装着巫具佛器,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什么时候丢的?谁偷的?”阿萍疑惑地说。

土坤皱起眉,他的脑海闪现出下午车祸的那一幕,当2路公交车驶过来,与那个扑过来撕扯的汉子同时下车的,还有三四个人。他们后来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土坤没有任何印象!

“是他们的阴谋!”阿萍恍然大悟:“他们用一个小男孩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由那一对男女与我们纠缠,趁我们慌乱应对时,其他几个人偷走了箱子里的东西!”

刺骨的恐怖,同时击中了土坤和阿萍。

是的,他们的确开始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