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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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一夜春风来

    舒书放开她,黯然道:“我没要你喜欢我,我只是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小词不语,飞快地沿着暗道往前走,她扶着土壁象是找一个支撑,心里慌乱不堪,她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和舒书。

    舒书再无声息,只有一个火苗在她的身后紧紧相随,照着她脚下的路。而他的气息却如影随形让她徒感压迫。

    暗道终于走到尽头,小词似已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暗门开启的一瞬,她有重见天日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感。站在房间里,她深深呼吸着清新的夜风,闭一闭眼想将刚才的一幕忘掉。

    包袱递到她的手中,小词心定下来,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舒书倦倦地回过身,道:“不必谢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词拿了包袱匆匆回到房间。夜色沉沉,她突然很想念计遥,一墙之隔的他,此刻应在梦里,并不知道暗道里的一个时辰她是如何的难熬。她默默祈祷着,燕军快些撤离吧,她和计遥就可以远离这里,远离舒书。他虽然没对她做什么,单单一个表白已经她心头大乱,惊惶失措。似有暴风骤雨即将席卷而来,这样的预感让她深深地不安。这种不安来自直觉,就象是置身于一场漫天的大雾之中,看不清楚危险的所在却莫名的恐惧着,想从中挣脱。

    她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只想见到计遥,只有闻见他的气息,触摸到他的人,她的心才能安定,她顾不了太多,不去想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什么夜深人静瓜田李下,一挑被子从床上跳下。

    计遥恍惚听见房门轻搭一声,习武之人的警觉让他立刻清醒。一个纤细熟悉的身影几步奔到他的床前。

    计遥连忙坐起,声音有些暗哑,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小词不发一言,猛地扑在他的怀里,手臂环上他的腰身,就这么紧紧抱着他。计遥猛的一愣,哑然失笑,却又突然想起那日在客栈中的一夜,心里莫名的一动。

    “计遥!”她低低唤了一声,把头抵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这才安抚了纷乱的思绪。呢喃着:“我害怕。燕军什么时候撤兵?”

    计遥笑了,清了清嗓子道:“快了。舒书不是说安王的前锋快到了么?燕军也不是铁人,听说前夜一场雨,已经有人得了风寒,现在燕主不过靠着悬赏来提高士气。”

    “我好想回定州,好想师父。”

    计遥心头一软,道:“我也急。”她在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似想将自己嵌进去一般。他血气方刚,她温香软玉。这样的肌肤相亲耳鬓斯磨让他顿时沸腾起来。

    月色不朗,万籁无声。鼻端是淡淡的处子馨香,从每一个毛孔往身体里钻,将原本沉睡着的所有感觉都撩拨地敏感起来。他情不自禁低了头去寻觅温软的樱唇。这一次,她没有闪躲和羞赧,任由他采撷。

    “去睡吧。”他艰难到吐出几个字,生怕再晚些就要后悔。

    “我要睡在这里。”她这般说辞其实用意单纯,全然没有想到更多,更深。只是一场惶恐和惊惧之后想要一份安全感。她贪恋着他的气息,想在他身上寻求一种安全和依赖,以抹却刚才的惊惶。而听在他的耳中却是轰然一声,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炸飞了一般。她就那么拘着他的脖子,不放手,似在迷途的漠海中寻到了甘泉,涤荡去心里的焦躁和不安。

    她的芬芳如一树鲜花,盛开在他的唇间和手上。他犹豫着是当机立断,还是留待花烛。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血脉在急流勇进,小周的那本册子里面的图画突然涌现了出来,如一把燎原之火将他最后一丝理智和克制瞬间烧尽,化为齑粉。

    单衣轻薄,她居然没有一丝的抗拒,任由衣衫褪下如化蝶之蛹,破茧而出。

    从来没有一种得到可以这么幸福,幸福到心尖是一抹柔柔的痛。从来没有一种失去是这么心甘情愿,甘之若饴。

    黎明的第一道光射到窗上,半明半暗的光线里,他看清了她的疲倦和羞涩,脸色绯红带着雾气一般的薄汗,如晨光里带露的花朵,将将盛开,不胜轻霜。

    黑暗掩饰着的羞涩,在黎明的晨光里都爆发出来。她的脸上红云纷纷,侧过了身子,不敢看他晶亮灼人的眼睛。

    静静的辰光悄悄地流逝。她侧着身子靠着他的胸,累极想睡。他的手指轻轻□□她的发间,青丝如诗,如涓涓细流在手指间滑过。他在她的穴位上慢慢按着,她很快就在他的抚摩下睡着,眉头蹙着一个小小的圆窝,又累又倦又委屈的模样,撩拨着他的柔肠。夜间的一幕如刻在心里一般,缠绵悱恻荡气回肠。想要重温,想要加深的念头在心里膨胀着,可是晨光渐渐明朗,他不得不起身。

    幕色四合,计遥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回房。撩开薄薄的床帐,她居然还在沉沉睡着。他哑然失笑又有点怜惜,身子这么弱么?他并不知道缠绵之前还有那么一段暗道里身心俱疲的过程,她近乎一夜未眠。

    她已经穿上了衣衫,侧身而卧,一只胳臂放在胸前,领口松松,露出一抹裹胸,翠绿的颜色,如一块上好的翡翠,水亮温润诱人触摸。他低下头,亲了亲她,长了一天的胡茬将出未出,在她鬓角上摩挲。她有些痒,有些酥,清醒过来。一睁眼就是他脉脉的眼神,深邃而陌生,不是一贯的冷静淡定,炙热如火,一下烤着了她的脸颊。

    突然,房门一响,小周闯了进来。“计遥,吃饭了!”

    他大大咧咧地吆喝着,突然看着低垂的纱帐和床前的两双鞋子,愣住了。

    小词羞得只想钻到地下遁去。还好,纱帐里的情景他看不分明,她匆忙地穿上衣衫,又气又怨地瞪了计遥一眼。计遥强忍着悬崖勒马的苦楚,心想,要不是你昨夜突然跑到我的床上,夜半情萌而一发不可收拾,这生米好歹也熬到定州才煮熟啊。

    计遥挑开帐子的一角,面色绯红,道:“你先出去。”

    “你,你原来早吃上肉了?”小周指着他,瞠目结舌,神色愤然。

    计遥有点冤枉,很想说,我刚吃就被发现了。

    小周啧啧了两声,道:“我真是白操心了,还送你一本册子。”说完,贼笑着关上门。

    小词羞涩难挡,想起那天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便问道:“什么册子?”

    计遥支吾道:“内功心法的册子。”

    小词不信,在被子里拧着他的腰。

    “拿来我看看。”

    计谣头大:“扔了。”

    “内功心法的书你怎么舍得扔?”

    计遥无语以对,他的确舍不得扔。

    “你不说,我一个月都不理你。”

    这种威胁对一个刚刚吃上肉的人来说实在致命。他招认了:“女人不能看的书。”

    小词看着他扭捏别扭的样子,不依不饶道:“春宫图?”

    计遥嘴角一抽,恨不得捂上她的嘴。

    “你昨夜是不是照着哪个做的?”

    计遥怒:“你!不是!”

    小词不信:“那你怎么都会,你以前做过?”

    苍天!计遥穿上衣服,落荒而逃。小词噘着嘴道:“哼!晚上再问你。”

    小周好整以暇地在屋子外等着,见到计遥,嘿嘿笑了两声,意味深长道:“兄弟,这么昼夜奋战,辛苦了。”

    小词在门内,一听这话,羞的步子也迈不出去了。在屋子里听见两人的步声远去,才慢慢跟在后面。

    席间,小周殷勤万状,给计遥碗里添了许多的肉:“兄弟,补补。”

    计遥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猛的踩了他一脚。

    小周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