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准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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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而已,偏生大哥如此的紧张。舒虺璩丣”任中炎的身后,是正举步从阴影里闪出的任中垢。此时的任中垢神情若有所思。他望着任中炎,神色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淡雅舒适之意。

“你是知道的,二弟,我们不应该在此碰到熟悉的人,可是,此女子给我的感觉,却是十分的熟悉……”

要知道,他们奉旨来到边关,心里头,有着太多的筹谋打算,心里,也有着太多的沉重负担,一举一动,更是十分的**。可是,夜半寻欢,却碰到一个让他感觉有几分熟悉的人。可是,却偏生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是啊……”任中垢敛起了笑,望着依旧灯红酒绿的厅堂,听着那些斛盏交错,忽然之间,冷冷地顿了一下:“怎么回事呢?这几分说话熟悉,究竟是因何而起呢?”

大厅里的客人,还在喧嚣,还在因为飘然而去的女子在不满,不服。争着、吵着要让这个女子出来。这边,老鸨连忙出去安抚,少不得又要费一番口舌。最后,眼看安抚不住,只好找了院子里最出色的舞姬,再补上一曲。

可是,那些早已看惯、听惯了的靡靡之音,又怎么和刚才那出尘冷清的语调,还有淡然月色之下的高歌比呢?

客人们一听,更加的不满起来,誓要老鸨找回那个早已离去的女子,否则,绝不罢休。

后台的另一端,任中炎和任中垢联袂转身,想要回到驿馆之中去。要知道,那女子,已经派人去查,少时便有回复,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也亦达到,所以,只要回去静静地等候消息,也就是了。

再一想起方才在包厢之内,那个燕北太守一副谄媚的低下表情,任中炎薄唇一凛,令人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正在这时,有人急步而来,来到任中垢的耳旁,低低地说了句什么。任中垢眸子一凝,神情一滞,忽然间展颜一笑:“大哥,我们不妨去看一场好戏……”

任中炎淡然颌首,然后步子迈开,朝着任中垢所指的方向而去。

楼的门后门,是长长的、窄窄的通道,因为一墙之隔,那里面的欢笑歌舞轻了一些,灯光无法企及的暗影里,一个身着丫头服饰的年轻女子,正拉着那个正欲飘然而去的女子的衣袖,正在苦苦地哀求:“小姐,您就跟了青儿回去吧,要知道,你再不回去,主子又要生气了。他一生起气来,又要难以收拾……”

“走开……”白纱女子一反刚才的淡然冷清,白纱之下的眸子里,生生地腾出两簇火焰来。

她一把推开青儿,恨恨地说道:“他若真还知道我的死活,就不会不顾我的感受,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三王爷,可是,他却不准和和三王爷在一起,这两天倒好,总是逼着我,要将我送给那个什么太子殿下了……”

要知道,她听说,那个太子殿下,不但冷酷,而且冷心,而且,他的家里,早已是春色满园,哥哥如此轻率地想要将她往那里塞,和将她往火坑里推,究竟有什么分别呢?

仿佛被人提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一般,女子淡雅如莲花的身上,生生地写满了愤懑。她望着跌倒在一旁,仍然还哀哀哭泣着的青儿,恨恨地说道:“你回去和你的主子说,我今天只是来青楼唱歌,如果他明天还执意不改的话,我就去青楼,陪别的男人睡觉——我倒要看看,堂堂的一国元帅之妹,却陪别的男人睡觉,那个什么太子,还敢不敢要我……而我的哥哥,他的脸,又要往哪里搁……”

“小姐,不可,不可啊……”一听女子的话,青儿更加的惶惑起来,她连忙连滚带爬地扑到女子的裙边,一边扯着女子的白裙,一边哀哀地哭泣道:“小姐啊,您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此事,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会打死您的啊……你毕竟也是元帅家的小姐啊……”

元帅家的小姐?

要送给太子殿下?

黑暗中,有身影暗暗地涌动了一下,然后归于寂静。黯夜之中,残雪如泥,青儿就扑倒在这一片污浊潮湿的泥泞里,带着口腔,苦苦地哀求……

“哼……”那白衫女子似是不欲再说,只狠狠地踢开青儿,冷笑:“他不是和三皇子有仇么?堂堂男儿,有仇不敢报仇,却只拿自己的妹妹去说事——这样的哥哥,不要也罢……”

女子说完,狠狠地一踢青儿,然后飞快地离去了。

青儿坐在地上,完全不管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只是哀哀地哭泣,只是无望地哭泣。斜斜的光线,照着小小女子的侧脸,她一边揉着被摔痛的屁股,一边慢慢地爬起身来,正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地叹息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主子的事情,我们哪里能管得着呢?”

“可是,顾叔,若是小姐不回去,主子怕又要发脾气了……”年轻的小丫头有一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她微微地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望着车夫老顾,哀哀哭诉。

灯光的斜影,淡淡地照在两人的脸上,老顾的深刻如刀刻般的脸,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显得沧桑而且苍茫。他紧紧的拉着青儿小小的身体,劝解道:“主子发脾气,那是当然的,可是,你也得顾着自己啊……”

老顾一边扶着青儿,一边喃喃:“小丫头啊,你对主子的心,顾叔都看在眼里,可是,主子毕竟是主子,也不是我们这种下人能高攀得起的啊……”

老顾的身子微微地侧了过去,露出了头顶泄落的微弱的月光。而那个小丫头的脸,就在这惨淡的月光之下,一分一分地显露出来。

虽然,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粗布的衣衫,虽然,她的脸上犹有泪痕,虽然,她的手还在抹着泪水,可是,那张脸,却显而易见的是一直跟在洛暖心身边的,青儿的脸……

元帅,主子?

小姐?送给三王爷?

仿佛月儿都被这难解的问题弄胡涂了,脸儿一沉,躲在了云后。残雪就在脚下,一动就是冷得钻心,痛得钻心,青儿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再望了一眼歌舞依旧响起的楼,又再抽泣了一声,这才随着老顾,静静地去了。

远来的风里,传来两人低低的问答声,响在前面的,却是一个细细地女声,带着几分羞涩:“顾叔的话,青儿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整天的跟在公子身边……”

下面的话,渐渐不可闻了,只有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正静静地向着远处的马车走去。

“大皇兄,此事你怎么看?”一走出楼的门口,两人又恢复了平日的称呼。任中垢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眼神一凝:“他们口中所说的元帅,可是银八么……”

要知道,现在京城之中,谣言四起,而试探银八的是否女儿身,也是他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然而,此时却杀出了一个妹妹出来,这件事,仿佛变得复杂起来。而银八的身分,则是更加的扑朔迷离……

任中垢望着远处阴阴暗暗的疏影,心里不禁冷笑起来。这些事,是否太过凑巧了一点呢?他们刚来边关,那边所谓的“妹妹”便出现了。而且,那个女子说什么?要将她送给太子殿下?可是,这二人,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啊……是有意无意的巧合,抑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人为呢……

如果说是巧合,那么是否太过巧了一点呢?而且,洛暖心是深知任中炎发狂的事的,将自己的妹妹送给这样的人,她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呢……

不过,若换句话来说,如果,洛暖心根本就没有妹妹,根本就没有送妹一说的话呢……

银八啊银八,你安的是什么心啊……难道你真以为,你的小小伎俩,会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

“明晚再来,找那女子问一下,不是知道了么?”相对于任中垢的凝重十分,任中炎就显得轻松多了。他望着那个自诩要送给自己,却不喜欢自己的女子的背影,忽然间牵唇一笑,原来,这个银八,是想收买自己么……

所有的,哭的,怒的人,都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任中炎无声而笑,忽然仰望长空:“二皇弟啊,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回去了……”

无数人仿佛从天而降,跪倒在满是残雪的通道里,谨恭地低下如鹰隼般高傲的头颅,小心地保护着两位高高在上的主子,静静地等着他们的归去……

月影疏,照残雪。一行人无声无息地走出那个长长的通道,然后簇拥那辆华贵却并不张扬的马车,正渐去渐远。

月落了,人去了,只有明明暗暗的光线,还静静地投射在那一片灯火通明的青楼之中,仿佛眷眷不去。

在这个世上,永远不缺少真相,就如永远都不缺少妄想去扑火的飞蛾一般。一场赌注,一纸荒唐,在绵绵无绝期的阴谋算计里,有些人胜了,有些人败了。可是,论胜败输赢,无论成王败寇,都仿佛是树荫之下,青河之上的涟漪一般,在下一波赶来之时,上一波的纹理,随之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