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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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为情之一字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伸指可数的情心之言,动人神魄,台下众位仙妖的目光一齐看向天罚仙妖台上,那位冰清玉洁、玉壶冰心、如同千年雪山之巅上傲然盛放的雪之冰莲,她的一颦一蹙,一眸一动都惊艳了世间,她本身的圣洁、超逸绝尘的气质,任谁都不会怀疑与亵渎,没有谁看过她后,心中生出旖旎之心。

    倘若,她真是一朵在雪山之巅上盛放得雪之冰莲,或许,她会想那一缕微乎其微的幽香能否将她此刻、眸中目寄的情思送至她心中所想、所挂念之人那里。

    方才,短短几句词赋,已然充分声明仙妖圣女的情愿,众位仙妖到现在也无法猜测、想象出到底何许顶尖英才能让此刻仙妖圣女在面临有生命危险的天罚,还如此对心中之人念念不忘。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天罚台下,众仙妖嘴中轻吟此句,初听此句,心神一滞,随而,肃然起敬,这略微的只言片字之中所蕴含的一往不悔的深情,他们无法明白,是何种情、爱才能让情深得以至此。

    这足以证明仙妖圣女对于情、爱一往无悔的执念,可谓:

    “矢志不移,忠贞不渝。”

    他们想不明白,也无法想明了,他们以为,在登上仙道,脱妖成仙的那一刻起,他们与妖再无任何藕断丝连的瓜葛,登道成仙,是真修之归,意味着抛却七情六欲,忘却前生过往种种一切,重新另一种过活。

    宙宇、天地、万物,虽纷纷,但万物皆归一。

    宙宇生天地,万物乃天地所产,即便位临天地之境界,也未必就能如天地之无情一样,更遑论只是小小的登上仙道,如何能和天地之境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理同,草野也有之言:“来今之世上,浮生如同梦幻,生世就仿若一场未醒之大梦,方待大梦一醒来,万物皆虚。”

    众仙妖的心,早已被时光洪流冲洗的没了可容心灵的栖息之地,情感更是无立锥之地,方才听了几句略微之情言词赋,心底波澜顿起,一时间,不觉凡心偶炽,他们看向天罚台上那道倾尽天下、妖艳的倩影,目光中不再是怜惜、婉叹、愤怒、妒忌,满满的都是景佩、膜拜,心诚之敬。

    风云莫测,异像突起,此刻,天罚台上方有一半的墨色黑云突兀的变幻成了白色的云朵,洁白无瑕,不透明,如同乳白色一般,散发着至善的纯洁之气。但霹雳雷霆迅势却丝毫未变,反而又增加几分威视,无可阻挡。

    天罚仙妖云一半变幻成了白色?这等异象在仙妖雪域的千万年文献上也是史无前例,蓦地,众仙妖对于这一稀有异象的发生也是暗自出声估猜,突兀的发见这一次的天罚,似乎有些不同凡响,难以猜测。

    立在天罚仙妖台对面高台之上的仙妖神域族主,看到天上暗黑墨云有一半化为纯洁的白色,眉头微皱,这变化似乎有些太过异常,眼前的景象,千年罕得一见,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对劲,环顾四方,且又寻不出个根源来,心中疑惑渐浓,且疑且观。

    “轰隆、劈啪啪……”

    逦迤不绝的雷电轰鸣之声不断响起,环耳阵阵,振聋发聩,回响之声又萦绕在众仙妖心头,将众仙妖的心都紧紧的揪之住,竟不知又是何种因缘,原本蓝瑟闪白的雷电化变成了沉重的暗黑之色,众仙妖的心也跟着厚重、黑白相间、不断旋转的神秘漩涡飞旋了起来,他们希望天罚仙妖台能降下最轻的轻则,还有,若果可以,他们愿意为仙妖圣女承受一切天罚,无怨无悔。

    言情之心,独自盛放与这千万雪景中,傲雪凌霜,众年岁尚青之仙妖为之尽染,甚之有者,为之破涕,潸然泪下,心中感极。

    此情可为天地为之所鉴,除去众年青仙妖,馀者年耆阅丰,心底虽微有波澜起伏,但也是止于一瞬,若清风拂水而过,不留余情。

    正是情意之时,一道宛若来自暗黑如万底深渊的狂暴雷电轰然从天上降临,此次天罚,辄出如千年前盛景的光景一般,空间出狂风乱作,伴随着这一道无可阻挡的携带无尽毁灭气息的雷霆,千万雷电从一处爆发射出,霎时间,天穹之中布满雷电风姿,滂沱风暴气息卷卷而起,千万雪花狂舞漂浮旋飞。

    千万道细密雷电狂猛劈彭雷霆而出,似无数到无形之爪在抓裂苍穹,仿佛在宣示着天之威严、震怒,看着空前天罚盛景,众仙妖心头狂颤,大为吃惊,亦然,谁人触犯天之文律、威严,必遭天谴。

    没有任何的吝惜,那道蕴藏无尽的雷霆直击引入到天罚仙妖柱上,刹那间,天罚仙妖台上充斥着暴虐之气息,台上皑皑积雪宛若昙花一现,讯若奔雷般逸散、开放出去,仿若夏花盛放,争艳世间。

    黑色的雷电,源源不绝,这一集汇的雷戈天罚,足足持续了几十息时间,生生不息,那暗黑雷霆似要破灭一切,以而,黑色毁灭的气息从天罚仙妖台地螺旋扶摇直上九天,一道凄楚之吟,仰天长啸,那声音仿若碎心了几世几生。

    仙妖圣女一袭惊艳流仙红裙自那双交融与雪的雪腿下完全绽放,亦如千年雪之冰莲一夜盛开,将所有的美倾尽世间。

    体内仙妖之骨大半寸寸尽断,宛若化作虚幻齑粉飘溢出体外,随雪而舞,追风而去。

    那喊吟声,令人肝肠寸断,不忍直视,仿佛呐喊过几道轮回苦痛,凄凉、清极致。

    目观这等庄大、奇异的暗黑雷霆一戈,众仙妖皆惊骇万分,跼蹐不安,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空前未有的天罚。

    待到几十息时间过去,黑色狂暴的天罚雷戈,从天罚仙妖台低端逐渐升起,收于苍穹之上的滚滚漩涡,纳入无形。

    比之更加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天罚雷戈过后,万千异像若过眼烟云,连同仙妖圣女的残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烟消云散。

    还在失神中的众仙妖满是惊愕,看来刚才的一击天罚暗黑雷戈是重则无疑了,即是妖艳了世间的仙妖圣女也逃躲不掉神魂俱散,灰飞烟灭的结局。

    高台之上的那位仙妖雪域族主,却是震惊连连,脸色大变,这千年罕得一见的天罚出现在他仙妖雪域中,且还显现出怪特、奇异之景的重罚雷戈,莫非是风云不测之兆?想及,仙妖雪域族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面露思索,目光如炬,微有些愁容与担心之色。

    风雪尽萧瑟,苦情终苦人。

    在仙妖雪域边缘之境不远处,盘坐着一位青衣男子。这男子早在仙妖圣女被傫绑在天罚仙妖台上之时便盘坐于此,方才那天穹上天罚仙妖云发生奇妙的异变也是他暗中所为,他凝结一生修为,祭出各类法、神之器,加之以助辅,才使那天罚仙妖云随而改变,这改变便是抵消去了天罚暗黑雷戈重则的大半威力,又使出特殊秘术,令天罚暗黑雷戈停息之时发生异变,产生幻象,将仙妖圣女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出仙妖雪域之外。

    即此制造出一种仙妖圣女已被天罚暗黑雷戈重则至以神魂俱散,烟灭灰飞之假象,如此妖艳佳人,就此香消玉殒,绝迹于世上。

    青衣男子的一生修为并不算太高,寥寥千年道行而是,光凭借这一生修为和各种法、神之器,他无法做到如此,另外付出的代价,方是他的一生血肉之躯以及珍贵、难再来的生命。

    他散去一生来得之不易的修为到底为了什么?他暗中帮助仙妖圣女所做的一切在他失去生命的那一刻,或许永远不会为人所知,夫如此,真的值得吗?没有谁知道他心中的执念如何之深。

    寒风略止不住的呼啸、长鸣,仿佛想要追回遗失的浮世前生。

    悬浮空中蟠踞的身体,正缓缓径直落下,漫天雪花竟毫分未曾滴落到他的身上,精准无误的落在雪地之上,此人面如冠玉,青衣加身,年岁尚青,前程本自大有可为,此刻,黑发飘飘,颜色安详,神态静谧,观之若无错,青衣男子的嘴角,似有一抹微不可查的甜美、无悔笑意飘逸而出。

    转瞬间,银丝侵袭、攀爬、渐染,墨发如雪羽,黑眉化作白羽,堆雪满身,冠玉凋落,与周围雪景融为一体、浑然合一,风不止,无遁形,完完整整的血肉之躯悄然之间,化为虚幻之雪沫,终随风而逝,飘出天外。

    一切未了之愿,都似无泪之水付与平生潇梦,忆风不回。

    他愿用这一生所有的一切去换这一刻的无悔,正如仙妖圣女愿为心中之君付出生躯,易这一世的不悔。

    意痴,情痴,不悔,情之一字,若问情之为何物,可叫人悔生梦死,不为所以。

    天罚,不悔,只为情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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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