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伤虎
香港是属于夜晚的,白昼太繁忙,一切都让人暇顾及。
当太阳挥别西山而去,弯月悄悄升上来的时候,这座活色生香的城市才开始真正苏醒。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或娇媚或高贵地换上了夜间的礼服,整座城市像一个珠光宝气的舞台。
萧云一行人走出码头,环顾左右,都被这座国际化大都市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所迷倒。
“香港好漂亮啊。”夭夭拉着魏铜雀的手,一脸兴奋道,似乎都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你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开心不?”魏铜雀弯着身子,笑嘻嘻地摸了摸夭夭的小脑袋。
“开心啊!”夭夭连连点头,突然间她的笑容就凝滞了,然后挣脱魏铜雀,速奔跑,“妈妈!”
魏铜雀抬头看去,大街的对面,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正急匆匆跑向夭夭,抱起她狂亲。
“好感人的一幕。”魏铜雀眼睛有些湿润了,侧过头想跟萧云说两句,却发现他已魂不守舍。
萧云嘴角处噙着淡淡的微笑,视线绕过久别重逢的两母女,投向了街对面一个安静的女人。
“不是说六点就上船了吗?怎么现在才到?”苏楠凝视着已经走到跟前的萧云,柔情万千。
“路上出了点小状况,不碍事,你最近身体还好吧?”萧云轻轻摸着苏楠微微隆起的肚子。
“嗯,还行吧,现在基本上不吐了,前段时间黄胆水都没了。”苏楠现在珠圆玉润了不少。
“对不起,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没能替你分担一些痛楚。”萧云内疚自责道。
“傻瓜,我知道你这里陪着我就行了。”苏楠把手放到萧云的心脏处,心满意足一笑。
“真的对我没怨念?”萧云双手捧起她绝美的脸庞。
“真没有,谁叫你是我男人?”苏楠见他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个动作,娇羞得令人见之忘俗。
“可挑剔啊。”萧云在苏楠额头上亲了一口,不等她惊慌,回头招呼后面的人,“上车。”
李佛印领着保卫小组迅速上了前面的两辆面包车,谭惜抱着夭夭上了最后一辆的本田雅阁,而作为萧云贴身秘书的魏铜雀默默看了一眼正拥着苏楠、一脸幸福的萧云,也弯身跟着谭惜母女上了本田雅阁。萧云则扶着苏楠慢慢上了第三辆价值170多万的梅赛德斯奔驰g级越野车。
简洁明朗的线条既勾勒出g系列豪迈帅气的外型,同时又保有奔驰家族特有的豪华气质与古典美感,萧云对这辆座驾很是满意,而且苏楠为了保密起见,还在后座与前排之间安装了隔层板,使得后座与世隔绝,让萧云赞不绝口,因为他可以肆忌惮地拥着苏楠,那双大手正在享受着苏楠那双令数牲口都梦寐以求的奇峰。
限风光在险峰。
苏楠挣脱了几次,没挣开那双狰狞大手,索性就任由他了,只是被他揉搓得脸上漾起媚色。
“我知道香港房价涨得很厉害,你这乳_房也是房,没想到也涨得很厉害了。”萧云戏谑道。
“要死啊你!”苏楠飞起一片红云,回身揪着他耳朵,心虚地在想隔层板那头的司机听到没?
“不敢了,女王陛下,您大发慈悲绕过奴才吧。”萧云低头认输。
“哼!”苏楠横了他一眼,仍没推开他的手,那股娇羞堪比封神演义里那些长于蛊惑的妖精。
“怎么没见到阿瞒?”萧云问道,他虽然很禽兽,但手上的动作不敢太大,怕弄疼苏楠肚子。
“他得重感冒了,我就没让他来。”苏楠靠在萧云的身上,由害羞抗拒变得享受他的揉搓。
“这头驴强壮得很,还会重感冒?”萧云哑然失笑道。
“他说香港太热了,每次洗完冷水澡就对着空调吹,再好的身体也得感冒。”苏楠掩嘴笑道。
“……”萧云只得摸着鼻子。
“对了,我给你们在半岛酒店安排了7间房,5间双人2间单人,你看够不够?”苏楠问道。
“你要把我丢在酒店?”萧云讶异道,他知道苏楠跟谭惜都住在南区的荔湾园高级公寓里。
“当然啦。”苏楠回答得斩钉截铁道。
“我抗议!”萧云正义凛然道。
“为了宝宝的安全起见,同时遏制你的魔爪往纵深发展,我宣布抗议效。”苏楠结案陈词。
一听到宝宝这个词,萧云再想要铁齿铜牙一下也站不住脚了,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惨的是,萧小七同志在车上节制的**威,也随着车队到达尖沙咀半岛酒店而疾而终。
下车后,谭惜去前台拿钥匙,夭夭则围绕着苏楠隆起的肚子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知识探索。
一连串童趣童真的问题,让一众大人百口莫辩,同时也是笑口常开。
拿到钥匙后,苏楠由于明天还要去医院检查,就带着谭惜离开,留下那辆奔驰和一辆面包车。
“这么不舍,怎么不跟着走?”魏铜雀见萧云在大门口台阶上一副藕断丝连的模样,打趣道。
“我怕我会忍不住,犯错误。”萧云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还能有这种觉悟?”魏铜雀撇撇嘴道,这个年轻人是个啥样子人,她心里亮堂得很。
“一失足,便成失足妇女啊。”萧云喟然长叹,然后背着手走进酒店,李佛印保卫小组跟随。
只剩下魏铜雀留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着,对于萧云那一句长吁短叹,额头飞过了数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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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楠安排的7间房都在10楼,李佛印保卫小组占去5间双人房,萧云与魏铜雀分住单人房。
被捆得如粽子般的李傲与泰国人分别被两个虎卫看押,估计没啥好果子吃,俩人都垂头丧气。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与在广z帝品御厨一样,萧云与魏铜雀的房间依然是门当户对的。
不过,魏铜雀没打算给萧云有胡思乱想的机会,进屋后随即就关门大吉,让萧云好一阵唏嘘。
就当萧云准备打开自己房门时,李佛印凑到他耳边:“弘历跟彭大用正在路上,很就到。”
萧云愣了一下,拿着智能钥匙卡开了房门,轻声道:“你先别忙着回房,在我这坐坐。”
“好。”李佛印跟着进去。
“我先洗个澡,他们如果到了的话,你让他们进来。”萧云吩咐完,就进了卧室。
尽职尽责的李佛印开始在这间豪华单人房的客厅正襟危坐。
萧云进浴室之后,把衣服脱了个精光,躺在浴缸里,拧开热水,听着哗啦啦的水声闭目养神。
在船上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之后,他的心情有些提不起劲来,凝着眉头苦大仇深就跟灌毒药一样。即便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苏楠,他也未能完全掩饰住堵在喉咙不吐不的那腔苦闷。多亏他仗着好拈花惹草这一点,一路上撩拨挑逗,让苏楠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要不然以这妮子的细腻心思,一定能瞧出点端倪来。她现在可是养尊处优于颐和园的老佛爷西太后,北j城斗得再热闹,也只能充耳不闻,沾不得半点的百结愁肠。
水满了之后,萧云关掉了水阀,整个人沉匿下去,憋了一分半钟才浮出水面,心里顿感舒畅。
从发现轮船的异象开始,萧云就一直在苦苦揣测,这次袭击的幕后人究竟是谁?这也是萧云最苦恼的一个地方,因为他的仇人实在太多了,不胜枚举,南宫青城、迟随笔、苏孤飞、谢鸳鸯、秋染、庞月明,甚至是陶黑石,这些人物都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万劫不覆。因此,每次有针对自己的暗杀行动出现,他花费最多精力的,不是想方设法去除掉那些神出鬼没的杀手,而是要绞尽脑汁地去一一扒开杀手们的背景,找出隐藏幕后的真正主谋。
这样尔虞我诈的日子,过得真是累人,萧云忽然生出了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
而他确实做梦了,疲惫的他就躺在浴缸里睡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凉了才迷迷糊糊醒来。
他站起身擦干身子,随意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露着上身线条分明却伤疤狰狞的肌肉走出去。
“我在里面待了多长时间?”萧云推开门,就见到双手交叉笔直站在门口的李佛印。
“一个半小时。”李佛印轻声道。
“噢,还挺长时间的,他们到了吗?”萧云从行李箱里找出换洗的衣服。
“一个小时前就到了,正在客厅等着你。”李佛印轻声道,然后很识趣地离开了卧室。
得亏他离开了,不然真的会严重怀疑他跟萧云有着某种基情。萧云利索换完衣服,就出去了。
身材有些肥硕的彭大用彭老板竟低头跪在地毯上,虽然地毯柔软,但膝盖还是很不好受。
“怎么跪着了?”萧云意外道,再看彭大用,额头渗满了汗,脸色苍白,身子还有些颤抖。
“一进门就跪着了,一个小时了。”李佛印在身后适时提醒道。
萧云一听头就大了,他可不是什么暴君,瞪着站在旁边没事人似的弘历:“还不把人扶起来?”
“可不是我让他跪着的,是他内心惶惶,只有跪着才能心安理得。”弘历冷冷斜睨着彭大用。
“有理了你还?赶紧让他起来。”萧云不耐烦地挥挥手,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去。
“听见没?大公子让你起来。”弘历冷声道,要不是看在萧云还要审他的份上,他早动手了。
“听……见了。”彭大用艰难地回答道,然后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两条腿不听使唤,倒了。
“别扶他,让他自己站起来。”弘历见后边的两个喽罗多事想过去扶一把,立即出声阻止了。
萧云瞅了一眼满面寒霜的弘历,明白他这是在御下,也就没多干涉,接过一杯热茶喝了起来。
彭大用足足用了五分钟才颤颤巍巍地站好,脸色像躺在太平间的那些尸体,低着头不敢言语。
“坐吧。”萧云指了指左边的沙发。
彭大用犹豫了一下,瞥向右边的弘历,见他只盯着萧云,没其他反应,才敢慢慢挪过去。
“叫你这么急从番禺过来,你知道是什么事吧?”萧云不轻不重道,咔嚓,点着了一根烟。
“知道,我两个仆街小弟给大公子添麻烦了。”彭大用有气力道。
“你之前有没有了解过俩人的背景?”萧云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有了解过,他们原来是宁州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因为违反纪律被撤职,游手好闲四处瞎逛,去年12月份来到d莞,在我的一家酒店玩小姐的时候,帮我打退了几个经常缠着要保护费的小贵z,我觉着俩人挺机灵的,而且穿过军装,各方面应该都过硬,就留在身边了,没想到砸了那么多钱,养了两头白眼狼!大公子,我真不知道俩混蛋会对你下手啊!”彭大用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了。
“我没怀疑你,只是有些问题需要问清楚的。”萧云还是头一回见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还流马尿,羞不羞?没出息的玩意!”弘历大骂道,这是丢他脸啊。
彭大用对弘历是又爱又怕,他十分清楚这个权贵人物对下属非常苛刻,但同时也护犊情深。
“彭老板,你跟香港的14k有没有关联?”萧云忽然问道。
彭大用擦着眼泪,没想到萧云会问起这个问题,愣了几秒种,才回答道:“应该算有吧。”
“说来听听。”萧云烟灰。
“我因为在d莞经营色情这一行业也有十好几年了,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等逐渐吞并d莞半壁江山的时候,香港这边的几个大社团就派人过来找我,希望我给他们提供小姐,我当时没有靠山,得罪不起,也就卖个顺水人情,定期给香港这边供货,多是以东北那边的为主,香港人大多好这一口。就是在这期间,我认识了14k的一个大佬级人物,具体名字我不老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外号,大家都叫他做贱哥。”彭大用如实道。
萧云猛然间眯起眼睛,随即轻轻叹息,喃喃自语道:“人伤虎之心,虎有害人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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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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