殒落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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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有人昏倒了

    mon sep 07 22:00:00 cst 2015

    穿过外面黑暗的走廊,各种光怪陆离的灯光落在那个空间里,使人头昏目眩。

    推开走廊末端大厅的门,里面有许多桌子,边上摆着椅子,坐着神情恍惚的人,也许是幽暗的灯光缩造成的效果。她在想,也许这就是所谓交际的开始,所谓的现在浪漫。

    轻柔的音乐在大厅里飘舞,杯盘交错,另一边舞池里的人正在翩翩起舞。

    陈伟山走到一张桌前停下来,那是一张临墙的桌子,已经坐了不少人,有三个与陈伟山年纪相仿,看上去商人模样的人,还有一个年轻人,正举起酒杯喝酒,年龄比秦月大一点。

    年轻人看到陈伟山来了,立刻站起来,放下酒杯,恭恭敬敬的说:“陈总,您来了?请坐!”

    他看陈伟山坐下去,随即向那边的服务员说:“服务员,再来一杯啤酒。”他向秦月问道:“小姐,需要什么饮料?”

    “随便吧。”秦月淡淡的说。

    “再来一杯柠檬茶。”然后他坐下来,向陈伟山问道:“陈总,您今天叫我有什么事情?”

    “噢,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他拉着秦月的手,让她坐下,“这是我侄女,叫秦月。秦月啊,这一位是李明昆李董事长。”

    他指着正对着他坐的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说,李明昆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秦月看他那个样子,不禁想起德国纳粹来。

    “你好,秦小姐。”李明昆举起玻璃酒杯,向秦月点了点头,晃了晃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鲜红的葡萄酒。

    “这位是红日公司的宋总经理宋士心,他可是白手打天下,你以后可要向他好好学习!”

    “哪里哪里,不要听你叔父的,哪里是什么白手打天下,完全是靠手下的员工卖命干才有今天,过奖过奖!”宋士心哈哈笑着,连连摆手。

    “这位是和我一样做服装生意发起来的郑皇郑大老板。”陈伟山向秦月竭力介绍着他这些朋友,一个个高深莫测。

    “秦小姐以前是在h市么?”郑皇问。

    “不不,她以前在s市,现在为学校里一点小事情,到这里来为我做事。”

    “这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念了大学也不定有什么大出息,我公司里就有许多大学生,做些下等人的事,搞搞推销什么的,甚至连这些都做不好。秦小姐如此年轻,在学校耗尽青春年华岂不可惜?应该这么做的。”宋士心点燃了一支烟,侃侃而谈。

    陈伟山向他笑着点了点头,最后介绍他身边这个年轻人:“秦月啊,这一位是我的助手,赵达缘,最近才被我吸收入公司,已为我做了好几件大买卖。

    现在我准备让他和你在闹市区去办一个服装连锁店,我想让你先熟悉一下最浅显的生意怎么做,你不懂,他会教你的,好好干一段时间。不久之后等你熟练了,我再让其他人去照看那家店,让你到公司里工作,再过几年,你也深谙此道,就是以后你亲自办个公司,也不会吃什么大亏了。如何,秦月?”陈伟山看着秦月,乐呵呵的问。

    赵达缘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秦月说:“让我们合作愉快。”

    秦月迟疑的看了陈伟山一眼,站起来和赵达缘握了握手,但她总有恍惚的感觉,似乎是圈套,这会要求她付出点什么,也是无法衡量。

    大厅里依然是缠绵悱恻的歌曲声,舞池里的人们又换了一批,彩色的灯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忽然想起那些遥远的动画片,里面阴森恐怖的城堡。

    站在炫目灼人的阳光下,他想起中午结束时已有人在说有人头昏和恶心──他们推着自行车,在校园里走过。

    校门口拥挤不堪的过道那时已是束束光芒,他们都眯着眼,头发闪烁着黑色的光泽,渴望着家中开着空调的房间,和准备好的饮料,他始终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作用。

    向左向右向前向右转,不断的转向,不断的走。再立正,再继续。

    枯燥无边。

    他用舌头舔了一下没有一点水分的嘴唇,感觉到紧扣着衣扣的衣服里有汗水从胸前和腋下倏然滑下,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背上不停的淌着汗,衬衫和背心都湿透了,贴在背上,一阵风吹来,顿觉身上潮湿不堪而又有些凉意,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何漠继续向前走时,看见喊着口号的士兵军衫也湿透了,显出褐色的汗渍。一大滩一大滩,依然沙哑着喉咙在喊口号,不时停下来,朝那些走得七歪八斜的队伍吼几句,不禁有些可怜起他来。

    地上的水潭早已蒸发干,早晨的水迹全无,仿佛在刹那间化为气体,直奔云霄。在天空中的风里,形成一朵雨做的云,下一场透雨,浇的这些在世间挣扎的渺渺苍生个个仰面朝天,再也爬不起来。

    依然是光束满天,看不见云,一抬头就眼花,看得见什么,连风都吝啬起来,许久都不吹来,背上的汗又在向外冒。

    人就像被放在露天的杯子,里面的水不断的减少,透明的看得见水位往下降。

    何漠向那边看了一眼,女学生的队伍也在走个不停,偶尔听见几声口令声缥缈的远远的传来。在午后空寂的操场遥远的仿佛是几年前苍老的声音。

    他望见叶君兰走在队伍的最边上,及肩的头发一甩一甩,大约是走得最起劲的一个。看那个样子,她并不感到疲惫。

    狡猾而可怕的女人。他在想,蓦然想起那幢楼房后面那天看见的荷花池,那绿色的睡眠。突然感到口渴,嗓间一阵窒息,短发,短发,他想着,终于那种窒息感逐渐减退。

    绿的天,青的云。

    闪亮着白色阳光在眼前积聚而嬗变,瞳孔紧缩着,汗水在脸上淌着,从两鬓和鼻尖上落下,脚步声一点点变的茫远。

    教官的脸孔犹如在一部远去的电影中努力的晃动,挂着的旗在一片白色的背景中飘拂,接着变成青色,橙红色的背景,突然世界像毁灭一样颤动了一下,一片黑暗布满了空间。

    “啪嗒──”

    “有人昏倒了,有人昏倒了──”

    周围的队伍里一阵骚乱,昏倒的人旁边上的几个学生立刻围了上去,托手抬脚的将他扶起来。

    从操场的一边走过来几个医务人员,扶着吴天志走下操场。

    何漠在队伍的一侧看他们走远,大概是到医务室去了吧,并没有什么意外和惊讶的感觉,他的晕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愿不出什么事才好,他暗自想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站在太阳底下的士兵看着他们离开,喊了一声口号,又咳嗽了一声,他听出他的喉咙更为沙哑了,在这些事情结束之后,他的嗓子也该休养几个月了。

    班里的男学生全都不再说什么话,排好,如同没发生任何事,继续他们的单调反复的动作,这是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