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墟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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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碣石镇

    呔!

    见大哥动了手,三人中一直没说话的那位飞起一脚,正中杨万寿的腰。挨了莫名一脚,杨万寿横在地上怒目相向,却听一旁的白胖子幸灾乐祸道,“老三,你特么不要命了,啊?连王爷都敢踹?”

    “什么王爷,”动脚的壮汉不屑道,“也就一村夫,打便打了,他能咋地!”

    “老三说的对,这就是一怂包软蛋,打了便打了,他还能上天啊!”指着不远处的杨万寿,尖下巴蠢蠢欲动地活动开来。他一边磨着拳,一边叫嚣道,“小娘子方才说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那说的多心疼人呐!涛哥,你见过哪个新娘带刀入洞房的?”

    “谁叫男人没用呢,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呗!”

    带着无尽的惋惜,白胖子摇摇头,望向殷悦,道,“小娘子,你说你这是何苦来哉,我泰坦帝国又不是没有男人了,你干嘛非要嫁给他?他能给你幸福吗?”

    “你就不要玷污幸福这两个字了!”扶起地上的杨万寿,少女咬牙切齿道,“你不配,我告诉你矮冬瓜,比起万寿,你就是一坨臭狗s!”

    “他都不喜欢你,你热乎个什么劲?”说着,尖下巴以极刁钻的角度踹了杨万寿一脚,道,“看见没,我打他,他都不敢还手,就这种没骨气的烂货,我真不明白你喜欢他哪一点?”

    “你们够了,”横在杨万寿的身前,少女咆哮道,“你以为万寿都跟你们似的,被狗咬了还要咬回去吗?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挑衅,真当我怕了你们?”

    “你是不怕,可他怕呀,不然你让他来打我呀!”

    仿佛吃定了杨万寿,尖下巴肆无忌惮地奚落道,“烂货,还特么大族长,我呸!昨夜我们哥仨轮着睡了青羊坳的新娘子,熬熬带劲,那娶妻的怂货呢,就特么蹲在门口巴巴望着,哭的跟着娘们似的!他哭的越惨,哥几个干的便越凶,别提多刺激了。哈哈...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身为族长,连族人的尊严都挽不回,真不如死了算了!”

    “悦儿,咱们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杨万寿一脸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想走,可以啊,来,”白胖子把腿一叉,道,“从爷的裤裆里钻过去,爷就放你走!”

    “万寿,不要钻!”心仿佛在滴血,殷悦哆嗦着拉住杨万寿的胳膊,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还记得我父母的死吗?还记得我祖父母的死吗?”少年坚毅地推开了少女,微微一笑,道,“比起这些,呵呵...胯下之辱又算的了什么?”

    说着,少年一指白胖子,道,“兄台,把腿撑直了,我这便钻给你看!”

    与少年的目光一接触,白胖子猛地打了个寒颤,在少年那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庞上,他头皮都发麻了。

    “小小年纪便能驾驭愤怒,更视尊严人格如泡影,此子绝非池中物!”

    在官场混了四五年,阅人无数的白胖子早早便练就了一双毒眼,他深有体会,知道这人呐,随着官阶的提升,其心境会愈发沉稳,其情绪会愈发难以捉摸。之前与白石城的城主打过几次交道,多多少少地,白胖子可以从城主的言谈举止中察觉到一丝丝情绪的波动。如果说城主达到了寒潭般的境界,那眼前这少年——

    怕已踏入了无尽虚空!

    于恍惚中,少年钻过了他的胯下,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吧,白胖子尚未回神,那少年竟开了口,但见他冲着白胖子身后的二人拱拱手,道,“二位兄长,要不要也钻钻你们的?”

    “嘿,还真没见过像你这般下贱的,”尖下巴扎开马步,道,“好哇,喜欢钻裤裆,爷便满足你!”

    啪!

    白胖子回手便是一耳光,捂着半张脸,尖下巴不可思议地望着大哥,幽怨道,“涛哥,你...你是不是打错人了?”

    “打的就是你,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怕少年记住自己的容貌,白胖子好像中了邪似的又狠狠踹了尖下巴一脚,“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三人匆匆离开了杨家祖祠。到了半山腰,尖下巴含血吐出一颗牙,不解道,“涛哥,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白胖子瞪着尖下巴,骂道,“遇着硬茬子了,知道不?我告诉你,以后咱可得离他远远的,这小子不是一般人!”

    “不至于吧,就那废物?”

    “废物?”白胖子冷笑一声,“这小子的身上,有一股已然成型的王者气息,霸道至极!今儿算咱命大,逃过了一劫...”

    “王者气息,我...我咋没感觉到?”尖下巴暗想:就那窝囊劲,跟王者气度压根扯不上边嘛!

    “真正的强者,不是看他站的有多高,而是看他趴着能走多远!”白胖子心有余悸地回首一瞥,小声道,“很显然,逆境没有压垮他,像这种人,上天入地只是时间问题!”

    “照这么说,方才咱羞辱了他,涛哥,你说会不会...”觉得白胖子的话非常有道理,尖下巴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

    “放心,他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的,”白胖子自信满满地说道,“更何况,待他呼风唤雨的时候,今儿的胯下之辱便会化作流芳千古的美谈,说到底,咱还成就了他!”

    清风拂过绿柳,杨家祖庙一片静谧,扶起倒在地上的大门,杨万寿望向身旁的白衣少女,欲言又止。

    少女在颤抖,其紧咬的下唇早已沁出了鲜红的血。沉默许久,少女忍不住哭了起来,在哽咽中,她说道,“万寿,我可是你的妻子啊,你就不能当着我的面,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吗?”

    “打祖父母被他们活埋的那刻起,我便流不出眼泪了,”望着天外的云卷云舒,少年平静地说道,“我是奥斯利亚的王,我不能哭!”

    “那我也不哭...”抹干了眼角的泪水,少女抽泣道,“万寿,如果你累了,咱就出去散散心吧?”

    “我不累,还有半个月便是我的成人礼,届时永宁府和白石城的人渣滓们都要赶过来凑热闹,哼,我是不会让他们看笑话的!”说罢,少年撸起袖子,大步流星地朝古树走了过去。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少女小跑几步,好像影子一样跟在杨万寿的身后,“我说的散心,是逃出去,咱跑的远远的!”

    “还记得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吗?”少年一拳砸向古树,道,“当年他们也选择了逃,可最终还是回来了,我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

    “情况不一样了,当年,朝廷用祖父母的性命要挟族长,如今呢,祖父母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呀!”

    “祖父母不在,青羊坳还在,青羊坳的村民们还在,我逃不走的!”

    “不,你与以往的族长们不一样!”不由分说地,少女一把拉住了杨万寿,小声道,“只要你去一趟碣石镇,无极剑宗便会帮我们摆脱泰坦的控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