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鸣惊人下
第二十七章 一鸣惊人（下）
白若寒吃完饭立刻心急火燎的回了教室，把书包里那封信也塞进口袋，又顺手拿了两本教科书，随即在李晓旺几人不解的目光中，离开教室，朝中午时间最幽静的图书馆走去。尐?χ說?箼5?手5?5打ち
果然，图书馆中人员稀少，白若寒捡着一个角落无人的地方坐下，摊开手中的书，四下打量了一下才从口袋**拿出两份信，同样是粉红色，同样是叠成方胜，左边一封字迹娟秀，写着“白君亲启”四个小字，右边一封同样写着一行小字，只是歪歪扭扭像鸡爪子爬过一样写着“寒哥哥亲启”的字样。
白若寒微微一笑，先拿起林璠的那封，信口并没有封上，掏出一看，没有信纸，而是叠在一起的又一个蓝色信封，难道只是一个玩笑，信封套信封，看拆不死你？这让他想起林璠临走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展开蓝色信封，上面字迹扭捏的写着“辛君亲启”四个小字，蓝色信封同样没有封口，再掏出来一看，这次不是信封了，而是同样天蓝色的信纸，大致一浏览，竟然是“白若寒”写给冰霜美人辛莲的一封情书，语气夸张又带些痞气，和“他”平常说话很有几分相似。
白若寒眼珠子咕噜一转，已经想出其中的关窍所在，情书根本不是他写的，先不说里面的用词习惯和他有几分出入，单是称呼一项就是最大的漏洞了。辛莲对他一向是不理不睬的，不过以前这小子还真有几分痞气，尤其是见到美女，总是黏黏糊糊的往前靠，所以不管人家理不理，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就诞着脸凑上去，还给辛莲起了个“冰莲”的外号。
白若寒又看了看另外一封“情书”，不用说，肯定是辛莲写给自己的，里面肯定是同一个约会的地方。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里面的信纸还香喷喷的，语气和笔迹都有一定的欺骗性，稍不注意说不定就掉进去了。
显然，辛莲看出了情书的蹊跷之处，只是她通过其妹辛蔻的手转交给林璠，又让林璠转交给自己，其中的曲曲折折可真有点儿耐人寻味了，其用心可明显比信件的制造者高了一个档次。
白若寒忽然有一丝明悟：降临以来，他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俯视位置，只当周围的都是一群小屁孩，潜意识中不免有些戏谑的成分。如此看来，他可能犯了一些经验主义的错误，以为现在的中学生也如他当年一般心思单纯……
看着两封信，想着自己以略带怀疑的语气问到“情书”来历时李晓旺敏捷的反应和恰当的应对，林璠临走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有套在外面的那个封皮，与林璠有七分形似的林琋的种种也随之闯入脑海，还有深潜于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辛莲……白若寒苦笑一声，随即又打起满腔斗志，呲着牙裂着嘴攥紧拳头放在胸前小小挥舞了一下。
把“情书”收好白若寒也无心看那两本教科书，嗅着空气中浓重的书纸味，不禁心下一动，快步浏览过高大的书橱，到了历史一栏的近现代史属下找了几本有代表的综述性史料，拿到座位上如饥似渴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只见白若寒时而金刚怒目恨恨不已，时而眉头紧皱满是不解，时而扼腕叹息以致以头抢桌，看得如疯似癫。尐?χ說?箼5?手5?5打ち看完了以后又怔怔的去摩挲那有些泛黄的书页……
午休结束的铃声唤醒了如痴如醉的白若寒，他如恶梦初醒般打了个冷战，随即手脚麻利的把史料收起放好，抓起教科书向教师奔去。午休铃声十分钟后就是集结铃声。
幸亏生了一双大长腿，白若寒走到教室时还有几人没走，李晓旺正趴在书桌上迷迷糊糊的向外张望，艾德华却已经收拾好桌面准备出发了。
李晓旺揉着惺忪的眼睛道：“白哥拿的那是一种叫做教科书的东西么？！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白哥都知道学习上进了！”
白若寒拿课本砸了砸李晓旺的脑袋，笑道：“你再扯皮，一会儿笑面虎要罚你跑圈了！”
李晓旺打了个激灵，把桌面随便一呼啦，竟是走在了爱德华前面。
白若寒、艾德华两人走出教室没多久，后面李晓旺就满脸水珠的跟了上来。三人走到篮球馆门口时集结铃声才刚刚响起，不过篮球队成员已经集结了七七八八，剩下踏着铃声来的，大部分是所谓得过且过不爱训练的“二流子”队员。
萧长天一声哨响，整齐有力的踏步声开始响彻整个球馆。
大半个小时后，时值下午三点半左右，萧长天吹响了集结的哨音，看着动作麻利的队员们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迅速排列成一个方阵，他眼露满意之色，沉声道：“同学们，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上海青少年运动会了，检验我们一年来训练成果的时候到了，今天下午我们先热热身，打一场队内赛，大家有什么意见建议没有？”
正一片沉默时，白若寒忽然举起手，众人眼光一下聚集过来，不少是幸灾乐祸的，大家一致想道，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走了三个月潜规则都忘了是吧，头儿的意见你也敢当众提，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白若寒凛然自若，待萧长天点头时才道：“头儿，我们队内赛能不能换个样啊，老是一队打二队，体现不出训练效果！”
萧长天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缓声道：“那你说我们怎么玩儿？”
众人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一言九鼎的“头儿”一点不生气？！
白若寒笑道：“一队的人分给我们二队两三个，势均力敌了才能发挥大家的潜力，您说呢？”
萧长天微微一笑，让众人不由得心下一寒，道：“两三个太多了，战术演练不出来。这样吧，除了罗一和沐菁华，主队中你随便挑一人。”言下之意竟是二队由白若寒来组织，不少人迷惑不解，白若寒什么时候又入了头儿的法眼了？
白若寒轻笑道：“一个人太少了，两个吧！”
萧长天摇了摇头，道：“只一个。小x说ｓ屋５$５整?５理”
白若寒道：“那二队的人我要先挑。”
萧长天微笑点头，众人心下的寒意就更重了。
白若寒出了队列，向萧长天笑了笑，面向众人道：“头儿，按照惯例，队内对抗赛虽然名字叫对抗赛，实际上是陪太子读书式的陪练赛，二队从来没赢过？”
萧长天笑意不减，道：“这样吧，二队要是能，不，要是二队输分在十分以内，我请全体队员到水芙蓉吃一顿大餐，如何？”
众人哄然叫好，矜持的空气一下完全被打散。大家都知道这个教练并不是一味的严谨刚硬，有时候还是比较亲民柔和的。
萧长天大喝了两声才止住篮球馆内的嗡嗡声，不过这时队员脸上的萎靡不振全都不见了，一个个腰背挺直满面红光，兴奋之情见于言表。
白若寒巡视着众人开始挑队员了，第一个挑的是一队的主力小前锋陈峰，这让李晓旺恨恨不已，他目光要是能杀人，白若寒肯定已经千疮百孔了，另外就是迟彪和艾德华，他们分别是华英和罗一的替补，随后是沐菁华的替补孙英健以及李晓旺的替补金文，最后一个他没要陈峰的替补张磊，而是要了一员攻弱守强的大个赵书泉。
七个人一聚齐，白若寒就道：“哥几个想不想吃头儿这顿大餐？”
艾德华赶紧接道：“怎么不想，就怕吃不到，以前对抗赛那一次我们二队不是输二十分以上呀，三四十分的也不少！”
白若寒拍了怕他的头，道：“现在我们可不是纯二队了，这不是有阿峰坐镇么？阿峰的突破能力大家知道，所以，当他拿球的时候大家就近给他挡拆，艾德华你这个投手要跑对位置，到时候阿峰传你的球你投不进，大家吃不到头儿就只好吃你了！”
众人轰然一笑，艾德华道：“罗老大不善防守，我就怕到时候防守我的不是他，而是麻杆那个贱人，那小子的脚步和身高可都在我之上呀！”
赵书泉接道：“小艾说的有道理，我们这边的得分高手除了阿峰的突破就是小艾的投篮最准了，另外还有迟彪的中投，他们肯定会重点防守的。”说完又加了一句“阿寒的远投也很准的!”惹得众人又一阵笑。
白若寒面不改色的道：“那咱们分配一下任务，我防守罗一……”话未说完，艾德华已经叫了起来：“不会吧白哥，你去防守罗老大？那我们的篮筐还不是被他予取予求！”
白若寒照后脑勺给了艾德华一巴掌，笑骂道：“你小子就看好吧，这样，要不我们俩打个赌，要是你防守的张磊得分比罗一多，你再单请我怎么样？”
艾德华脸色一绷，沉声道：“嗨，赌就赌，我还就不信邪了！”
白若寒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小泉你不单要防守麻杆，还要帮英健防守一下沐菁华，阿峰就和华英对位，金文、小彪你们暂时休息。尐?χ說?箼5?手5?5打ち”金文连连点头，其他人也都点头称是，竟是没有人对白若寒这一番分派有何异议，一则他分派有理有据，二则他虽脸带笑意，语气却严谨庄重，不由得人不服。
艾德华忽然插嘴道：“哥几个，我们打那一套战术啊，我们这阵容可不够整齐，打哪个战术都有漏洞啊！”
白若寒道：“有一个我们肯定能比他们打的好，那就是快攻，阿峰，小彪，还有本人，那速度可不是吹的，所以拿到篮板以后大家要多看看前面。”
陈峰道：“嗯，另外还要注意协防篮下和老大，当然要是白哥能限制住老大那自然更好。”
几人又你一嘴我一嘴的补充了不少细节问题，气氛热烈，竟然没有人去想他们只是一队的御用陪练，而是真的当成了一次正规的比赛去打。
一队这边则以罗一为主，只是五六分钟的功夫就分配好了任务和战术方案，虽然少了一个主力小前锋，但陈峰的替补张磊还在，阵容也算完整，也就防守的分配稍微花了点时间，虽然大家经常一起训练，可以说得上知根知底，但要做到扬长避短也要仔细思量。
萧长天则冷眼旁观，脖子里挂着哨子，手里攥着秒表，看样子竟是要亲自披挂上阵担任主裁。另外一名裁判则是一个助理教练担任。
不知在什么时候，看台上多了几撮除了篮球队员之外的观众，林璠几个也是其中之一。
萧长天看了一下手表，吹响了对抗赛的号角。
一队五人分别为控卫华英，得分后卫罗一，小前锋张磊，大前锋李晓旺，中锋沐菁华，二队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白若寒，艾德华，陈峰，赵书泉，张英健。
二队跳球的不是中锋张英健，而是大前锋赵书泉，他身高一米八八，虽然比张英健矮了三公分，但弹跳力和弹速都比张英健要高出一筹，本来白若寒要跳球的，大家都说，你去跳球了我们参与快攻的就少了一个，于是只好作罢。
沐菁华和赵书泉几乎同时起跳，虽然沐菁华的弹速比赵书泉稍逊色，但身高臂展要高出一些，所以到了空中两人几乎是同时触到球同时发力，沐菁华力大，球向二队的半场飞了过来。
球在地板上弹了一下，离球最近的罗一正要上前抄起球，只听一声大喝“快攻”，马上到他手上的球竟然易主了。
看台上的人看的清楚，正是罗一身旁不远的白若寒一个鱼跃，将球抱在了怀里，不由兴奋得大声喝彩。
萧长天更是两眼一亮，微微点头。
白若寒迅速站起身只运了一下球，单臂一个大甩手，球一个击地躲开了速度最快的华英，一下蹦到了陈峰的手里，这一下无论是力道还是角度都把握的恰到好处，高速行进中的陈峰运了两次球，一个发力，飞身上篮，后面的华英已经放缓脚步，只能在后面徒呼奈何。
萧长天一怔，心下惊异不定。击地传球是最难的传球技术之一，更何况是难上加难的快速行进中的击地，力道、角度、速度都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精确的判断，需要长期实战演习才能较好的掌握。三个月的训练不但练好了右手和投篮，连传球都取得如此进步？也许只是巧合，只是看那表情动作却又不像……
上篮得手的陈峰转过身，向白若寒竖起了大拇指，随即又和迟彪击了一下掌。看台上也是一阵鼓噪，不知道是不是忽然发现，也许吃头儿一顿大餐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陈峰和迟彪没有马上回防，而是全场顶防，对一队的底线发球进行延误，也许没想到二队要行此策，一队站在底线发球的人竟然是控卫华英，接应者张磊完全被迟彪缠住。罗一见状马上回去进行接应，谁知刚一启动，一个手臂上缠着红色袖套的人影就截在了他前面，白若寒竟然要对他进行全场的贴身防守。
罗一怔了一下，随即醒悟，马上进行变向和假动作，试图摆脱白若寒，谁知白若寒的防守好像变了个人，动作规范，行动积极，怎么甩也甩不脱。罗一也没有多做纠缠，更没有注意到白若寒的防守变化，只当他春情又勃发，三分钟的热度罢了。
李晓旺马上往回跑，谁知正防守他的艾德华同样是贴身紧逼，不让他轻易接球。沐菁华想要完全靠住张英健拿球，张英健立刻绕前防守。最后还是沐菁华靠着相对灵活的脚步晃开张英健，一队才免遭第一次进攻就发不出球的尴尬。
华英一拿到球，二队队员其他的全部回防，站好自己的位置等待自己的防守人。
看到二队严阵以待的架势，一队的人终于谨慎起来，要是害的笑面虎大出血，以后可有好果子吃了。
罗一刚一出现，距离三分线还有一米多的时候，白若寒已经紧贴了上去，卡在他和运球的华英之间。
罗一明显吃了一惊，一边快速跑位，一边瞪大了眼睛瞪着白若寒道：“你？！”
白若寒紧追不舍，脸上笑意盎然，道：“是我！”
李晓旺向上提，想要给罗一挡拆，罗一和沐菁华是一队的进攻核心，其他人的跑位自然要围绕着这二人转。
白若寒一个抢前绕过了李晓旺的阻挡，仍然紧紧追随罗一的脚步，同时余光观察到华英已经把球传到了左侧的张磊，前面沐菁华已经横起了他庞大的身躯，一个加速的大跨步，单手擎天已经卡在了球和罗一之间。
这时，张磊、白若寒、罗一几乎是在一条直线上。
张磊明显一愣，他根本没看见那个熟悉的1号，他的视线里只有一个大大的0，还有那高举的手臂上一抹妖艳的红。
一队的人停滞了一下，二队的人似乎也有些呆住了，几个人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的全是不可思议。白若寒的动作如蓄势而发的猎豹，兔起鹘落虎虎生威，直逼眼眸，关键是他那劲头，像是电影里战场上杀红了眼的铁血战士，让人心里不由得腾起了一股火焰。
白若寒随即喝道：“小艾，不要让他轻易传球！”不过已经晚了，张磊迅速的把球传到了右侧的华英，华英立刻将球传到了篮下的沐菁华。赵书泉上前想要包夹，只是刚才李晓旺提到上线，他随之上去，离得篮下的沐菁华远了已经不及，眼见沐菁华弯腰一顶已经获得了足够的空间，一个左转身球打板入筐。
艾德华一脸沮丧，举手示意。白若寒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刚刚开始，打他丫的！”随即示意站在底线外的张英健把球发给自己，手臂一展，叫道：“冲啊，晚上水芙蓉见！”运起球一马当先向前冲去。
迟彪几人虽然脸露微笑，但眼中已经有火焰在燃烧，艾德华也收起了沮丧，咬牙切齿的盯上了张磊。
一队刚刚站好阵型，白若寒已经运球杀到，顶弧的华英在白若寒距离三分线两米已经顶了上去，他可不想让这骚人投最骚包的超远三分。
华英这一下似乎冲得有些过，和防守人的距离只有半米多，几乎是呼吸相闻。
白若寒右手运球，一个假动作没有，手上球一顿一个矮身已经窜了过去，一个急停站到了三分线外，重心微微一扬，似乎有出手的趋势。
外面早就等着补防的李晓旺虽然思想上慢了一拍，没想到先头部队挂的这么快，但他脚步还算迅捷，大步一跨正好正面面对白若寒，你小子刚才一个急启又马上急停，可不是假动作了吧？况且他一向知道白若寒拿球之后世界上只剩下了三样物事——他自己、篮球、篮筐，怎么能料到球队专门为他设的陷阱？这小子罚篮不咋地，干脆原地起跳封盖！
白若寒理都没理他，重心迅速又压了下去，一个大幅度的交叉变向，运球向左突破，向前运了两步面对补上来已经站定了的张磊，紧接着一个幅度相当大的转身把他掩在身后，自己人却已到了篮下，球稍稍有些脱手，不过沐菁华显然弯不下腰来抢球，长臂一伸已经重新控制住，不等飞扑过来的罗一来包夹，重心迅速一扬，让沐菁华不得不身体前倾罩住他的出球路线（距离篮筐太近，投篮再烂的人随便一仍，进球的几率也超过百分之七十）他自己却立刻猫着腰向前垫了一小步钻到沐菁华左边腋下，稍一起跳，一个低手上篮，球旋转着进了篮筐，这时，速度最慢的孙英健距离中线还有两步。
球馆里忽然一下静寂无声，看台上几簇人已经不自主的站了起来，林璠双手捂嘴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目光似乎失去了焦点，她上面一层左右两侧相对的两伙人中更是像商量好了一般，七八个人在白若寒过了李晓旺时就豁的一下一起站起，目光凝聚，眼中烈焰焚起。
震撼最大的还是一队亲身感受的几个人以及教练萧长天，华英先是冷笑随后冷笑凝固，李晓旺先是满脸玩味随后嘴巴大张，张磊几个还动作还没完全停下来的人则是随着球的落下魂失魄落，萧长天把嘴里的哨子咬的咯吱咯吱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