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是刚刚开始
第十七章，只是刚刚开始
被四只亮得发绿的眼睛盯上，王林仁上半身不由自主的向后倾了倾，嘴里的话自然接续不下来了，他砸吧了一下嘴，沉声道：“我是裁判听我的，我宣布……”
刘新宇可不干了，虽说正喘息不定可嗓门可一点没见小：“这裁判，你不做，再找人，再找人做！咳咳……”
王林仁眼球骨碌一转，迅速在场上的观众脸上扫视了一遍，尤其是几个穿球服的家伙更是重点盯了一下，等没有人接口刘新宇换裁判的话，这才如巡视完自己领地的雄狮一般微微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续道：“我宣布，今天的斗牛赛，暂时，告一段落！”
此时林琋的小嘴正被林璠死死的捂住，发出一阵阵‘呜呜’的不甘声。×?ｓ!尐5说5箼5首发
白若寒闻言并没有接口，只是转过身向着放衣服的方向走去，虽然对于第一次出演的结果不是很满意，但就整个过程来说还算差强人意。至于“暂时”不“暂时”的他倒没有多在意，八号的球风球技他自认为已经摸了个七七八八，后续比赛相对来说吸引力已经不是很大。
也就是这么一闪念的功夫，白若寒的思维已经由篮球模式转换为生活模式，满脑子想的都是到哪儿赶紧把身上清洁一下，紧身的篮球服贴得他浑身难受，尤其想到上面很多部分都被八号摸了又摸，心里就更像是有一群毛毛虫爬来爬去一样，忒不自在！
刘新宇见八号步履匆匆的还以为他要跑路，赶紧嚷嚷道：“嗨！零号！我们这还没完呢！”
观众席一片鼓噪。
白若寒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挑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转过身看了八号一眼，八号竟是鬼使神差的低下头脸上有些讪讪之意，又看了看观众席，观众席立刻安静下来，最后他把视线放在裁判身上。
就是这么一站，一转身，一扫眼，白若寒身上似乎有一种凌然之意沛然而发，整个身形竟似又高大了几分。当然，他本来就很高大，居高临下的瞪着别人看，别人受不了稍一低头肯定觉得他又高大了不少。
王林仁笑道：“鄙人姓王，名林仁，王是周武郑王的王，林是双木成林的林，仁是舍身成仁的仁，交大附中二年级，敢问零号同学高姓大名？”
白若寒愣了一下，思维有些短路，不知道是不是该向王林仁抱个拳作个揖才能自我介绍说，小生谁谁谁，过了两三秒见众人殷殷期待的目光，他才回过些神来，道：“这个，在下白若寒，白日做梦的白，上善若水的若，那个，三九寒冬的寒。小x说ｓ屋５$５整?５理苏州第二少体校初三学生，请多指教。”说完向王林仁抱了抱拳，接着长长的出了口气，像是考试最后一分钟终于想出了答案写在了试卷上一般。
话音一落，场上顿时笑作一团，李珍珍本来坐在地板上，听完他们这一唱一和，立刻向后一仰躺在了另一个女生的身上，那样子像是羊角风发作一般，双脚在地板上踢踏个不停，两只手捂着肚子不断的揉捏，要是再口吐白沫那就更像了。
就连角落处一直安坐不动如山的四号陈岚也忍俊不禁，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刘新宇则咳嗽得愈发厉害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正开滑稽剧场呢。
王林仁却是安之若素，哄笑声中仍是颜色不改，只是语气之中掩饰不住的喜意：“苏州第二少体校，白若寒？！太好了！对了，你是要考交大附中所以特地来考察的吗？”
刘新宇本来还咳嗽个不停，听到最后王林仁最后一问赶紧用手捂住嘴，耳朵却立刻支愣起来。
白若寒刚才模仿王林仁的自我介绍只是灵机一动的下意识行为，现在却有点不耐烦起来，不能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不是，这还拉起家常来了!
他想要说几句场面话赶紧跑路搞清洁，可是转念一想“前世”不都是因为太过“特立独行”才错过了太多的风景吗？难道“今生”还要沿着上辈子的足迹一直走下去？！
况且，这个王林仁这么热情看见他像看见人民币似的一脸亲切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个面子，再说人家还是交大附中的学生，不如混个脸熟先。于是，白若寒压下身上的不适和心中的不耐，笑道：“是啊，和朋友一起来看看。今天有幸认识王师兄还有各位兄弟姐妹，谢谢大家刚才的捧场啊！”最后一句却是向着观众抱拳说的。
王林仁走上前，笑着伸出手和白若寒握在一起，道：“若寒老弟好身手，我们小宇哥差点就被你斩于马下了。这是……”
刘新宇打断王林仁的介绍，粗声粗气的道：“我叫刘新宇，刘备的刘，新鲜的新，宇宙的宇。白若寒是吧，我们这斗牛赛可还没完呢！”
王林仁瞪了刘新宇一眼，斥道：“一边去，你就惦记着那点事儿是吧。”一边说一边仍然握着白若寒的手上下摇动，“刘新宇这小子就这脾气，若寒老弟你别介意哈。若寒老弟是新转学过来的吧？”
白若寒强迫自己不去感受被握住的手，勉力笑道：“王师兄为何有此一问呢？宇哥球技精湛我是深有体会的……”说着赶紧趁机抽出被握住的手，向刘新宇做出一个击掌的动作，“这场比赛当然没完，找时间肯定得补上！”
刘新宇神色一缓，随即又是一肃，和白若寒击了一掌，沉声道：“我一定会赢你的！”
白若寒笑回道：“我不会让你的。小x说ｓ屋５$５整?５理”
刘新宇大声道：“好！我们一言为定，你说……”
王林仁拉住刘新宇的上衣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拖到一边，讶然道：“听若寒老弟说得一口地道的普通话，难道是上海人？再说，以前也没有在各大篮球赛事上见过你啊？”
白若寒“哦”了一声，道：“我确实是本地人，普通话那是家传的。前两年没把篮球当主业，所以就没有参加什么赛事。”
王林仁击了一下掌，兴奋道：“那太好了！这么说，若寒老弟现在还没加入任何3v3的队伍了，要不加入我们怎么样？！”说着满眼期待的看着白若寒。
白若寒两眼茫然，道：“你们？”
王林仁赶紧解释道：“就是八号刘新宇，四号陈岚，十一号王林义，还有一个二十二号乔丹，不，乔澹晨没有来，正好有一个名额缺口。我是他们的临时教练，那是我们的领队，美女李珍珍。”
周围的人显然没有人跟得上王林仁的思路，大家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这边。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黄衣美女李珍珍，只见她桃花眼眨啊眨的就真的泛开起两朵桃花出来，惊讶随之变成了惊喜：“好哎，白若寒加入我们吧！”
白若寒也是有些愣神，这一客气还客气出事儿来了，他见八号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眼中的敌视和嘴角的不忿可是显而易见，几个球服男更是脸迷茫，不用想这个邀请肯定是王林仁这个临时教练灵机一动一厢情愿，所以赶紧推辞道：“恐怕让王师兄失望了。前两年没有把篮球作为主业这才没参加比赛，今年可不一样了。”
白若寒就这么模棱两可的也没说自己参加什么队伍没有，但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刘新宇闻言明显的松了口气，几个球服男还是一脸傻样，似乎给王林仁白若寒两人一唱一和的给弄懵了。
王林仁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神色很快恢复了平静，笑道：“是吗，那好。小x说ｓ屋５$５整?５理过几天我们找机会把今天的比赛再补上。不知道若寒老弟手机号码多少，到时候也好沟通时间地点。”
这明显是心有不甘要揪住不放啊，可是前面为了摆脱王林仁热情“握手”话已经放了出去，现在却正好把自己装进了套里，这王林仁说起话来阴里阴气的，怎么听起来比刘新宇粗里粗气的都难听，一股娘娘腔的味道！白若寒怎能甘心入瓮，心下一动，随即讪讪道：“嗨，你还别说，我自己的号码我都记不得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谁的号码给我，到时候我跟你们联系。”
白若寒话音一落，半空中一女声脆生生传来：“白若寒的号码是吧，这边有！大家记好了，13×××××……白若寒赶紧走了，这都十一点多了，网球场可还没看呢！”
白若寒的目光一直这样仰视着，直到那脆生生的女声停了，还在仰视，他忽然有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一条林荫小路上，林琋和林璠并肩而走，白若寒在后面不远处不停的催促快走快走，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林琋放慢了脚步，笑道：“没看出来哈，白若寒你球打的不错啊！”
白若寒沉声道：“林璠大小姐，你赶紧给小的透个准话，我们这是到哪里去搞清洁，这么神神叨叨的我真的受不了了。”
林璠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道：“没想到小白你这么聪明却问这么没水准的问题。搞清洁当然是到有水的地方了，你说学校哪儿肯定有水？”
白若寒沉声回道：“食堂肯定有水。”
林璠咯咯笑道：“你说要我把你当牛肉卖还是猪肉卖？我们这是到游泳馆呢笨蛋小白，不但有水还有洗衣房呢，保证你出来的时候一身清爽。”
林琋见两人说说笑笑的没自己什么事儿，心下自然不忿，看见林璠背着的运动包一颤一颤的，赶紧接过来向后一甩，道：“小白反正已经脏兮兮的了，那背包你拿着吧。没看见小璠背着包走这么快脸上都出汗了么？！”只是她甩包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甩暗器。
白若寒猿臂轻舒接住暗器，笑道：“琋儿你真是一个好姐姐，可是我学习的好榜样啊！”
林琋：“……白若寒，你怎么不加入他们的队伍呢，他们去年可是获得上海青少年男子篮球3vs3斗牛赛初中组第六名的强队哦。要是今年你跟着他们进入前三甚至夺冠，来年考过来可是一大助力，不但可以酌情降分录取，面试也会占不少便宜呢。”
白若寒冷哼一声道：“白哥我不需要什么酌情降分照样势如破竹，不就一个交大附中嘛，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处心积虑的么？！”
林琋微笑不减，道：“那是姐姐我自作多情了？”
白若寒沉吟片刻，突然道：“真得能降分面试还有照顾啊，林琋你怎么不早说要不我们现在回去找他们去再！？”林琋既然这么风度，他白若寒自认也不能落了下风。所以有此一说。
林琋林璠明显一怔，随即咯咯笑出声来，那清脆的二重笑真得是沁人心扉。
谈话氛围明显好了很多，虽然言语之间机锋暗箭夹枪带棒仍然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但至少这些“兵器”都蒙了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不再那么**裸的。
林琋说刘新宇这支队伍个人素质怎么样的好配合怎么样的默契，四人之中两人算得上王牌，背后还有交大附中篮球一队的支撑去年要不是出了点故障说不定就是冠军了。那话外之意当然是说得明白，姐姐我刚才报你的电话那可不是跟你作对，完全是为你好。
白若寒则说既然对方已然配合很久心有默契甚至都有了冠军的潜质了，那我还进去干什么坐冷板凳守饮水机收卫生球啊，再说了什么王牌也不过是我打个平手。这弦外之音自然说得清楚，我这水平不低可不是给人踩得，您要是为我好就应该考虑到实际情况，这样随随便便把我给卖了，怎么不让人怀疑是居心叵测嘛，刚才给你脸色看也不是没用原因的。
林琋进一步说这初中篮球界状况可是一年一个样，去年具有冠军潜质那今年可就不一定还能进前八。由于篮球3vs3斗牛赛不限地区和学校，只分初中组高中组，所以每一次大赛过后各个势力都要来个大融合，什么最佳阵容强强联合啦、球队重组王牌碰头啦、一代新人换旧人啦，总之是花样百出。还有那个王林仁也算是高中篮球界的一号人物，还是交大附中篮球一队的主力，你和他搞好了关系上了进了高中以后自然有的便宜占。这下就有点不客气了：还说你是玩篮球的呢，篮球界的现状你都一点不知，这也太不敬业了吧。有调查才有发言权嘛，姐姐我可是目光长远算得上深谋远虑，还以为我这是为了跟你作对而作对，肤浅了吧。
白若寒则是换了一个角度上升了一个层次从人性的角度发难，什么1+1不等于大于2技术联合并不一定就是战斗力全是球星的球队输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小队那是屡见不鲜，关键要看球队中各人的球风是不是有互补性，各人的性格是不是有默契度。总之一句话：你当球手都是机器人呢，你只从十强八强的客观数据分析故意忽略了人性的不确定，还说为我考虑，说不定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
游泳馆本来就在体育馆附近不是很远，一路走来在两人的唇枪舌剑中就显得更近了。
林璠是两不相帮，只是抱着学习借鉴的态度仔细观察分析，看看两人的言论胜在何处又有哪些漏洞可以抓，以期在以后的生活中能够做到厚积薄发。她发现今天不仅是白若寒很有些不正常，就连林琋也跟着神经兮兮起来。
一到游泳馆门口本来心急火燎的白若寒却顿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地向林璠伸手道：“丫头拿点钱给哥用用。”向一个小丫头开口借钱，他还真有点下不去嘴，不过以前的‘白若寒’脸皮可真够厚的，当林璠是‘他’妈啊说要就要，退一步讲，就算林璠是‘他’妈，你也不能要得这么理直气壮山河啊。
林琋在旁边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林璠见白若寒脸上稍有些讪讪之色，还以为他是在‘外人’面前羞耻心终于有所觉醒呢，也不以为意，只是嘻嘻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今天凭我们的身份卡游泳馆是不收我们钱的。”
白若寒见林琋看怪物似地看着他，脸色不由得红了一下，呵呵笑道：“算我又欠你一次人情行了吧，不，两次，加一倍你还满意不，林二小姐？”
林璠小嘴一绷大眼一眯，像老佛爷似地晃了晃脑袋，却不答话。
白若寒瓮声瓮气得道：“哥认栽了，丫头你可高抬贵手口下留情啊。”
林璠老佛爷脸上终于见晴，微笑道：“嗯，以前你也欠我七八次吧至少？”
白若寒：“……”
林璠：“加上今天的，凑个整数好了，十次。由一位数到了两位数这可是有了质的飞跃，所以呢，这利息自然也得随之飞跃一下你说是不是……”见债务人点头，林璠这才续道：“这样吧，日利率百分之十，何如？”说完拿出钱包在白若寒面前得意的晃呀晃，晃得人头晕。
白若寒剑眉微皱神色肃穆似乎要做一个攸关人生、尊严和理想的重大决定一般，就在林璠疑惑的瞬间长臂突然窜出，叼起钱包撒丫子就跑，边跑边道：“再商量，再商量吧！”
林璠大眼一睁瑶鼻一皱小嘴一撇，撒丫子就追，边追边道：“混蛋小白，你给我站住！”
林琋微笑着摇摇头，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