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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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回 奇女子伟丈夫千古佳话2

第二十五回 奇女子伟丈夫千古佳话2

“于兄既然如此说话,请恕在下无礼了。”黄浩口中说话,手下施出家传之技,轻轻推出一掌来。

此掌才出,便听白衣公子大笑道:“黄统领是与小弟作游戏么?

黄浩收回招式,愕然道:“于兄何出此言?”

白衣公子展颜一笑,大声道:“黄统领浑不用力地施出家传之技,不觉有些小瞧在下了么?”白衣公子身子飘前一步,又道:“人言黄统领天罡掌绝技天下无双,黄统领便不能以天罡掌赐教么?”

黄浩见白衣公子一眼便瞧出自己所施的乃是黄家掌法,又听他道出“天罡掌”三字来,识得白衣公子不唯相貌超群,且是经多识广,料来功夫亦是甚为高强的了,心中对他更是敬佩。黄浩淡然一笑,推辞道:“于兄,在下微末之技,只怕难入法眼,还是不用的为好!且是闲云长老传在下《天罡掌掌谱》之时,曾告诫在下休得轻易使用天罡掌,在下岂敢违背闲云长老教训?”

白衣少年大笑道:“黄兄乃大智之人,怎的将闲云长老之言领会差了?闲云长老之意只是说不让黄兄轻易以天罡掌伤人,而并非是不让黄兄以天罡掌与人切磋技艺。”

黄浩听白衣公子如此说话,却也不好再找借口,只得笑道:“于兄既然非要指点在下的天罡掌之劣技,在下只好从命了。”他既然料到白衣少年功力不弱,自然不敢小觑于他,当下以六成功力施天罡掌中的入‘门’功夫“天魁伏魔”来,向了白衣公子推出一掌来。

白衣少年见黄浩招式才出,风雷之声便不绝于耳,识得威力大极,哪里还敢怠慢,身子稍稍退得一退,便疾发一掌,迎了过去。

便听“轰然”一声巨响发出,见得二股掌风相撞,直‘激’得满厅的物事“砰砰”作响,一些轻些的器具却早已飞了起来。看黄浩、白衣公子二人时,身子均是纹丝未动。

黄浩见白衣少年一招之下,竟然与自己对了个平分秋‘色’,心中不由大吃一惊。他料不得白衣公子看似瘦瘦弱弱的,直给人以弱不禁风之感,却有如此了得的功夫,心中对他更是敬重。前时,黄浩对白衣少年颇为喜爱,乃是因白衣少年生得英俊洒脱,又彬彬有礼,虽是料到他武功定是不弱,却亦未想到会有如此之强,今见他武功、机智均属上乘,心中却也由衷地折服。

黄浩、白衣公子二人口中均道了声“好”,便又旋身而上,各施绝技,斗于一起。二人点到为止,以快斗快,转瞬之间,便已然斗过百合,却是亦未分出高低上下来。

二人相较,白衣公子功力、招式与黄浩倒也只在伯、仲之间。但百招一过,白衣公子却似后力有些不继,已然现出不支之像,鼻中“呼呼”直喘粗气,鬓边亦渗出豆粒大的汗珠来。看黄浩时,却是招发如电,愈斗愈勇,半分疲惫之像也无。

看看又拆了数招。此时,白衣少年便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了。他倒也有自知之明,识得自己实非黄浩的对手,疾忙身子一纵,跳出圈外,拱手道:“黄统领武功高强,小弟技逊黄统领多多,小弟甘拜下风,认负服输了!”

黄浩见白衣公子输得如此光明磊落,对他更是心悦诚服。他听得白衣少年之言,心中倒觉有些不好意思,亦拱了拱手,讪讪地道:“于兄,承让了!”他见得白衣少年身子似是有些站立不稳,伸出手来,便要搀扶于他。却见白衣少年身子退后一步,笑道:“黄统领,小弟这一阵累得够戗,便先告辞歇息去了,失礼之处,恳请黄统领见谅。”又对于仪施了礼,款款去了。

黄浩目送白衣少年转回后院,心中有些愕然,却又有些怅然若失,瞧了一回,便回座上坐了。

于仪向黄浩俊面上瞧了瞧,笑问道:“黄统领看犬子如何?”

黄浩脑子里还在回想着白衣少年的音容笑貌,听得于仪发问,口中“哦”了声,由衷地道:“于前辈,令郎才貌双绝,又谦逊识礼,乃人中龙凤,晚辈好生敬仰,只是相见恨晚!”

“哈哈,谦逊识礼?黄统领,犬子未见统领之前,却是刁蛮任‘性’得紧呢,且是顽皮!”于仪笑了一回,又正‘色’道:“黄统领对犬子评价之言是客套之词,还是肺腑之语?”

“于前辈,晚辈自幼便不会奉承于人。对令公子,晚辈着实钦佩!”黄浩面现虔诚之‘色’,肃声道:“晚辈有一事相求,请于前辈恩准!”

于仪见黄浩说得如此庄重,大笑道:“黄统领客气了,黄统领有话但请吩咐便是了!”

“晚辈‘欲’与令公子义结金兰。”

“哈哈,黄统领之愿,只怕今生今世难以实现的了!”于仪口中发出一阵大笑之声。

“于前辈是嫌晚辈高攀不起么?”黄浩听于仪如此说话,心中不免有些不快,口中涩声道。

“黄统领以为他真是犬子么?”

“前时,于前辈便说是令公子,如今,怎的又不是了?”黄浩心中大感疑‘惑’,愕然道:“不是令公子,那又是何人?”

于仪大笑道:“黄统领,实不相瞒,她便是小‘女’于彤。”

“什么?于刺史,她便是人称南国奇‘女’的于彤小姐么?”黄浩心中大感惊疑。

“黄统领,传言有误,小‘女’实无过人之处,却是平庸得紧!”于仪摇头道。

黄浩想到方才与自己‘交’手之人,乃是才貌冠绝天下的奇‘女’子于彤,俊面之上不觉羞得通红。他回想当时的情景,才识得于彤为何有些胭脂之气,为何有些婀娜妩媚之态,为何现出后力不继之像,为何自己‘欲’搀她身子时,她却‘露’出些娇羞之状来。此时,真相大白,谜团尽解,黄浩顿觉尴尬至极。他拱了拱手,汗颜道:“于前辈,前时,晚辈若是识得她是令爱,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与她‘交’手的!”

于仪笑道:“黄统领,小‘女’自幼便娇惯了些,‘性’儿极傲极执,以致目空天下,眼中无人,正须有人挫她一挫,杀杀她的狂妄之气,也好让她晓得‘强中更有强中手,莫在人前称英雄’之理。”于仪站起身来,又和颜悦‘色’的道:“黄统领,小‘女’昔日刁钻古怪、不识礼数,今日见得黄统领,倒也识得些规矩、懂得些礼节了,却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儿,实是出奇得紧,想来此亦是天意了。”

黄浩听于仪如此说话,心中一动,不觉又想起自己昔日误入紫竹林,吴北斗由竹林中救出自己后所说的话来,心中不觉又有些惆怅。

于仪见黄浩面‘色’突变,心中一惊,口里轻咳一声,笑问道:“黄统领以为老夫之意如何?”

“哦,于前辈之言有理。”黄浩回过神来,笑道:“晚辈忽的想起一件往事,心中有些感触,不觉便有些走神了,倒让于前辈见笑了。”

于仪笑了笑,却也不再往下追问,坐下身子,问道:“请问黄统领贵庚几何?”

“唉,晚辈虚度二十有二个‘春’秋,却是至今一事无成!”黄浩感慨道。

“黄统领可曾下聘么?”

“于前辈,晚辈二十余年东飘西‘荡’,忙忙奔走,碌碌无为,哪里还顾得自己的小事?”

“黄统领,此事倒是巧得紧了!”于仪大笑道。

“于前辈,此言何意?”黄浩顿感愕然。

“黄统领,小‘女’与黄统领同庚,且未受聘,不是巧得紧了么?”于仪满面‘春’‘色’。

“多谢于前辈的美意,但此事万万使不得!”此时,黄浩已然听出于仪话中之意,却摇了摇头,口中推辞道。

“却是为何?难道黄统领以为小‘女’配统领不起吗?”于仪大感意外,敛了笑容,涩声道。

“于前辈,令爱貌若天仙,才超蔡文姬、谢道韫,且是于前辈世代书香‘门’第,身份何等尊贵?晚辈一介村夫山野,文不成,武不就,且是出身寒微,怎敢妄想与令爱同谐琴瑟?”

“哈哈,黄统领如此一个领导群雄的领袖人物,怎的尚存‘门’第之见?黄统领‘胸’襟博大,腹存锦绣,武功盖世,当代英豪,何人能及?若是真论‘门’第,令尊大人乃一代帝王,黄统领一军统帅,只怕于某较之于黄统领之家,便要逊‘色’多多了。黄统领若不嫌于某高攀,于某愿将小‘女’的终身托付黄统领。”

黄浩听得于仪之言,回想与自己‘交’往过的几个‘女’子,均先后离己而去,心中又觉怅然。他想到表妹林素‘花’原是爹爹为自己亲定的妻子,又是骨‘肉’至亲,自己若能与林素‘花’结合,倒也不失是一件美事,可惜自己未曾见过她一面,便得到了她惨死于朱温之手的噩耗。他又想到吴竹儿对自己一往情深,自己对她亦是颇有好感的,况吴竹儿又是义叔之‘女’,义叔心中亦是早已将自己视作意中快婿了,自己若是能与她结为连理,鸳鸯比翼,亦是一桩美满的姻缘;唉,也是苍天有意‘弄’人,让吴竹儿终成了严宽之妻。他又想到武莲和郑雪二人,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一个是父亲为自己定下的妻子,但她们却是仇人之‘女’,况二‘女’数年前出走,至今杳无音讯,便是她二人不去,仍在身边,但对她们,自己亦是心存芥蒂的,不见得便与她们结成了夫妻。他又想到,自己眼下已然是二十有二之龄,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之事了。于彤巾帼英雄,‘女’中豪杰,不让须眉,自己若能与她结为伉俪,倒也是件天作之合,且是还可使于仪归附义军,如此之事,倒可行得。黄浩想至此处,心中却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他使劲平静了一下心绪,轻声道:“晚辈能得于前辈与令爱垂青,实感三生有幸!只是婚姻之事,须由父母作主,待晚辈禀过家母与家叔,再与于前辈禀报,那便如何?”

于仪识得黄浩心已应允,心中却也欣喜万分,当下点头道:“黄统领,原该如此。便是黄统领不说,于某也会使人去回禀令堂与令叔父大人的。”

“于前辈,此事便不须再烦于前辈费心了,晚辈回池州后亲回家母与家叔便是了。”黄浩拱了拱手,笑道:“如此,晚辈便告辞了。”当下站起身来。

于仪站起身子,悦声道:“黄统领,令堂与令叔父若无异议,还望黄统领早早行聘。”

“谨遵于前辈吩咐。”黄浩笑了笑,出‘门’上马,如飞而去。他回到池州,将江州之行之事对众人细细道了一遍,众人心中均觉欢喜。

却听华机大叫道:“砍球x哩!浩儿,此等美事,便是挑着灯笼,却也寻它不着,还用得我们些些半截入土之人做主么?咳,浩儿真是‘井边卖水——多此一举’了!”笑了一阵,又嚷道:“看来去江州行聘之事,别人是办不来的,便只有劳动八叔我的大驾,亲自出马了。”

“八叔,这个月老,只怕是您老人家不想当也得当了!”黄浩笑道。当下众人准备了聘礼,打发华机到江州去了。

于仪早闻得“烂柿子”华机的大名,今见得他亲来下聘,心中自然万分欣喜,疾忙亲迎出‘门’。他见得华机,当下携了他的手,请进客厅来,坐了。于仪、华机二人均是‘性’情开朗之人,略一寒暄,便听于仪笑道:“华八兄,令侄与小‘女’既然已经定礼,便请华八兄为她们二人选个成亲的吉日便了。”

华机大笑道:“砍球x哩!于亲家,好爽快!老华亦不喜客套,咱们便休讲劳什子虚礼了。这个日子么,亦不须选了,此事愈快愈好,便是明日吧。”

“明日?华八兄,如此安排,不显有些过急了么?好歹也得让小弟安排安排吧。”于仪口中发出惊讶之声。

“砍球x哩!急甚?江湖中人,自不比那些个鸟官宦之家,是讲不得甚俗礼儿、甚排场的!浩儿与彤儿均已老大不小的了,早一日与她们完婚,咱们这些老头儿便早一日了结一‘门’子心事,你于老头不也能早一日抱上外孙么,老华不也能早一日吃上喜酒了么?”华机笑了一阵,又道:“砍球x哩!于老头儿,明日,你也不须备甚妆奁,只送彤儿一人去池州便是了;我们亦不大‘操’大办,只备几桌酒席,大家好好乐和乐和也便成了。老华如此安排,岂不美哉,岂不快哉?”

于仪早已笑弯了腰,半晌,才止了笑声,大声道:“华八兄,真有你的,如此行事,既简朴又热闹,好不痛快!便是如此了。”

次日,黄浩备了副‘花’轿,接于彤至池州。二人‘洞’房‘花’烛,郎才‘女’貌,你贪我爱,自有一番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