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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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5

第十九回 俏红颜遭惨变天地同悲5

如是几日,白衣少‘女’不食不寝,只是身子守在赵象的灵柩前,悲泣不止。她与表兄自幼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双出双入,形影不离;及长,同桌而食,同场练功,感情更笃;情窦初开,更是寸步不离,且是互尊互重,相敬如宾。谁人都说如此二个金童、‘玉’‘女’似的人儿,原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眼下,哪料得二人于新婚前夕却突然变得‘阴’阳隔绝、生死两界,她心中的悲怆之情,自是非言语所能形容的了。

青衣老者见得‘女’儿一天天地憔悴下去,识得如此下去,终会断送了她的‘性’命,不如早早地将赵象葬了,也好早一些消除她心中的悲苦之情,且也好早些让死者入土为安,便选了个日子,将赵象葬了。

青衣老者原以为葬了赵象,‘女’儿的悲苦之情会稍减一减的,哪料到‘女’儿依旧是日日以泪水洗面,夜夜与哭声作伴;有时对了由云贵之地购回的妆奁之物,竟会呆呆地坐上半天,一动不动。昔日的甜甜笑容,在她粉面之上永远地消失了。柳腰以上的身段愈见窈窕,直有瘦弱之感;便是腰肢以下原本丰满、‘肥’润的娇娆之躯亦显得有些柔细了。且是整日不言不语,却似个聋子、哑子一般。

青衣老者见得‘女’儿如此模样,只怕她会寻了短见,心中自是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异常,一时之间,却又无计可施,只是再不出‘门’,时时守于她的身旁。他见‘女’儿对了妆奁发呆,识得她睹物思人,引起心中的悲哀之情来,便打算将此些物事处置了,以断她哀思之情。

他才让人动手搬动这些妆奁之物,便见‘女’儿如飞扑来,身子伏在妆奁上,口中哀求道:“爹爹,这点物事,乃是‘女’儿对象哥思念之情的寄托,爹爹若是将它处置了,倒叫‘女’儿生不如死了,求爹爹千万别动这些物事!”他听‘女’儿如此说话,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暗暗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人退了下去。

白衣少‘女’房中的妆奁之物,倒也非是随了她父‘女’二人一同而来的,而是次日才运回家中的。

原是昔日,青衣老者父‘女’二人去云贵之地购置妆奁之物,一路之上,倒也甚是顺利。二人挑来选去,购了一些上等的妆奁,雇了一辆马车,装了,一路的运了回来。几人一路之上,原是晓行夜宿的,只是临近家‘门’的那天夜里,白衣少‘女’芳心之中,却似油煎火燎一般,身子虽是躺于‘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如烙饼一般,她使尽了种种方法,但无论如何,却也入睡不得;身子之上,亦是不时地便抖上一阵的。她承受折磨不住,索‘性’穿衣下‘床’,走出‘门’来。她在店内院中踱了一趟又一趟,‘激’‘荡’的心情却始终平静不下来。她暗自寻思道:“真是邪了‘门’了,怎的今日竟然如此心绪不宁的?中了魔了么?不行,怕是家中出了甚么事了吧?不如叫上爹爹,先回去瞧上一瞧!”想至此,当下敲开了青衣老者的房‘门’。

此时,青衣老者与‘女’儿一般无二,亦是坐卧不安的。他听得‘女’儿之言,果断地道:“烟儿,将车夫叫醒,爹爹有话对他说!”

少时,便见车夫随了“烟儿”走了过来。

青衣老者对了车夫拱了拱手,笑道:“老兄,我们父‘女’先行一步,便劳烦老兄明日自己将物事为在下送过去吧!”

车夫躬身道:“老兄客气了,愿当效劳。老兄便先请吧!”

青衣老者辞了车夫,同‘女’儿一道,飞身往家乡方向掠来。二人赶至家‘门’,正碰上‘蒙’面人杀了赵象冲出院墙外。二人回家后的次日,车夫亦将妆奁之物运了回来。

如此的过有半年,倒也相安无事。忽一日,朝廷旨下,钦命青衣老者为濮州太守。步家虽是武林世家,却是世代布衣,从未有人入过仕途。青衣老者见了圣旨,自是心中大吃一惊,却又欣喜不尽。但他见得‘女’儿半死不活之态,却又有些忧郁和不忍。他虽是有些踌躇,但钦命难违,只得带了憔悴得已不‘成’人形的爱‘女’,离开潞州原籍,去濮州走马上任。他壮命丧妻,但为了爱‘女’,却再未续弦。他虽是一代武学大师,却从不妄取不义之财,家中穷得连个仆人亦雇佣不起。他自收下外甥赵象为徒,便再未收过弟子。是以家中倒也好收拾。

一路无话,青衣老者父‘女’便到了濮州。免不得一番迎来送往,接风宴客,一些官场上的规矩。忙活了数日,才得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