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见面2

第一百四十四章女人

女人被送去了精神治疗医院，医生说，那是复杂性妄想症，和癔症有点相似，但是又不是癔症。

医生说很有可能是受了刺激导致的，我站在女人的身边，没有搀扶她一下，父亲也不在，是妇女会的人过来帮忙，把女人送进来的，医药费当然也顺其自然地由政府出了。

我家现在这样，谁好意思开口跟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拿？

出了这事，我家更是成为了大家饭后或者一碰面就要说起的八卦，我每天听着女人喊我粘粘前粘粘后，却把我忘记得一干二净的样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就那么恨我吗？我从来都不敢去正面面对你们对粘粘的偏爱，因为她从小身体比我差，比我瘦弱，比我会说话，所以你们都偏爱她，这个我知道，我也没有觉得不公平，可是为什么妹妹晕倒在地的时候你都没有选择救她，现在反而开口闭口都是她的名字？你是在报复我吗？

我看着不断往我碗里夹菜的女人，我狡黠一笑，放下碗筷，说道：“粘粘死了，我是念念啊，她的双胞胎姐姐念念啊，你忘记了吗？粘粘死了啊。”

女人夹菜的动作顿住了，她看向我，眼睛空洞得没有一点焦距，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看不到一点生人的气息。

“死了？”

我点点头：“对，粘粘死了，我是你最恨的曾念念，你忘了吗？忘了那天粘粘躺在地上，你却不肯救她的事情吗？粘粘好痛苦啊，我看到她呼吸不过来，嘴唇都紫了。”

一滴眼泪从女人的眼睛滴了下来：“粘粘……”

我有点不忍看到她这样子，扭头看向一边，什么胃口也没了。

女人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了，自从晚饭那次的对话后，她整个人都沉了下来，平时抱着一个枕头就在那里自言自语，没有正眼看过我一下。

她肚子饿的时候会煮饭菜，她能自理，让我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

我是应该恨她入骨，却也同情她起来。

父亲知道了女人这样，出去喝酒的次数少了，他工作完了，就回家坐在女人的身边，没有说话。

就算女人疯了，她都在排斥着父亲，我那天看到女人差点摔倒，父亲想要过去搀扶她，女人马上抗拒地往后直退去。

父亲喜欢唤女人“小莲”，小莲是女人的小名，我很少听父亲喊过，最近这名字在耳边出现的次数却频繁起来。

父亲开始喜欢在女人的耳边说些我听不太懂的话，喜欢坐在她身边睡着。

每次看到父亲睡着的时候，我都能看到女人看着他，眼神有点奇怪，让我看了都觉得她会把一把利刀插进我父亲的胸口，每次想起全身的鸡皮疙瘩都会跟着竖起。

家里少了一样不好的气氛，又多了另一样不好的气氛，从压抑转变成不安。

谁都不知道女人什么时候会疯起来，更不知道她疯起来会做些什么，我知道父亲也恨我了，他连正眼都不在看我。

我就像一个全身沾满血液的屠夫，每个看到我的人都会捂住鼻子，不想把那腥臭的血液吸进他们自己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