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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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秘里屋

    门后面的景象有点出乎了我的意料,在屋子里头的正中央处摆放着的是被一张破旧大帆布盖着的突兀的大块头物体,物体虽然被大帆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依稀还能通过突出的四个棱角来辨别应该是一个类似于长方体形状的物品,在该物体后面的是一个暗红色的桌案,桌案上摆放着一大堆瓶瓶罐罐,看这阵势这些瓶瓶罐罐的用途应该是用来盛某些液体的,我感觉应该不会是酒,因为在那个年代酒大多都是装在酒坛子里面的,而且这些瓶瓶罐罐大小不一,上面并没有贴什么标签之类的东西,给我的感觉是这些东西有可能是农户自配的农药。农药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是不准自由买卖的,农户如果想买的话就要去到社区的医院里去登记,然后才能拿到专门的票证去药房兑换,农户大多都会嫌麻烦,所以大街小巷上就出现了一种专门倒卖农药的人,这些人被农户称为“药耗子”。这些自制农药的“药耗子”们害怕政府有关部门追查,自然不会在药罐子上贴标签,所以我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这上面去了。

    除了这些瓶瓶罐罐外,我还细心地发现了一些红色的粉末状物体散落在桌脚下,我用脚拨了一下,红色的粉末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浅红色的墨痕,我的鞋底同样也沾上了一道浅红色墨痕,看来这红色的粉末状颗粒物应该是朱砂,我小时候跟人学过毛笔书画,过去对墨水的品种也有一些小的了解,朱砂是制作红墨水的主要原料,只要加点朱砂和水在墨盘上面研磨就能磨出红墨水。不知道这个地方出现朱砂是不是有些不太合乎实际,你也别怪我疑心病太重,这里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了,确实会让人有这些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一户以农业为生的农户,要这朱砂来到底有啥用途呢?

    抛开这些我暂时想不出来的问题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了桌案右边那个靠着墙的木质床上,床上用品整齐地摆放着,被子和枕头都是新的,就连挂在床上的蚊帐都只有少许的落尘。看来这个地儿是有人住的,而且居住的人是个很爱干净的主。

    看来我从一开始的想法和推断就是正确的,如果这里真的有人居住的话,那八九不离十就是昨晚打电话给我的那个糟老头子了,除非他昨晚打的电话是接线员接错了线,错打给了我,但是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从昨晚的谈话中我很清楚他很了解我的情况,就连我前不久被上头痛批的小事儿他都一清二楚,而且他还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关注报纸上面的招聘信息,这绝对是对我调查了很久后才会这么了解我的情况,不然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相信,一个陌生人对我所干过的事会这么了如指掌。

    思考完这些后,我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摆放在屋子中央的那个神秘物体上,看来这整个屋子里最可疑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大块头了。我走近它并伸出手摸了一下,触感有些生硬,帆布上面的灰尘并不是很多,看来这个东西是近来才被包裹上的,从触感上看,里面应该是一个木质的物体。难不成是?我的心里一直都存在着一个答案,只是从不敢说出来,因为如果答案是正确的话,那就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为了知道帆布下面包裹着的秘密,我伸出手去慢慢地扯下那块帆布,而我的呼吸也随着帆布的一点点被揭开而时快时慢,就在帆布快露出一角的时候,我的心也快被提到了嗓子眼,我用力猛得一扯,整块帆布都被我扯了下来。终于……我终于看到了这个物体的庐山真面目了,但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果不其然,摆在我眼前的是一口棺材!

    棺材的出现让我的思路一下子就凌乱了,为什么这里会有棺材?我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口棺材,棺材约有两米多长,半米多宽,暗灰色的外壳,加上刻在棺材上的花纹,整个给我的感觉就是大煞风景、格格不入!不过我马上就又激动起来了,我开始盘算着,那个外来人会不会是个盗墓贼,把偷盗来的财物藏到了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大发横财了?

    这样的想法只是在我的脑海里停留了几秒后就被我打消了,不可能的,盗墓贼一般都会把盗来的赃物埋在地下,除非是要拿去倒卖变现,不然绝不会让地下的物品见光,更何况,盗墓界有过这样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偷盗死者的尸体或者死者的棺材。死者的尸体就不用说了,而死者的棺材在民间就有一种很玄学的说法,说死者的棺材就是死者在冥界的家,如果让死者知道他的家被搬到了地面上的话,他就会化成厉鬼来报复那个盗墓者。开始的时候有些盗墓者也不相信这样的说法,认为只不过是瞎扯犊子闲扯淡罢了,他们把盗出来的棺材重新粉刷上漆,卖到了棺材铺子里去,没想到的事情就是,厉鬼的报复真的来了,而且来得很快,他们在卖出棺材后的第七天都双双暴尸荒野了,警局曾一度接到许多类似这样的报案,但都因他们的尸体上面长满蛆虫,无法辨认清楚面目而无功而返。后来的人也就渐渐地都相信了这样的说法,这条不成文的规定也就在那时定了下来,所以我很快地排除了外来人是盗墓贼的想法,转而去思考会不会是死者的亲戚摆放在这里的,不过我也很快就不这样认为了,死者的尸体感染上了瘟疫,早就应该被火化了才对,而且当地的习俗也不会是这样,在屋子里摆放个棺材不仅晦气,容易招惹一些不该惹的东西外,还是对死者的大不敬,自古以来的传统都是死者应该以入土为安,所以我又排除了是死者亲戚的所作所为这样的幼稚想法。

    那么这个棺材到底是谁放在这里的呢?看来目前只有打开这个棺材来瞧一瞧,才能找到正确的答案。我看了一下这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这个可能是屋子坐南朝北的原因所致,而且我现在也缺个撬开棺材的工具,所以我转回到左手边的那间屋里拿了来柴油灯,柴油虽然不多,但是目前就只有这样的一个照明工具了,也就凑合着用了,接着我又走回右手边的那间屋里随便拿了根趁手的拐棍,然后我返回了里屋,拿起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了柴油灯,我烟瘾很重,烟和火机都是随身携带着的。我开始比划着棺材,选好角度后我小心翼翼地拿起拐棍撬了起来。

    废了我的九牛二虎之力,棺材终于露出了一个角,我拿着柴油灯探了探,刚想抬头看进去的时候,一声叫喝声就从我的身后传了过来,“谁!在那干嘛!”

    我的魂都被吓掉了,柴油灯也掉落在了地上,不过并没有摔碎,只是上面的火光熄灭了而已,屋内立马又暗了下来。不过我可不敢在这关头先去管这个柴油灯,尽管屋内暗了下来,但是我还是借着昏暗的光线一下子就从地上弹起身来,立马调转过头看着门口的那个身影,并作出防御的动作。

    对方看我没回应他后,就又说了声,“你到底是谁?谁叫你闯进来的?”这句话的语气明显比上一句的语气弱了几分。

    这时我才真正看清楚来人,此人身材高大肥胖,一身的绿军衣加上戴着的墨镜,铮亮的皮鞋加上手上握着的蛇皮袋,这不是我在计程车上遇到的那个胖子又是哪个?

    我的思绪在飞快地运转中,我在寻找一个答案来回答胖子的提问,与其说是应答,还不如说是敷衍,我本来私闯民宅就理亏在先,现在又私自动手撬开别人家的棺材,我实在是找不到理由来搪塞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胖子了,所以只好反问道:“你又是谁?你又是来这干嘛的?”

    “呵呵!还真是可笑,贼竟然反倒吆喝起主子了!”胖子魔性的笑声回荡在这间本来就很诡异的屋子里,“不问自取喂之窃!看来你丫的还真是个贼!那就别怪我将你扭送警局了。”

    听完胖子说的这句话后,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提到了极致,胖子不等我的辩解,一下子就朝我冲了上来,一招肘击直接朝我的头顶太阳穴上猛击过来,我抱头一滚,躲开了胖子这一狠招,看来这个胖子是个练家子,我的父母都是当过兵的退伍军人,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意向想让我当兵了,也好继承他们的志向,所以自打我记事以来他们都一直在训练我,尤其是在格斗方面,目前就是三五个壮汉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害怕半分,所以在面对眼前这个胖子迅雷不及掩耳的猛招中,我也一样能冷静面对,并从中寻找破解之法,胖子的招式虽然让我很简单就躲开了,但是其中的厉害之处只有身处其中的格斗者才能感觉得到,所以我很明确地断定,眼前的这个胖子并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是个练家子!

    胖子见我躲过了他这一招凌厉的攻击,有些小惊讶,不过也就是在电石火光之间,他又一招直勾拳,径直地朝我的下颚击打过来。不过我的反应也丝毫不慢,又是一滚,麻溜地躲过了此劫。

    “看不出来你这瘦个子还是有点东西的呀!”胖子停下了攻势,“看来你也是练过的吧,我还真是眼拙,差点就看走眼了!”

    我看胖子停下了攻势,才算是松了口气,我赶紧抓住这次机会来解释一波,“胖哥,误会!误会!”

    “难不成是我错怪了你咯?”胖子不屑的眼神让我有点难堪,“既然你想解释,我胖子又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那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过我若是听出有半句假话的话,就别怪我这拳头认理不认人了!”

    我听到这句话后,立马笑脸相迎,苦笑道:“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啊,胖哥!”内心深处又在痛骂胖子,死胖子,都这个时候还要装大头,眼看着打不过我又不认怂,装作你大人有大量的样子给我一个机会解释?还真会找台阶下,这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看来这胖子还真是个老江湖了。

    心里是这么一套我的嘴上却又是另外一套,“多谢胖哥的宽宏大量,小弟这就给您老解释清楚,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我看着胖子,慢慢地解释道。

    “停停停!我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听你解释,挑短的说!”胖子掰了掰手指,好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行行行,事情是这样的……”我把我事先编好的话和盘托出,说得我都快要相信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的了。

    “你是说你是偶然经过这里,发现这里的门户敞开着,而且屋内平放着一口棺材,才好奇心作祟进来探探究竟的?”胖子明显有些着急了。

    “对对对,我来的时候门就已经是开着的了,而且棺材还摆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我一时好奇心起,才进来瞧瞧。”看着胖子半信不疑的样子,我的心里都乐开了花,但是我却皮笑肉不笑,我可不会轻易地让人看出我内心的想法的。

    “奇怪,我走的时候我明明记得我锁上了门的,还真是奇怪!”胖子像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那你来的时候还发现有其他的人没?”

    “没有其他人,我来的时候也检查过屋里,如果有人的话我还真不敢来了哩!”我继续敷衍着胖子说道。

    “那真是见鬼了!”胖子这时走近了我,从头到尾地看了我一遍,轻声问道:“既然你不是贼,那你来后街是干嘛的?”

    “我……我是来祭奠我那死去的二舅叔的。”说到这句话时我故意放慢了语速,“我那二舅叔全家都死于瘟疫,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没有子孙来他们的坟头上柱香,我生为外甥儿虽不能为他们做啥大事,却也不忍心看着他们的坟头草都长这么高了还没人来锄,眼看着中元节就要来了,我特地从镇上赶过来看看我那二舅叔一家……我只是想给他们的坟头锄锄草啊!”

    “你……”胖子说话的语气也放轻了许多,他先是看了一圈周围,然后走到门口把门轻轻带上,再回到我的身边说道:“你是说你也是这个街道原居民的远亲咯?”

    我点了点头道:“难道你也是吗?”不过我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胖子说的话本来就暗示着他是这里某户人家的亲戚朋友之类的了,我再来这一句询问,不是表示我是傻子又是什么?

    胖子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询问的可笑之处,或许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他把我拉到了床边让我坐了下来,他也在床沿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开始的时候对胖子的行为有些无法理解,不过当听完胖子对我的询问后我就明白了,原来他还真的把我当成了这个街道原居民的某一个亲戚了。所以才会出现上面的这些行为,而且他还神神秘秘地向我问道:“你不觉得他们的死有些蹊跷吗?”

    我本来就对这件事很是好奇,所以听到胖子的询问后我很激动,但是我尽量不表现出来,我想要从胖子的嘴里套出点话来,“他们不是死于瘟疫吗?市里的报纸上都登了,而且还有医院方面的专家都出来解释了。”

    “狗屁!”胖子的语气突然又提了起来,不过也就是这两个字而已,接着就又小声小气地解释道:“市里的报纸和专家的解释不过只是为了稳定人们的情绪、安定人心的说辞罢了,所以我们绝不能去相信政府部门的一派胡言!”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看着胖子,胖子的脸上写满了愤怒,“难不成政府还会骗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吗?”

    胖子的眼睛直视着我,仿佛他想透过我眼睛这扇心灵的窗户来看穿我的内心一样,“我起初也是很相信政府的公告,不过事后稍加思索就发现了许多事情和政府部门的解释不合逻辑,怎么可能一条街的人全染上瘟疫啊?而且旁边的街的人却个个都没事!”

    我伸手摸了摸头,假装大吃一惊的样子道:“胖哥,如果事情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肯定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阴谋,以前我怎么都没注意到啊!”我歪头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胖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胖子深情地看了我一眼,他的心里可能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懂他的人,“我确实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不过……”胖子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呀,都这个时候了,可别藏着掖着了!”我有点着急地看向胖子,希望自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可惜我办不到,我对这件事真的是太过好奇了。

    “我……我弄到了一具街道居民的尸体。”胖子有些吞吞吐吐,“我是从火葬场那里搞来的!”

    “什么,那尸体在哪里?”我的心里有点惊讶,这件事情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习惯性地从上衣口袋中摸出烟和打火机出来点上了一根烟,我总是会在感到压力大的时候抽上一两口烟来缓解一下压力。

    胖子也跟我要了根烟,借火点燃抽了起来,并下意识地指了指那口棺材道:“尸体就藏棺材里面。”

    “真的?胖哥你别吓我,我胆子小的很呢!”我吐出一口烟圈后半开玩笑地望向胖子说。其实当胖子说出“我盗了一具尸体”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猜到尸体应该就放在那口棺材里面,所以我所的这句话纯属只是为了愚弄一下胖子。

    “骗你干嘛?不信你自己去瞧瞧看。”胖子抖了抖手上的烟灰,接着又把烟嘴含在口中深吸了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尸体的秘密就我一个人知道。”

    “那你怎么舍得告诉我?”我朝胖子会意一笑,“就不担心我告诉别人?”

    “你不会是那样的人,在计程车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也许是这样吧!”我把抽剩的烟头弹到了地上,一脚踩灭了,然后径直走向了棺材,我要看看这具尸体到底是啥模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