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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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的由来

    王守仁脑袋如遭雷击般一片空白。尽管他从未听过如此荒诞不经的说辞,但对方有理有据,其中的逻辑却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更重要的是,王守仁在潜意识里认同顾阳明的说法可能更贴近现实,难倒古人就真的那么高风亮节?人类之间的一切斗争,从来都是始于刀剑并终于刀剑的。作为那个时代最有智慧的一批人,他不会不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



    他猛然想到了此刻被贬斥应天的父亲和他无数次对自己的叮嘱:儒家学说都透着一股邪魅,于是脸色唰的一下变成了苍白色。一个疑问瞬间抓住了王守仁惊跳的心脏:儒家为什么要隐藏这些事实?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然后呢?”王守仁问道。



    “然后便是臭虫禹登场了。”阳明狡黠一笑,完全没把禹放在眼里, “禹伤先人父鲧功之不成受诛,乃劳身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薄衣食,致孝于鬼神。卑宫室,致费于沟淢。禹当然知道舜让自己继承父业不是所谓的恩威并施,将功抵过。他很清楚自己一旦治水不力,就会迈向和他父亲一样的结局,所以他诚惶诚恐,如履薄冰。但是除了治水之外,他还做了两手准备。”



    “哪两手?”



    “第一,他不会像自己冤死的父亲鲧一般只顾着低头拉车,他还要抬头看路。他意识到了宣传自己的重要性。他对皋陶说:予娶涂山,癸甲生启,予不子,以故能成水土功,辅成五服,至于五千里,州十二师;处薄四海,咸建五长,各道有功。皋陶是谁?禹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说自己治水的辛劳和付出?其实他是舜手下主管刑罚的官员,同时也是舜指派协助自己治水的官员,你想想,治水为何要让一个管刑罚的人跟着自己?答案就是皋陶是被舜派来监视自己的,同时记录自己的错误好秋后算账。但禹很聪明,他在皋陶面前把形象工程做的很好,皋陶便真的认为禹是一位品德高尚的人,这才有了后来皋陶敬禹之德,令民皆则禹。不如言,则刑之的故事。皋陶被禹迷了心窍,但舜是在无数刀光剑影中成为君王的,他当然不会就真的认为禹会轻易将杀父之仇抛之脑后。《吕氏春秋》中有这样一段记载:禹不敢怨,而反事之,官为司空。以通水潦,颜色黧黑。步不相过,窍气不通,以中帝心。就是说,大禹在舜的面前表现的老老实实,并小心翼翼侍奉舜。为了缓解舜对他的戒心,赢得舜对他的信任,禹甚至在走路的时候都紧紧跟随在舜的后面,不越半步,大气都不敢出,千方百计让舜高兴。禹也是忍天下人所不能忍,舍身侍奉杀父仇人。而推荐禹做着司空的,依然是害死鲧的四岳,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是何其狂妄,害死了自己的父亲,现在还堂而皇之的要害死自己。第二,在他治水的十三年里,他走过很多地方,见了各个地方的人,建立了以自己为核心的人脉网。这不是普通的人脉,禹奔走四方认识的都是四方的诸侯。禹不像他父亲那般憨厚,痴傻的希望通过治水来换自己一命,他决定靠自己的力量来自保,甚至夺得政权。而他的形象工程也在自己和皋陶的宣传下取得了重大成功,万民都以禹为领袖。然而这还不够,禹跑遍无数山川大河绘制地图。这实际是一部详细的军事地图。十三年过去了,禹成熟了,水患也消失了。洪水肆虐过的地方变成了良田,原本仓皇奔逃的万民成为了拥戴自己的民众。有着强大的军事力量,详细的作战地图,天下万民的拥戴,这时候禹才敢放心的笑。舜这才发现,心里打的如意算盘终究是满盘皆输。他错在自己太过虚伪,他应该在一开始就杀了禹以绝后患。他错在自己的糊涂,他以为鲧和禹都是同一种人,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这才有了李白笔下尧幽囚舜野死的故事。所谓因果循环便是如此,尧贪恋权位最后被幽囚,骨肉分离。舜绞尽脑汁却依然没能抱着权柄善终。涂山大会之后禹得到了诸侯万民的拥戴,成为这场远古部落惨烈残忍的权力斗争中最后的胜利者。”



    即兴演讲终于结束了,山洞也逐渐恢复平静,洞口外面日薄西山,周围隐隐约约能听到不知名的禽鸟鸣叫。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王守仁,阳明不由轻咳一声。“阁下现在还以为我是大放厥词,离经叛道的野学门徒吗?”



    王守仁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浮现一丝惭愧神色,他的神识在刚刚的几个时辰里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上古的千年岁月,在那个只有壁画和传说的世界里,他似乎亲历了顾阳明所说的那一幕幕历史,昏暗的篝火催开了阴谋的花朵。那些远古人物的阴影投射在斑驳的岩壁上,犹如鬼魅般跳动。高台帝位之上,看向万民的眼睛都是充满了怀疑和杀气。



    惊忧不定的尧,幼稚天真的丹朱,可悲可叹的鲧,阴险毒辣的舜,还有老谋深算的禹。



    “先生大才!”王守仁起身施礼“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方才是在下有眼不识金镶玉了,还希望先生海涵。”



    顾阳明摆摆手,“世人多愚昧,能接受和本以为的完全不同的事实已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光凭这一点,你王守仁就已经超过了世间巨大部分凡夫俗子。”



    王守仁脸上隐约有讪讪之色,他实在难以坦然承担对方的褒奖“先生谬赞,但在下还有两个疑问。”



    “直言便是,。”



    “这其一,为何先生说大禹是个虫子呢?”



    顾阳明顺了口气,王守仁有些欣喜,他似乎又要讲述一个自己闻所未闻的故事。 “你刚才不是问我受命者是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准备好迎接这个最恐怖的故事了吗?”顾阳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王守仁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自己闻所未闻并且骇人听闻的事情。



    理智和直觉都告诉自己,现在停止还犹未为晚。但好奇心和强烈的求知欲已经完全占据了王守仁的大脑,他盯着顾阳明看了很久,在对方凝重而忧虑的目光中,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顾阳明深吸一口气,“受命者是一个很古老的来自天外的种族。这一点我无法证明,因为这些历史已经被儒家篡改的面目全非了,但绝非信口雌黄!你或许有许多疑问,所以要有耐心听我讲完这个故事。受命者从何而来,又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到我们的世界尚不清楚。但不可否认,受命者的科技远远强于人类先民,它们拥有能够飞天遁地的座驾,这在《搜神记》,《拾遗记》,《五行志》还有《淮南子》中都零星提及,且形容可怖。盘古开天辟地,女娲修炼五彩石补天和造人,伏羲创立八卦,燧人钻木取火,有巢教之巢居,共工。。。就是被颛顼打败的那人,他教会人类灌溉。还有逐鹿之战中的黄帝炎帝还有蚩尤,它们都是受命者!”



    王守仁陷入震惊之中,他想说些什么,却被顾阳明打断了。“你可能认为那都是传说,但实际上他们都有各自的原型。人类的先民根本无法抵挡受命者鬼神不测的超能力,无奈之下只能臣服。受命者驱使着人类为他们建设神庙,征伐厮杀,开疆扩土。总之,他们的降临地球对人类先民来说是一场灭顶之灾。但受命者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们都是男性!无法生育后代。为了保证族群的数量,维持对这个世界的统治力,受命者便利用人类女子来替他们繁衍后代。受命者和人类的后代虽然还有双方的特征,但随着一代又一代的繁衍,受命者的血脉不断稀释,这些后代们无法再全部继承受命者的异能,开始逐渐变得和人类一样,到了秦朝一统六合前,受命者就几乎全部销声匿迹了。”



    “等一下。”王守仁皱紧眉头,他发现了顾阳明话中的一个漏洞。“他们如果全是男性,那女娲娘娘呢?你说它们利用人类女子繁衍后代,那为什么传说中却说的是女娲抟土造人?” 



    “女娲其实不是女人”顾阳明高深莫测的摇摇头。



    “女娲和他的哥哥伏羲其实都是人首蛇身!男女之说不过是后世杜撰,是让上古历史符合人类自我认同的一种表现。受命者因为都是男性无法孕育后代,故而只能将自己的精血融入女子体内,让她们代为繁衍。但受命者向来自诩高贵,视人类为猿猴般低劣肮脏的物种,自然不会承认它们和人类女子所生后代的血缘,故而编造女娲抟土造人的传说以维持对这些后代的统治力。”



    王守仁又恢复了那种呆若木鸡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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